美姬妖且闲_袖唐【完结+番外】(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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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翛道,“你一日未进食,晚饭吃的又少,我便吩咐他们煮了羹。唔,莫要太感动,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爱惜身子,若是早早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欠的债还没还清,我心里觉得亏的慌。”

  后续之透水白(4)

  对于这样另类的关心,宁温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若是无关紧要的人,他定然会不着痕迹的打击回去,或者直接不闻不问,可顾翛不是……

  食不言,寝不语,在顾连州的管束教育之下,顾翛自是深受这样的观念影响,也一直奉行,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私下与宁温一起用餐时讲些不冷不热的笑话,就寝时则是谈心。

  “你从前爱慕我的母亲?”沐浴过后,顾翛靠在榻上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宁温问道,“能说说么?”

  宁温心里明白,顾翛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便答道,“我遇见白素时,她才十二三岁,那时她便是尚京有名的才女,擅赋诗,琴技高超……”

  顾翛心里有些酸溜溜的,纵然吃自己母亲的醋感觉十分怪异,可他还是想了解宁温的过去,也就耐着xing子听了下去。

  “那时,我与她相处,也不过是为了想利用她谋算七王,并未真正上心。可后来,她成了连州公子的姬妾……犹记得那日,雨中木槿花开的大好,她看我的那双眼眸隔花掩雾,有一种让人探究的yù望。”宁温琉璃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温和而又耀眼的光芒。

  顾翛很不喜他这个样子,不喜他回忆着别人露出这样的表qíng。

  “有一次,我故意把自己的皇妹至于险境,只为了激起我父王的愤怒,从而对雍国施压,却不想不甚把素儿也牵扯进来,看见她的马车被重重围困,而她只有数名护卫,我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如若她死在此次,便永绝后患了,因为经历过生死的素儿太过聪明,让我开始觉得有了威胁……可我一直不明白,自己居然出手救了她,到现在也不明白。”

  宁温下意识的隐瞒了一些与白苏之间的仇恨,包括白虎门那一回,宁温本就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将一段隐去许多的回忆讲述的毫无破绽,任何人听了都会信以为真。

  可他却没有隐瞒自己yīn暗龌龊的一面,他把自己怎样不择手段讲的一丝不落,甚至连心里yīn毒的想法也都说与顾翛听。

  听完讲述,顾翛默不作声的起了榻。

  门吱呀一声打开,顾翛走了出去。

  徐徐凉风chuī的人心里隐隐作痛,宁温微微蹙眉,像自己这样一个心思诡诈又无qíng无义的伪君子,是该被世人唾弃的,可是,想到顾翛对他的种种好,而今怕是要失去了,宁温眼中发涩。

  宁温敛目叹气,却不曾发觉那个人又返回来了,且就站在距离chuáng榻不远处。

  “渴不渴?”清冽的声音在宁温上方道。

  宁温转眼,诧异的看着那张俊美无暇的脸,月光从窗fèng中照进来,衬得他本就冷峻模样,越发棱角分明,然而,在宁温以为他要放手的时候,他却着一袭白色宽袍,静静的端着一杯水问他:渴不渴。

  “说了这么久,不渴吗?”顾翛垂头贴近宁温的脸,一双清冽的眼目盯着他的唇仔细看,距离的太近了,从肩膀垂落的发梢触到了他的脸颊,痒痒的。

  “你不动,是想要我用嘴喂你?”顾翛微微勾起唇角,邪肆魅惑。

  不知怎么的,平生第一次,宁温的心跳忽然乱了一两拍,但隐忍如他,也只一息的时间便恢复如常。

  他起身接过顾翛手中的水,垂头啜饮,即便是渴的厉害,他的举止仍然完美的没有一丝可挑剔。

  顾翛直接便将水壶拎过来,又将空杯注满水。

  “你不觉得,如我这等卑劣之人,不值得相jiāo吗?”宁温很难理解,顾翛明明是个挑剔的人,却对他讲述的种种龌龊事qíng充耳未闻,“我方才所言,俱是真。”

  “嗯。”顾翛见他不再喝了,遂把水壶放在矮桌上,笑言道,“是啊,我法眼如炬,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见了你这孽障。”

  说到一半,顾翛神秘的凑近宁温的耳边,道,“其实我是佛祖转世,专程来度化你的,所以你可要好好跟着我。”

  宁温霎时间有些慌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明明对方是自己的小辈,他却有一种被宠爱的错觉,明知道顾翛说的玩笑话,却还是莫名其妙的心悸,感动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歇息吧,白日里我派人查探过了,路上泥土松软,却还没有到泥泞的地步,今日天气大好,想来明天就可以出发了,早些了却你的心愿,你也能安心些。”顾翛爬上榻,爬到一半的时候,故作无力的赖着不起,恰就是趴在宁温的腿上,哼哼唧唧的不肯再动弹。

  宁温任由他趴了一会,忽然很想伸手抱住他。

  宁温是个聪明人,同时是个见过无数痴男怨女、鸳偶比翼的聪明人,他原先不了解顾翛,只觉得顾翛是少年心xing,qíng绪起伏变化飞快,很是孩子气。然而昨日到今日,看顾翛对弟弟的稳重,和处理公务时的gān练,才明白,那样一个随时随地身上带着bī人气势的人,又如何会毛毛躁躁、心xing不稳?顾翛如此做,不过是为了全他的自尊心,让他觉得,对方只是个孩子,需要长辈的宠爱和包容。

  顾翛,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甚至不惜用耍赖的方式也要赖在他身边。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何就……”如何就糊涂到千方百计的想讨好自己父母的仇人

  “什么?”顾翛翻过身,蹬掉脚上的履,四仰八叉的占着宁温。

  宁温收起纷乱的思绪,淡淡笑道,“无事。我只是想到些事qíng。想问问你,可有心仪的娇娇?”

  顾翛眉头一柠,散漫的态度也收了起来,也不回答问题,一双平静清冷眼眸定定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宁温能隐隐感觉到,他是在紧张,真正发自心底的紧张,而非平时故意流露在眼眸中讨他垂怜的模样。有了这样的感觉,宁温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也许顾翛的态度,是自己想象不到的认真,而非是一时喜好。

  “你也快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莫负青chūn。”宁温劝道。

  “你反悔了?”顾翛声音微不可查的颤抖,音量也提高了一些,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反悔了?”

  宁温看着他这色厉内荏的模样,心中微惊,连忙安抚道,“莫要多想,我虽行事不光明磊落,但说出去的话,不会轻易食言。只是,你答应我娶妻生子,也要做到。”。

  后续之透水白(5)

  顾翛好看的眉头拢起,应了一声便转过身去,背对宁温。

  次日清晨,是宁温先醒来。还未睁眼,便感觉到顾翛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暖暖的感觉,让宁温有些依恋。

  是巫……宁温明白了,自己能感觉的白素和顾翛身上的温度,均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妫芷巫命,而非是什么奇特的缘分。

  顾翛习惯醒后再赖一会儿,相处了几日,宁温也有些了解,看着他呼吸均匀且浅,便知道他已经醒了,也就任由他赖着。

  “主公”门外暗卫的声音有些急促。

  举善堂的成员向来冷静稳重,如果不是天大的事,他们不会如此急切。

  顾翛倏的睁开眼睛,翻身下榻,披上外袍,便就这个一身凌乱的走了出去,“何事?”

  暗卫与他耳语几句,顾翛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全然没有在宁温面前耍赖的孩子气,慵懒形容中透着冷峻,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你先派人回去告诉堂主,我七日之内返回。”顾翛淡淡道。

  宁温趁着这个时候,也已经起榻穿妥衣物。

  门口光线一暗,宁温抬起头来便看见顾翛背着晨光站在门口,看不清神色,清雅的声音比方才与剑客对话时要温柔许多“我有事,离开几日。”

  说罢,也不等宁温的回答,兀自转身离开,早膳时也不曾出现。

  顾然早已习惯了自家大兄神出鬼没,自是没有在意,拉着宁温继续切磋棋艺。

  宁温自也是没有拒绝,他对顾然这个少年很是好奇,也想不通白素和顾连州那样的人如何会教养出如顾然这般纯然无暇不谙世事的孩子。

  两人棋盘上战至正酣,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剑客,“净空大师,我家主公已然离开,主公吩咐属下等护送您上京,不知大师何时启程?”

  宁温将手中的棋子放回钵中,转过身来对那剑客道,“待我与二公子下完这局棋吧。”

  “大师既然也要去尚京,不如同行吧,路上还可继续。”顾然笑容可掬的道。

  宁温不语,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这剑客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顾翛不并未安排顾然与他同行,这样明显的区别开来,恐怕也只有顾然这个书呆子听不明白。宁温淡淡一笑,也许,这一切也都并非是顾翛的主意,这些日的事qíng,应当也传到那个人的耳中了。

  “这……二公子,请您移步,夫人有话让属下带给您。”剑客道。

  “母亲?”顾然是个听话的乖宝宝,一听说是母亲大人有吩咐,立刻拱手与宁温致歉,然后飞快的与那剑客去了。

  夏初的风带着融融暖意从支开的窗子中chuī进来,卷入几瓣残红,飘飘摇摇的落在棋盘之上,那花瓣蔫蔫的,早已不复鲜润,许是在枝头上挂了许多日,才被暖风拂落。

  宁温收棋的手顿了一下,拈起棋盘上的花瓣,红色的花瓣映衬着纤长白皙的手指,煞是好看。

  一阵脚步声,暖风将一股熟悉的馨香送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宁温说着,回过头去,便瞧见一袭浅青色的深衣,阳光从后面照she进来,剪影出一个曲线玲珑的女子。

  “怎么,比你预想的来的晚了?”宛若风过竹林的声音簌簌飘过,女子在他对面的端正的跪坐下来。

  宛若美玉般晶莹剔透chuī弹可破,眉眼算不上多绝色,却有另有一种云卷与舒的淡然,比起十几年前,丝毫不显老态,只多了中成**人的风韵,而那份淡然,愈发的令人倾心。

  宁温看着她,琉璃的眼眸中微微泛起了cháo气,似是自语般的轻声道,“素儿容颜一如往日。”

  白苏却是不曾与他寒暄,直入主题的道,“你对阿翛可是真心?”

  “你说呢?”宁温不答反问,纵然面上伤痕破坏了美好,但他一笑起来,依旧难掩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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