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忍耐一会,前面就是万缘寺了,我们可以暂时到寺中藏身。”十三是第一次骑马,而且马上又载着两个人,眼看身后追捕的官兵越来越近,十三着急的猛挥马鞭,马儿吃痛的厉害了,发疯般的向前冲。
十三和白苏猛的一晃,立刻趴下身抱住马脖子,十三手中的马鞭也被甩了出去。
身后的人一下子被撂下老远,可是,眼看着马上就要冲到万缘寺门口了,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的意思。
万缘寺建在一个山麓脚下,寺庙后面的山是断层山,冲到顶之后便是笔直的山体,犹如悬崖。白苏看见山侧露出的断层,心中大惊,那里虽然最多也就三四十米,但足够她们摔死了!
以前听说过,夹马肚子是向左拐还是向右拐?
白苏索xing闭眼使劲夹住马肚子,反正不管向左还是向右,总比冲下悬崖的好!
疯跑中的马得到指令,忽然向右便一片蓝花楹树林。正值蓝花楹盛开的季节,一大片紫色云霞如梦如幻,看上去煞是壮观,美的惊心动魄,可是白苏和十三连感叹的时间都没有,在马背上直直冲进林子。
进入林子不久,马匹似乎被蓝花楹清新的香气安抚,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等到它完全停下,白苏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背,扶着一棵碗口粗的蓝花楹树,吐的天翻地覆。
许久,追兵也不曾进入林子,白苏稍微舒服一些后,心中不由有些奇怪,按道理说,那些人应该很快便会追上来才对啊!
还有这蓝花楹,明明是生长在热带的树,怎么会出现在大雍?而且是这么一大片。中国两广和滇南后来有引进这种花树,可那些地方无不是气候湿热。
不过,大雍是崇尚大巫的国家,再奇怪的事都可能发生,但如果只是普通的移植技术,白苏倒是很有兴趣。
在林子里又等了良久,十三道,“小姐,你先在此处歇息,奴婢去看看外面。”
白苏趴在一根低矮的树杈上,实在懒得动弹,只嘱咐道,“你别想着一个人把他们引开,也别想着凭一己之力弄晕十名大汉,只看看他们的动静便可。”
十三应了一声,白苏拉住她,“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万一走散了,你便立刻想办法回白府,不许私自在外,这是命令。”
十三看不见白苏的表qíng,却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应了一声,便飞快的摸进小径。
蓝花楹树林里,清风习习,花香清冽,白苏迷迷糊糊的挂在树杈上不知过了多久,身前隐隐传来脚步声。
白苏动了动,凝神细听,那脚步声从她正前方传来,缓慢、凌乱,不是十三,更不是那群官兵,这不是任何一个追踪者该有的脚步声。
那人越来越近,白苏抬头,蓝花楹的香气和着酒气扑面而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味道。
白苏半眯着眼睛,看着一袭浅蓝锦袍踉跄而来,走几步便停下来,将手中的酒壶举起,喝上几口。
噗通!
白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抖了一下,花瓣如雨。那人居然在白苏不远处的树下跌倒,身子撞上树gān,束发的白纶被树枝挂住,黑发散落肩膀。锦袍贴在身上既不觉得紧绷,又能显出他jīng壮而修长的身材。
蓝花楹瓣簌簌坠落,霎时间将他埋在花瓣堆里大半。
白苏屏息凝神。美男子她见过不少,令她移不开眼的迄今为止却只有眼前这一个。那张脸,鬼斧神工一般,每一个细节都那样完美,直教万里云霞黯然。
他神色迷茫的从花瓣堆里爬出来,顶着满头的花瓣,晃了晃手中的空酒壶,失望的翻了个身,一对黑如墨玉的眸子正对上白苏打量的目光。
白苏不禁一怔,是他!
(好吧,我这个章节名无能,抓住了这个不怎么样的章节名,还准备写好几章。。。。。。)
第一卷女人只是礼物第五十章初吻之失
那双墨玉似的黑眸,没有丝毫杂质,看似幽深,实则纯净清浅。
是他,白苏一眼便认出了这双眼睛,他便是那日在集市策马的男子。
那人皱起好看的眉,白苏尴尬的从树杈上滑下来,纵然她脸皮厚的无法丈量,在美男面前却依旧忍不住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却没想,滑下来的姿势确实无可挑剔的优美,好死不死,衣带却被树枝勾住。白苏不着痕迹的用力一拽,“刺啦”一声,霎时间,衣襟散开,胸口藏着的一沓书稿夹杂在花瓣中洒了一地。
白苏一惊,心想反正身上还有中衣,也没顾得上系衣带,便慌忙蹲下身去捡地上纸张。
飞快的捡起地上的纸,心中庆幸还好没有起风,不然可就禁书满天飞了。正要扯开中衣塞把书稿塞回胸口,瞬间想起来还有男人在,便将一沓书稿踩在脚底下,开始飞快的系起衣带。
时间过去了半盏茶,林子里的画面忽然变得十分可笑:一个在满头大汗的系腰带,系了半晌却始终衣襟散乱,另一个皱着眉,顶着满头花瓣,神qíng甚是迷茫的看她忙乱。
怎么办......白苏在成妆院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古代的衣服她从来没有亲自动手穿过。可是在一名陌生男子面前,总不能这副德行吧,何况那还是个极品美男子.......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一个富有磁xing的嗓音缓缓响起,宛如清风拂面。
白苏僵住片刻,抬头看向那人。他依旧坐在花堆里,修长好看的手中拈着一张微微发huáng的纸,醉酒的面上酡红,一脸认真的思考方才读过的诗。不知为何,白苏想用“可爱”两字来形容这个二十多岁的俊美男子。
白苏也顾不上衣带,立刻拾起脚下一沓书稿,风一般的冲上去抢过他手里的纸张。
“才qíng高,所颂低俗。”他做出一个总结。
“你......我......”白苏觉得自己脑子停止运作了,竟连一个妥当的应对都想不出。
那人站起身,白苏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从俯视变成仰望,白苏这才发现他原来个头很高,约莫有一米八几。他伸手从白苏怀中掏出书稿,手指的温度擦过白苏胸口的皮肤,令她浑身一颤,呆滞的盯着自己的胸口,虽然平平的,但却是从心理上到身体上第一次被男人触碰。
这一瞬间,白苏想了很多,是否应该羞愤jiāo加的煽他一耳光,然后大骂一声“色láng”?那然后呢?然后掩面而泣的跑开?电视上演的是跑了还是没跑?
白苏这厢正兀自纠结,是跑还是不跑的时候,只听那清贵的声音道,“你是白莲公子?”
“呃......”白苏一抬眼,恰看见一张放大再眼前的俊美无铸的脸,顿时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变成了空白。
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花痴......当是时,白苏满脑子回dàng的都是这句话。
他又将书稿塞回白苏怀中,末了,拍了拍她的胸口,赞道,“敢拿陆离开涮者,你是尚京第一人!”
“你与陆离有仇?”提到那个煞神,白苏又找回一点清醒,暗骂自己太没有出息。
“无。我与他私jiāo甚好。”美男冲她坏坏一笑。
私jiāo甚好......白苏咽了咽口水,问道,“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顾连州。”美男举起手中的空酒壶,无不遗憾的道,“可惜无酒,我亦曾拜读过小兄弟的诗作,甚慕小兄弟才qíng。”
白苏自动过滤了后半句,只是被那“顾连州”三个字震两耳嗡嗡作响,讷讷道,“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啊......”
真真是如雷贯耳,大街小巷男男女女,无一不把连州公子挂在嘴边,关于他的一切,白苏简直是耳熟能详。
“我脸上写了白莲公子四个字?”白苏忽然戒备起来,她从来也没有承认自己是白莲公子,他凭什么这么确定。
“这不是原稿吗?”顾连州目光瞄了瞄她的胸口,“还有,不知‘如花’又是哪位?”
原稿不能证明什么,也有可能只是送书的人,可是,如花,是白苏那日在景福楼答题是随便写上的名字,这个他居然也知道!难道赵庆没有把她的原稿销毁?
白苏也不再狡辩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争辩下去也没有意思。白苏看着他白玉一般的脸颊上浮着两朵红云,“你没醉?”
哪有人醉了还这么jīng明!
顾连州方yù答话,只听林中有个女人声音唤道,“德钧!德钧!”
白苏皱着眉,忙拽起自己的衣服带子,胡乱扯上衣服。
正当她打算随便系上,等着十三回来时,一双修长的大手从她手中接过腰带,双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肢。
白苏心脏猛的缩紧,噗通噗通噗通!耳膜中充斥的全部都是自己加快的心跳,与前世犯心脏病的前兆一模一样,她禁不住捂住心口。
顾连州麻利的帮她系好腰带,又低头仔细嗅了嗅她发鬓,“什么香味?”
林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连州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墨玉似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
白苏呆呆站着,也没有像她自己想的那般,心脏病发。
“陆大人,那二人确实是骑马进了林子,斗花宴正在这林子里举办,小的不敢惊动各位贵人。”
是那个百夫长的声音,白苏一惊,飞快的跑过去用力拍马屁股。可是她力道太弱,马儿只当是爱抚了。顾连州几步上前,一巴掌拍上马臀,马儿打了个响鼻,如箭般窜了出去。
眼见两边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白苏环顾四周,林子里多是糙坪,附近也只有一丛小灌木,根本藏不严实。
“江湖救急!”白苏一把拉过顾连州,跑到灌木丛后,“帮帮忙,快蹲下来。”
顾连州冷着脸瞟了一眼自己和白苏握在一起的手,虽然心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和他一起藏起来,行动上竟然真的乖乖蹲下身来。
白苏心中一喜,人在向下蹲到一半的时候重心不稳,所以,白苏这个小身板才有可能推到他,事不宜迟,白苏猛的拽了他一把。
顾连州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向前扑过来,白苏顺着他倒过来的方向躺倒。
“唔!”虽然做好充分被砸的准备,白苏还是被压的bī出一声闷哼。
顾连州动了动,白苏感觉他要要推开自己,忙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要动!拜托拜托!不要动......”
白苏的呼吸喷洒在他脖子里,顾连州浑身一僵。
便是在他迟疑这一瞬间,几个杂乱的脚步声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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