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究竟是倾慕陆少卿,还是与陆扬有私qíng,还很难说。不过,纵使要去拉拢陆扬,他也不打算牺牲一个女儿。白家五姐妹,配一等公卿侯爵,才不会辜负他尽心调教。
想及此,白老爷心底的怒火就蹭蹭上窜。本来给素女定下柳家婚事,柳家却因一些风言风语就要退亲。柳家便是家业再大,也不过是低贱的商贾,最终竟然要他赔上了白絮。
白絮可是白家唯一正经嫡出的贵女!而且是五姐妹中最为优秀的一个。
若不是近来生意上颇为不顺,他便是任由柳家悔婚,也绝不会答应由白絮嫁过去。
不过,素女倒是很有潜力,之前风传她与宁温公子有染,虽然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但现在与陆少卿之事,却是个大好时机。
第一卷女人只是礼物第五章被监视
白苏出了大厅,正准备向回走时,看见陆扬站在偏厅前的走廊上,身上沾着血迹和泥土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
白苏猜测以前的白素是认识陆扬的,便不yù与他多说,垂首装作没看见。
可陆扬偏偏不让她如意,径自走过来,“素女。”
既然人家已经靠过来说话,总不能还装没看见,她停了脚步,抬头看他,“何事?”
“你......你怎么能说仰慕我哥哥!”陆扬神色恼怒急躁。
白苏愣了一下,想不明白她只是说仰慕陆少卿,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不这么说,难道让你告诉我父亲,说你和我有私qíng?”白苏反问。
陆扬脸色一白,他刚才确实起了这样的心思,没想到白苏竟然一句戳破,他又是愧疚又是着急,“你可以说,约我帮你做别的事qíng,为什么偏偏说是仰慕我哥哥!”
做别的事qíng?无论做什么事qíng,是个人都会联想他们的关系,与其让白老爷误会,还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然而,令白苏疑惑的是陆扬的态度,“为什么不能?”
陆扬无奈道,“我也不过是担心你,万一白老爷真的要把你许给我哥哥......哥哥他,他对女人从来不屑一顾,府里的姬妾都拉去充当军jì了。”
白苏皱皱眉,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陆公子先梳洗回府吧。”白苏朝他欠了欠身,转身朝后院走去。
陆扬yù言又止的看着她离去,今日拉她下水,实属bī不得已,而且他总觉得现在的白素与从前不一样了。
“小姐。”十三静立在通往后院的路口,神色焦急。看见白苏,飞快迎了上来,“方才十一来过,说珍女非要到前院来,恐怕这会已经在路上了。”
白苏正yù走,忽听身后有人叫道,“素女且留步!”
回头一看,来人竟是之前那四名婢女的其中两位。如果她猜的没错,她们应该是白老爷身边的人。
白苏低声对十三道,“你快回去,拦住珍女,告诉她陆扬无事,已经回府。”
十三反应极快,也不多问,垂首飞快的离开。
“奴婢迟蓉,见过素女!”
“奴婢香蓉,见过素女!”
两人齐齐朝白苏躬身行礼。
“素女的侍婢匆匆离去,可是有要紧事?”迟蓉笑意盈盈的问道。
两个婢女约莫十七八岁,迟蓉身材略胖,笑起来一脸和气,看上去很有亲和力,如果她不问这句话,白苏很容易就会被她无害的笑容蒙过去。香蓉长相秀气,身材也很娇小,静静的不说话,很容易被人忽略。
白苏身边的婢女都是没有名字的,这两人却是均有个好听的名字,想来级别要高的多,难保不是白老爷派来监视她的。
白苏忽然觉得疲乏,她穿越过来以后,才修养了不到十天,身体没好利索,日子就开始不安生,此刻也没有心qíng跟她们敷衍,“院中有事,你们找我有事吗?”
迟蓉依旧笑容满面,“老爷听说成妆院最近新换一批奴婢,怕有什么照顾不周,特吩咐奴婢二人照顾您......”
白苏听着慢声细语,耳边忽然嗡的一声,眼前景物开始模糊,迟蓉后面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见,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虚,额上冷汗细细密密的冒,脸色苍白的吓人。
迟蓉和香蓉也察觉到白苏的异状,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把素女扶回去,你快去叫医。”迟蓉对香蓉道。
白苏想拒绝,可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黑暗里不安的挣扎了很久,白苏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失去知觉,不能失去知觉,可是神志依旧渐渐的被黑暗吞没。
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只觉得处处都是危险,令人无法安心。
白苏醒来时,看见逆光而坐的婆主事,不知为什么,心底的不安渐渐被抚平。而这个婆主事,明明是个不苟言笑且jīng明狠厉之人。
“三小姐先天不足,而且心脉曾经受损严重,注意日常不要太过cao劳,要怡心养xing,否则五年之内必然殒命。”一个冷冰冰的女声淡淡道。
白苏这才发现榻前还有一个人。她跪坐在榻前,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案几上,“这是我自己配的养心丸,每日用我方才开的药方送服,用完再命人到我处去取。”
一般医生不都是会出言安慰病患么?或者多半会避开病患,和家属沟通,白苏敢肯定,她知道自己醒了,却依旧若无其事的下了一张病危通知。
她说完话,朝婆主事欠了欠身,起身背起药箱便走。
从始至终,白苏只看见一个侧脸,鼻子挺翘,长长的睫毛下半掩着一双宛若幽潭的眸子,一看便知她是个理智的女人。
婆主事见白苏盯着医女的背影看,以为她担心上吊的事qíng被人知道,“无妨,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真是厉害的女子。”有些人就是会散发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从侧面来看,那女子长得算是好看,只是一双清冷的眼睛令人望而却步。
婆主事听着白苏有点赌气的话,轻轻一笑,“三小姐是指她医术厉害,还是xing子厉害?她由贵女沦落到奴隶,xingqíng孤僻也是正常的。”
白苏怔了一下,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婆主事这么笑。前些天婆主事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却不如今日明朗。
婆主事脸盘瘦长,颧骨很高,很容易给人尖刻的感觉,没想到她笑起来时也十分好看。
“三小姐,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脉受损?”婆主事敛了笑容,问道。
白苏摇摇头,心中感慨:这具身子竟然比上一世还要破!又是先天不足,又是心脉受损,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婆主事起身走到榻前,仔细端详她脖颈上的勒痕,“再修养半月就不会看见痕迹了,你现如今身体不好,学习书法之事便推迟到半月以后,眼下要好好养病才是。”
白苏对婆主事的话很有认同感,不管怎样,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考虑其他事qíng。她也下定决心要好好养身体,毕竟心脉受损和心脏病是不一样,还是有养好的可能。
第一卷女人只是礼物第六章才智惊人
白苏昨晚睡了一觉,jīng神好多了,早上起chuáng时,刻意避开迟蓉香蓉,由十三服侍着,穿了一件能遮住脖子的宽袍。
用完早饭,白苏正百无聊赖的翻着《雍记》,侍女禀报,珍女来了。
珍女一进屋便看见了迟蓉和香蓉,实际上她昨晚就听说此事,不过面上还是不得不故作惊讶道,“迟蓉、香蓉,你们怎么在成妆院?”
迟蓉浅笑着答道,“回禀珍女,昨日老爷遣我二人过来照顾素女养病。”
珍女装模作样的寒暄几句,才到白苏榻前,明汪汪的大眼中压抑着涌动的泪水,“三妹,听说你昨天昏倒了?现在可好些了?”
白苏听得出她话语中的真心关切和感激,淡淡笑道,“无碍,只不过最近身子虚,多补补就好。”
珍女听得这话,才稍稍放下心来。珍女一向与这个妹妹关系要好,昨天白苏不负所望,没有出卖她,而且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父亲放了陆扬,使得她从心底对白苏又亲近了几分。
“我正无聊呢,正好你就来了。”白苏笑着将手中的《雍记》塞到她怀里,“你昨天答应要念给我听的,可不许耍赖。”
珍女被白苏这么一闹,顿时将烦恼抛却脑后,拿手敲敲白苏光洁的额头,佯怒道,“没大没小,也不叫一句姐姐,什么你啊我啊的。”
在一旁伺候的迟蓉和香蓉看着姐妹俩的小动作,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白苏倒是挺喜欢珍女的,可是她实际年龄都二十六了,实在不好意思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姐姐,不过也不能永远不叫吧,于是甜甜的唤了一声,“姐。”
珍女心满意足的道,“嗯,这么叫倒是更亲了些,不如你以后就别叫我二姐,直接叫姐姐罢!”
“是是,亲姐姐,快读吧。”白苏一边散漫的靠在塌上一边懒洋洋的催促道。
珍女无奈的翻开书册,从头念起。
白苏躺在塌上,听着悦耳动听的声音,宛如涓涓溪流从心上流过,即便念的是拗口的古文,她听着也不由得舒坦的眯着眼睛。
念了小半个时辰,珍女念的口gān舌燥,端起茶水猛喝一气,这才瞧见白苏竟然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她把厚厚的书册使劲一合,气呼呼的瞪着白苏,“你可有认真听!”
正等着她继续念的白苏吓了一跳,呆呆的点了点头。
珍女看着她这傻乎乎的样子,翻翻白眼,显然不信她说的话,“那你说说,刚才都读了什么,你若是说不出来,我可就不念了。”
迟蓉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一旁伺候茶水的香蓉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白苏眨眨眼,从头开始背起,“孝公元后卒,继室以声子,生武公。武公生而有文在其臂,曰:盛雍。孝公薨,立武公,年号‘永盛’。武公尚武......”
珍女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忙翻着书册对照。
迟蓉和香蓉也是识字的,尤其是香蓉,比起一般的闺阁女子也不差,此刻听见白苏竟然只听了一遍就将内容背了下来,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言喻。
《雍记》中对雍国的历史记载详细,甚至连一些野史也都囊括其中。听起来也不算枯燥乏味。白苏要珍女读给她听,一来可以了解历史,二来也可以帮助她识字。前世白苏体弱,很多方面都不能尽心尽力去做,可是偏偏生了一副聪明的脑子,珍女读过以后,她便可以基本背下来,然后再对照书上的字一一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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