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妫芷的医术,十三是知道的。烛武大巫的医术如何了得,没有人见过,可是妫芷的医术可是她亲眼所见啊。
“是,是,是奴婢慌了。”十三连连道。
白苏看香蓉yù言又止,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奴婢……无事。”香蓉偷偷看了顾连州一眼,觉得似乎在男主人面前向一个姬妾投诚,似乎不太妥当。
“说吧,无妨。”白苏自然也是看见了她的眼神,也知道香蓉内心担忧的是什么。
可是,白苏现在不打算瞒着顾连州,她想,自己是否该孤注一掷一次,丝毫不带谋算的去爱一个人。
“是。”香蓉道,“奴婢知道,奴婢是老爷身边之人,又是被大夫人派来监视小姐的,小姐一直对奴婢心有防范,奴婢……奴婢想投靠小姐,请小姐容我”
这话,说的十分直白,可以说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顾连州放下笔,靠着几,气定神闲的看着这一幕。
“有人迫不及待的背叛我,陷我于亡地。我这一局惨败,已然溃不成军,你却要投我?为何?”白苏不怀疑她的决心,之前香蓉一次两次暗传消息,向她示好,白苏不是没有发现,她只是想知道香蓉的动机。
香蓉一心想投白苏,可是她自己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来,她虽然伶俐,却也不是善于言辞的高手,沉默了片刻,才道,“奴婢在成妆院侍奉了几日,见您和善,后来……后来又见成妆院的侍婢人人笑语晏晏、自由自在,奴婢心向往之。”
这个理由,不能说牵qiáng,但是为了这么个理由而屡屡冒险,在这个时代,实在也是异数。
十一为了利益而背叛她,白苏虽然痛心疾首,却也不意外,因为在这个时代的大流中,多少人挣扎求生存,不现实点怎么成?
可是香蓉就比较让她诧异了,“自由自在?”
在这个雍国,谁又能够自由自在……
“奴婢只是想,只是想像十三她们一样,即使将来也要承担十二那样的灾难,奴婢也心甘qíng愿”香蓉重重叩首,她这一句,已相当于誓言了。
誓言啊十一也曾发过毒誓呢。
白苏不稀罕。
可是,她也清楚香蓉和十一是不一样的,她们一个现实,一个感xing,所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
“有些人永远仰望的更高,人心不足蛇吞象,香蓉,希望你是个懂得满足之人。”白苏声音轻柔,如细雨沙沙,却也带着少见的感慨。
香蓉顿了一下,随即明白白苏这是认同她了,连忙磕头,“谢谢小姐奴婢日后定当尽心尽力”
顾连州直起身,从面前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提笔写下——人心不足蛇吞象。
最后一笔落下,顾连州淡淡一笑,他的这个美姬,可真是值得好好发掘一下。
比如,白府后山那场厮杀。
据他的暗卫查实,白府的剑客是之后才赶到的,那么在那之前,是谁与那些人殊死搏斗?
白苏能调动诸多剑客,委实不简单呢。
第二卷qiángqiáng相遇第八十四章钗头凤?欢qíng薄
第八十四章钗头凤?欢qíng薄
第八十四章钗头凤?欢qíng薄
今日正是十五,与那李虎约定在鱼洛码头取货的日子。
早晨,顾连州一离开,白苏便扮上男装出门。
妫芷受重伤须得修养,香蓉和二丫留在清园照顾她,白苏只带上了十三一人。
马车到景chūn楼门口停下,白苏令少师府的马车先回府,晚间再来景chūn楼接她。
白苏知道顾连州安排了暗卫保护她,此举只是为了掩少师府众人的耳目,却没有想过瞒着顾连州。
而且,借着他的暗卫保护,又不用动用自己的家的剑客,占便宜的事,白苏最喜欢gān了。
景chūn楼门口贴了一个“招贤帖”,白苏凑近去看,那帖子洋洋洒洒一大篇,几乎全是废话,直到最后才看明白,原来是招拢棋艺高超之人,专门破珍珑棋局。
白苏汗颜,实际上她的棋艺实在是臭的很,不过是对小说中的“珍珑棋局”很感兴趣,为了研究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翻看了许多棋谱,加之她记忆力极好,无意间记下这棋局。
这次故弄玄虚,本来是为了让花境一鸣惊人,看眼下这qíng形,恐怕是惊的厉害了。
“公子,可有兴趣解局?”小厮见白苏盯着榜文看来许久,还以为他对这棋局十分感兴趣,便凑上来问。
白苏道,“在下棋艺不jīng,不过是来凑凑热闹。”
小厮依旧笑容可掬,喜欢装的高人他可见多了,万一得罪哪个就妙了,毕恭毕敬的领白苏到厅前,“公子,此处题目请择一而答。”
白苏没有选择那些风雅的类目,却是抽了“政议”。
小厮接过签子却并未忙着打开,笑盈盈的道,“公子,您抽的这类题近来冷的很呢,不如换答花糙或棋艺?出了许多新题呢。”
一个小厮才如此大胆的建议客人换签,恐怕是得到主人的命令,看来繁行时找花境之主心切呢。
“鄙人不才,其他几项除了‘诗’或能答上一二,其他的可说是一窍不通啊”白苏说的万分恳切。
小厮见他也不像作假,态度便明显比方才冷淡了两分,拿起那个签字,念起了题目。
此题是关于刑法改革的问题,白苏曾在顾连州所着的《雍刑疏议》上看过,便综合了一下,在标着“政议”的板子上写下答案。
退了回来,白苏瞥一眼那“花”板上的答题,曾经的狗刨字体,再看如今形神具备的字,唇角微微一勾,大笔一丢,带着十三大摇大摆的进了楼内。
小厮皱着眉头,偷偷朝白苏翻白眼,板子上的答案是借鉴《雍刑疏议》,连州公子这本书在雍国但凡读过书的人都看过,连他都写出几句,明明答题答的很一般,好像还很自满的模样,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白苏自是不知小厮在腹诽她什么,一进门便看见正对大门的巨大棋盘,许多士子抱臂对着它凝眉思索,或有三五一堆讨论解法。
“唉”一名三十余岁的士子无奈的摇摇头。
“奈何太息?”旁边一名白衣士子问道。
那人道,“这珍珑棋局在下废寝忘食的想了大半个月,却无丝毫头绪,只要一动,便是个死字,如今放弃也是无奈啊只等有高人来解惑了。”
此话一出,顿时赢得一群人的附和。
一个穿着儒袍的大汉粗声粗气的道,“我看八成是那花境之主故弄玄虚,根本没有解”
众人鄙夷的看着他。
这大汉明明是个武夫,却偏要穿个儒袍,画虎不成反类犬,也难怪别人要笑他了。
白苏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楼梯口小厮迎了上来。
“茶座。”白苏道。
小厮在前面领路,把她带到了二楼一个靠近围栏的地方,从这里能清楚的看见楼下的棋盘,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是白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便道,“坐窗户边吧,在下棋艺不jīng,怕会白白占了这么个好位子。”
小厮笑道,“公子说笑了,既然公子喜欢幽静,便坐那儿吧。”
真是会说话啊,白苏心叹道,本来是棋艺不jīng,被他这么一说,倒像是品味独特高雅之人。
跟着小厮到了一处角落,因此处太过幽静,这附近的几个位子都没有人,白苏却很满意。
“这后面就是景chūn楼的花舍,对面花境送来的盆景也摆在里面,公子在此处一眼便能看见。”小厮热络的介绍道。
白苏示意十三,十三从袖袋中拿出几十钱赏给了他。
几十钱已经算是不少的赏赐了,平素收赏不过是几钱而已啊,小厮收了钱,笑呵呵的道,“公子,我们楼中有茶艺极佳的侍婢,可要唤一个过来煮茶?”
“无需。”十三道。
小厮见十三面色不善,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立刻令人将茶叶、水和炉子一并送了过来,“请慢用。”
“十三,你吓着人家了。”白苏笑道。
十三低头不语,心中难受。
白苏从前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即便笑,也只是微笑,自从出了那事qíng之后,她反而常常大笑出声,这qíng形实在令人担忧啊
白苏扁扁嘴,十三也不理人,她无趣的朝花舍中看去,说是“舍”,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园子,园中有几处可容几十人的亭子,那大小与一般屋舍差不多,只是四面没有墙,挂青纱帐。
几盆盆景都摆在了靠近景chūn楼的花舍入口处,人群大多都聚集在这里,由于近来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珍珑棋局上,所以园中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园子深处。
繁花掩映,湖畔有七个小亭子围绕岸边而建,形状类似北斗七星,白苏学习园林工程的时候略懂一些风水布局,一见如此,便知道那是经过高人布局,便仔细观察起来。
十三煮好茶水,放在一盅在白苏面前,“小姐喝茶,奴婢现在便去唤哑叔吧?”
“嗯。”白苏目不转睛的看着亭子。
十三穿上木屐,踏踏踏的下楼去了,白苏笑容渐渐敛去,仿佛自言自语,“你们去一个保护她。”
附近并无人,却有个声音低低应了声,“是。”
白苏抿了口茶水,味道很好,不辜负她亲自调教,她却只饮了一口便放下杯子。
再转头朝亭子那里看去的时候,居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她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
是珍女和陆扬
他们在北斗星勺柄尾端那个亭子中相拥,那处被紧紧围拢在枝叶繁茂中,若不是站在高处,根本看不见。
两人久别重逢,忘qíng的相拥亲吻,白苏能清楚的看见,珍女的衣服被扯开,白嫩的rǔ/房犹如两只颤巍巍的小白兔,陆扬俯下头,含住rǔ/首……
咣啷一声,白苏扔下杯子,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雍国风气开放,在野外jiāo/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万一珍女和陆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以白苏对顾风华的了解,他必然能让这二人死无全尸。
顾风华虽然风流成xing,仿佛什么也不在意,可是,他骨子里的高贵是不容任何人挑战的
白苏刚穿上一只鞋子,忽然又顿住脚,他们如何,又关她何事……
“自身难保,却还想做善事呢”白苏自嘲着坐回席子上,盯着洒落在桌子上的茶水,蜿蜒流淌,一滴滴,滴落在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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