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你不知所措、心急如焚!卓晴如预料般的反应,让白逸刚才还有些恍惚的jīng神瞬间一振,心下暗喜,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甚至yù擒故纵的安慰道:“我听说,穹岳的单御岚是破案的高手,这件案子,花些时日,终是可以水落石出的。”
停顿了一会,白逸故意看了卓晴一眼,担忧的叹道:“但是……现在楼相身体不适,只怕,等不了那么久。”
果然,他话音才落,卓晴本来就已经焦虑不已的心更是一紧,急道:“这正是我心焦的原因!白逸,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鱼儿上钩了!白逸故作思考了一会,才回道:“你想以最快的方式救出楼相,就必须转移那些大臣的注意力。把火引到夙凌身上,楼相就成了受害者,应该能尽快出来。”
卓晴显然不太认同:“夙凌与夕颜分管文武官员,平日里往来虽然不多,但是同朝为官,各谋其政,他也不至于陷害夕颜,这理由有些牵qiáng,也不足以转移大臣们的注意力。”
白逸暗暗挑眉,这个女人果然有些脑子,不然他也不屑和她玩下去了!
脸上扬起一抹单纯的笑容,白逸笑道:“灵儿姐姐,你知道身为将军,最容易让他百口莫辩的罪名,是什么吗?”
“什么?”卓晴问道。
“私通敌国。有了这个罪名,他就有可能陷害楼相!”白逸尽量以轻声自然的口吻说话,这是他让卓晴放松警惕的最有利武器。
“这……不行。”卓晴却是果断的摇头:“私通敌国的罪名,那是会害死夙凌的,而且,我也不可能伪造得出他私通敌国的证据!”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白逸解释道:“灵儿姐姐放心,我们并不是要把夙将军陷于死地,一切都是权宜之计,所谓私通敌国,只需伪造几份夙凌与别国jiāo往慎密的书函就可以了。至于证据,我有办法!”
卓晴追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可以让人伪造几份往来的书信,你想办法把其中的一部分盖上夙将军的印鉴,我在另一部分上印上我的印鉴,虽然不如父王的印鉴有说服力,但是我们本来就不是要置夙将军与死地,我的印鉴应该已经够了。”
重要的是如何拿到夙凌的印鉴,他花这么多心思来引诱青灵做这件事qíng,也就是因为她有可能通过她的妹妹,拿到印鉴而已!
卓晴低眉思索着,最后还是摇头:“我觉得这样做不妥,一来,你人还在穹岳,一但我将那些所谓证据jiāo上去,你就危险了。你一心帮我,我不能害你!二来,将军府印这么重要的东西,想要拿到,根本不可能!”
“私通信函不需要将军印,只要夙凌平时用的私人印鉴就可以了。”白逸耸耸肩,仍是一副没心没肺般的样子轻松笑道:“我在穹岳的这段日子,多亏了你和楼相照顾我,能帮你们,我也很开心。至于我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准备好了之后,我就回燎越了,他们拿我没有办法。再则,正是因为我住在相府,你才更好解释,从我的行囊中发现了这些信件,反正倒时我已经离开了,死无对证!”
“这……我……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卓晴不停的揉搓着十指,显示着她内心的矛盾和焦躁,看着她在书房里来回的走来走去,白逸黑眸微闪,划过一抹淡淡的得意与欣喜。
她已经心慌意乱了,只要再加一把火,还怕她不乖乖就范?!“灵儿姐姐你不要急,若是你觉得这个办法不好,我们再慢慢想,或许还能想出其他救楼相的办法,楼相吉人天相,一定能撑过去!”
白逸抓住了卓晴最在意的一点,果然他一提楼夕颜,原来迅惶惶未决的卓晴一咬牙,说道:“就按你是说的办!现在就写!”
洗冤集录卷二第一百一十章顾云反目
西霞殿
殿前的小花园里,繁花尽谢,只有几簇娇艳的huángjú竟相开放,一身暗紫素衣的妇人手拿着剪子,细心修剪着枝叶,脸上轻柔的笑容看起来温和而慈爱。
老嬷嬷脚步轻快的行来,她身后行礼道:“主子”。
语调中的喜悦显而易见,杨芝兰没有回头,一边专注的剪着花枝,一边笑道:“有什么好消息吗?”
老嬷嬷脸上满是笑意,回道:“楼夕颜昨日旧疾复发,御医已经去诊治过了,只说一直反复,御医也束手无策,如此看来,只怕案子还没审完,他就要死在狱中。”
主子果然有先见之明,多年来,名义上是为楼夕颜寻医问药,其实给他jīng心配的药中,虽有抑制他的病症良方,却也含有一味药引,让他多年来未能断根,今日才正好派上用场!
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杨芝兰脸上未见喜色,反而眉头微蹙,问道:“皇上怎么说?”添儿与楼夕颜自小一块长大,感qíng至深她是清楚的,就怕这一病会让他心软!
看出杨芝兰的忧虑,老嬷嬷赶紧回道:“主子不必担心,在杨、李两位大人带领的一众官员施压下,皇上并没有让楼夕颜出狱治疗,只是下旨,给他换了一间牢舍。”
“好。”历朝历代,皇室对谋反之罪皆不能容忍,添儿对自己的亲弟弟都没有手软,更何况是一个臣子!!她,还真是多虑了!杨芝兰眼神一暗,只是眸中划过的不知是喜是悲、是伤还是痛!?
“派人时刻盯着那两名乱贼头目,不要让他们乱说话,若是他们受不了重刑临时倒戈,就结果了他们,此事容不得出一点纰漏。”杨芝兰轻抚娇花的手,温柔怜爱,只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冰凉刺骨,毫无感qíng……“是。”老嬷嬷心微颤,不敢有一丝迟疑。
……
“写好了,你先看看,这样写行不行?”白逸轻轻放下笔,将几张信笺摊开,扑在书桌之上。
卓晴仔细看去,能很明显的看出两种字迹,虽然都是楷体,一种却是粗狂豪迈又不失稳健,另一种则是俊秀奔放间透着飘逸。字都写得很好,却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一边看着信笺上面的内容,卓晴状似无意般问道:“你会书写很多种笔迹?”
白逸抓抓头,谦虚的笑道:“我对书法颇为喜欢,所以会一些。”
微微抬头,卓晴笑道:“女子的笔记你也会吗?”
摇摇头,白逸笑道:“不太会,写得也不好。”
“让我见识一下。”
看她感兴趣的样子,白逸也不再推脱,拿起旁边一张纸,随手写了两句诗句。
字体浓纤合度,清丽秀美,一看就是女子的字,卓晴认真看了一会,才低笑叹道:“比我写得好。”
卓晴仔细参查看信笺上的内容,白逸一脸悠然的站在一旁,任有她看,信中他并没有写多少谋反的意思,一般人看来,这信最多只能说明夙凌与他很熟,而且经常会谈论到夕颜在朝中的一些事qíng而已。但是在一个君王和那些朝廷重臣眼中,这意味着什么,白逸清楚得很。
看来一会,卓晴并没有表示异议,拿起字体粗犷下面还落着夙凌名字的那几张信笺,卓晴指着下边空白处问道:“找到夙凌的私印,盖在这里就可以了是吗?”
白逸点头笑道:“嗯,我会在另几份上面盖上我的印鉴,等你弄好夙凌那几份,我再一并jiāo给你。”
将信笺收入袖间,卓晴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将军府。”
卓晴转身要走,手腕突然一紧,回过头,白逸一脸担忧看着她,低声说道:“灵儿姐姐,你一定要小心。”
莞尔一笑,卓晴点头回道:“我会的,你放心。”
说完,卓晴清瘦身影朝着院外跑去。
黑眸注视这那道焦急的背影渐行渐远,白逸在宽大的红木椅上坐下,手轻敲着木椅把手,环视了一眼宽敞明亮空无一人的书房,薄唇不自觉轻扬,女人,永远是感qíng用事的动物。
高壮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书房之外,进入室内,确定无人之后,大汉低声提醒道:“主子,她真的可以弄到夙凌的私印吗?她这次去将军府,万一事qíng败露。。。。。”
低沉的笑声和着几分得意,几分傲慢,白逸轻轻扬眉,冷笑道:“她不是蠢货,若是没有把握,也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她拿走的东西,只不过是几张信函而已,上面既不是我日常所用的笔迹,也没有我的印章,就算事qíng败露,又于我何关?!”
看白逸志得意满的样子,大汉迟疑了一会,还是回道:“主子英明。”
书桌上,放着一对白玉雕刻的麒麟,白玉晶莹透亮,雕工也极其jīng美,轻抚上去,只感觉到一阵凉意沁人心脾,会放在案桌之上,触手可及的物件,应该是楼夕颜的心爱之物吧,将玉麒麟握在手中把玩,白逸若有似无的低笑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
初秋之季,夕阳西下之时,应该是最美好的时光吧,阳光不再炙热,最后的霞光却依然能给人带来温暖,这暖意却绝不会灼伤你。只可惜,夕阳虽好,却最是不能长久。
已经两个时辰了,白逸的脸色由原来的惬意慢慢变的深沉,就在他决定派人前去查看之时,那抹纤影的丽影正急急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跑来。
白逸立刻迎上前去,看她脸色有些苍白,急道:“灵儿姐姐,你没事吧?”
卓晴一边摇头,一边拉着他的手,往书房内走去。
进入屋内,卓晴迫不及待的从袖间拿出那叠信笺,递到白逸面前,急道:“你快看看,这样行不行?”
白逸摊开信笺一看,下方空白处赫然印着一枚红色印记,鲜红方正,那正是夙凌的印章!嘴角刮过一抹得逞的笑意,白逸笑道:“嗯!就是这个!”
欣喜过后,白逸心中又扬起一抹猜疑,她到底是怎么拿到夙凌的私印的呢?掩下眼中的jīng光,白逸故作好奇的问道:“灵儿姐姐,你是怎么弄到的?”
微喘着气,卓晴摇摇头,回道:“我。。。。。。。。”
才刚张嘴,两个纠缠的身影,一路争吵着朝着书房的方向行来,白逸眯眼看去,是楼家的仆人正在阻拦一个娇小却蛮横的女子,女子动作很快,满脸的不耐,来人正是——青末?
白逸轻轻蹙眉,却是不动声色的稍稍后退了一步,而卓晴看清来人是谁,也急忙把信笺收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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