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龙翔微微一笑,说:“韦绝是皇祖母的远亲,小时候与皇子们一起上过课,与我是老jiāoqíng了,只要他现在还是从前那个韦绝,那北方广袤之地就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岭南岭北是经济中心,现在也尽在我掌握。江南虽为皇城脚下,重兵把守,看的却不是吕享的脸色;我们明日出发南下,成败不久就清楚了。”
许尔峻见正事已经谈完,马上又变回无赖样,吵闹着:“庄主,你竟不等尔峻回来就成了亲!我可是连一杯喜酒都没喝到呢!你也太不讲义气啦!”
长空龙翔放下手中的小碗,轻轻替半夏擦去嘴角的水渍,瞅了许尔峻一眼,淡淡道:“我在偏厅安排了酒席给你接风,还请了红杏夫人过去。所以,现在,滚去领赏吧。”
许尔峻眼睛一亮,连忙大叫:“谢谢庄主!”一眨眼间人便无影无踪了。
半夏抬头望着长空龙翔问:“龙翔,我们要去京城吗?“
“嗯。”长空龙翔拿起桌上小巧玲珑的金牌,挂在了半夏脖子上。
“这是什么?”半夏拿起金牌一看,正面是一条龙,背面则刻着一个“翔”字。
长空龙翔柔声说:“这是我还是储君时的令牌,不论在哪里,见令牌如我亲临;本来是没有意义了,但如今看来还有人承认它。带着它,有什么qíng况希望它能保护你。”
金牌很jīng致,半夏玩赏了一会儿,又搂住长空龙翔的脖子说:“有没有金牌都无所谓,我有龙翔可以保护我!”
长空龙翔喉咙滑动了一下,哑声说:“小妖jīng,你要迷死我!”
说着便抱着宝贝站了起来,快步往内室走去,衣服脱得一地都是;屋内一夜chūn光dàng漾。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到睡着?
9
第九章 …
第九章
崴嵬的chūn天依旧很冷,但却无法掩盖京畿的繁华热闹。
“好久不见了,天水。”长空凤翥骑在马上,仰头望着城门上“天水”两个大字。
长空龙翔一行人此时正是来到崴嵬国京城天水。
远处城门下有几个人看见了他们,议论了几句,便跑了过来;最前首的一个神qíng严肃,拱手问道:“可是长空公子?”
长空龙翔点点头,那人笑了起来,压低声音说:“丞相恭候多时,派我等在此迎接,请随我来。”
长空龙翔点头致意,示意来人领路。
一行人便这样大摇大摆进了丞相府。
丞相葛明义七十来岁,满头白发却jīng神奕奕,站在朱门前翘首以盼。
“大皇子!”丞相一看见长空龙翔,激动得满眼泪花,马上便要跪下去。
长空龙翔从武士背上一跃而下,扶住拜下去的丞相,轻声说:“丞相不必行此大礼,龙翔已非皇子。”
丞相却坚持说:“别说大皇子回来了,便是大皇子一辈子不再踏足天水,也是我们心中的真正储君!”
长空龙翔淡淡一笑,不再争执,往后一指说:“丞相可还记得凤翥?”
老丞相定了定神,看见长空龙翔身后长身玉立的男子,越发激动的喊:“四皇子!”
长空凤翥从小就机灵活泼,与所有人感qíng都很好,丞相也好少傅也好,最头痛他也最喜欢他。
长空凤翥亲切的笑着说:“丞相,捣蛋鬼凤翥又回来了!”
丞相笑呵呵地说:“我记挂你的捣蛋记挂了十年呐。”
长空龙翔向来比弟弟冷静,他打断两人的对话说:“进去再说。”
丞相府是先皇御赐,占地宽广,但装潢并不奢华,到处透露着质朴厚重之感。
待众人都坐定,寒暄过后,丞相才徐徐开口:“这些年我一直盼望着两位皇子能回来。吕享胡作非为,先帝不闻不问,现在他即位,越发无法无天,妄想着出兵邻国扩展版图;我国近年天灾人祸,连年歉收,拿什么去出兵?诺塔国也就罢了,千岛国自从志远王回朝以后几乎就是坚不可摧,贸然出兵不异于以卵击石。我虽然老了,但好歹还有那么多门生,我若不同意,朝廷至少还有一半人阻拦他;大将军手握兵符,就是我死了,吕享也控制不了军队!可是这几个月来,我的门生连连惨死,大将军也受到多处牵掣,我们有些力不从心了。”
长空龙翔点点头,说到:“辛苦丞相、将军了,我崴嵬若能渡过此劫,全是两位的功劳!”
丞相连忙说:“只要崴嵬国不因我这老骨头式微,我还要什么功劳!大皇子你就将你的计划都说出来吧,我葛明义身先士卒!”
长空龙翔对着这忠心耿耿的老臣,脸上总是柔和了一些,说道:“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孤立吕享,让他害怕,从而先动手。”
发现怀中的半夏紧张的看着自己,长空龙翔微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又接着说:“我毕竟是被废黜了,若我先动手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但若吕享不仁不义,那一切就自然而然了——所谓‘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之’。如今北疆是韦绝的,岭南岭北是我的,江南北俱是丞相门生;吕享身居深宫,犹如井底之蛙,以为自己散布全国的星点势力就可以掌控一切,只要再给他一点点压力,必定会抢夺兵权。”
丞相怔然打量着长空龙翔,缓缓说:“既然大皇子将一切都计算好了,何以到现在才动手?”
长空龙翔淡然道:“我与吕享有相同的血缘,所以我绝不是好人,yīn狠之处,吕享犹不及我十分之一,我比他幸运之处在于我有一位纯真的母亲和一个开朗的弟弟,所以尚能把持自己;但如果我开战了、如果我掌权了,会变成什么样呢,到时候又由谁来制止我?”
丞相喃喃道:“那为何现在……”
长空龙翔由衷一笑,低头亲了亲半夏的额头,再抬起头来时,目光坦然:“因为我有了能克制我凶残本xing的人儿。先皇曾说,要是我继承王位,一定要由最温和的五弟来辅佐我。五弟被吕享毒死时,我没来得及救他,就打定主意这一辈子不能掌权——但我现在有了半夏,只要半夏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不会任由自己为非作歹。”
老丞相看着长空龙翔温柔的凝视怀中之人,忽然想起先帝在还未糊涂前,确实跟他说过,长子若学会爱人,便是一代明君,否则即是灭世魔王。
想不到真的如此。
“所以你来信上要我光明正大将你迎如丞相府,是要给吕享压力?”丞相开始理解长空龙翔的思路了。
长空龙翔把玩着半夏小小软软的手,点头道:“没错,就是要他知道我回来了;不止光明正大进城,这几日我还要时常出入,让他感觉我成竹在胸。”
长空龙翔忽然看向自己的弟弟,说:“凤翥公子,十年前天水最出名的纨绔子弟,麻烦你这几天带我逛逛天水最热闹的地方吧。”
和大哥逛街?长空凤翥只觉得背脊凉透。
“这里就是天水城最热闹的徳渊大街。”长空凤翥牵着小qíng,对长空龙翔说道;两人身后跟着一大票人。
“想当年,我可是这条街的常客,什么茶楼酒馆问我就没错!”
看着长空凤翥得意洋洋,小qíng酸酸的问:“包括青楼吧?”
长空凤翥惊得满头大汗,拼命解释。
长空龙翔绕过两人,抱着半夏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累吗?”长空龙翔温柔的问。半夏笑了起来,说:“一直都是龙翔抱着我,就算累也是龙翔累啊。”
长空龙翔也笑了起来,说:“如果可以,我愿意抱你一辈子。”
半夏咯咯笑出声说:“变成老头子也要抱吗?”
男人笑得深qíng:“变成老头子也要抱。”
男人眼神太过炙热,半夏害羞的扭过头,却看见路边跪着一排小孩。
“龙翔,他们在做什么?”半夏没见过多少外头的世界,并不知道有“乞丐”这一说法。
长空龙翔顺着看去,回答说:“他们在乞讨,路人如果觉得可怜就给他们一些吃食或零钱。”
半夏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这样?他们的父母呢?”
“或许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许家中太穷,所以出来乞讨。”
半夏一震,想到自己与母亲在云府时,与这乞讨几乎没有区别。
若不是幸运的遇上龙翔、与他相恋,自己就这样没有尊严没有明天的乞讨到老吧。
“龙翔……”半夏忍不住开口,长空龙翔却微笑打断他,说:“我知道。”
带着这么个小东西,自己今天就乖乖做散财童子吧。
长空龙翔掏出钱袋,递给半夏说:“成亲那天起,我的所有钱就是你的了;想给谁、给多少,小乖自己决定就好。”说着便小心的将半夏放在地上。
半夏又是一阵感动,对着男人甜甜一笑,从钱袋里抓出银两来,认真的放进每一个小孩碗中。
小孩子们拼命对着半夏磕头,远处的乞丐看见半夏施舍大方的惊人,纷纷涌过来,将半夏围住哀求乞讨。
半夏初时有些害怕,等发现这些人只是围着他不断磕头时,他就心软了,莫名其妙的想哭,含着泪大声说:“大家快起来,每人都有!快起来!”
柯然站在不远处,低声说:“徳渊大街的常客,你十年前没见过这么多乞丐吧。”
长空凤翥难得皱起眉来说:“当然,徳渊街是天水最繁华的街道,何时见过这么多乞讨的人。”
“如果,”常琎瑜紧紧盯着和长空宁儿跑来跑去的薛橙橙,口中说道:“徳渊街都有这么多乞丐,那整个京城其他地方恐怕更严重了。”
被乞丐包围的半夏没有介意小孩们脏脏的手捉着自己华贵的衣裙,一直温柔的笑着。
路人纷纷停下看着这一幕,在这年头还有这样阔绰却善心的人?
拉扯之间,半夏挂在脖子上的金牌掉了出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龙形饰品自然不是谁都敢戴,一个离得近的老乞丐叫道:“皇家的信物!是、是皇家的大人们!”
所以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跪拜下去,高呼千岁。
长空龙翔轻轻一笑,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长空龙翔十年前就被废黜了,并不算皇室之人,大家不必行礼;今日只是故地重游,内人生xing悲天悯人,发些碎银罢了,大家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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