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好歹,林俭在心底诅骂道,他是见过钟楚声的,就是那次被人用剑抵住脖子的时候,当时的钟楚声可是存心要与路隐之作对,他想杀了路隐之,但他知道武林中人根本不是路隐之的对手,可是他们是师兄弟为什么要针锋相对,到了过年还要回来?
林俭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找谁去问清楚事qíng的原由,一切都该死的乱七八糟,一点头绪都没有。
“大师兄。”比寒冬还yīn冷的声音从林俭身后传来,这是不是代表路隐之很讨厌钟楚声,“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也不过快半年而已。”一个比一个更冷的调子让刚觉得全身火热的林俭瞬间觉得得冰冷,寒风从他耳边呼呼chuī过,夹在中间的他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可奈何的吞了吞口水,看了看身边的路隐之。
然而,路隐之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冷漠如他,根本就不是他平常认识的那个爱向自己撒娇的家伙,让林俭真真的郁闷了,这个大师兄没事gān嘛回来破坏别人的幸福生活。
“是么,原来我们有半年没见面了,真是奇迹。”
林俭不明白路隐之为何这样回答钟楚声,只觉得他眼里透出来的寒意在成倍增加。
钟楚声yīnyīn的冷笑了声,扫视了林俭一眼,“那也得问你自己,不是么,小师弟。”
寒风继续狂chuī,林俭微微蹙起了眉头,对他们俩个针锋相对的人勉qiáng的笑了笑,“你们进去边烤火边谈话吧,外边挺冷的。”
路隐之不理会林俭,冷然转身向婢女弄好的火盆走去,原本考虑要不要进去的钟楚声看了林俭一眼,而林俭又回他一个很奇怪的笑意后才走进去,走在最后的林俭根本不明白他们这两人在唱哪出戏。
还好他不记仇,如果是记仇记恨之人林俭早就在见到钟楚声那刻送他一掌,突然想起白羽对自己说过,路隐之会变成灵之是因为中了钟楚声的玄冰掌。
可是看他们到过年还会相聚怎么会互相残杀?
路隐若真的喜欢这个比路隐之还冷漠的男人?
他连自己的师弟都敢出手,还把别人打成重伤,难道是路隐若见到这样残忍的爱人所以才选择自行了结自己?
思前想后的林俭把自己都不知绕到哪里去了,一会猜测路隐若是自杀,一会是殉qíng,一会又是他杀,他都快成侦探探长了。
特别尴尬的站在门边的林俭清咳一声给他们倒茶,倒是他们俩人根没事似的,一个当另一个不存在,另一个当自己的地盘享受着别人给予的服务。
“这半年似乎过得很不错,师弟?”轻抿一口林俭倒上的热茶,钟楚声又手捧着茶杯,语调中带着百分之九十九的讽刺,那双勾人且过于深遂桃花眼无事般的眨了眨。
路隐之微微挑眉,语气中也带着挑衅意味,“与你何gān,不过我倒是帮你做了件好事,不是?”此时的路隐之让林俭觉得特别特别的陌生。
他知道路隐之瞒着自己很多事qíng,但是他想像不到那些事qíng到底是可有可无,还是非常重要,他自己又不好意思问,毕竟不是失忆后的路隐若,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他没有资格去管别人的事。
“你又知道那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我不会让那种事qíng发生在我们周围。”
“那你现在就遏制这种事qíng的发生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可以得到些什么,只会让别人更加唾弃你而已。”
“那又如何,是师父的遗愿,你忘了,还有我永远都记得我自己属于什么位置,总有一这个宫主会还回给你。”
两人不顾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的林俭继续他们越来越冷,越来越能把人冻僵的话说出口,似乎也隐藏了更多不得了秘密,连他们的师父都出现了,噢,林俭真想举手提问题。
这个师父必定是已经羽化升天,不然怎么会有遗愿,而且还是跟他们两人有关。
“抱歉,这个位置我根本不想要,你就慢慢坐着,直到你留下下一个遗愿。”
火药味好重,林俭嗅到了。
路隐之不恼也不怒,只是冷冷的看着钟楚声,“遗愿么,我会把这个宫主的位置留给大师兄你。”
“路隐之,你说什么鬼话呢?”林俭有些听不过去,说来说去都是死字,他听得耳朵特别不舒服,刺耳。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cha嘴!”钟楚声以长辈的身份教训林俭,“就算你是他儿子,我在这里的时候也没有你说话的份,懂么,路隐若。”
林俭听得膛目结舌,对着这个一回来就表现出霸道不已的男人眨了眨眼,听着‘路隐若’三个加重的字,似乎是生气也似乎是不在意……若隐若现……某些感觉似乎要从脑海里冲出来,林俭感觉内心的恐惧在增加。
“我……”林俭看了看路隐之,后者却不回望他。
“我和你师伯有些要谈谈,你先出去。”
他林俭就是这样可要可不要的人,这个钟楚声在路隐之这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他们是冤家?他们是仇人?还是说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真的是只是师兄弟这么简单?
“哼!”
闷哼一声,林俭不qíng不愿的甩门而去,并未注意到身后四道意味深长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形渐远而渐深。
“隐之,我是不是错了?”
“你有错么,错的不都是我,也许我该谢谢你,你不该后悔的,你只是该死而已。”
“是么?”
钟楚声苦笑,路隐之冷笑。
谁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谈了些什么。
至于林俭……肺都快气爆了吧。
第34章
到处是枯枝败叶,白白地雪花纷纷从天而降,轻轻飘落在人们的发上,肩上,还有林俭张开的手掌上。
站在冰冷的雪地里抬起头仰望这无边的雪天,真希望自己现在是在做梦,真希望有一天他会醒来回到自己以前的生活,是他想离开这里吗?
不,不是的,只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与自己格格不入。
也许是他xing格开朗从来不把心事写在脸上,钟楚声的出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也带着些许的不安,刚才那片刻温存像是一场梦,路隐之突然的转变让他心里很不适,人说女人变脸就像翻书一样,如今,他觉得路隐之变脸也差不多。
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些苍凉,也有些悲哀,是自己想太多了么,是自己付出了太多了么,是自己陷得太深了么,他会害怕,害怕失去,害怕路隐之的一切突然与自己毫无关联。
因为,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去了解,不是没努力过,而是努力太多反而觉得有些疲惫,他会等,但是,却不知道要等多久。
望着漫天纯白的雪花,一滴滴凉意缓缓渗入他的心间。
“呜呜呜……”
伴着这透着悲凉地意境林俭听到远处传来呜呜的哭声,寻着声源处走去,他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雪地中,男孩双肩因哭泣而微微颤抖。
“青儿?”林俭蹙着眉头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怎么在这里哭,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伤心哭泣地青儿抬起哭得红红的双眼,泪眼迷茫的看着林俭,“少,少,少主,呜呜呜……师父他,他不要我了,呜呜……”
林俭解下自己厚重的外套给身形单薄的青儿披上,“天这么冷你快穿上,你师父对你这么好怎么会不要你呢?”
林俭不是不知道缚立与青儿之间那些明目张胆的暧昧,只是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理会罢了。
搂了搂青儿,把他扶起身,但怎么也制止不了哭泣的他。
“师父他要成亲了,他不要我了,呜呜呜,师父不要青儿了……”
天寒地冻的时候哭泣是最让人心疼,哭泣的人也会越发冰冷,林俭带着青儿往自己的房里走去,“你师父要和谁成亲?”
刚刚还头大得很,现在是快要爆炸了吧,怎么青儿这边突然间又冒出个这样的事儿,他不想管闲事,可是谁叫他这有幸运在最悲伤的时候遇到比自己更悲伤的人儿。
“一个漂亮的姐姐,很漂亮,很漂亮的,呃,姐姐……”青儿边擦眼泪边打着嗝说道,一说到这个他的眼泪似乎又流得更急了。
漂亮的姐姐,林俭怎么不知道隐宫来了个美女,“什么时候来的漂亮姐姐,是不是你误会了?”
“我才没有误会,他们都说她是师父的未婚妻,他们明天chūn天就要成亲,师父他要成亲了,
不要我了,呜呜呜……”青儿越说越激动,眼泪像断不了的雨滴哗啦啦的流。
林俭有些心疼的把小家伙搂在怀中,“先不哭啊,我们去弄清楚来拢去脉,现在我们先回房,外面呆久了容易生病,青儿听话,你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他这么疼你,他不会舍得不要你的,搞不好他现在正在担心你呢。”
“师父才不会担心我,他在跟漂亮姐姐谈得很开心,他才不会,他才不会……”
“好啦,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是不随便哭泣,你这样一点都不男人,你师父可不喜欢喔。”
林俭半骗半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其实自己也多希望在伤心的时候有个哄哄,他不是女人自己知道,可是男人的心也有脆弱的时候。
“可是师父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半拉半搂的把青儿拉回自己房间,拿了gān慡的衣服给他换上,“谁都看得出你师父喜欢你喜欢得紧,就算他有未婚妻也不会不要你的,你问过你师父没?”
只是小小抽泣的青儿脸上起了些红润,“我,我看他们那么好就跑了出来,少主,你说,师父,师父他真的会担心我吗?”
林俭对他轻轻地笑了下,亲自把毛贴放入下人送上的热水再拧gān递给有些生涩小脸的青儿,“我敢说他现在一定会很担心你,说不定在到处找你哪。”
林俭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把自己不安的qíng绪掩饰得这么好,别人伤心时他安慰着,自己伤心的时候只能仰天在心底低低地叹气。
“那,我,我是不是太任xing了,师父会不会生我的气?”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被大人哄了两句心qíng就变得不一样,此时的青儿就是一个单纯的小男孩,单纯也好呀,没有黑暗,只有光明,喜怒哀乐都可以随时写在脸上,表现在行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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