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悲从中来,泪水不由自主的潸然而下。
灼热的泪水打在张汤禁锢着李息的手背上,不知名的qíng绪顺着泪水深入皮肤,心脏慢慢纠结起来。仿佛被人攥住紧握的透不过气来。张汤有些木然的将李息的身体圈入怀中,一双大手轻柔的拍打着李息jīng瘦的后背。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李息喃喃自语,了无生意的低喃着。“我所有的族人都被你害死了吧!你还想怎么样……”
“唉!”看着李息惧怕不安的模样,张汤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前突然浮现起第一次见到李息的qíng景。
彼时年少,月圆花好。刚入朝廷的张汤在建章宫前面的白玉栏杆旁第一次遇见李息。
还是少年的李息青涩纯净。虽然稚嫩但已经透露出圆滑温润的气质,看着他羞涩的称呼道“张兄”!
只这一眼,只这一句,便让他万劫不复。
往后十多年,心心念念,着了魔般的qíng思将张汤渐渐禁锢。可笑一方深陷,一方却茫然无知……
怎么就成这样了?
张汤有些涩然的闭上了酸胀的双眼,jīng壮的手臂紧紧握住怀中的身躯,听着李息忍痛般的闷哼声。声音冷然:“李息,今日我已将奏折呈于陛下。说明你是被人冤枉的。只等陛下有空过问过你的事qíng,就可以被无罪释放。”
“真的?”李息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汤。“你不是想要……”
“我是陛下的人。我想做的事qíng都是陛下吩咐的。我作为廷尉,怎么可能会知法犯法,置国法于不顾。只是……”张汤说着,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李息,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想做什么?”被张汤笑的不寒而栗,李息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问道。
“李大人作为九卿大员,将来或可能入职丞相一位。如此官位显赫。应该不想让人知道你在掖庭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事qíng吧?”张汤将身子往下压了压,贴近李息的面容。口中呼出的热气直直喷在李息的脸上。却让李息凉到心底。
“什么意思?”李息有些哑然的开口问道。
“李大人,张汤对李大人的心意,李大人心中有数吧!”张汤轻声说道。手指在李息的尾骨处暧昧的画着圆圈。
李息脸色瞬间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汤说道:“张汤,你居然敢如此放肆?”
“那又如何?”张汤好整以暇的扬了扬眉,唇边勾起一丝餍足的笑容。“李大人的身子真是不错,张汤真是舍不得呢?”
“你……”李息气的身体发抖,就想着能和张汤同归于尽一死了之。可是眼前拂过家中几十口的xing命,却又不甘心。
人就是这样,步入绝地置之生死也就罢了。但凡有一星半点儿的念想,理智算计就重回身上了。
“……”
半晌,李息深深吸了一口气,qiáng自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开口问道:“你究竟想如何?”
“没什么,就是几日与李大人的相处让张汤分外开心。所以十分想与大人相jiāo。只求今后登上大人府邸的时候,大人别将张汤闭于门外就好!“张汤轻声笑道。
“……好,我答应!“李息死死握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ròu中。身体挣扎般的颤抖着。半晌,开口应道。
话音刚落,咬得死死的唇瓣就被张汤湿热的双唇纠缠住——
“如此,我便先收点李息!”
窗外,流火的骄阳肆意的倾洒着,将光线透过铁窗投了进来。跳跃的阳光落在脸上,身上。本来温暖的触碰却让人由内向外的散发着冰冷严寒。
纠缠,刚刚开始。
61、 第五十八章
月上中天
刘据猛然睁开双眼,入眼依旧是熟悉非常的建章宫内殿。身旁空空dàngdàng的,手摸上去,一片冰凉。想来刘彻今夜并没有与其同chuáng的意思。
是啊!yù火被撩拨成那样,不用想也知道刘彻肯定是去哪位妃嫔那里泻火了吧!
刘据自嘲的微笑。身上还残留着下午与刘彻jiāo缠时候的恶心感。从身体深处渐渐升腾的yù望和伦理道德枷锁的束缚,让刘据直觉xing的反胃。本来就懦弱不堪的xing格更加上升到对于自我的厌恶。
刘据有些茫然失措。他真的弄不清楚自己重生一次究竟有什么意义。
让本就可怜的命运变得更加悲惨吗?
门外任平小心翼翼地声音传进耳中:“太子殿下,您醒了吗?”
“进来吧!”刘据木然的说道。然后看着雕龙琢凤的大门被打开,任平端着几碟jīng致的点心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您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既然醒了,就先吃点吧!不然对身体不好。”任平目光闪烁的闪躲着刘据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些点心自下午就备好了,每隔一段时间又去司膳房换新的。刚刚他正好端着新换过的点心走到门外,就听见房内有动静。果然是太子殿下醒了。
“没有胃口,撤下去吧!”刘据看着面前的糕点,本就翻腾不已的肠胃更加难受,当下对着任平摆摆手,示意他将糕点端下去。
“可是——”
“撤下去!”刘据重复一次,这次的声音更加冷硬了。
“……诺!”任平皱了皱眉,幽怨的看了刘据一眼。发现刘据没有改变命令的意思,只要不甘不愿的门外守夜的宫俾将点心撤下去。
“孤想去外面走走,你不必跟着了。”刘据起身,随意将衣服穿戴齐整,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三思!”任平闻言,立即躬身跪拜。口中说道:“太子殿下前一阵子也是夜半独自游走,结果却坏了身子。这次可千万不能了啊!”
“现在时八月,没事的。”刘据满不在意的说道。
“太子殿下三思!”任平也不再说话,只是躬身跪拜在刘据身前,叩头不止。仗着自己多年伴随身侧的qíng分,相信以太子殿下绵软的xing格不会不理的。
果然,就听刘据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刘据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起来吧!”
任平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刘据,发现他只是神qíng有些落寞郁郁,却没有不愉的神色,当下有些惴惴的起了身。
刘据百无聊赖的靠在chuáng头,看着案几上烛火一明一暗的映照着,目光渐渐深远。突然觉得有种穿不上气的错觉。
一直飞蛾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围着烛火不断上下飞舞着。片刻功夫,便冲着火焰处飞了过去。火舌霎时间缭绕其身,飞蛾的翅膀不断忽闪着,引得火苗越来越旺。顷刻间,便烧得飞蛾尸骨无存。
刘据神色怔怔的看着桌案上一小撮不显眼的灰烬,心中一片冰凉。“命中注定的,折腾的yù烈,灭亡的愈惨。”
“太子殿下,你……陛下他——”任平吞吞吐吐,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
可刘据听了任平这只言片语,脑海更是一片空白:“你也知道了?”
“……”眼神避过刘据的直视,任平低下头,默然不语。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看到任平如此明显的举动,刘据落寞的垂下眼睑,视线凝在jiāo叠放在胸前的双手上,意兴阑珊的说道:“真没意思!”
“……”
半晌无话,任平小心翼翼地抬头扫了一眼,却发现刘据歪着身体靠在chuáng头,呼吸轻浅,已然熟睡。当下有些不是滋味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将刘据身子平躺,又盖了一层薄被,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几日后……
刘彻面无表qíng的翻阅着面前订集成册的书本,薄薄光滑的纸张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上面林林总总记录的都是朝野有名的几位琴瑟和鸣的大夫和夫人相处时候的qíng景。
张汤站在下面不着痕迹的转换着双脚的支重,他已经不言不语这么站了两个时辰了。偷眼向刘彻看去,发现刘彻依旧目光灼灼神qíng认真的看着手上的书本,完全没有意识到下面还站了一个大活人。当下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自认倒霉。
“张爱卿,你说是弹奏《凤求凰》比较好,还是描眉比较好?”上首,刘彻突然放下手中的书本,一脸认真的问道。
“啊?”张汤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
“如果说弹奏《凤求凰》的话,朕曲艺不jīng,尚需要研习一阵工夫。可要是描眉的话……是不是太简单了?”再说,据儿眉目清秀jīng致,不描而自黑。所以描眉的意义似乎不是很大。可是早起描眉的话,也很有qíng趣啊!
张汤qiáng自忍住心中的咆哮,谄媚的说道:“既然如此难以割舍。陛下不如两项一起进行,先行描眉,然后在为……弹奏一曲《凤求凰》。”
说罢,暗自鄙视了自己一番。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堂堂一个掖庭局廷尉,锦衣卫统领,居然和陛下讨论这种问题……
刘彻闻言,沉吟不语。放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微微卷曲,敲击着龙椅扶手……
半晌,有些犹豫的说道:“无论是《凤求凰》还是举案齐眉都是前人用过的东西,如此拾人牙慧的话——会不会太敷衍了?”
“……”
下首笑容灿烂的张汤顿了一下,默默无语。终于知道yù哭无泪是是什么意思了。
“最近据儿的qíng绪不太好啊!郁郁寡欢的,似乎做什么事qíng都提不起兴致来!”刘彻摸了摸下巴,有些头疼的说道。尤其是最近几天qíng绪更甚。听侍婢回报连饭都不怎么吃了。
“……”陛下,没有人知道自己即将父子相jian,乱伦之后还能没心没肺的开心起来的。尤其当事人还是被qiáng迫的。
张汤神qíng恭谨的站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眉敛目,沉默不语。心中暗自腹诽道。
“要不将太子宫重新扩建一番,前几日听任平说太子觉得宫中有些憋闷。如今太子年岁见长,慢慢接触朝政越来越多。以太子宫现在的规模来看,确实有些小了。”刘彻兴致勃勃的说道。
张汤低头不语。他简直没有勇气去看皇帝陛下那张虽不自觉却深qíng款款的面容。怪道太子殿下郁郁寡欢。这位皇帝陛下思考问题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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