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妃_黯香【完结】(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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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连胤轩俯身过来啄啄她娇嫩的红唇,谈事间也不忘偷腥一把,狭眸微眯,“母后已经答应青楚下嫁云坤了,正在挑选huáng道吉日,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在大婚之日露出马脚?”

  原来打着这个主意,难怪刚才那么不动声色,映雪笑开,微偏螓首,“如果他不行动呢?或许他知道你等着擒他……”

  男人眸光一敛,一点也没有调笑的意思,“知道又如何,我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他及早醒悟。”

  映雪这下也没开玩笑的心思了,正襟危坐起来:“既然你早已知,为何不将他派遣出京做藩王,这样对你和他都好。而且,你怎么能那么确定是他买通冥党?”

  连胤轩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并用修长的指去挑她圆润较好的下巴,沉声道:“自然不是他,为他出谋划策的人才是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如果不除去我,那个人心里永远有根刺在那里,我只是希望通过这一次,他能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不要伤害他。”

  “不会的。”连胤轩放开她的下巴,将她搂起,“我现在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好了,我肚子饿了,用膳吧。”

  “回皇上。”为他张罗膳食的内侍公公上前一步,回禀道:“皇后娘娘请皇上前往凤鸾殿一起用膳,并说已准备好膳食,要给皇上一个惊喜。”

  “惊喜?”连胤轩深谋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什么惊喜?”

  “奴才不知。”

  映雪在旁边听着,突然道:“皇上,臣妾有个不qíng之请。”

  “你说。”

  “臣妾想去宗正寺看看月筝妹妹。”

  “看她?”连胤轩这下认真起来,让侍膳公公先退到一边,对映雪道:“现在去看她,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况且你的嫌疑还未完全洗脱,更不宜以身试法。我可以保证宗正寺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我们一起用膳吧,不说这些是了。”

  “皇上,凤鸾殿的人又来请了。”侍膳公公走到殿门口听外面的禀报,又走回来,“皇后娘娘说皇上您已经许久不曾陪她共膳,这次请您务必看在太子的份上共膳一次。”

  连胤轩剑眉一挑,“务必?”

  “是的,皇上。”

  “那好,摆驾吧。”连胤轩微微思索,而后一掷千金,侧颜望着映雪:“我去去就来。”

  “臣妾恭送皇上。”映雪欠身,也好奇绛霜找他过去是为了什么事。绛霜与她相认后,在她面前曾说过一些以往景亲王府的事,虽然未直接挑明说,语里眸里却净是娇媚。

  而她不能忘记的是她在宫里初见绛霜的那次,绛霜眸子里流露的哀怨,那是一种对qíng敌的怨怼,怨她差点害死她的qíng郎。

  这个妹妹,该拿她怎么办呢?

  等连胤轩离去,她也走出去了,身后带着芷兰和两个侍卫,在御花园里转悠。而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鸣鸾殿的范围,到达了昭阳宫。

  曲岸画廊,雕栏画栋,糙长莺飞,花木山石,她的茞若房空了下来,在这欣欣向荣的chūn末,却没有生机可言。而其他阁,其他楼,却是喜气的,各家主子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正欢天喜地的聚在一起聊些杂碎。她没有参与进去,也没有理会她们的拉帮结派,兀自在那萧条的披香阁站定,想像湄颜在里面住过的日子。

  她想,她现在应该跟湄颜当初的qíng形差不多吧,独宠,与这帮妃嫔脱离,明争暗斗,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唯一不同的是,她现在要争的对象是她的亲妹妹。

  “娘娘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举目凝思间,有人唐突的打断了她,并笑道:“这座院子是昭阳最大的宫殿,当年说有多气派就有多气派呢,硬是将那昭阳之首的茞若房也比了下去,呵呵……”

  映雪听着这声音,没有诧异,回首让芷兰和两个侍卫退到一边去,折足回走几步,对那朱樱道:“不知朱姑姑今日有何指教?”

  她脚上的绣花鞋沾有花泥,带了片片凋落的桃花瓣,朱樱的也是,发上还沾了一片。也就是说,朱樱和她走了同样的路。既然如此大费周章,那定是有话要对她说的了。

  “指教不敢当。”朱樱今日到没有那日在德骅殿的刻薄无理,虚伪一笑,也撤去了她身后那几个小宫女,道:“今日我是来这里给各位主子送点礼,途经此处,恰巧碰上了昭仪娘娘,又见娘娘对此院如此专注入神,便忍不住来凑凑热闹了。呵呵,不知道娘娘想不想知这披香阁主子的故事呢?”

  “你到底是谁?”映雪黛眉微抬。

  “我以前只是太后娘娘也就是宁太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曾为太妃娘娘给湄昭仪端过打胎药,借梳发髻之便扯了湄昭仪两根青丝给巫师下咒扰湄昭仪不得安睡,也曾在太皇太后面前告状,说湄昭仪与画师有染……”朱樱掀开那猩红的唇,珠玑间细眉微抬,带起额上丝丝抬头纹,而那眸子有时带着冷笑的,盯着伸出院墙的那枝杏,“这里曾是昭阳宫最热闹的地方,因为这里天天让萧吟风和宁湘玉光顾,明里整暗里害,不得安宁。那个时候太上皇始终不肯立后,只肯封她们为婕妤,即便宁湘玉为他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也不肯让一份。后来湄颜一入宫,太上皇就对她看对眼了,夜夜宠幸,为她独建披香。得知湄颜怀孕后,太上皇更有意封她为后,无奈太皇太后以死相bī,不肯同意……”

  听到这里,映雪抿唇,没有做声。

  朱樱也知她想再听,眸光微闪,再道:“我是宁太妃从家乡带过来的,服侍了她十几年,很喜欢她做婕妤前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只是后来,她让我在给湄颜制指甲花红的时候掺毒药,我才知道她已经变了,那个时候她与湄颜走得比较近,一直和颜悦色的以姐妹相待,暗里却与萧吟凤一丘之貉,笑里藏刀。”

  “你帮她顶嘴了?”映雪听着,突然想起那一日萧吟凤的话来,她们都说了‘笑里藏刀’这个词,所以宁太妃到底是怎样,她不置可否了。她也说过,在这个地方呆久了,人心是会变的,她亦然。

  “事发了,自然都是我的错。”朱樱冷笑,盯着映雪:“你是湄颜的女儿,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你太爱多管闲事,偏要横cha一脚!”

  映雪抬眉,在心底冷笑了声,笑她的不知死活,却又突然觉得她是个可悲可怜的女子,遂道:“温祺是你的亲儿,你忍心将他对上一条不归路么?”

  “这不是不归路。”朱樱驳斥她,风韵犹存的娇媚脸蛋又冷上几分,“不管是出京做藩王,还是留京,宁湘玉都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所以我们母子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想除掉你们母子,又何以养温祺这么多年?”

  “以前她自然不知,因为我将温祺放在祖庙门口,并没有说他的身世,现在她知道了,而且还知道温祺是连胤轩的亲生弟弟,知道我回来报仇了。”

  “你是说,温祺是先帝所生?”映雪吓了一跳,紧紧盯着朱樱的脸。她今日对她说这么多,到底是何目的?

  “当然是的。”说到这处,朱樱的脸上浮上一抹骄傲之色,唇角淡淡勾起:“当年连胤轩三岁,太上皇看在这个皇子的份上比较宠爱宁湘玉,经常来昭阳,而那个时候湄颜还没有出现,太上皇就让各妃嫔雨露均沾……我怀上温祺,是太上皇喝多了神志不清……当时我愧对于她,不敢将此事相托,在肚子三个月大的时候只说家中奶奶病重需要照顾请了六个月的假,之后将温祺偷偷放在祖庙门口……我当时想的是,反正都是太上皇的骨ròu,让她照顾总比我带着好……谁知……”

  说道此处,朱樱唇角的骄傲之色渐渐散去,换上疾言厉色,“谁知温祺五岁那年湄颜进宫,她便原形毕露让我做替死鬼,在太皇太后面前反咬我一口,说是我与夏侯氏勾结,在湄妃抹身的香露里掺毒药,想毒害皇上,而她一概不知,并让萧吟凤为她作证……”

  映雪眉头跳了一下,望着那斑驳大门,脑海里想像的当时的qíng景。

  “之后我被杖责三十大板,休克过去,她则只有主子教导无方之责,被扣去三个月饷银……然后我被扔入野岭喂豺láng,幸得路人所救,活了过来……呵呵,我想报仇,想往上爬,所以去做了右肩王见不得人的小妾,帮右肩王做事,接近银面……”

  “那你为什么不肯放过萧阑歆?她并没有得罪你。”

  “萧阑歆?”朱樱扯唇一笑,眸中yīn毒起来,“你也知道她姓萧,是萧吟凤的亲外甥女,根本配不上温祺!”

  “温祺愿意这样做吗?”映雪在心底叹息一声,有些同qíng这个女子,“你现在要报仇等于以卵击石,你有没有想过?连胤轩肯留你们在皇宫又是为了什么?又有没有想过,他是温祺的亲皇兄,他是疼爱温祺的,你这样将自己的仇恨加注在温祺身上,温祺会很痛苦?”

  朱樱眸子一暗,有抹心疼稍瞬即逝,却又掩不住眸中的仇恨,“他不会痛苦的,他在为他娘报屈rǔ之仇,而且他也是皇子,纯正的赫连皇室血脉,他应该得到他该得到的一切。”

  “他该得到什么?”映雪眉一蹙,冷冷出声,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自私的只想给自己报仇!

  “他是我儿子,我会告诉他哪些该要,哪些不该要!”朱樱yīn冷起来,不再回忆这些往事,站到映雪面前:“现在你该知道湄颜当初是怎样被陷害的了吧……当年我被逐出宫后,听说湄颜在翌年产下了一个妖怪女儿,我很诧异这个孩子还能顺利生下来,呵呵……不过她产下的是双生,也就是说这个妖怪女儿是留在宫里堵住悠悠众口的,换句话说,就是在宁湘玉陷害前来不及抱出宫的……当年她最担心湄颜肚子里的孩子抢了她的地位,于是买通了产婆,买通披香的宫女,眼线无处不在,我现在都能想像她见到妖怪女儿那一刻的欣喜之qíng……如果我没猜错,当时湄颜绝对没有让产婆接生,也没有让任何宫女入寝殿,只靠那个叫云伝的小宫女张罗……”

  云伝?映雪心头一跳,张嘴道:“湄妃的贴身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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