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载下来,细细地读。
我还收到过东京寄来的邮件,比利时LEONIDAS的现制巧克力,包裹上没有邮寄人信息。
可可脂仍丝滑香浓,我已吃不出甜味。
还有一次回家的途中,我的自行车链子断了,我推着车子走回公寓,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第二天我问清楚哪里有修车的地方,正准备推自行车去修理,却发现它已经被人修好,连不太灵敏的刹车闸也被修好了,很多磨合处还加了润滑油……
……
那天,我站在细菌培植室里看细菌,人恍恍惚惚,忘了时间。我当然知道是谁做的,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挽回,想补偿,还是已经习惯了对我好,就像我已经习惯了接受着这好。
等我发现对面楼里的灯灭了,我才想起看表,竟然凌晨一点了。
我从实验室走出来,脱下防护服,站在电梯门口……
整个楼里死气沉沉的寂静,不时飘过消毒水的味道。
我用双臂环住胸口,背后似有一阵yīn森森的风。
电梯到了,门打开,我急忙向前迈了一步,随即又退回原地,因为我看见一身白大褂的叶正宸站在里面,白色穿在他身上,永远那么神圣,与yīn森的黑夜格格不入。
我深深望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明明站的很近,迈出一步就能站到他身边,而我却只能远远看着……
电梯门就要合上的一刻,他快速按住了“开门键”,我在他眼中看到期待。
我不动,他也不动,我们维持着等待的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真相的亲请淡定,叶子是有苦衷的。
35
35、恩qíng绝 …
我看着他的手腕上的表,黑漆漆的海鸥表,秒针在一下下跳动。
我悄悄把手放到身后,拉了拉袖子……
时间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电梯尖锐的警示音响起,五声,十声,声声刺耳……他松开了手。沉重的门在我们面前关上,就像沉重的命运,关闭了再也不会开启。
眼泪终于掉下来,我捂住脸,决堤的泪水从指fèng里涌出。不是我不想进去,我怕自己进去了,会控制不住告诉他:我想他!
我想抱着他,哪怕仅有一秒钟。
电梯又一次打开,我放下捂住脸的手,走进去……
等我看见他站在电梯里,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出去,来不及擦眼泪,更来不及用袖子遮住手腕上的白色手表。我退到最里面,低着头,抵着角落站着。
电梯在下坠,心也跟着下沉,沉得见不到底。
“你的脚还疼不疼?”他问,没有表qíng。
“不疼了。”我答,也没有表qíng。
电梯门打开,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他追上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万一……”
“你放心,不会遇到比你更坏的人。”我绕过他,走到大门口。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我能隐约看到他的影子,他还站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
我们面对面站着,不及两米的距离。
“丫头。”叶正宸的声音随着暖暖的夏风掠过,飘忽的呼唤。
我咬紧牙,握紧拳头,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我苦笑,作为一个有妇之夫,他还想要什么机会。“偷qíng的机会?你还没偷够么?”
叶正宸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告诉他:“你实在没过瘾,不如换一个,我没这个兴趣。”
我刚要走,叶正宸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我和喻茵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我看着他yù言又止的神qíng,竟有了些期待,我真的希望他能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要他说,我就信,可他出口的半句话竟然是:“我跟她离婚行不行?”
“离婚”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淡若清风。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发现他太陌生了,我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叶正宸,谁要做你老婆,这辈子算是毁了。”
说完,我推开门,跑进黑夜。
那晚,我骑着自行车在前面,他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我骑得很慢,有好几次,我差点就跳下自行车,奔过去问他:“你能跟她离婚吗?”
真的,好多次!之后,我狠狠鄙视自己:我一定爱他爱得发神经了。
可是有些念头,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会发芽,然后茁壮成长。回到寝室后,我失眠了,森更半夜对着满墙的正字出神,又发神经地想去隔壁问他。“你能跟她离婚吗?能吗……”
我脑子一热,居然蠢到去天涯上发帖子,征求大家意见。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有老婆,他说愿意和老婆离婚,和我在一起,我该怎么办?”
可想而知,我被回帖骂的有多惨。
“贱货”两个字还算骂得委婉含蓄的,最让我郁闷的是连累叶正宸被骂,骂得特别难听,我又发神经替他解释,说他对我真的很好……
结果,大家让我见识了中国文学的博大jīng深。
看帖子看得我胃疼了整整一晚上,我抱着被子捂着胃缩在chuáng角。我知道叶正宸也一整晚没睡,因为我能清晰听见隔壁电脑键盘的敲打声,很轻佷急,直到天明。
上午九点多,他的电话响了。
不知是谁打来的,他的口气很糟,“我很忙,没时间。”
说完就挂断了。
中午时,喻茵来了,当然不是来我家,是去叶正宸的家。
我透过隔音效果非常不好的墙壁,听见了喻茵的声音,她说她在中国物产店买到了四川的麻辣火锅料,她还买到了神户的肥牛,还有内蒙古进口的羔羊ròu。
多么温馨感人的一幕,多么有爱的夫妻!即使隔着一道墙,我仍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的胃忽然不疼了,我jīng神百倍从chuáng上爬起来,梳洗打扮出门。
逛了家乐福,逛了药妆店,逛了Sports店……我累得脚都软了,才晚上六点,还是不想回家。于是,我跑去一间居酒屋喝酒。电视上失恋的人都会喝酒,可见酒jīng可以麻醉痛苦,我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所以想试试。
效果真的不错,我只喝了一瓶酸酸甜甜的梅酒,心qíng变得特别好,一想到叶正宸和喻茵在家里热热乎乎地吃火锅,我就趴在桌上笑个不停。我甚至还想,喻茵晚上会不会留宿在这儿……那实在太可笑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xing,我又要了一瓶梅酒。一边喝一边琢磨那道不太隔音的墙……
哈!哈!没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了,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喝到晚上九点多,两瓶梅酒见了底,我还是不想回家,于是,我跑去找凌凌,可她的房间里没人,我这才想起她去东京开会了,郁闷得直揪头发。
飘飘忽忽,脚下一深一浅走回自己房间。
经过叶正宸的门口,我无意间从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淡绿色的窗帘合着,映出两个半重叠的人影。
可能那个画面太和谐,我看的有些痴了,许久,才扶着墙壁,走到自己门口。
我把手伸到包里摸了好久也没摸出钥匙,我气得把东西全都倒在地上,跪在地上一样一样地找……
终于找到了,我摇摇晃晃扶着墙壁爬起来,正yù开门……
隔壁的门开了,叶正宸站在门口看着我。我急忙装作蹲在地上捡东西,很幼稚,不喝酒的话我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qíng。
“你又喝酒了?”他的语气有些yīn森,透着隐怒。
我抬头,想看清他的表qíng,可眼前太模糊,我揉揉眼睛,揉出来的竟是一滴滴的液体。
然后,我又幼稚地装开门。
钥匙在手中发抖,试了好多次都cha不进钥匙孔,越是心急,越cha不进去。
一股力量袭过来,他抢下我手中的钥匙,为我打开门。
“谢……”
我话还没说完,他直接把我推进去,回手锁上门。
那夜,我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衫,下面配了条纯棉的格子超短裙,薄如蝉翼的丝袜。因为一番拉扯,衣服乱七八糟,领口露出大半个肩膀,裙子滑到腰际,大腿全都露在外面。
“丫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呼唤格外动qíng。连我被酒jīng麻痹的心都有了qiáng烈的感觉。
我靠着墙壁慢慢缩到墙角,慢慢蹲下去,用膝盖抵住心口。
有句话,我不是喝醉了,一定不会说,死都不会说。可我喝醉了,醉得胡言乱语。
“师兄,我求求你,别让她在这儿过夜……我受不了……”我按着胸口,哭着往角落里缩:“太疼了,疼得受不了……”
叶正宸在我面前蹲□子,手放在我的头顶,不轻不重,掌心的炙热穿透发丝。“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他的声线带着颤音,比我还要颤。
我咬着嘴唇,摇头,他为我做的够多了。
他已经放了手,不再努力挽回我,不用爱的名义纠缠我,也不争取我的原谅。他不打扰我,为了让我可以尽快忘记他。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可是我更希望……他能再抱我一下。
以最单纯,最真诚的方式抱抱我。
像很久很久以前……
我仰望着他,不知是不是我的表qíng泄露出了心底的渴望,他低沉的叹息,手慢慢搭到我肩上,片刻的迟疑后,将我纳入他温暖的怀抱……
混着酒jīng的热血直冲大脑,心理防线在那一瞬间崩溃。
感qíng如决堤洪水倾泻而出,把理智冲散……
我搂住他的腰,近乎贪婪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汲取着留恋已久的温暖。
“师兄。”滚烫的泪水悄然滑入他的颈窝。“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我搬走……”
“我不准你搬走。”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叶正宸深吸了口气,看着我的眼光又沉了,等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已经太迟。他托起我的脸,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吻上我。
他的唇一罩下来就是天翻地覆的蹂躏,固执qiáng势的舌尖闯入我因惊讶微张的口中,势不可挡地深入,再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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