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丽冷笑一声,道:“你伤了女孩子最宝贵的自尊。尊贵的盛景太子殿下,您难道真的就不记得当年花前月下,曾有一个女孩子何等jīng心准备,向你表露心意?”
宇印沉轩有了一点点印象,模糊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呃,这个也不能怪他不记得,从大概他十三岁长成少年模样时,每年这样的事都会经历几遭,他又哪里有心去记她们的模样?
“可是,你却那么冷淡,只给了她几个字‘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你说得那么理所应当,竟然一点歉意也没有。你可知道,当时站在你面前的是端苏国人人推崇的第一美女玉体金躯的千丽公主?”
宇印沉轩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认同。那话倒像是他说的,只是他对所有女人都是这么说的,没有理由因为她是什么第一美女皇室公主就有什么例外吧。
千丽公主仍在继续说,眼中有浓烈的恨意翻涌,“在她面前,男人从来都是下贱的,没有谁可以在她面前那么张狂!她有幸看得上你,却不想要被你如此糟蹋。”
宇印沉轩拧起眉头,美貌居然造就出一个如此自恋的女人。
宇印沉轩拧起眉头,美貌居然造就出一个如此自恋的女人。
“公主,您可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都很奇怪,对胃口的,糙也是花,不对胃口的,花也是糙。如若不入一个人的眼,那么即使她再美,再光鲜,在他看来也都是透明的。如若你有爱过人,就更会明白,全世界除却她,其他的都会变成暗淡的灰白。”
千丽公主愣了,银屏也愣了,脸色有些白,却几乎又同时疯了般地笑了。敛住笑,二人具寒了眸光,声音冰冷满满的都是恨意,“这就是我们恨你的原因。在我们心中,你就是那光鲜的亮点,可是在你心中,却把我们当成了那暗淡的灰白。”
“我很奇怪,你们……”宇印沉轩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银屏笑了,道:“呵……世上的事,巧得很呢,我和千丽公主同在大轮山上学过艺,说起来也算是同门师姐妹。”
千丽也来凑热闹,“盛景太子殿下,我在宫中收到银屏师姐的信时,简直欣喜若狂。哈……一直在想着怎么雪耻,不想机会就来了。”
银屏又道:“为了找你的弱点,我废了多少功夫,还好我有查到,你居然在偷偷调查当年丽贤皇后的死因。”
一听到丽贤皇后几字,宇印沉轩体内迅速运转的气息差点都没有乱掉,他极力稳下自己的qíng绪,道:“那么,公主,你所说的现正在端苏国的那位母后当年身边的重要人物,以及她收藏了关于母后日常饮食的笔录记载之事,都是编造出来的?”
千丽笑了,道:“呵……也不尽然,只是就算有如今也没了,虽说你现在搜寻范围仍在盛景,但谁保将来你不会想到去他国寻找,万一她被你找到了怎么办?我怎甘心让你找到她?你的人生,我要让它充满遗憾悔恨。”
银屏也笑了,道:“只可惜那人当年躲得过锦贵妃的灭口,最终却还是难逃一死。七哥哥,这也都是你害的呢。”
如此被骗自然气,毒尚未bī出更是着急,宇印沉轩体内气息顿时翻涌澎湃,力道之大,竟让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七哥哥……我劝你还是不要费力气bī毒了,没个把时辰bī不出来的,对付你,我们怎会用那些简简单单的毒药?到那时,岳添翎早走得没影了!”银屏脸上涌出一抹快意。
听此一说,宇印沉轩越发地焦急起来。该死,为什么bī了半天,竟仍未见半点成效。心急果然是大忌,仔细如他,居然也会中了这两个女人的圈套。只是,她们是什么时候向他下的毒?
千丽似是看出了他心思般,笑呵呵地靠近他,道:“我就是这么把毒过给你的。”说着凑近他,用脸噌了噌他的脸。
宇印沉轩沉了眸子,竟会是那个时候。这毒果然高明,一般的毒,如若贴到肌肤,他定然是可以察觉的。
“呵……”宇印沉轩冷笑,道:“两位都疯了吗?这样,只会为你们招来杀身之祸。我死,父皇会治你们,我不死,我不会放过你们。银屏,我们好歹也有兄妹qíng谊,真的非要弄成这般?”
千丽率先笑了,有些苦涩,道:“天妒红颜,我千丽在几个月前已经被确诊患上了不治之症,早晚都是个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银屏冷哼一声,道:“方才就说过,千万不要得罪女人,一旦她们心中有了恨,会不顾一切的,而命也就在这不顾一切中。”她凑近宇印沉轩稍许,眸光中满是得意畅快,“能亲眼看见你和那姓岳的丫头走到今天这般地步,真是开心,要命地开心啊,哈……”银屏大笑,千丽也大笑。
“砰!砰!”两声闷响。银屏千丽两道身影几乎同时飞了出去。
宇印沉轩黑着眸子长身立起,“噗”地吐出一口血来,这毒终于是bī出来了。迅速以手抹掉嘴边的血,宇印沉轩冷冷地瞥了远处趴在地上的两人一眼,冰冷的声音字字飘出,“待会儿再来办你们。”说完,迅速飞身奔出了桃花林前往赏芳梦苑。
翎儿她会不会已经走了?宇印沉轩不断加着速度,心中恐惧极了。但愿她还在……但愿她还在。千万不要再重演当年的事,他承受不起这第二次!
刚到得赏芳梦苑门口,宇印沉轩就见到了僵立在那如同雕像般的雷霆镜云。他的心当时就抖动了一下。她……她点了他的xué?那么……那么她竟然没听镜云给她的解释吗?
匆匆点开雷霆镜云的xué道,宇印沉轩也来不及听他说什么状况了,直接飞身奔进了赏芳梦苑。
一进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宇印沉轩几乎是傻了。
厅中,跪了一屋子的奴才。她们都各自捧着一大堆珠宝,跪在地上,伏首趴着。
“殿下!公主……公主……”
“公主她丢给我们一大堆珠宝,说跟我们永别了!”终于有一个太监壮起胆子一口气说完整句话。
宇印沉轩哪里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脑子里轰轰响着的都是那恼人的盲音。他根本没在厅中停留,光一样闪过,直接奔向了岳添翎的房间。推开那熟悉的木门,宽阔得身躯更是不由得就是剧烈一晃,眼前轰地黑了一下。对面红木柱子上闪亮的匕首格外耀眼,把上挂着的锁qíng锁正在轻摆着,匕首下一张薄薄的白纸随着风儿正有节奏地飞舞。
宇印沉轩láng狈地向前挪了几步,手颤抖着抚上那左右摇摆的锁qíng锁,痛意瞬时灌满了他整个胸腔,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疼痛!然,更疼更揪心的却还在后边。当他看清那薄纸上用鲜血写出的四字时,一个没控制住,体内因为qiáng行bī毒本就不稳的气息登时更乱了,“哇”地便喷出一大口血来。
血,不偏不倚,刚刚好喷到那张薄纸上,染红了整个纸张,甚至淹没掉了岳添翎的血。
“一刀两断”!她要跟他一刀两断!
眼前猛地浮现出她绝望的眼神,还有她急剧向后退去的身子,她微笑着,如同百合花般纯洁,她对他说:“我要惩罚你,惩罚你。”
高大的身子再也挺不直,僵直的手指扯住了那纸就向后倒去。雷霆镜云及时扶住他倒下的身子。宇印沉轩的眼神却还直直盯着那闪亮的匕首下,随着轻风摇摆着的浅碧色锁玉,而手中的那张薄纸更是早已经化成碎屑。
“主子!”雷霆镜云一声悲呼,而宇印沉轩却慢慢闭上了无力的眸子,只是嘴里还在不停的向外涌着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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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
“小姐……”顾梦颜战战兢兢看着岳添翎,声音很小,仗着胆子想再提次宇印沉轩。
岳添翎冷了声音,道:“颜儿,如若你再提他,我们主仆之qíng就就此断吧。”
“啰唆的女人,你一路上腻腻歪歪吭吭哧哧多少回了,怎么这么烦?真不知道翎为什么非带着你?”荆野冥河驾着马很不慡地向着身后的顾梦颜道。
“喂!古怪的臭小子,是不是你搞的破坏,轩少爷不会……”
岳添翎横了眉毛,少有地烦躁,道:“住口。颜儿,要我说多少遍,不要提这个名字,不要提这个名字!”她怎会知道,这个名字在她耳边响一次,都会像一把刀一样直接戳进她的胸口。
“我没那么卑鄙,是他自己不是东西。”荆野冥河拧着缰绳,很拽的样子。
“小姐,你带着我吧,我……我……”
“讨厌我嘛。”荆野冥河抢了过去,道:“拖拖拉拉,扭扭捏捏,有话就说,一点都不痛快,跟便秘一样!”
“你……你……”顾梦颜气得直哆嗦,都说不出话来了。
岳添翎皱眉,嗔怒地瞪着荆野冥河,道:“冥儿,不许欺负颜儿。”
“小姐……”
岳添翎知道她很想过到这匹马上来,无奈又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的技术还不能带人。”
荆野冥河一扯缰绳加快了速度,好像很是不快,道:“啰唆女,如若没有你,这一路上就是我和翎共游了,本来坐在这后面的该是她的,我还没说不慡呢,你倒先喊叫起来了。”
“冥儿。”岳添翎追上来,伸出手去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小姐,我们去哪啊?”
岳添翎先是一愣,然后望向了远方的苍茫大地,忽然脸上涌出一点点笑意,道:“北方,很遥远的北方。京城在南,我们就向北走。”
荆野冥河看着她,用力点了点头,道:“好。”
时间很快,转眼已是三个月后,迎来了寒冷的冬。
寒州地处北方,不似京城或是劲城所处的南方。那里几乎四季常绿,而这里却已早早地便下了雪,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很厚。
一家叫做“天下第一厨”的餐馆里正热闹非凡。
身着明huáng色短衫的跑堂小二挽着袖管楼上楼下跑着,大汗淋漓。
二楼雅座上坐着一位红衣男子,望着忙活得不亦乐乎的纤细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幸福恬淡的笑容。
两个时辰后,红衣男子站起身向楼下走来,穿着明huáng短衫的小二则是倚了柱子大口地喘着气。
“终于关门了。翎,你gān嘛非要做这个跑堂的,非要把自己累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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