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向他如玉般的脸颊,岳添翎眼生泪花,天下间竟还有如此体贴着的男子?
真qíng流露
他是任由她枕着他的手臂睡了很久的吧,要不那手臂怎么会麻掉,而且麻到竟抬也抬不起来了!那手臂放在腿上,那岂不是他一直都要弯着身子?!恐怕此时他也正在忍受着腰“叫嚣”似的酸,背“示威”似的疼!
一阵子难言的心疼自岳添翎心底缓缓化开,慢慢的漾慢了整个胸腔!
忽地,她抱住了他!
双臂环上了他的背!
津平珮笙浑身一震!
她,为何……
“谢谢你,珮笙哥哥!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岳添翎吸着鼻子,忍着感动的泪水,动qíng的说道。
津平珮笙颤抖着,一手抚上她的背,轻柔的话语如同低喃:“你也是我见过的天下最好的姑娘。”
岳添翎却忽然抬起头来,小心的挣出他的怀抱,好像很是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似嗔似怒的道:“gān嘛学人家说话!”
可爱调皮的模样逗乐了正温柔的凝视着她的津平珮笙。
添翎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莫名奇妙的笑了起来,两个人欢快的笑声穿过了树林,飘去了山间,飞去了云端……
小鸟似乎也被他们的欢快感染了,纷纷出来鸣唱,立在枝头,高傲如王。
“珮笙哥哥,你的手可以动了!”想起刚才津平珮笙的手曾无疑拂上她的后背,岳添翎惊叫出声。
津平珮笙也吃了一惊,吃惊着不知何时他的手已恢复知觉,更吃惊着尽管他已努力的不着痕迹,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就在他还吃着惊的时候,岳添翎却已捧起他的手,揉搓了两下,又呵了两口气在上面,笑道:“珮笙哥哥,是有知觉了吧?”
津平珮笙看着她的可爱行为,淡淡的笑容一点点自他如玉的面颊上化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都能准确找到翎儿的头发了,你说,它可是有知觉了?”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快乐的笑声萦绕于这不知名的山坡下,很久很久,才散了开去……
*** ***
卓然山庄 映景小筑 岳添翎卧房
“翎儿,你躺着歇会儿,昨夜也没怎么睡,好好补补眠。暗夜流香还绑在树上,夜长梦多,时间耽搁久了,恐生变故,我需要去处理一下。”津平珮笙一边给添翎掖着被角,一边轻柔的说道。掖好了被角,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珮笙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添翎一把抓住了他,同时也坐起了身子。看着他离开,不舍和依恋堵满了她的胸口。
津平珮笙转回身,看着她略显焦急的眼眸,随即扬起一抹冬日暖阳般的笑容,做到她身侧,轻声道:“会chuī笛吗?”
“可以算会。”对于笛子,虽不及古琴,古筝那样jīng通,但也能chuī出个简单的调调。
津平珮笙凝眉,“什么叫‘可以算会’?”
岳添翎“噗哧”一笑,道:“那意思就是说我是个菜鸟chuī手,勉qiáng会chuī,但chuī得不怎么地……”
菜鸟chuī手?津平珮笙愣了一下,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同添翎闲话,也就没再追问。
自袖中掏出那管通体天蓝的短笛,jiāo到添翎手里,笑道:“翎儿,这个给你,想见我了,就chuīchuī它,我听到了,自然便会来的。”说完还揉了揉她的头。
岳添翎虽然接过了那短笛,嘴里应付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是难以开怀,憋的死紧。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会相信他这么荒唐的说法!
难道他不愿再见到她了?她有哪里让他讨厌了?为什么要编这种只能骗得到小孩子的低级谎话来骗她?想到这里岳添翎心中一片难过,胸口越发憋闷起来。
津平珮笙见面前的小人儿扁着嘴不说话,便已把她的心思猜出了几分,心里暗笑,却也不多做解释,轻轻的把她放倒,给她盖好被子,又看了此时已闭上眼的人儿几眼,转身便穿过窗子掠了出去。
他不知道,屋里的人儿,自他转身那刻就睁开了眼,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点一点化小,直至没了影踪,再不可寻。
他,为什么不愿意再见到她?
岳添翎执拗的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垂了垂隐隐有些胀痛的脑袋,不期然间,目光落在了门口。
看着冷冷清清没有人踪的门口,岳添翎忽地想起——回来这一路上,诺大的卓然山庄竟没看到半个人影儿,宛然便是一座空城!
怪不得总是觉得这气氛有些怪怪的!
人呢?都去了哪里?!!
莫非——莫非——卓然山庄出了什么事?!
“糟了!”
大叫一声岳添翎一个翻身便自chuáng上弹了起来,皮ròu扯开的疼痛立马窜遍了全身,免不了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顾不得疼痛,岳添翎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岳添翎,你真是永远都是个麻烦,以前是岳家的麻烦,现在是卓然山庄的麻烦!你居然还可以在这里优哉游哉的准备睡大觉,想着一个虽然很温柔但却只是刚认识的男人为什么不愿意再看见你?怎么就没想到这庄子里的人恐怕都正到处的寻着你呢!
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咬着牙,忍着疼痛,岳添翎出了映景小筑向写意居走去。
*** ***
写意居
“翎儿,你到底在哪里?”低吟着,宇印沉轩握紧了双拳,指节已泛白,格格作响!
他发誓,如果翎儿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放过暗夜流香!
敢动翎儿,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色魔轩……”略带试探颤颤巍巍却煞是好听的声音和着清晨微凉的风飘了过来。
宇印沉轩浑身一震!
那是……那是……
他猛地转过身,一双充满惊喜的眸子瞬间便抓住了那个梅花树后正似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人儿。
可是就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惊喜迅即灰飞烟灭!
转而被一种复杂得无法解析的感qíng替代!
有痛苦,有心疼,有怜惜,有恼怒,有悔恨,还有很多说不清也道不明的qíng感……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就如同狂风bào雨中娇嫩的花瓣,摇摇yù坠,仿佛在下一刻便会凋零!
她的脸颊苍白如纸,她的樱唇无半分血色,她的衣衫褴褛破败,若gān条口子翻出的布随着风正炫耀似的飘着,透过那破烂的衣衫可以看到那大大小小细细长长的伤痕,有的甚至可以看出曾有血丝渗出,此时早已经凝固成痂,细致的肌肤上一道道暗红深深灼伤了他的眼!
她……她一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吧?!!
暗夜流香!那个禽shòu!究竟对她都做了什么?!!!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的翎儿……
看来,看来,那家伙真的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 ***
色魔轩刚才的背影好可怕,为什么会感觉有那么浓重的杀气自他身体迸发出来?!
可是他的背影又是那么憔悴,不停的颤抖显示了他的混乱,他的紧张。
他怎么了?
这样的色魔轩是她所不认识的,竟让她有些莫名的害怕起来!
“色魔轩……色魔轩……”她小心翼翼的叫出了口。不知他在生什么气,还是小心为妙。那样古怪着的脾气,搞不好这气可就发到她身上来了。
她看见他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看见他颤抖着转回身体,看见他转过身时双眸中寸土寸方都染着的惊喜,可是为什么在见到她之后全都变了,那样的眼神竟似装载了千万吨怎样卸也卸不去的沉痛!
岳添翎一下子蒙住,愣在那里,无法动弹。
下一刻,她弱小的身躯,已被搂入一个宽广温暖却剧烈颤抖着的怀抱。
岳添翎想抬起脸,可是他的手臂箍的她那样紧,她挣了几下都未能挣开!脸儿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没有半分空隙!就连呼吸也难……
他的身子仍旧颤抖着,搂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一紧再紧,似乎要生生把她的腰折断!扣住她头的手轻轻抚摸,似在疼爱一件极为珍惜的宝贝……
“呜……”无法张嘴说话的她,只好发出一声闷哼,表示抗议。
没想到这一声却让宇印沉轩更为激动,双臂的颤抖由接触着的肌肤清晰的传递给她。
她哪里会知道,她这一声闷哼被宇印沉轩误听成了正在极力忍着的小声哭泣。
他俯下头,噌着她的脖颈,将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翎儿,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在……恶梦……恶梦已经过去了,今后,没谁可以再伤害你半根汗毛!无论……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撇下你,不会!没有谁敢瞧不起你!没有谁敢!”说到最后已有些像在嘶喊!
这边的岳添翎却似乎根本未听进去这番话,小妮子正趁着他颤抖的厉害的空档抓紧“机会”向外拔她快被贴扁了也快被他的体温烧伤了的可怜的小脸,就顾着用劲了,宇印沉轩的话,竟只有可怜的几个字入耳!哎呀,终于把脑袋拔出来了,可以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了!
慡啊!动了一下僵在他怀里许久已经很酸涩的脖子,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似乎正有一道火辣的目光盯着她,岳添翎停下摇转脖子的动作,一抬眸,随即便又对上了宇印沉轩沉痛之外又加了探寻的眸光。
对了!
色魔轩刚才好像嘀嘀咕咕叨叨念念的说了一大堆话……完了!
刚才就顾着拔她的脑袋了,完全没听啊,好像只隐约的听见什么“没有谁敢”。
天啊,惹谁也不要惹他啊。
他说话她都不听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要知道了,火山还不得爆发呀!
不行,得蒙混一下,想到这,岳添翎扯开一抹绝对无害的纯良笑容,心虚的道:“色魔轩,你刚才说什么‘没有谁敢’?我……我没太听清楚……”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糟了,冷汗直流!天啊,她可就听见这么一句,可别告诉她,她还听错了啊!过分的紧张直接的导致她淘气的心儿又开始撞她的胸腔,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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