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乱来,我没有……”
她咕哝,用力想挣开他的怀抱,又贪图他怀抱的温暖气息,体内一直空虚的那一块地方似乎渐渐被这温暖熟悉、安定人心的男xing气息充满,一股愉悦酣畅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抒解了体内一种莫名的揪痛,令她一时之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文掠天亦察觉到她不安的躁动,一股甜甜的qíngyù的气息逐渐弥漫,他脸色一整,立刻聚集jīng神收敛心头横冲直撞的qíngyù冲动,手中顿时用力不够,让云秋尘挣了出去。
一时的空虚让云秋尘茫然,随即下chuáng的原因又浮现回脑海中。
她歪歪斜斜地走到角落自己的箱子旁边,从怀里锦袋中摸出一把玉石钥匙,塞进锁眼,打开,弯身向里面寻找着什么东西,文掠天看她动作断断续续却很执着,也不好再阻止她,只好护在一边,防着她摔倒。
背对着文掠天的她终于直起了身,呵呵笑,举起了手中纯金的物件,文掠天俊眸微抬,随意一扫,霎时屏住了呼吸!
灯光摇曳下,照亮云秋尘手中的物件,那是一件纯金打造的面具,一件闪电形状的纯金面具!
文掠天呆立当场,云秋尘满意地转过身,慢慢走到文掠天面前,醉态可掬,凤眼却异样地明亮,明亮得异样清醒,清醒得异样空dòng!
那双修长却不大的玉手缓缓爬上他俊逸儒雅的面庞,那件纯金打造的闪电面具逐渐笼罩住他的整张脸,笼罩住他的心和思想,他的整个人冷得仿若掉入了万年冰窟!
云秋尘仔细地端详着面具后震惊得完全失去反应的熟悉眼眸,再挖出记忆深处的那双深邃瞳眸,对照,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串几近疯狂的笑声从她的口中爆发,她拼命地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直不起腰,笑得泪水布满了如玉如瓷的角色面庞。
不知不觉中,笑声被眼泪彻底取代,无声的泪水滚滚而下,仿佛是遮不断的青山,断不了的远愁,凤眼被洗刷的更加明亮……
文掠天无声地将她抱起放在chuáng上,俊脸如石般僵硬,云秋尘一瞬不瞬地盯着文掠天戴着面具的脸庞。
“不对,他爱穿黑色衣裳,神秘尊贵,你却总是穿白衣,好虚假……你去换衣服,你去,你去--”云秋尘推着文掠天的胸膛。
文掠天抚着云秋尘细嫩的面庞,没有说话,没有动,云秋尘渐渐蹙起眉尖,鼻翼微张,粉唇上咬出了一抹血痕。
“怎么?哪里不舒服?”手下的面庞热得吓人,而且越来越烫。
“我若真有事,你又如何?”云秋尘苦笑着喃喃地道。
文掠天顿住了,云秋尘脸上的苦涩慢慢沁进了他的骨髓中。
“--你,想我怎样?”
“我想你怎样,很多年前你不是都清楚了么?”云秋尘轻声反问。
她的手攥住了文掠天冰冷的指尖,便再也不肯放手。
“……你--在说什么?”
“罢了,既然很多年前你已经拒绝,而今更没有理由重新回头了,你若想回头,当我是什么呢?”
“……”
“你可知这些年我是怎么适应没有你的生活的,你可知我是如何辛苦地压抑自己,你可知人的心不受控制时的痛苦,你不知道--不,你是何等的聪明睿智,你知道,只是你觉得不屑于理会。是不是?”
“……不……对不起……”
“不敢当,我怎么敢当你的‘对不起’?你这样地低声下气,让我觉得更加难堪,亦难受,我没有bī你,你已经感到压力,我害怕你这样低声下气,有朝一日会无法忍耐,将我推得更远;而且,你是我心中的神,怎么能对凡夫俗子低声下气?尤其是不能对我,绝对不能--”
“……”
“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呢?灭日要我向你问个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可我不想问,我很累。”
“……”
“我知道我的酒里下了chūn药,我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毒药摧残,哪怕是小小的chūn药也不行,可我还是喝下去,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帮我解毒,我就想知道,我心中如神一般存在的你,到底是选择堕落凡道,还是继续站在云端,你说,我是不是很任xing?”
“……”
“我的定力已经完全毁掉,你知道吗?”
云秋尘不停地说着,不停地说着,甚至无法再集中jīng力去观察文掠天的表qíng,隐忍的yù望如脱缰之马肆意奔驰,可是魔鬼般的自制终究占了上风,惊人的qiáng悍意志束缚住她全身绷涨至极的经脉,紧锁的牙关慢慢渗出鲜血,就在这时,烛台里的蜡烛终于燃尽了最后一寸,烛芯陷进灯油里,噗一下灭了。
黑暗中,写着一个特大特大的静,蓦地,一声压抑的哽咽逸了出来,撕碎了绵绵裹束黑暗的静。
[正文:第六十一章 爱恨一线]
华丽柔软的大chuáng上,一场激烈的欢爱已经接近了尾声,chuáng上纠缠如藤蔓的男女jiāo腿叠股,软瘫在凹陷的chuáng中央,浓浓的qíngyù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
半晌,男人突然翻身坐起,毫不眷恋地迅速披上内衣,下chuáng坐进房中的躺椅中,抚头沉思,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qíngyù风bào留下的痕迹,鹰一般无qíng的眼睛更是一片久冻不化的yīn佞。
chuáng上表qíng迷蒙瘫软如泥的女人勉qiáng睁开眼,杏眼dàng波,桃腮飞晕,瞟了眼男人,娇滴滴地唤了声,“王爷--”
男人挥了挥手不理自己最宠爱的小妾,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那宠妾可不依了,仗着备受宠幸,又提高声音娇声唤道,“王爷--”
陡地,男人面色一寒,双手一张,闪电般来到女人面前,女人被男人恐怖的脸色吓住了,一动不动,男人铁掌般的巨手毫不怜惜地落在女人纤细的脖颈上,‘喀嚓’一声,女人了无声息地倒在qíngyù味道还没有消散的chuáng上,杏眼圆睁,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
“烦--”
男人短短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女人,拍了拍巴掌,房门被打开,两个下人沉默地低头进来,面无表qíng地抬起chuáng上光溜溜的女人尸体,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跟在两人身后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神色冷漠,对眼前的事qíng已经司空见惯。
“打听到了吗?”男人问道。
“他是今年的状元,十八岁,有一母在堂,深得皇上宠爱,遭遇数次莫名刺杀,举朝上下都知其为辰王文掠天羽翼下的人,又与秋仁仲之子秋劲尧暧昧不清,得锦仪公主芳心,不见有所作为,但当初在殿试时却是以一鸣惊人之姿摘得金榜,朝野上下无不看好他,就是这些,殿下。”
“文掠天呢?”
“极其喜爱此人,与此人同宿一房,甚至曾为此人几乎罢去近二十名官员的官职,皇上派他担任六部尚书后便不闻不问,大有擢升他为右相的趋势。”
“哼,他能够坐上右相的位置?凭他?”
“据悉,王冉曾借云秋尘jiāo好于他,他也欣然接受,只是昨晚qíng形,下属还没有打听到其中缘由。”
“不用打听了,用脚看都能看明白的事儿!”
男人截断管家的话,luǒ着身子自由自在地走动着,忽而停下,嫌恶地看了看chuáng,“派人扔了它!”
“是!”
“文掠天还没有查出当年放冷箭之人吗?”
“文掠天回京后就与云秋尘纠缠在一起,并没有着手调查,属下已经将那人灭口,即使文掠天再想查,也没有线索了。”
“看来,那个美貌的小侍郎倒帮了我们大忙,”男人冷哼一声,露出一种不知是笑还是怒的表qíng。
“当年放那几枝冷箭,本以为会要了他的命,没料到他命这么大,只是在chuáng上躺一年就没事了,但是以文掠天的为人,断断不会忘记,只是如今就算不忘记也没办法了,你马上派人留意辰王府四周,最好继续刺探文掠天的行踪。”
“那么大皇子那里……”
“放心,凭他的道行,竟敢在东宫给文掠天的人下chūn药,他蹦达不了几天了,我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是!”
“还有,马上下去,给我找几个长得像那个小侍郎的女人来,现在宫里的女人全部赶出去,不愿走的就卖了。”
“是!”
屋顶上,一道黑衣金带的身影默然屹立,深深叹口气。
尘儿啊尘儿,你可知恨我恨得并没有道理,我但凡能有一些自由,早就飞去你身边了,可是,无论我遭遇了什么磨难,比起你遭受的一切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让我逃避的不是胸口那永远无法愈合的箭伤,而是你那坦诚得、明亮得、炙热得让我不敢直视的眷恋崇拜的眼神--终究,还是我负了你。
现在我终于找到了重新拥有你的理由--是谁,让你推开了我,是谁,让我失去了你,无论这个人身份多么高高在上,名声多么赫赫扬威,我都会要他为这害了你我的yīn谋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今,爱你,护你,是我仅有的心愿!
辰王府最大的房间里,绝美人儿娇汗淋漓,呻吟不断,房间外,俊雅人影咬紧牙关,冷汗涔涔,几yù冲进去又忍住。
爱是一道枷锁,锁住了他,锁住了她。
不是他不想随着她的意思,而是他不能,他知道,一旦他这次顺应yù望,和她融为一体,那么他就会永远地失去她,她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是残忍的,自私的,宁愿让她和他饱受yù望和心理的折磨,也不愿意再也看不到她。
门内的呻吟声渐渐低了下去,那清冷如水的声音也已经嘶哑,黑色衣袍紧贴着他的身子,已经被汗水浸透,整齐的束发凌乱cháo湿,衬得他俊雅的面庞格外苍白,而眼眸也格外漆黑。
“--你进来吧。”房内,终于传来低低的声音。
他举起颤抖无力的手,缓缓推开房门,一身衣衫几乎尽褪的雪白躯体半倾倒在chuáng边,一头墨汁般的青丝披散下来,泛着动人光泽的胳膊无力地垂着。
透过披散的青丝,一双幽黑脆弱的凤眼,直直地对着他,看到黑衣的刹那,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归于沉寂,清冷绝色的面庞上勾起一抹淡淡的意味复杂却又虚弱骄傲的笑。
“你终究还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我只能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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