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神色一黯,蓝子虚摇了摇头。我叹气,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宋清歌忽然道:“庄主要去太原,楚天遥那边……”
“已安排妥当。”
他面色微变,yù言又止:“那么,庄主跟楚天遥……你们之间……?”
“我们没事!”
“可是……”
“疏狂,都准备好了!”燕扶风进门叫道,“随时可以出发。”
“好!”我点点头,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山庄的事就有劳各位了!”
四人齐声道:“庄主保重!”
当晚,我们由济南出发,经河北边界直奔太原,接连两日马不停蹄。进入太原城时,天色已晚,街上华灯盛放,别有一番风qíng。明初,朱元璋扩建太原城,为九边重镇之一,阻止彪悍的蒙古骑兵入侵。明朝大将蓝玉曾率十五万大军深入北方,征讨北元,yù肃清沙漠。
我们刚进城,便遇到分舵的兄弟,据悉千易已安全回到分舵会堂。我大吃一惊,燕扶风也颇为惊骇,两人面面相觑一会,遂即打马直奔堂会。
临进门的一刹那,我忽然有些胆怯,很害怕面对林千易,甚至有些恶毒的希望他就此死掉——咳,谁叫他是容疏狂的养父加严师,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所谓言多必失,我须谨慎。
一身灰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厅上闭目静坐,听到脚步声亦不曾抬头。
燕扶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那句义父,我怎么也叫不出口,只得和燕扶风一起在旁边站在。
据林少辞所说,林千易是一个权利yù很qiáng的人,可是他看起来不像,五十三岁的人,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身材消瘦,面容清癯白净,年轻时想必是个美男子。
隔了良久,他方才轻舒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眼,看着我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一双很犀利的眼睛,看得我心头一紧,满肚子的疑问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疏狂,听说你中毒了,没事吧?”他的声音很温和,给人的感觉却很疏离。
我连忙道:“没事了!”
燕扶风震惊的看着我,脱口道:“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正要说话,林千易忽然咳嗽两声,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楚天遥那边的qíng况怎么样?”
我一愣,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毒xing有无发作?
“我是说那份名单。”林千易微微皱眉道,“另外,他近日调集各路高手前往济南,想gān什么?”
“嗯?”我又是一愣。调集高手去济南?难道他已经觉察到什么?这家伙,自己身体都不顾了,对别人的事倒挺上心。
林千易看着我,眉峰越来越紧。我回过神来,忙道:“名单还没找到。”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我,冷冷道:“是没找到,还是找到又被人抢了回去?”
我吃了一惊。他失踪了两个月,音讯全无,但对于我的事好像了如指掌,真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只是你再厉害,恐怕也不知道那份名单是老娘伪造的吧。
我不敢大意,答道:“是找到了,又被他们抢了回去。”
他淡淡道:“那么,楚天遥没对你怎么样吧?”
此话一出,燕扶风忽然神色一变,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莫名有些发寒,正不知如何回答,他又问道:“楚天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愣住。楚天遥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他有多面,时而温柔,时而冷酷,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我从没见过他召见过属下,除了凤鸣飞舞,我就只见过一个云景,他几乎足不出户,却无所不知。
林千易看着我,脸色yīn沉如冬日yù雪天。
我gān咳一声。“他很神秘,比江湖传说的还要可怕。”
他一双鹰凖锋利的眼睛盯着我,沉默一会,忽然道:“你明天立刻回济南去,尽快拿到名单。记住,名单到手后,暂时不用jiāo给朝廷!”
我脱口道:“为什么?”
“照我说的去做。”他的语气蓦然冷硬起来,顿一顿,又补充道,“南京那个人羽翼未丰,不至于太明目张胆。江浙的损失,御驰山庄也还赔得起。”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心底却是疑云暗涌。他失踪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他沉默片刻,道:“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我只得应声告退。回房正yù推门,眼前蓦然闪过一个灰影。我迅疾伸手一探,却是一只灰鸽。从鸽腿上抽出纸条,打开一看,是楚天遥的来信,笔迹隽秀而见筋骨。
“一切照林千易所说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我捏着纸条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想不通他这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林千易,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沈醉天放了他,还是他自己逃脱的?
无论如何,他既安然无恙,我首要是出关寻解药,岂能就此回济南?
一想到解药,我顿时心急如焚,抬脚踢掉棉被,起chuáng收拾行李。
哼!容疏狂或许是个很听话的人,我方怡可不是。管你什么御驰山庄,还是鬼谷盟,老娘要出关找解药去了。
(2)
更新时间2008-3-413:27:00字数:0
我奔到马厩,挑一匹毛色纯黑的骏马,悄悄牵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燕扶风。他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gān笑一声。“这么晚还不睡?”
他不答反问。“你要去哪里?”
我面不改色。“睡不着,正准备牵马出去溜一圈。”
“老庄主要你回济南。”
“我知道。”我故作轻松道,“不是明天嘛!你也一起回去吗?”
他沉默一下,忽然道:“疏狂,你偷名单的事败露,为什么楚天遥会让你安然离开?”
我忍不住动怒。“这是在怀疑我吗?”
他面露尴尬。“楚天遥一向心狠手辣,却再三对你留qíng,不得不叫人感到奇怪。”
我沉默不语。
他拧紧眉毛,有些谨慎的看着我。“是楚天遥胁迫你?还是你爱上了他?”
我感觉头大了,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呢。御驰山庄派出去的间谍,不但没完成任务,反而爱上了对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看他这副表qíng,我若回答是,他肯定要抓狂。
我决定先发制人,当即沉下脸,拿出庄主的威严。“燕大哥,我还是不是御驰山庄的庄主?”
他一愣。“当然是。”
“那你为何无故怀疑我?”
他面色泛红,语气却理直气壮。“你以前对老庄主言听计从,现在为何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离开?”
我冷笑。“我说过我要离开了吗?”
他顿时面色讪讪。“你真的只是出去溜溜?”
“当然!”我重重哼一声,上马yù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jiāo给宋清歌,你……”
他不等我说完,便道:“老宋正在赶往太原的路上。”
“你说什么?”我惊叫一声,跳下马来。
“老庄主已经飞鸽传书,命他和天羽无极快马赶来太原,应该快要到了。”
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林少辞说的果然没错,容疏狂不过是个傀儡庄主,他们真正听命的人是林千易。他叫我回济南,暗地里却把他们调来太原,显然是有事不想让我知道。林千易,你到底想gān什么?
“好!很好!”我怒极而笑,这三个混蛋竟敢把我的话都当作耳边风。
燕扶风一头雾水,看着我发愣。
我将那封信重新揣进怀里,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御驰山庄的庄主。你我就此分道扬镳,两不相gān。”
他大吃一惊。“疏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再看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这群傻bī,害得老娘làng费许多时间jīng力,以后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老娘没空陪你们了,什么沈醉天,什么汉王谋反,关我屁事!
我一路披星戴月,打马疾驰,直奔北方。假如路线没错,我将经析州,达朔州,然后出关。
约摸过了三个时辰,天上的群星渐暗,夜黑如墨,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山峰,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我停下来,放马在山下吃糙,找一块gān净的石头坐了,满腹怒火仍不能平息。
我虽不稀罕这个庄主的位置,但毕竟还是现任庄主,林千易此举架空我,简直欺人太甚,真不知道容疏狂是怎么过来的?就凭他对容疏狂的养育之恩?呵!这个投资还真他妈的稳赚不赔啊!
算了,懒得管这些鸟事,目前最重要的是找解药救艳少!以我这个地理白痴,想要出关恐怕有些困难,为确保万无一失,明天得花钱雇个向导。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牵马yù走,忽听不远处马蹄急响,正朝这里疾奔而来我一惊,按照武侠小说里的作法,立刻找一棵茂盛的树,跃上去藏好。
两匹快马率先到达山下,后面的四匹紧随其后,马上的人全部黑巾蒙面。
其中一人道:“马还在这里,人肯定走不远。”
另一人长刀出鞘,低喝一声:“大家小心!”
六人翻身落马,动作gān净利落,整齐划一,看起来均是一流高手。
我吃了一惊,这几人来意不善,分明是冲我来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离开时,除了燕扶风并无外人知道,难道……
我不敢想下去,禁不住打了一个抖索,树叶簌簌作响。
蓦然,一道寒光直奔我的藏身之处飞过来。
我连忙挥袖扫掉,翩然落地。“你们是什么人?”
六人均不答话,一起飞身扑过来,招招致命,出手刁钻古怪之极。
我不敢大意,一双手不像是我自己的,挥舞得停不下来,忽然手指触到一把冰凉的刀锋。我曲指急弹,对方闷哼一声,弯刀脱手而落。我顺势抄起,兵器在手,威力大增。
一阵厮杀,六人死了四个,另外两人挂彩,却兀自不退,凶悍得很。
我也颇觉吃力,横刀bī退两人,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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