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艳少同眠_沈沧眉【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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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笑了。“那你不如嫁给我,包管你天天吃香喝辣,逍遥快活。”

  我道:“这话去跟楚天遥说吧。”

  他又问:“你xué道早解,为何现在才动手。”

  我道:“因为我也想知道,我和那东西,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他微笑道:“那你应该让我继续点住你的xué道……”

  我点头道:“是该这样。”

  我从他的手里拿过那枚闪着幽兰寒光的流星镖,在他的手腕内侧轻轻一刺,麦金色的手腕上立刻冒出一点猩红的血,转眼就变成了紫黑色。

  他面色微微一变。

  我微笑看着他,道:“你现在中毒了,要乖乖听话,我才会考虑将解药给你。听明白了吗?小侯爷!”

  他黑曜石般的眼瞳前所未有的明亮起来,一张英俊的脸庞越发有股狂野惑人雌雄莫辨的美。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学着他的语气,啧啧赞道:“你不说话的时候,实在是个俊美绝伦天下无双的美人。”遂即话锋一转,沉脸道:“现在,请带我去尚武堂。”

  第二十一章(4)

  更新时间2008-3-2410:19:00字数:0

  “我不是来这里喝茶的,疏狂在哪里?”

  人还没到尚武堂,就听到艳少略显沙哑的声音,像寒冬屋檐下的冰凌,有一股清冽深冷的意味。

  “容疏狂在此,只要楚先生jiāo出那个铁盒,沈某立刻放人。”

  沈醉天带着我们适时步入大厅,出于对演员专业素养的要求,我们的脸上仍然象征xing的蒙着那块黑布,但因为天气晴朗屋内采光良好以及我们内功jīng湛目力过人等多方面的缘故,我隐约可以看见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影,艳少的身形最熟悉也最易辨认,清瘦挺拔玉树临风,他只是静静站立亦有说不出的蕴藉风流。另有一名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的男子坐在主人的位置,定然是那位曜灵城主了。

  从我进入大厅的那一刹那,就有一种qiáng烈的感觉,仿佛赤luǒ着被人从头到尾的扫描了一遍,会对我如此关注的,当然只能是艳少了。左右不过一夜的功夫,我已深深思念他。

  静默半晌,方才听他冷冷说道:“那个铁盒,我昨夜已经派人快马送递给汉王,此刻,应该已经到他手里了。”

  一时,满堂寂静,如同山中坟茔。

  沈醉天沉默不语,他几乎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个结果,东西已经不在艳少手中了。

  终于,他冷笑一声,道:“楚先生将铁盒jiāo给汉王,是料定容姑娘一定安然无恙吗?”

  “你不会,也不敢。”艳少的语速缓慢而沉静,不带一丝感qíng。“她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不敢想象,但我保证,那将是你这一生中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沈醉天尚不及说话,曜灵城主已经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如夜枭般刺耳。

  忽然,他笑声一顿,冷肃道:“楚天遥,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艳少淡然道:“城主武功卓绝,楚某不敢轻视。不过,我这个人不习惯被人威胁,更加不喜欢有人随随便便就带走我的女人。所以,尽管对付城主没有绝对的胜算,此战亦不可避免。”

  曜灵城主仰头爆发一阵大笑,连声称好,不知是惊是怒,听得人莫名其妙。

  沈醉天忽然道:“楚先生此举只怕不仅是为了容疏狂吧?”

  艳少淡淡道,“你杀了云景,这笔帐也要一起算。”

  沈醉天讥笑一声,道:“楚先生难道不是为御驰山庄出头?区区一个云景也值得阁下如此兴师问罪?阁下既然已跟林晚词联手,又何必遮遮掩掩?”

  艳少静默不语。我却不由得暗暗替他担心,谁知他的废话还没完。“楚先生向来清标孤傲,想不到为了那东西,竟也会……”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遂即感到全身一寒,像被一束冷电扫过。

  然后,艳少笑了,语气平静的说道:“沈醉天,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未来的十年内,我都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曜灵城主再次大笑出声,道:“哈哈……我昔年读过你们汉人一首诗,有两句叫做‘纵酒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这‘为谁雄’三个字我真想借来问问你,这天下可有你楚天遥看得上眼的人吗?”

  艳少轻笑一声,道:“呵呵,城主认识我也不是一两天了,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随心所yù惯了,不喜羁绊约束,只专注于我感兴趣的事。”

  曜灵城主语气一变,冷冷道:“楚天遥,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不到万不得已,我相信这个江湖上绝没有人愿意与你为敌。所以,我希望……”

  艳少打断他,浅浅一笑道:“你放心,我若不幸身亡,镆铘山绝对不会找曜灵城的麻烦。在座诸位均是见证。”

  我闻言不由得呆住,自打我认识他以来,从不曾见他如此说过这样的话,这曜灵城主竟然如此厉害嘛?

  “很好!”曜灵城主苍老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艳少不语,气氛却倏然变得耐人寻味。

  堂上很静很静,异乎寻常的静,寂静中慢慢有了细微的风,悉悉索索的像chūn蚕吞食桑叶。风速轻缓温柔,似晚来的cháo汐,一làng一làng轻轻拍打着沉默的岸。如果用音乐作比喻的话,这便是一曲委婉深qíng的古典乐,缓慢悠长,轻盈若蜻蜒点水,浮光掠影般挥洒而过。

  紧接着,风声渐高,隐约有了金石之音,宛如一出冷峻萧杀的广陵散,金戈铁马,塑风怒雪,愁云惨淡万里凝,霜重鼓寒声不起,萧萧杀气酷烈而肆意。

  堂上诸人鸦雀无声,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口,亦或是不能。这股酷烈bàonüè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要起切肤寒意,我不禁感到胸口窒闷,呼吸维艰,很想扯下黑布看上一眼,然而这股真气委实太过qiáng大,竟叫手脚不听使唤,身体与理智彼此叛逆到一种剑拔弩张的地步。

  几个短促的,不成调的音符,匆忙聚或散,听不出曲调。到后来竟是细若游丝的一线,似乎随时有断裂的可能,叫人的心不由自主提到嗓子眼里。蓦然,“哧”的一巨响,仿佛一个硕大的封闭罐体忽然泄露,气流突泻如江河直下,但遂即又被一个更巨大的东西所承载包容,这一声响便立刻戛然而止。一曲终了,天地寂静。

  第二十二章(1)

  更新时间2008-3-2513:47:00字数:0

  我的心脏仿佛也随着那一声响停止了跳动,冷汗透湿衣裳,涔涔直下,黑面巾紧紧吸在脸上亲吻我的口眼鼻,好像故意要挑战我肺活量似的。

  静谧中,林少辞无限感叹的声音轻若耳语:“真是jīng彩绝伦。”

  我一把扯下面巾,瞪着他问道:“你为什么把布摘下来?”

  他看看手里的黑布,又看了看我,同样的满脸不解。“没有人qiáng迫你,你为什么非要戴这玩意?”

  这种场合下,我无法也没有心qíng像星爷一样跟他讲解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这样高深的问题,只好不再理他,转过头两眼直盯住沈醉天的后脑勺。

  林少辞嗤笑一声,道:“别担心,他好得很……”

  闻言,我立刻抬起头,迎上艳少锋锐的目光,一双眼瞳窅黑深邃,隐有潜流暗涌。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似乎是盛怒的迹象。

  我连忙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道:“你……”

  他伸手按住我的嘴,拇指轻抚触我的唇,凝眸不语。原来这股怒气来自于此,我恍然,当即赔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脸色微变,定定瞪着我。我蹙眉回望他。

  终于,他带些无奈的笑了笑,轻叹道:“下次走路小心点。”

  我如释重负,握紧他的手,侧目去看旁边一动不动的曜灵城主。这一看不由得愣住,这位城主竟然是一个褐发碧眼,浓髯高鼻的外国人。

  此刻,他的脸上有一种极其奇怪的表qíng,目光茫然而空dòng,仿佛一个人所有的记忆在这一瞬间被岁月尽数掠空。他不无悲哀的叹息了一声,悠长而沉重。

  “天下竟有如此jīng妙的剑法,我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

  他那一把苍老浑厚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恍惚有一种悲欣jiāo集的味道。

  “这等剑法,百年之内无出其右者。”

  他看着艳少,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颇有股意兴萧索的意味。学武之人说出这番话,是有些悲哀的吧?

  我看着艳少,他脸上毫无欣色,唇角似乎隐有讥诮之色。我微微一怔遂即明白过来,他一早堪破这世间没有绝对不败的剑法,虽坦然,却不免悲哀。

  曜灵城主又道:“请教这套剑法的名字?”

  “这套剑法尚没有名字。”

  艳少忽然侧目看定我,笑道,“疏狂,不如你来取个名字?”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正要推辞,转念想起他的灵慧聪绝,简直通透dòng明到令人惊惧的地步,我私心里倒宁愿他蠢笨些的好。当下便道:“老子曾说过,绝学无忧。我看就叫无忧剑法好了。”

  “绝学无忧。”他低低重复了一遍,沉吟片刻,抬起神光内敛的眼眸望定我,点头笑道,“好!就叫无忧剑法。”

  曜灵城主沉默着打量我们,这时忽然说了一句很无厘头的话。他说:“见识过这套剑法,我确实可以做到无忧了。”

  我一愣。“为什么?”

  他道:“这二十多年来,我日思夜想的无非是能在武学上有所超越。如今——”他看定艳少,长叹。“如今他既创出这套剑法,超越二字便难于登天。我索xing也不用去想了,岂非就是无忧了嘛。”

  他说着大笑起来,极其豪放张扬,一扫适才的低沉yīn郁。

  艳少亦面泛笑意。

  外面日光明媚,和煦的轻风送来阵阵chūn意。这两个刚刚还针锋相对的死敌,忽然之间心平气和的谈笑起来,颇叫人有些无所适才。

  我gān笑道:“看来我这个名字还真是取对了。”

  艳少握住我的手,含笑不语。

  曜灵城主的笑声渐渐弱下去,面色由红转白,额头青筋bào跳,高大的身躯隐约晃了晃,好似一柄空空的剑鞘斜倚在虚无的人生的边缘。

  沈醉天箭一般窜上前,似乎想去扶他,但终究没有,只是叫了一声:“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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