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龄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坐到奚辞身边,等到特殊部门的人过来将两人押回去后,留了一个人陪娄悦一起处理这后续的事qíng。
所谓后续的事qíng指的便是葛滨和于安两人,毕竟异闻组中的规矩,普通人参与进这种事qíng,会按照他们的意愿抹去记忆,也相当于催眠一样。
奚辞不参与这事,见夜深了,和郁龄回家。离开前对娄悦道:“我们等你们查明,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娄悦忙不迭地保证,查明后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的,甚至和郁龄jiāo换了电话号码。
娄悦同样看得出这位江小姐的命格挺清奇的,先不说那妖蛊之身,就是这运中带煞的命格,普通人罕见。有这样的命格,就算她自己不想,很多事qíng也会往她身上撞,迫得她不得不接受,以后可能少不得还要和她打jiāo道呢。
两人离开后,留下来的一个特殊部门的人有些不以为然地问道:“娄小姐,他们是谁,你为什么对他们这般客气?”
“他们是……”娄悦顿了下,说道:“反正,这两人不好惹,你们以后要是遇到他们,客气一点就是了,特别是那个叫奚辞的,一定不要惹到他。”不然妖王真的会杀人的。
第78章
离开葛滨家时,已经很晚了。
郁龄窝在车里,止不住哈欠连天,一会儿后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夜晚的霓虹灯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颜色变幻不定,却影响不到她,睡得十分安稳。
奚辞坐在驾驶位上,趁着红灯停车时,将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车子开进小区,奚辞将车停好后,见她睡得香甜,笑着亲了亲她温软的脸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用一种很稳定的动作将她抱回家。被人抱起时她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他后,又心安理得地闭眼睡过去。
奚辞发现她的举动,心口甜甜软软的,低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
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家门口前蹲着一个人。
奚辞微微眯起眼睛,很快便看清楚了蹲在那里的人是谁,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不过仍是礼貌xing地轻唤了一声:“爸爸。”
江禹城站起身来,不算昏暗的路灯中,能看到他的脸色非常糟糕,看向奚辞的眼神就像个带坏了自己乖女儿的坏小子一样,压不住火气,连那声“爸爸”都忘记反驳了,压着气道:“这么晚了,你们……”
“郁龄睡着了,别吵醒她。”奚辞低柔的声音放得非常轻,如同这夜间絮语。
江禹城一股气堵在嗓子眼里,发泄不出来。
奚辞怀里还抱着郁龄,随手将钥匙丢给他,让他帮开门。
江禹城yīn沉着脸,看了看他怀里睡得格外安恬的女儿,到底舍不得吵醒她,忍着气将门打开。
奚辞也没管他,进门后就直接抱着郁龄上楼,回到房里,轻手轻脚地为她换了睡衣,然后又打了一盆水过来,绞了条湿毛巾给她擦身子。直到将她打理gān净了,方才将她放到被窝里,然后将空调打开,调了睡眠模式,方才下楼。
江禹城yīn着脸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点儿孤单可怜。他身上穿着西装,衬衫有些皱巴巴的,看样子是下班后就直接从公司过来了。
江禹城没有这间公寓的钥匙,主要是这房子是郁龄自己的私人地盘,除了照顾她的佣人外,没有人有第二把钥匙,江禹城尊重女儿,自然也不会冒然过来。
今晚难得来看看女儿,没想到女儿跑去捉鬼捉到半夜,因为电话打不通——恰巧没电了,所以他也蹲到现在。
见奚辞下楼,他哼了一声。
奚辞朝他笑了笑,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到他对面。
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彼此都不开口,一个冷着脸,一个神色温和,只是眼里却没有多少温度,没有郁龄在身边,这人即便面上温和,像个面嫩腼腆的青年,可是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这人对所有的人都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味道。
江禹城见状,不禁冷笑,这人果然就是个表里不一的。
想到让秘书查的事qíng,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上看下看,仍是觉得看不顺眼,特别是想到女儿和他才见了三次面,就轻率地和他结婚,虽然是熊孩子自己冲动决定的,可是心里仍是觉得这人就是趁人之危,一定是早早地觊觎他女儿了,才会趁机接近她,一提结婚,就直接答应了。
居心叵测!
奚辞给自己倒了杯水,他不说话,自己也没开口。
他自来不爱和人类打jiāo道,面上的温和好说话不过是一种过于俊秀的外表营造出来的错觉罢了,除了必要的人,极少会和人接触。虽然江禹城是郁龄的爸爸,该有的礼数不会少,但要他主动讨好他,那便算了。
自古翁婿极少有相得的时候,奚辞最近恶补了很多人类的基本常识,大概也有点儿明白江禹城的心态,他也觉得如果以后他和郁龄有女儿,女儿被哪只雄xing拐走了,他的态度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明白后,倒也挺体谅岳父的心qíng。
最后还是江禹城耐不住,问道:“她睡着了?”
“嗯。”
听罢,江禹城微微皱了下眉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转而道:“你是天师?”
奚辞惊讶地看他,江禹城会查他并不奇怪,但能查出这些,证明他的人脉还算是不错的,当下也没否认,说道:“也不算是天师,不过是在异闻组那儿挂个名字罢了。”
江禹城哼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政府部门的详细信息,但是隐约听说gān这行十分危险。”顿了下,他又道:“你最好别将郁龄扯进那些事qíng中,她从小就是个胆小的孩子,经不起吓。”
到了江禹城这地位,很多普通人不能知道的事qíng,他多多少少能知道几分,只是因为不在同一个行业,知道个大概罢了,详细的就不得而知了。他原本以为查奚辞是件很容易的事qíng,却没想到这人隐藏了这么多。
这次为了查奚辞,他动用了另一批人脉,方才查到他的另一重身份,得知奚辞和异闻组的关系后,他心里对奚辞能拿出那支老参这事qíng也没有太过惊讶了。想必这些人神神秘秘的,做出什么惊人事迹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他脸色突然变了下,问道:“你们今晚去哪里了?我家郁龄可是个好孩子,时间一点到了,就会准时上chuáng睡觉,可不像其他家的那些孩子一样,到处放纵不自爱。”
说到这里,他心里有几分骄傲,世家中的女孩子确实少有像郁龄这么乖巧听话的——其实是懒散,连玩也不提不起劲儿去玩,这是他最放心的一点,觉得郁龄像她妈妈,都是好的。
奚辞笑了笑,说道:“昨天我们和安姨吃饭,遇到了一个中邪的人,那人好像特地针对安姨,郁龄不放心,所以我们这两天都在查这事qíng。今晚……”看了他一眼,继续将今晚的事qíng一并告诉他。
既然自己这位岳父知道异闻组的事qíng,奚辞觉得也不用瞒得太紧。
江禹城听完后,神色几翻变幻,很快便敛去,沉声道:“龚曼莹和安茹一直不对付,这次的事qíng,想必是龚曼莹找人想给安茹找点麻烦,估计她没想到自己找上的是天师,天师出手和普通人出手可不一样。”
听到他的话,奚辞有点意外,没想到江禹城不过是听了个过程,就能猜到谁的手笔,而且猜得还十分jīng准,想来能在短短十几年间掌管了江氏,并将江氏集团扩大到现在的程度,这男人也不简单。
江禹城喝了半杯水后,就起身离开了,省得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婿,他克制不住脾气想要往那张小白脸揍上去。哦,对了,知道他和那个神秘的异闻组有关后,知道他并不是靠着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了,可是一看到这张秀秀气气的脸,就忍不住生气。
离开之前,他对奚辞道:“你告诉郁龄,她安姨的事qíng让她不用担心,我会让人盯着的。”
奚辞笑着应了一声。
等江禹城离开后,奚辞靠着客厅里的酒柜站了会儿,方才哂然一笑。
江禹城心机手段都不差,想必已经怀疑什么了,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只有郁龄喜欢他,不会和他离婚,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
第二天,郁龄睡到快中午才起chuáng,自然错过了早餐。
不过直接吃午餐也是不错的。
郁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游魂一样赤着脚下楼,看到奚辞在厨房忙碌,凑过去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奚辞笑着由她像无尾熊一样黏在自己背上,拿着勺子慢悠悠地搅着锅里的鱼ròu粥,说道:“先去洗漱,很快就能吃饭了。”
郁龄嗯了一声,但是没动。
“昨晚回家时,岳父过来了。”
郁龄嗯了一声,问道:“他来做什么?”
“应该是来看看你吧,他衣服都没换,想来是下班后就过来了,等了很久。”
郁龄哦了一声,显然对于将爸爸晾在那里并没有什么愧疚感。
见粥煮好了,奚辞将火关掉,然后回身,捧着她的脸亲了下,便搂着她将她送到卫生间去洗漱。
吃过午餐后,郁龄窝在阳台上chuī着风,接到了娄悦打来的电话,昨晚审讯那两人有结果了。
“他们两个是野路子出身的天师,为了赚一些黑心钱,在网上开了一个天师事务所,什么生意都做。两个多月前接了一桩生意,对方要点名要害安茹,所以他们便谋划了这次的事qíng。”
郁龄听了,没有什么奇怪的。
事实上,在得知和于安接触的人是龚曼莹后,她便明白这事qíng龚曼莹扯不开了,虽然不知道龚曼莹是怎么找上那两个天师开的事务所的,但她一定不知道天师的手段层出不穷,一个不小心就会害死人的,只以为付了钱等待消息就行了。
郁龄在心里转了转,又问道:“那两人还有什么可疑的么?”
“倒是没有了。”娄悦琢磨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继续道:“这两人的实力并不怎么样,身上有几件厉害的邪器,倒是不成气候。最近有一个非法天师犯罪团伙,做了好几桩大案子,目前还没从这两人身上审问出点什么,如果江小姐你遇到和那犯罪团伙有关的事qíng,也请麻烦你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在查他们。”
郁龄嗯了一声,发现问不出什么,便挂了电话。
奚辞坐在一旁,等她挂断电话,看她的神色有些淡,自然知道她心里是失望的,说道:“没关系,总会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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