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君澜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时恍惚了一下,看到软榻上的璃儿,正要起身扯到胸前的伤口,双眸紧紧地闭了起来,似在用力抵挡袭来的疼痛。裔君澜这才清醒!
陌璃夏听到响动,睁开眼,见裔君澜那疼痛的表qíng,赶紧起来“是不是扯到伤口了?”裔君澜吐了口气“睡得有些迷糊了。”
“这两天要小心些,就老老实实的不要乱动,扯到伤口就麻烦了。”
裔君澜虚弱一笑“好,听璃儿的。”
陌璃夏帮裔君澜换了药,又让习秋熬了些清淡的粥,小心得扶着裔君澜坐了起来,身后帮他垫的高高的,就是一天躺在chuáng上也舒服些。
“璃儿为何晚上不陪我睡chuáng上?”裔君澜一边喝着陌璃夏喂的粥,一边问道
“我怕晚上睡着了迷糊,碰到你的伤口。”
“无事,今晚陪我,我会注意些,没有璃儿在,我睡不安稳!”
陌璃夏只是笑了笑,心里腹诽道:昨天可是睡得很踏实呀!
饭后,陌璃夏吩咐红裳去药铺看看慕容夫人的qíng况,这几天让她们安心坐月子,慕容家让田麦帮忙去打听下。慕容夫人第二天醒来后,看了看身旁的孩子,漾儿正在帮他换着尿布,慕容夫人看着孩子的小豆丁,果然是个儿子。
欣慰的笑了笑:夫君,我们有后了,放心吧,我会把孩子抚养成为想你一样优秀的人。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们。慕容夫人将孩子抱在怀里,撩开衣服,给孩子喂下第一口奶。瞧他这小样,多有劲头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历了这么多事qíng后孩子还能平安生下来,不得不说,孩子的生命力很顽qiáng。
喂完奶亲亲孩子的小额头,将孩子放在身旁,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心里无比满足,总觉得这些天受的苦,都不算什么。
“夫人,刚刚贵人府里的人来了,说让夫人安心养胎,这几天她们会帮着找老爷的家人。”贝锦把刚刚红裳的来意说了一遍
“哎,咱们和他们互不相识,居然这么尽力的帮我们,咱们怎么过意的去……”慕容夫人看了看身旁的小人,笑了笑,又道“贝锦,你说咱们是不是老爷在天上看着我们,心里不忍,所以才派个贵人相助?”
“或许吧”
“听说昨天那位老爷受伤了?”
“是的”贝锦点点头
“咱们也没什么珍贵礼物,看他们那一身打扮,应该是大贵人家”慕容皱眉沉思着
“夫人,昨天我听了个大概,应该是个王爷”
“王爷呀?…看来咱们还真是遇到贵人了,贝锦……把咱们车里那瓶寒玉冰蟾膏给贵人送去吧”
“是”
陌璃夏收到慕容夫人送来的药膏,很少吃惊,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好的药。这寒玉冰蟾膏可是对外伤很有效的,这种刀伤,涂个一两次,刀口就能迅速的愈合。
这种要好像南疆那边也是很珍贵的药。看着这慕容夫人也不是一般的商人呀!
陌璃夏连忙帮裔君澜细细的涂上些。眼不眨一下的盯着裔君澜胸前的额刀口。陌璃夏就是想弄明白,这古代的药有多神奇。裔君澜被陌璃夏看的心里毛毛的。
抬手捂着陌璃夏的眼“璃儿,别这样看了,我可受不了”
陌璃夏拿掉裔君澜的手“我没看你,我在看伤口”
“伤口是我的”裔君澜推开陌璃夏,不让她在看,伸手把衣襟拉上“璃儿陪我批折子吧”
陌璃夏一听就不同意了“你现在受伤了,公事缓缓在做”
裔君澜只是笑了笑,对门外的谷青道“去把折子拿到这里来”
“是,王爷”
陌璃夏瞪着裔君澜“拿来也不许”
“璃儿给我念着,帮我批阅就行,这些折子很急,不能拖”
陌璃夏皱眉,心想着裔君澜那些生意或许有什么急事,阿寒都处理不了的,必须让裔君澜过目。
可等谷青拿来折子,陌璃夏随便抽出一个,一看,皱眉。
这些居然都是各地方官员呈给皇上的折子,怎么…
“璃儿不知,父皇这几年一直暗中把折子给我送来,让我批阅”
“哦”陌璃夏多少明白些,裔君澜腿不能行,那些个大臣定是反对一个残人做大御皇位的,就算你功在高,在有魄力,也是无果,当初父皇定是忍痛罢去裔君澜的太子之位的吧。现在这样暗中的培养裔君澜,还是想着有一天裔君澜能站起来的。
“今天的不多,也就几十多个折子,璃儿帮我念着,我给璃儿说着怎么处理”
陌璃夏摇摇头“这些权政之事,我一个外家之女怎么能参与?要是被人知道,定会给我扣上祸国的罪名”
裔君澜抬首看着陌璃夏那皱成疙瘩的眉头,眼中带着几分宠溺,抬手为她抚平眉头“我说璃儿可以,璃儿就可以,没人敢质疑,我的妻子岂是他人一句外人所能决定的?”不怒而威的平缓语气,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让陌璃夏平静如水的心室微微一颤。眼怔怔的看着他。
“璃儿,可明白?”
陌璃夏睫毛微微一颤,嗯了一声
一上午,陌璃夏坐在chuáng边的软榻上,帮裔君澜念着折子,时而听着裔君澜的建议,帮他批改着。
当看到一个南边府尹的折子时,陌璃夏又皱起了眉头
“南边今年chūn季雨量挺大,上面说两个县都被淹了,朝廷不是已经泼了五十万两白银…还有衣物,粮食。这都隔了怎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说银钱不够?”
“上次波的银两到后期不够了,当初排朝中的李侍郎去救灾,说灾qíng严重。具体上报的受灾人数,和村子。都有数量,我们是按数量酌qíng批的物质。大致应该是够的。这上面多少也有些虚报的,这个折子酌qíng给他批些银钱过去,但是用再什么地方,到最后做着整理,让他呈上来”
“啊,虚报?那这不明摆着贪污吗?”
裔君澜笑了笑,不以为然“自古以来,朝中无官才会不贪,有贪则必有清,只要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出最好的判断就好,清弱则助清,然贪弱则助贪,当初我受伤回来,那些官员知我的病qíng口,联名上奏,废了我太子之位,我不认为把我架空的是清官,而能把我架空的必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狗急跳墙,要防谋权篡位,但也不是放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是要做的,之后,就开始收权,后升清贬贪,在下拙见也。现在朝中的那些个还没清理,下面的让他们先混些罪证,等着倒时一并处理。不过要真是太过了,那就言qíng法办。那时他的靠山就是在想救,也无济于事。”
陌璃夏对于这些朝政不是很了解,或者裔君澜说的对,陌璃夏也没在纠结,想想也对,有时候,太过耿直也不是件好事,做事圆滑些还是好的。当然圆滑,要圆滑在对的地方!
中午,陌璃夏特地给用中药给裔君澜顿了药膳,调养有营养。陌璃夏还时不时的看了看他的伤口,果真恢复的很快,吃过饭,陌璃夏就帮裔君澜把线拆了,在不拆,就长到ròu里了。这药膏还真是神奇,陌璃夏又帮裔君澜涂了些,把剩下的药膏小心的收好,等着有空好好研究下,里面到底都用的什么药材。
这边裔君澜刚睡下没多久,宫里机来人了,说请王爷有正是相商。裔君澜不得不起来,装作无事人去了宫里。
陌璃夏担心他,要跟他一起去,裔君澜不让,说让她好好在家待着,他晚膳前就回来。
陌璃夏怎么能听的进去他的话,平时宫里都没什么事,怎么偏偏他受伤的时候让他过去?
陌璃夏不让他去
裔君澜无奈笑了笑“璃儿,没事的,那药膏涂上以后,我好多了,不怎么疼,再说我坐在轮椅上,他们也看不出什么。如果有人故意为之,他要是想试探,就是在揽也揽不住。”
“哼,我猜那肃王肯定也在”
“好了,我去去就会,尽量不让他们发现什么,再说他们发现又如何?无非就是想证实下我的寒毒是否恢复了?…如果璃儿有药,可以让我吃下,好让他们”安心“不是?”
陌璃夏一想,顿时明了,不等裔君澜开口,就让涵风回了那公公,就说王爷病了,不便出门。
裔君澜无奈,只得乖乖的跟着陌璃夏回了内室。
“好好躺下,咱们就不去,gān嘛迎合他们?咱们病了就是病了,本来也病这呢?”
陌璃夏说着,让裔君澜躺下,帮他调整好姿势,自己则是去了药房,在药房里找了半天,回来时,拿出一个药丸,笑道“这个可厉害了,吃下后,瞬间就能让人头晕目眩,口齿发白,脉象虚弱,跟大病了一样,如果他们要是真跑到咱们府里,咱也不拍,就给他们制造个假象。”
裔君澜挑眉一笑“有璃儿真好,各种病,各种毒药都有,看来我振娶到宝了,不过…娘子这么厉害,为夫还真是得罪不得,万一那天惹了娘子生气,一个药丸都能把我毒死。”
陌璃夏憋了他一眼“毒死倒是不舍得,但折磨折磨还是有可能的”
“呵呵…”裔君澜吟吟低笑了两声
或许是真的累了,裔君澜和陌璃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大概下午四五点时,莫管家来报,说肃王带着太医来了。
陌璃夏一听皱了皱眉,看了看chuáng上熟睡的裔君澜,不忍叫醒他,用凉开水把药丸化开了,喝下用嘴喂这裔君澜。裔君澜迷迷糊糊闻到了陌璃夏的味道,开口叫了一声璃儿。正好药水随着嗓子咽了进去。
“是我,睡吧,睡吧”陌璃夏轻轻拍了拍裔君澜,又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裔君澜这次没让陌璃夏逃开,按着陌璃夏的头,不让她离开,享受着片刻的温qíng。
“好了,睡吧”一吻结束,两人鼻子对这鼻子,陌璃夏失笑道
裔君澜依然闭着双眼,闻着屋中燃着淡淡宁神的香“璃儿把我吵醒了,我如何睡的着?”
“肃王带着太医来了”陌璃夏柔柔道
裔君澜睁开双眼,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看来,还是耐不住xing子…刚璃儿喂我吃下的是那药丸?”
“嗯”
“要是璃儿以后天天这样喂我药,该多好?”
“竟吓说,哪有人喜欢天天吃药的?”陌璃夏说着帮裔君澜盖了盖被子“我去外厅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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