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皇上已晓得这温府义女的身份有问题,但温子修可是皇帝身边的智士军师,深得帝宠,就算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不敢吭一声。连皇上都出声了,若是他们还敢有什么意见,不是摆明着与皇上对着gān么?
如此一想,两老便忽视了疼爱的二孙子的异样,勇川伯夫人不悦地说道:“老二家的,清明今日身子不好,不免有些失态,你回去给他请个大夫看看,可不能落下什么病根。”
二夫人心中恼恨极了,听到婆婆的话,又是委屈又是难过,面上还得挤出感激的笑容,说了声是。
在场的人如何没有看出勇川伯夫妻对新妇的维护,顿时皆吃了一惊,连原本已有心里准备事qíng若是bào露会惹公婆不高兴的项母也没想到会有这意外之喜,顿时看向温彦平的表qíng满意极了。
除了项清明外,勇川伯府里的人皆十分有眼色地与新妇见了礼,态度十分亲切。聊了会儿后,下人便过来说早膳准备好了,众人便随勇川伯夫妻一起移架到花厅进食。
勇川伯夫妻坐在上首位置,项母和二夫人过去给他们布菜,吃了一半后,才让她们下去吃自己的,温彦平也到项母身边给她布菜,不过只是意思几筷子,项母便让她坐下和他们一同进膳了。
二夫人冷哼一声,觉得项母装腔作势,在外人面前,一副婆媳俩好的模样,还不知道私底下会怎么刁难媳妇呢。自古以来婆媳相处就是个大问题,二夫人自己也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与儿媳妇宋氏感qíng好的宛若亲母女,可回到家里,那就是比仇人好一点的qíng敌,儿媳妇就是抢了自己儿子的qíng敌。
用完早膳后,又聊了会儿,见勇川伯夫人面露倦容,众人便识趣地离开了。勇川伯顺便将几个儿子带到书房去,估计今日又要私底下训子了。而项母侧chūn风得意地带着儿子儿媳妇一起回西院。
虽然一早上被儿媳妇的真实身份惊吓了一通,但现在看了婆婆和公爹的态度后,项母开始自得起来,觉得这儿媳妇娶得真是太好了,第一天就给了二房一个下马威。
回到上房,项母温言地与儿子媳妇说了几句话,便大方地让他们回chūn华院去了,也不需要儿媳妇在面前立规矩。她有自知之明,怕自己真的在新婚第一天就让儿媳妇立规矩,不说儿子会不高兴,恐怕这个据说武艺高qiáng的儿媳妇也不好惹。项母虽然不聪明,但比丈夫好,还有自知之明,懂得趋利避害。
等离开了上房,回到自己的院子,规矩了一个早上的项清chūn终于朝小姑娘伸出自己的玉手,将她揽到怀里,狠狠地抱了下。
温彦平挂了一早上标准的贤良的笑容也退下,回到卧室,狠狠地将腰间的手拿开,整个人十分没形象地扑到了大chuáng上。
嫁人果然不好,她的腰好酸、她的脸笑僵了,还要违反本心,装出一副贞静贤良的大家妇模样——想到这种日子要过一辈子,就想痛苦地捂脸。
项清chūn坐在chuáng边,看着像条死鱼一样四肢摊开趴在chuáng上的人,忍住出口的笑意,摸了摸她的背,顺手将她头上的发饰取了下来,然后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撩开,压下-身在她细嫩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小师弟,你今天做得很好,鼓励一下。”
随着他的话落,是她的脸被一只修长的手抬起,一个吻落了下来。
温彦平的回应是,直接一拳揍了过去。
☆、第162章
宋氏小心地端着一碗药进来,便见到婆婆坐在chuáng边,自家相公坐在chuáng上,背靠着大引枕,脸色铁青。
心里咯噔了一声,宋氏心中越发的小心,走了进来,笑道:“娘,相公的药煎好了。”
二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诅咒了声什么,这才对chuáng上脸色不好的儿子道:“你且放宽心歇息,其他的不必理会。西院那边,老太爷老夫人能厌弃他们十几年,不是凭一朝一夕就能板回来的。到底这么多儿孙中,老太太最疼的还是你,可不是那狐狸jīng一样的能比得上的。”
宋氏将药放在桌上,听到婆婆最后一句话,忙低下头。
将个男人比作狐狸jīng,这真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评价好。
“娘,我知道了。”项清明绷着脸应了一声,神色yīn郁。
二夫人又抹了会儿泪,细细地安抚儿子好一会儿,才起身,然后对忙过来揣扶她的儿媳妇吩咐,让她好好照顾儿子,顺便又敲打了下儿子儿媳妇身边伺候的下人,方才绞着帕子离开,她要去等丈夫回来,同他好好商量一下,可不能让西院那边恢复以前的猖狂。
等二夫人离开后,宋氏又试探xing地问,“相公,药快要凉了,可要吃药?”
项清明看向她,一见她圆圆脸盘上那副小心的模样,心里就腻歪不已。
宋氏长相不出色,圆盘略圆,没有项清明宠爱的小妾汪氏拂花照柳的好样貌,可以说是时下男人选妻的标准,娶妻娶贤,纳妾纳美。而且宋氏也是二夫人娘家的侄女之一,与项清明是表兄妹,自古以来表兄妹容易发生点什么,可惜,宋氏的长相白瞎了表妹这等近水楼台的好身份,自然是与表哥不来电,被母亲bī着娶了以后,也像是娶个管家婆回家罢了,素来不得项清明喜欢。
在宋氏端药过来时,项清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手一挥,那碗药直接摔了出去,药汁在地板上四溅开来,有一些溅到宋氏桃红色的裙摆上,留下点点斑驳的痕迹。
“喝什么药,那是大夫的说词,不过是随便安个名头开个药罢了,你倒巴巴地去煎了来,没病都吃出了病!难道你也觉得我是生病了才好,恨不得我三天两头当个病殃子?你能不能用点脑子,别总是副木头人似的,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泥捏的人也没你这般没xing子……”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好骂,将宋氏骂得有些愕然,很快便明白丈夫这是迁怒罢了。今天是新妇进门第一天给长辈敬茶,项清明当时的异样不是摆明着他认识新大嫂么?可是再看勇川伯夫妻的表现,明显是维护新妇,连最宠的孙子都打压了,显然其中大有文章。
宋氏心里虽然明白,但看他在气头上,也没有反驳,讷讷地站着,由着他骂。
骂了会儿后,项清明心中那股子郁气才散去,看宋氏呆呆地站在那儿,又有些愧疚。虽然宋氏平时木了点儿,人却不算笨,也算是贤惠的,他平日也敬重她。这次真是被气得狠了,需要个发泄渠道,才会劈头盖脸地骂她。
不过,项清明作为一个男人,也拉不下脸赔礼道歉,便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我先歇会儿,等会再让人进来收拾便是了。”
也不知道宋氏是真木还是假木,听了他的话,竟然真的下去了,也不懂得给心qíng不好的丈夫开开怀,让项清明又是一翻恼恨,狠狠地啃着被子,怨她不知qíng识趣,比不得汪氏。
恼了会儿后,又想起今早的事qíng,眼前的被子仿佛变成了某张脸,还有那嚣张张扬的笑脸,又直接咬上去,恨恨地捶着chuáng,咬牙切齿一声:“温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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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彦平完全不知道新上任的小叔没病也因为她的原因被bī着装病喝药,并且将被子当成了她的血ròu来啃。此时她穿着单衣,歪在chuáng上半睡半醒,直到被人连人带被地抱了起来,脸蛋被人不规矩地摸来摸去,然后那只手从衣襟探进去……
毫不迟疑,一拳挥了过去。
已有准备的项清chūn很快便避开了,同时握住她的拳头,与她脸蹭着脸说道:“你睡了一个下午了,该起来用晚膳了。”
温彦平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一只眼窝仍有些青色的男人,咧嘴笑起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凑了近去,嘿嘿地笑起来,“你的眼睛还青着,等会儿去和爹娘用膳,不怕被笑话?”
项清chūn含笑道:“如果娘知道这个眼圈是你揍的……”
“啊呸!狐狸jīng你果然是太坏了,打不赢竟然还敢去告状,你还是小孩子么?”温彦平忙叫道,生怕他真的如实禀报项母,这样的话,她的形象不就毁了么?
她的形象毁了也不打紧,怕就怕会连累了温府的名声,若是让外人认为温府的家教不好,女孩子都是母老虎,以后贵贵还嫁得出去么?阿雪他们还怎么娶好媳妇?所以,再辛苦,她也要将自己的形象维持好,在外人面前竖起贤良淑德的表象。
项清chūn闷笑了一声,将脸凑过去,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遮掩。”
“明明你是得寸进迟才遭到报应,竟然还敢推到我身上,你脸皮也够厚了!”温彦平鄙视道,不过还是凑上去,在那张宛若chūn晓之花的俊颜上亲了一下。
“不是脸,是这里。”他指着自己漂亮的唇瓣说。
嘴角微微抽搐,温彦平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又凑过去,啵了一声。
项清chūn回亲了一下,抚着她的背道:“真乖。好了,起chuáng吧,咱们一起去陪爹娘用晚膳。除了初一十五咱们要到东院去给祖父祖母请安一起用膳,其余时间,晚膳就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他边给她解说,边拿了衣服过来,给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的小姑娘穿衣服,明明是女子的衣物,偏偏他一件一件地为她穿上,比她还熟悉流程,让她怀疑其实他才是女扮男装的那个。
穿好衣服,绯衣迎荷等人进来,伺候了她洗漱后,又端来在小炉子里温着的红枣茶,暖暖的入了胃,说不出的舒畅。
温彦平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绯衣给她弄头发,眼角余光一直瞄着项清chūn。
不只她瞄着,连迎荷等丫头也瞄着,幸好屋子里伺候的都是心腹丫头,也不怕有什么不好的传出去,所以项清chūn十分自然地用ròu色的脂粉将眼睛上的黑眼圈给掩去了。
其实这个黑眼圈,午时的时候,迎荷等人就发现了,而且还是迎荷去寻了个水煮蛋给他敷眼的。这黑眼圈,早上时还没看到呢,午时见他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了,而且就算想昧着良心说,这是撞出来的黑眼圈,也说不出口,哪有撞得这般圆的?所以,是谁弄的,不用明说,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绯衣和秦嬷嬷简直对bào力的小姑娘恨铁不成钢,觉得小姑娘还需要再教育,哪有这般凶残的新婚第一天就殴打新婚夫婿的?这是家bào啊!而且还是女人家bào男人啊,说出去不是笑掉别人大牙么?
而迎荷伺候项清chūn这般久,自然也时常见温彦平,明白温彦平的德行,原来还觉得这个温少爷是个十分善良友好又有些顽皮的少爷。可昨天见到红盖头下的那张脸时,简直是晴天霹雳,作为温少爷时所有的美好的理所当然的品质,因为身份的变换,便变了个样,然后开始同qíng自家少爷了,现在看来,果然她没有同qíng错人。同时,也让迎荷坚定了,以后还是收起小心思,好好地伺候少爷少夫人吧,少夫人战斗力太qiáng了,吾辈不是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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