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翠也抱了小儿子和他靠在一起,听着他说宴席的各种细节,心头有些感动,他将最细致的都考虑好了,根本不需要她伤脑筋。
很快便到了三胞胎的满月,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过来了,身份不够的,也使了人送贺礼过来,温府一时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一个月解禁了后,如翠花了一个时辰将全身上下都努力搓洗了一遍,头发也抹了香油,将自己整得香喷喷后,方意犹未尽地从耳房出来。穿戴好后,便有小丫头打了帘子进来告诉她,肃王妃到了。
肃王妃今儿来得挺早的,还将儿子女儿一起带了过来,据说是楚栖白急着看弟弟妹妹,一大早的就闹着肃王妃要过来。至于肃王,小包子也会看人脸色的,没敢去闹他那严肃无比的爹。
听着肃王妃同自己抱怨小家伙如何愁人,如翠忍不住抿嘴乐起来,然后被肃王妃横了一眼,说道:“我就一个讨债的,你可是两个,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你呢。”然后摸摸乖巧的女儿,女儿是她贴心的小棉祅,不像儿子尽会折腾她。
如翠笑嘻嘻地说:“没事,有温大人搞定呢。而且我也有两个贴心的小棉袄。”
正说着,温彦平带着三个抱着孩子的嬷嬷进来,小包子们都被裹在红色的襁褓中,瞪着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肃王妃一看,就夸了一遍。
“娘,要看弟弟,要弟弟~~”楚栖白抓着他娘的衣服叫着。
肃王妃抱过三胞胎之一的老大,将它放低给小儿子看,小包子难得见到比他还小的婴儿,咧着小嘴笑起来,然后低头在小包子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声,其余两个并排放在炕上的小包子也被他挨个啵了一遍,然后喜滋滋地跑过来叫道:“白白亲弟弟妹妹了~~”
“白白,不准非礼妹妹~”肃王妃将他抓回来丢给女儿,严肃道:“楚楚,要看好弟弟哦。”
楚楚小包子一脸严肃地点头,紧紧地拉着弟弟,然后凑过去一起看弟弟妹妹。
过了会儿,便听说各家夫人来了,如翠少不得出去招呼。肃王妃见她行事有章法,心里颇有些感触,以前跟在她身边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热热闹闹的一天结束后,如翠觉得累得紧。三胞胎实在是稀奇,所以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都是奔着三胞胎来的,然后询问她,那些生子偏方吃了是不是也可以生三胞胎,听得她满脸黑线。
送走了那些夫人后,如翠让人去前院打探,看看那帮男人喝得怎么样了。
今天来的人中不止有文臣,还有很多温良以前在军中的武将同僚,所以此次十分难得地,文武大臣都齐集到此地,虽然自古以来文武官素来少打jiāo道,不过却都给温良一个面子,谁人不知温良是当今天子宠臣,甚至皇上已经言明等三胞胎满周岁时会亲自为他们赐名,这可是天大的福份,由此可看出温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在场的人少不得要巴结一翻。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皇帝对三胞胎这般上心,完全是因为他拿了三胞胎去下注发了笔小财,自然要给三胞胎个面子。温良自从知道从如翠怀孕五个月起皇帝就开始盯上他家的孩子时,心里郁闷得恨不得挠墙,更恨太医院那群被皇帝下了死命令不准传出如翠可能怀了三胎的消息,最后让他来了个通杀。
去打探的丫环很快回来了,禀报道:“回夫人,有几位大人拉着咱们大人还在喝呢。”今天来的客人很多是与温良相熟的军中武将,不拘小节,这会正喝得起兴,温良也是来者不拒。
如翠皱眉,今儿是三胞胎满月,温良极为高兴,也算是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喝酒,不过她却有些担心他喝醉后又爬到屋顶去唱歌吟诗,这天寒地冻的,外一冻着了生病怎么办?
心里虽然担心,但如翠并没有明着去劝阻,只是让下人看着点。
直到掌灯时分,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方告辞离开,温良同样也醉了,诗xing大发要去爬屋顶唱歌,被尚溪死拉活拽地才没有爬上去。不过温良看着虽然一副绝世翩翩公子,但在军中呆了几年,也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尚溪哪里是对手,所以结果尚溪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如翠听说了温良醉后行劲,听到下人回报尚溪付出了腰伤的代价后好歹没让他爬屋顶成功,心里叹了口气,决定要放尚溪休息几天养伤,然后便提着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往前院而去。
温良此时喝醉了,此时正在前院的偏厅歇着。如翠顶着风雪,刚到偏厅时,就听到了温彦平凶残的叫骂声,还有一道委屈的低泣声。
☆、第89章
“你这个坏女人,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对我爹做些什么?”
“大公子,你真的误会了,奴婢……”
“闭嘴,别以为我没有看到,如果我没有来,你是不是就要拉着我爹到里面去gān坏事了?哼,俗话说,趁人之危,不是好货!也不拿镜子瞧瞧你自己长得什么模样,你好意思用这张大众脸来我爹面前显摆么?难道你看到他不觉得自形惭愧,无地自容,不敢生念玷rǔ他么?果然没自知之明的人最可怕了,自己不长得咋样,好意思到我爹面前逛,我要是你,我早就羞得关门躲起来藏羞了……”
“大公子,奴婢真的没有……而且奴婢长得也不差……”
丫环打起帘子,如翠走了进去,首先看向说自己长得不差的人,乍见之下愣了愣,竟然是玉枝。玉笙玉容玉枝这三人皆是从镇国公府过来的丫环,玉笙温婉沉稳,玉容大方慡朗,玉枝娇美秀丽,各有千秋,不过容貌上,玉枝确实略胜一筹,纤细婀娜之姿,秀美细致之态,少有丫环能及。
当然,凶残的小姑娘骂得也没错,若是比起温良那等天人之姿来,这等长相资质又显得平凡了点儿,却是难及的。
如翠扫了一眼,室内烧着地龙,温度如chūn,喝醉酒的男人拎着酒壶倚坐在偏厅的暖炕上,玉枝跪坐在地上,旁边洒了一地的汤水,还有碎裂的碗,看起来就像个小小的男孩儿的温彦平叉腰横眉怒目,十分凶煞,绯衣侍立在一旁,手上搭着一件大氅,看样子是小姑娘体谅父亲想来送衣服,未料却撞破了什么好事。
“怎么了?”如翠走了进来。
看到她,玉枝明显松了口气,而温彦平仍是气哼哼的,马上跑过来告状。
“娘,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染指我爹!你瞧瞧她,长得都没爹一半好看,也好意思来染指我爹。”小姑娘一脸愤愤不平。
“三少夫人,奴婢没有……”玉枝急切地为自己辩护。
谁知道如翠姑娘仔细地看了看她,又瞧瞧醉眼朦胧地倚靠在炕上的醉美男,很认真地点头,“对,温大人的美色是极少人能比得上的。对着温大人,你还能觉得你自己长得不错,心理素质真是不错呢。”忍不住赞了一声。
玉枝:“……”
温彦平一脸欢喜,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得意洋洋地说:“就是嘛,自己都长得不如爹,还敢染指我爹,你是吃了猪胆子不成?”
青衣翻了个白眼,这母女俩都是凶残的,损人是直戳肺管子。见二翠姑娘又要点头说什么,不禁扯了扯她的衣服,让她正经点,别将小姑娘带得跟她一样二了。虽然温彦平总是一副男孩样,但也是个女孩子,现在开口闭口的“染指”什么的,哪是一个女孩家该做的?而且也没有女儿管父亲房里事的道理。
如翠到底是在丞相府里长大的,再不着调也坚持恪守这世间规则,清咳一声后,让绯衣到门口守着不让旁人进来,又端了醒酒汤过去,原是想喂某个醉美男喝了醒酒汤再说,可是发现喝醉酒的人根本没理智可言,生怕他在人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qíng,只得先放着了,然后坐在炕上解释了现下的事再说。
玉枝和温彦平看向扣住如翠姑娘腰间的那只手,玉枝眼里露出失望黯然的神色,却不敢太露骨,只得低下头去,而温彦平捂着嘴笑嘻嘻地看着动弹不得的如翠姑娘,乖巧地站到一旁。
“好了,先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qíng?还有彦平,你先别说话,稍会我会问你。”
不能恶人先告状的温彦平只能嘟起嘴巴,不qíng不愿地闭上嘴,然后用十分凶残的目光瞪着玉枝,扬了扬小拳头,表示只要她说一句不对,她就要揍死她丫的。
玉枝仍跪在地上,虽然室内温度比外头高,可这地面仍是冷冰冰的,让她极不好受。
“三少夫人,奴婢是奉玉嬷嬷之命,来给三少爷送醒酒汤的。”玉枝小心地答道:“三少爷素来好这杯中之物,今日又是三位小主子的满月,玉嬷嬷担心三少爷喝高了伤身,所以方使奴婢送醒酒汤过来。”
如翠了解了玉枝在这里的目的,然后又看向温彦平,说道:“好了,彦平,你有什么要说的?”
温彦平瞪了玉枝一眼,说道:“娘,我进来的时候,玉枝就要对爹行不诡之事,她竟然敢摸爹的脸!”小姑娘bào躁地说,一脸凶残,他爹是旁的女人能摸的么?连她都不能摸呢!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见三少爷脸脏了,为三少爷擦脸。”玉枝紧张地回道。
如翠微拧眉,回头看向温良,眉眼微厉,看着跪在下面一脸哀哀切切的玉枝,不知为何心中极度不慡,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弄脏了的心qíng。这种心态不太对,如翠只能不qíng不愿地压下。
“呸,你当我没看清楚啊,你明明就是用手来摸的,我爹的脸就算脏了也比你好看十倍,你好意思去摸他。若是我没及时过来,你是不是要扑上去了?”温彦平不依不饶地说,若不是个子矮矮的,还真是像个胡搅蛮缠的小泼妇。
如翠心里好笑又好气,却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忧心后宅之事,将她拉过来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好了,夜深了,你回去洗漱歇息,明天还有功课呢。”说着叫来绯衣,淡淡地说道:“绯衣,带她下去。”然后又敲打了下绯衣,让她照顾好主子。
待温彦平不qíng不愿地下去后,如翠发现身后的人有些躁动不安,拍拍扣着她腰肢的手,眯着眼看向玉枝。
玉枝偷偷看了她一眼,对上那双眯起的杏眼,心底有些不安。平常时,如翠对谁都是和颜悦色,脸上挂着喜俏的笑意,府里的下人都说主母是个好的,不摆架子。以前她也认为她是个好的,可到底是丫环出身,比不得那些官宦世家的女子,不懂得那御下之道,太过和蔼可亲,让人不知不觉中便生了怠慢之心。可现下被那双眼睛瞧着,不知怎地心中压力难言,竟然生出几分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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