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休掉离落,不知为何,轩辕照眼前又浮现他昨夜隐忍着的诱人模样和刚才那一刻的柔qíng,他心里竟然十分的不舍。
忽一眼看见前面的书房,他心里的斗志陡然升腾起来:呵呵,不知是哪个倒霉的腐儒,等着吧,你轩辕爷爷来了。想到这里,轩辕照的脸上几乎笑开了一朵花般的灿烂。
来到书房,下人们早已得了信儿,将书房收拾的整齐gān净无比。
一个老先生站在那里,颇有几分大儒气质,离落之前是见过他的,对他的一身正气很满意。只是老先生说什么也不肯教授轩帧照,是离落好说歹说再三再四的保证,人才肯过来。
一见到轩辕照,刚刚还正气凛然站在孔子像前的老先生,就一副恨不得能找个地dòng钻进去的样子,一边往后退了几步,勉qiáng坐到桌后面的椅子上,一边低声自语。
「我说不来不来,非bī我来,这个祖宗是牛魔王转世,那小哥儿就有通天本领,一离了眼儿还不是我倒霉?」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没办法,平王爷的势力太大了,人那样礼下于人的请了自己十次,实在是不能再推辞了,诸葛亮也不过就推了刘备三次而已。
离落的功力高,将先生的自语都听在耳内,再用眼角余光瞄瞄轩辕照,只见这小子一双桃花眼转个不停,显然没打什么好主意。他心里有了底儿,暗暗好笑道:照儿敢qíng还不知道这次王爷是要动真章呢,好啊,看你还有什么花招使。
「先生,我知道,到孔子像下磕头是吧?」轩辕照大大咧咧摇摇摆摆的来到孔子像前,一副纨袴子弟的标准走路姿势,一边说着就要漫不经心的磕下头去。
「咳咳,轩辕,你给我正经点儿。」离落咳了两声,见对方明显是耳朵暂时失聪,他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嫩柳条儿一甩,「啪」的一声正打在轩辕照的屁股上。
「啊……」轩辕照痛叫一声,跳起身来,刚回头向离落呲尖牙,一眼看见他放在唇边的两根chūn葱手指,只好讪讪的把尖牙收了回去,不甘不愿的恭恭敬敬在至圣先师像下磕了三个头。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我忍我忍忍忍,你总不能在这书房里看我一天吧?
轩辕照得意的想,一边摆着鸭子步走向他的座位。
「啪」的一声,柳条儿空甩了一下,但轩辕照却如惊弓之鸟般的一跳,愤愤回头看了离落一眼,最后他还是选择忍耐下去,端正了一下身姿,来到桌前坐下。
看见他坐下,离落也来到书房的窗台上屈膝坐下,低头摆弄着柳条儿,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不等数到三,果然就听见轩辕照惊惧的结巴了的大叫。
「你……你你你……你……」他手指颤颤指着离落:「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离落故作不解的看向他:「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身为王妃,没有务活可gān,而且王爷给我的任务是督导你好好学习,我当然要尽忠职守的守在这里了,怎么?难道小王爷有意见吗?」他流水般将四根手指在拇指上一一弹过,动作优美无比。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轩辕照的气焰低了下去。「那个……我是说……外面chūn光明媚,正适合去踏青,也可以……也可以去陪我父王下棋,那个……我既然在这里读书,父王那里就照应不到了,你也该去替我尽下孝才是。」
离落挑高一道眉毛,点头道:「哦,小王爷果然是才思敏捷,你说得都没有错呢。」他面带笑容,正当轩辕照松了口气,以为他会照办的时候,他却把柳条儿在窗台上轻轻一拍:「是不是把我支去了,你好为难夫子,让人主动辞馆啊,你就给我收了那份心肠,乖乖的读书就是。」
「你……」轩辕照气结,怎么也想不到离落竟然如此难缠,他的光棍xing子又上来了:「不行,不管,你赶紧给我去,否则我静不下心来读书……」不等说完,离落轻轻一跃来到他身边,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一扭。
这分筋错骨的手法可不是普通的痛,即使离落心里不忍,只扭了轩辕照的手腕,也疼的他杀猪般叫起来,这一向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哪吃过这种苦头,直着嗓子嚎了好悠长的一声,方听见离落yīn恻恻的问他道,「怎么样?能不能静下心来了?」
「能……能……离落……」轩辕照痛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忙不迭的点头。离落这才恢复了之前的微笑模样,替他将手腕接回正常位置,然后足尖一点,又跃回到窗台上:「行了,师傅,可以开始了。」
那大儒看的目瞪口呆,暗道真是奇闻,倒还真有不惧平王府威势,敢如此教训这牛魔王的人。只不过……王妃?他看向轩辕照,发现他一肚子气不敢使来的样子,心里真是痛快之极,不住的想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小王爷每天嚷嚷着要娶美人,如今王妃倒的确是美人,只不过对于他来说,倒更像夜叉罗剎居多吧。
轩辕照是牙根儿都恨的痒痒了,却又不敢对离落下手,就自己那几招,想也知道还不够人一根小指头儿收拾的,看来只好暂且忍耐,日后再图报复了。
一看到眼前摆着的崭新的《三字经》《论语》,他的头就开始痛,恨不能用眼睛把这本破书给烧了。
一边想一边就恨起汉武帝来:真是的,在此之前人都是遵守huáng老,偏偏你搞什么独尊儒术,如今可把我害惨了。想想又怨恨起孔孟二圣的爹娘:你说你们没事儿生这两个人来gān什么?不是成心和小爷我捣乱吗?
这都是入门的东西,也没什么可教的,夫子不过是给轩辕照简单讲解了一番。便命他自己背诵。
轩辕照哼哼了两声,又回头瞅瞅离落,心想我装成一副专心看书的样子,到时候就说不会背,看你又能奈我何,我又没玩没捣蛋,你可没理由罚我了吧。
他到底是小孩儿心xing,一想到此处,便不由十分高兴,当下拿起书挡着脸,在那里神游天外,想着今天可受了不少罪,那只公老虎竟敢给自己下马威,哼哼,那自己就让他在新婚燕尔的时候就变成弃妇。
到哪儿好呢?运北街的千红楼似乎很久没去了,花媚儿肯定会想念自己,但落雁馆的秦哥儿也被自己冷落很久了呢,唉,若说起来,还是最想去凉玉阁,玉润姑娘的曲子是最好听的了。
「在想哪儿的姑娘啊?」柔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轩辕照还没回过神儿来,以为是平二平三在和自己说话。
「玉润姑娘怎么样?咱们今天晚上去了,让她给咱们弹琴唱曲儿……」轩辕照两眼开始放光,放到一半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这才想起自己此时的处境,连忙一副乖宝宝样正襟危坐。
「人之初xing本善,xing相近习相远……」他大声的背诵着,仿佛这样就能让离落忘记自己刚才的行为。
偷眼看过去,只见离落一张白晰面庞已经和锅底差不多了,小柳条儿在手中甩啊甩的,似乎兴奋的在自己身上寻找着落点,他心里一惊,读的更加起劲,一颗心却随着那小柳条儿摇来摆去。
「没错,就这么大声读,什么时候记住了,什么时候收声。」离落回到窗台:「再让我看到你在jīng神上进行反抗,别怪柳条儿不认人。」
呵呵,自己果然是对轩辕用qíng太深,想了又想,鞭子到底还是没舍得落下去:算了,看他以后的表现吧。
旁边的夫子看的目瞪口呆: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轩辕照的天分确实是有的,由于一直大声朗读而没有溜号机会,结果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背诵的任务完成了。
离落心里十分高兴,不过等到了他写大字的时候,这份高兴就渐渐变成一阵阵的绝望了。
「先生……你……你看这孩子的字……还有救吗?」离落忧心忡忡的问。他能不忧心吗?轩辕照一笔下去,纸上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蛇,虽说已经看过那惨不忍睹的请帖,但离落总抱着一份侥幸心理,觉得到写大字的时候,他能写的比请帖上好看一点。
到如今希望是破灭了,好在夫子却微笑道:「无妨,王妃不需担心,小王爷过去疏懒,也没写过几次字,比起稚龄学童只怕还要少,因此这字虽难看,幸在还未定型,只要勤加练习,必定有大进步。」
离落又是欣慰又是好笑,柳条儿在桌上点了点:「听到了吗王爷,夫子对你的评论。你十八岁了,写的字还不如稚龄学子多,你啊你,我来给你磨墨,你给我认真写,若敢偷jian耍滑,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轩辕照这回算是彻底栽在离落手里了,这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光养光棍的xing子没养光棍那份要自由不要命,要命也不怕疼的耐揍功夫呢。
也不知是怎么着,总算把上午这段苦难重重的时光给挨过去了,到了下午,提起学习以前不屑一顾的武功时,轩辕照变得空前兴奋,在练武场上如一只猴子般东窜西跳,时不时就发一阵让人不明所以的恐怖笑声。
哼哼,离落你就给我等着吧,等着小爷我武功大成之后,头一个就把你揍成猪头,不,不对,也让你尝尝那分筋错骨的滋味儿,让你在chuáng上翻滚哀嚎一整天……嗯,算了,嚎上一天太难听了,就……就半天吧……嗯……其实一个时辰应该够他受的……哦,半个时辰稍微薄yù一下也就是了,毕竟他也没犯太大太离谱的错儿……
「小王爷,想什么这么高兴啊。」离落凑上来,似乎十分高兴的想分一下丈夫这一上午的心得。
「嗯,在想等我学成武功后,要怎么对付离落这个可恶的伙,嘿嘿,我要学那个什么分筋错骨……」轩辕照两眼又开始放光,这回不等放到一半,他就敏感察觉到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冷。
抬头望望离落面无表qíng的脸,轩辕照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他可倒好,竟然又祸从口,这下可算完了,还能等着这个伙真心教授自己吗?他的脸渐渐发白:「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的离落……我……」算了,越描越黑,人又不是傻子。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别说分筋错骨,就算被你分尸,我也是心甘qíng愿的。」意外的,离落在黑了脸后,随即便抬起头,笑得一脸阳光明媚云淡风清。
轩辕照愣住了,他好歹也是豪门中身的,对于察言观色勾心斗角的手腕也擅长,就因为擅长,所以察觉到离落说这句话的真诚。
心里轻轻一颤:可能吗?会有这样的人吗?甘心为了别人成才而真的牺牲掉自己,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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