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今天是黑煞日,适宜砸场子吗?怎么甄姨娘刚刚走了,这又是哪里来的程咬金?
夏清语心中有气,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目光冷冷瞪着不远处的冯金山,身上全是杀气。
是冯大夫的仇人?
夏清语回过神来,再转头看向冯金山,就见他面色苍白,却是没有抬头,仍认真写着方子,过了一会儿,方子写完了,他才将方子郑重递给那中年汉子,嘱咐道:“上面把用药和用法都写明白了,有两味药我们这里没有,你去全安药铺抓取就是。”全安药铺也在这条富贵街上,和杏林馆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如果遇上自家医馆里没有的药,他们都会推荐去全安药铺抓药。当然,作为回报,一般全安药铺那里也会推荐些病人过来。
那中年汉子疑惑地在冯金山和门口男人面上来回梭巡了两遍,却什么都没说,和老婆一起出去了。顿时杏林馆中再没有别人,冯金山这才抬头看向那人,沉声道:“蒋大勇,你害得我还不够?见我如今有了个落脚的地方,所以就追过来了?你这分明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啊。”
那蒋大勇冷哼一声,大步走进门来,看着冯金山讥讽笑道:“似你这样招摇撞骗的,我若不赶尽杀绝,难道还由得你继续祸害别人?”
夏清语白薇白蔻震惊看着这个蒋大勇,只见对方虽然名字叫得俗气,却是气度儒雅衣着考究,真正是仪表堂堂,说他是做官的也一定有人信,当然,夏清语觉得他没有那份儿做官的威严,就算是官,也只能是个小官儿。
而这样一个人,却是来砸场子的,听他话中意思,是和冯金山有旧怨,难道冯金山治死了他的家属?等等……夏清语猛然想到:冯金山说过,他是被人陷害才会被逐出师门的,莫非,这人就是当日陷害他的那个?要不然怎么会说什么赶尽杀绝?
这人莫非竟是个大夫?夏清语更惊讶了,而这时冯金山也已经大怒吼道:“放屁,我祸害人?师父的看家金针明明不是我偷的,都是你陷害我的,事后又假装好人,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什么心肠?现在又想来污蔑我,蒋大勇,我……我和你拼了。”
夏清语一听,更确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作为老板,这种时候必须挺身而出表示对员工的支持理解啊。于是她上前一步,沉声对那蒋大勇道:“冯大夫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这里是杏林馆,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在这里说些无稽之谈来挑拨离间了,杏林馆不欢迎你。”
第111章 飞出去了
果然,此话一出,把冯金山感动的啊,眼泪都差点儿出来。却见蒋大勇看了夏清语一眼,忽的哈哈笑道:“我说你这一次怎么这样老实?骗过了所有人,原来这杏林馆的老板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唔,难怪呢,她的确是比师妹漂亮几分,对吧?咦?那边还有两个女孩儿呢,都是美人胚子啊,呵呵,你这huáng鼠láng想好了要挑哪一只没?可别贪心的想全收入囊中啊,撑不死你也会遭雷劈的。”
冯金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接着又涨得通红,然而刚刚还对蒋大勇破口大骂的他此时却是哆嗦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蒋大勇笑得更加得意了,瞟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夏清语正色道:“老板莫要误会他此时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是吓得。你怕是听他说过他被人陷害,所以就同qíng了他,让他在此地落脚吧?呵呵,就算偷金针的事儿他可以颠倒黑白说是被人陷害,那他闯入小师妹房中yùqiáng行bī小师妹和他行不轨之事又怎么解释?冯金山,你有没有把你这件丑事说给你老板听啊?”
冯金山身子筛糠似得抖个不停,而这蒋大勇的话也出乎了夏清语等人的预料,大家都一起扭头看向冯金山,只见他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忽然握紧拳头在空气中徒劳的挥动了几下,大吼道:“我……我是喜欢小师妹没错,可……可我从没想过……”
他不等说完,就听蒋大勇断喝道:“呸!你没想过?你没想过你为什么会趁着师父和我不在家出现在小师妹房里?你没想过你为什么会对小师妹动手动脚?你没想过?小师妹当时哭得肝肠寸断差点儿寻死你难道不是亲眼所见?你这样的畜生,险些害了小师妹一条命,活该活得猪狗不如,结果这三年不到,你摇身一变,又是个人模狗样的,跑来骗别的女人了。冯金山,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冯金山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瞪得快要凸了出来,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他死死瞪着蒋大勇,蒋大勇也瞪着他,过了好半晌,冯金山却忽然扭过头,悲伤地看着夏清语,喃喃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我的确去了小师妹房里,的确……的确向她诉说爱恋之语,我……我也的确是喜欢小师妹的,但……但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怎么了。我……我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我……我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东家,你……你信不信我?”
三十多的大男人,说话却带了哭腔。就好像是偷了东西被人抓住手腕带到家长面前问罪的孩子。眼神里全是恐惧绝望,只有眼底深处带着一丝委屈和小心翼翼的期待,好像夏清语此时就是他全部的希望一般。
“我信你,冯大夫,我信你。”
夏清语不假思索的点头,顿时就让冯金山目光中的绝望恐惧去了一大半,他似乎没料到夏清语会这么说。因此一遍遍的问道:“真的吗东家?你……你真的信我吗?怎么会?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因为……因为有很长时间,我自己都不信自己,我觉得……我觉得我就是因为喜欢小师妹,才……才会做出那禽shòu不如的事qíng来,我……自己都不怎么信的……”
他说的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然而这么些天的相处。夏清语早就明白冯金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信他”二字。此时看着这大男人哭的泪流满面,再回想起当日他浑浑噩噩任人欺凌的那段日子,心里不由得就觉着十分酸楚。
蒋大勇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清语,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那笨蛋都被自己bī到这个份儿上,亲口承认了他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怎么这傻女人还是坚定不移的相信他?
转念一想,蒋大勇觉得自己明白了,他不由轻蔑的看向夏清语,淡淡道:“呵呵,如此重qíng重义,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种意外,恐怕也只有qíng根深种四个字才能解释了,呵呵……”
“去你妈的qíng根深种。”
夏清语看这个蒋大勇越发不顺眼起来,忍不住便爆了粗口,却听对方冷笑道:“你虽是个弃妇,但既是神医娘子,有这么一身医术傍身,又有这么大的家业,你难道找不到男人了?非要把自己的一腔深qíng系在这么个禽shòu不如的畜生身上?奉劝你一句,如今因为什么qíng呀爱呀昏了头,将来可是要吃苦头的。除了没人要的女人,又有谁会把感qíng托付给这么个混蛋?”
这王八蛋真该死。
夏清语脸都黑了,而白蔻白薇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有男人当众对一个女人说这么刻薄露骨的话,两个丫头到底是见到的阵仗少,就是当日那些无赖,虽是霸道可恶,却还没有眼前这个男人般字字诛心,一时间,两人竟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大勇,你混蛋,我和你拼了。”
冯金山也是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大吼一声就要扑过去,却见蒋大勇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就要推出去,恰在此时,阿丑不知何时无声无息靠了过来,伸手抓住蒋大勇的手腕,这才避免了冯金山被推倒的下场,不然这家伙的人就丢大发了,你说你刚刚喊着要拼命冲了上去,转眼间被人摔了个大马趴,这……这日后还怎么见人啊?
蒋大勇慢慢松了手,阿丑也就没有赶尽杀绝,实在是他也没什么功夫,刚刚那一下子是出其不意,只是抓着这蒋大勇的时候,他发觉到对方身上竟隐隐有些波动,那最起码也是有些内力了,这样的人自己对付不了,于是他也就坡下驴,扶着冯金山退了几步。
蒋大勇整理了下衣裳,转过头来,见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那自己此行就算是达到了目的。只不过想到夏清语对冯金山的回护,他心中仍是不甘,暗道我必要你们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在整个杭州城都混不下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因此他并不急着出门,正要再讽刺两句,忽然看到一个年轻贵公子施施然走进门来,蒋大勇以为这是来找夏清语治病的,心中越发嫉恨,于是冷笑一声道:“娘子听我一句劝,和这样的人打得火热可没什么好处,当心他骗色又骗财,将来你失财又*……”
不等说完,就觉着面前人影一闪,还不等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后脖领子就被揪住了,下一刻,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传来,蒋大勇还没找到机会反应抵抗,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直到撞翻了两人,这才“啪叽”一下落到地上,真真正正摔了个狗啃泥。
“怎么回事?”
陆云逍面色黑黑的看着面前夏清语,语气中很是不悦。
“如你所见,有人来砸场子罗。”夏清语耸耸肩,想到刚刚蒋大勇飞出去的“英姿”,心中大快,因此竟没注意到陆云逍的不善脸色,竖起大拇指道:“多谢小侯爷刚才仗义出头,哎呀,那个混蛋飞出去的英姿真是闪瞎人眼,太痛快了。”
陆云逍脸色更沉了几分:“我是问你骗色骗财,失财*是怎么回事?”
“啊?”夏清语有些奇怪,暗道堂堂小侯爷也喜欢八卦吗?她并不把这种谣言中伤放在心头,因此便摊开手道:“你刚刚不是看见了吗?那个混蛋男人大概是嫉妒我们杏林馆可以开在富贵大街上,所以跑过来挑拨离间还散布谣言。对了,你不是督察使吗?那我问你,我可不可以以诽谤罪把这个人给告到官府啊?”
陆云逍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想了想才淡淡道:“你有证据吗?他确实污蔑诽谤你了?如果你有证据,我就给于大人打声招呼。”于大人就是杭州知府,其实这个架空时代,诽谤污蔑只要不是关系到朝廷官员和皇帝,谁会认真对待?甚至就是涉及到官员和皇帝,往往也就是不了了之,谁把这个当重罪啊?大陈朝的民风还是很开放的。不过既然陆云逍这样说,那把蒋大勇抓起来惩治一番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罪名坐实的话,律法中还是有这方面的条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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