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饶地看着长生,生怕她对明净说出什么来。
长生不理她,一付没事人的样子上前对老夫人说:“老夫人,现在太晚了,大家闹腾了大半夜也都乏了,我这付样子实在不雅,回去换身衣服梳了头就过来,让她俩和夏嫂去给三爷做碗醒酒汤醒醒酒,再给老夫人沏壶热茶,拿些点心过来,等三爷酒醒了,咱们再慢慢打算,如何?”
老夫人见她并不关心如何处置这几个人,也对今晚的事并不是那么愤慨,却好象很在乎谢家打算怎么对她,不由得心里一沉,难道周长生要借这件事赖上明净?难道今晚的捉jian竟然有利于她?她飞快地扫了长生一眼,却见她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不由得神色更加凝重。
不过她的提议很正确,处置这几个奴才并不要重要,最重要的周长生和谢明净已被捉jian,即使再清白,名誉也毁了,该如何给她一个jiāo待,这才是最重要的,显然这件事不适合外人在场,还是让明净这个主角醒醒酒再说。
只要明净不想要她,只要自己咬死不同意,大不了赔些钱罢了,看她有什么办法?只要她肯离开谢家不再纠缠明净,不妨在银子上多让些步。
若与付家的亲事成了,还在乎那几个小钱?且不说五千两银子的改姓钱,听说付小姐因为相貌差年纪大,又是寡妇再嫁,为了给自己长脸,给的十车礼物全都价值不菲,只要不胡乱挥霍,足以让谢家丰衣足食十年八载。所以,这门亲事不能出任何问题。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逃避不是办法,老夫人心头一轻松,忽然对明净有了足够的信心,相信他一定会舍长生选择付家,等她们都走了,先对他说了这件事,提前探探他的口气,劝劝他,一定不能让他稀里糊涂做出决定。
“明净,你醉熏熏的先别管什么事,等清醒过来再说吧。周姑娘快快回去换衣服梳了头再过来,你们按周姑娘的吩咐去做,都放麻利点!”
长生点点头先离开了,地上跪的三个巴不得赶紧走,很快就离开了。
屋子就剩下老夫人和明净,明净靠着chuáng头坐起来,焦急地问:“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别提了,本来我们谢家有了高兴事才许你们喝酒,谁知你喝醉酒惹出这么大一件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一五一十告诉了明净今晚的事qíng,明净大吃一惊,一下子坐直了,酒也醒了大半,勃然大怒:“这帮恶奴!刚才老夫人怎么不说?看我怎么收拾她们!我们谢家虽然已经败了,但总不能让奴才张狂成这样!”
“收拾不收拾她们都是小事,随时都可处置她们,不就是几个奴才吗?关键是,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安排周姑娘?你可要想好了,这是终身大事!”
提起长生,明净神色柔和了些,很快又眉头深锁,为难地说:“母亲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对周姑娘有意,她却因为家世问题,自知配不上我,又不愿做妾,所以一直对我敬而远之。本来我们家出事了,身家地位一落千丈,家世好的肯定不愿再嫁给我,说起来她也是清白人家,我们一家可是坐过天牢的,说不上什么配不配,准备找时间对母亲提起,让你给我们做主。”
老夫人惊讶地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心思。说起来周姑娘也不错,能娶她也是你的福气,只可惜,贫贱夫妻百事哀呀!”
明净笑笑,不置可否地说:“老夫人说的是,我其实还没想这么多,只不过一直未能找到姨娘,我心里不快,才搁下来。后来有了付家之事,我的心qíng很矛盾,我也是富贵中长大,这样清苦的日子实在难挨得很,我既想要付家的富贵,又想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一直处于两难之中,不知该如何选择。今天的事qíng刚好,促使我下定决心,算了,我也不贪念什么荣华富贵了,我已经毁了周姑娘的清誉,就要对她负责,要不然我成了什么人?她以后如何做人?”
老夫人一惊,没想到明净提起付家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话锋就转了,改为抛弃荣华富贵,为周长生负责了?
她着急地说:“此事不可轻率!我们谢家虽败,但还没到娶农户女为妻的地步!人总要往高处走,若娶了她,你这一辈子就低下去了,想高也高不了!虽说你喜欢周姑娘,可是两人一起过衣食不济的贫贱日子,你受得了吗?这才刚刚几天,你就受不了了,等真的成亲后,拖儿带女,我们谢家人口越来越多,总不能光靠裴家接济,恐怕连现在的日子也维持不了,到那时,别说你姨娘没找回来,就是找回来了,你拿什么为她养老送终?”
明净似有所动,叹了一口气说:“我也这样想过,所以母亲提起付家之事,我才刻意不去计较付小姐的容貌和年龄,努力想说服自己同意这门亲事,说不定再有几天我就回心转意了,可偏偏发生了今晚的事,我总要对长生负责呀,一个姑娘家清誉全毁了,以后怎么办?”
老夫人暗骂林心慧就会坏事,努力想着说辞道:“你与周姑娘本就清白的,哪里需要对她负责?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有损清誉而已,不是毁了清白,这一处只住我们一家,事qíng又不会张扬出去,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还需要负什么责任?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心太软!听母亲的,没错!”
明净似松了一口气,仿佛心头的石头放下了,老夫人观察着他的神qíng,也稍稍放下心来,看样子他未必是有多在乎周长生,真正在乎的还是容华富贵,只不过是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又舍不得周长生的美貌,才想为今晚的事负责,这蠢货,饭都快要吃不饱了,还净想些风花雪月!
外面有人敲门,是夏嫂端着醒酒汤和热茶、点心等物,看来张嬷嬷和杜婆子还算乖觉,不敢再出现在明净面前,老夫人和明净有心事,也就不再关注,都忘了长生去换衣服还没有来。
等她们全都出去,老夫人担心明净仍在左右摇摆,等见周长生意志又不坚定了,连忙趁热打铁说:“我的儿,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还能害你不成?你们年轻,总想着那些虚虚套套的事,只有过来才知道,荣华富贵才是最实实在在的东西,你可不要错了主意,将来后悔莫及!”
明净痛苦地抱着头:“我相信母亲说的话,我自己也不想放弃荣华富贵,可是长生怎么办?我若入赘付家,她该何去何从?”
门咣当一声推开了,长生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一字一顿地说:“老夫人!三爷!我周长生不需要谁负责任,我负得自己的责任!既然我已经成了多余的,放心吧,我绝不会再赖在谢家!我明天就走!”
老夫人暗喜,她知道长生有骨气,没想到这么有骨气,这不更好,免得纠缠不清,让明净左右摇摆下不了决心。
明净羞愧而难受地说:“长生,你留下吧,今晚的事我会负责的,你一个人离开这里怎么办?你走了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你放心吧,今晚你什么也没有做,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不需要负责任!我又不是没有双手,离开这里难道还会饿死?实在过不下去,我老家还有爹娘兄弟,他们总会养我的!你就安心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吧!”(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9章 别离莫悲
长生越说越气愤,她死死地盯着明净,一字一句地说:“谢明净,我总算看透了你!对我发了那么多誓说你绝不会负我,我本来从不敢当真,后来谢家出了事,我才敢稍稍有点希望,就应了你,你不是早就答应我找老夫人提亲事吗?为什么说变卦就变卦?你还是个男人吗?”
看着长生冷漠而激愤的样子,素装下的容颜带着一抹冷艳的恨绝,明净的心忽然痛得不行,他喝了醒酒汤似乎好了些,一下子翻身下chuáng,扑腾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娘,求你成全我和长生,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付家那边就算了吧,算我无缘!”
老夫人气极,低斥明净道:“起来!看你那付没出息的样子!谢家已经成了这样,我只能努力地让你们过得好些,你非要娶宫奴出身的农户之女吗?放着付家大好的婚事你不要,我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掉进泥潭里!”
长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羞rǔ,她转过头:“老夫人,你不用激我,我走!谢三爷,也祝你前途无量、富贵滔天!明天天一亮,我就走!但是,谢将军最后一次离开谢府时,曾把锦姝托付给我,让我发誓不离开锦姝,如果要离开只能把锦姝jiāo到他手上,所以我宁愿陪着锦姝下天牢,也不敢违背誓言。今日亦是如此,我走可以,但我要带着锦姝,好等将来jiāo给谢将军。我虽是女子,但也要一诺千金,否则,长生不敢离开,就是老夫人要bī长生离开,长生也只好在谢宅旁结庐而居,以便时时得到锦姝的消息!”
老夫人狐疑地看着长生,她对锦姝果真有这么深的感qíng吗?又一想她都能陪着锦姝下天牢,当然舍不得离开她,这该如何是好?锦姝虽父母不得见,但总有亲眷,还能把她jiāo到外人手上?
而一旁,明净表qíng十分痛苦和不舍:“长生,果真要走吗?是我不好,我负了你!我知道你离不开锦姝,又对大哥发下重誓,有姝儿在你身边也好,你就不会那么孤单。可你一个孤身女子如何在外面照顾姝儿?不如这样,你就留在谢家继续照顾姝儿吧,我若真的与付家的婚事成了,说不定还能偶尔回家时见你一面!”
长生知道老夫人最怕这种qíng形,故意做出思索的样子,似乎心有所动。
老夫人却急了,明净若真的入赘付家,那么长生留在谢家算什么?若被付小姐发现了,而且明净一向心思不定,若被她勾引勾引得明净在婚事又动摇,自己不是白费心思吗?只要她肯走,不再出现在明净的生活中就行。至于锦姝,一个小小的孤女,养她只为面上好看,周长生实在要带走,就让她带吧,以后刚好不cao她的心,也不用备嫁妆。这个周长生再不敢留了,真是让她带上锦姝走吧!
她刚想答应,又觉得不能太急切了,好象迫不及待要把锦姝推出门似的,就有些不舍地说:“姝儿从小就跟我亲,她要走,我真的舍不得。我知道周姑娘是真心真意对姝儿好,她照顾姝儿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可周姑娘毕竟是外人,家里有祖母、叔父和婶娘,却让一个外人照顾姝儿,让别人怎么看待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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