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因为要归宁,行礼早已准备好,礼物由舅舅捎回去,剩下的只有明净和长生两口子的随身物品和换洗衣服,不须再收拾什么,即使要在郡主府住上一段时间也无虑了。
她要做的,只是收拾好锦姝的行礼物品,有满屋帮着做,很快就弄好了。
午饭后,要去的主子和奴才都已准备好,马车也已套好,临出发前,老夫人特意把他们传去jiāo待一些注意事项,因为可能要见到明清,长生脸色有些yīn沉,明净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进了门,明清果真在,一双眼睛象刀子一样在长生的身上扫了一圈,似乎要把她的衣服剥掉一般,长生想装作不在乎,却忍不住内心的气愤和恶心,就不顾老夫人在场,狠狠地瞪了明清一眼,明净也冷冷的哼了一声拉着长生上前向老夫人行礼,明清虽然有些恼羞成怒,却也自知今非昔比,总算移开了眼神。
老夫人如何不明白其中微妙,既恨长生红颜祸水,又恨明清不争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赶快和明澈明净处好关系好利用他们,还要激怒明净,真是不知好歹,等以后在明澈的帮助下有了一官半职,还愁娶不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妻室?周长生算什么,不过出身农家的宫奴而已,要不是谢府遭突变,自己又被明澈这个不孝之子用明清的xing命相威胁,她如何能允许周长生为谢家正室?想起这个,老夫人就气闷得厉害。
不过老夫人到底是老夫人,无论心里怎么想,明面上从不会做错,何况审时度势,人qiáng我弱有求于人,还是和气一点好,何况明净是没有资格与明清争什么的。
她呵呵一笑拉过长生的手,轻拍几下说:“可怜的孩子,娘家离得远,想见亲爹亲娘一面真不容易,想着好几年没归家,又跟着我们在狱中吃了不少苦,你娘还不知怎么牵挂你,本来就要归宁了,谁想圣意难违忽然赐婚,我们谢家现在又没有多少人手,你又是唯一的媳妇,总不能光靠淮安王府,说起来是我们谢家亏欠你了!等这事过去你就和明净归宁,许你们多留些时日和家人好好相聚!”
长生明白老夫人虽然不会真心疼惜庶子庶媳,却是个极明白事理极会趋利避害之人,目前这种qíng况下绝不会做伤害自己和明净的事,反而会努力让这个家维系着和睦慈孝的表象。
不过在这个以孝治国的时代,嫡婆婆的权威是不可冒犯的,何况这番话说的极是合qíng合理让人心里舒坦,她也就顺水推舟半真半假地说:“谢母亲体谅媳妇,为谢家做事是媳妇的本份,归宁可迟可早,也不急于这一时,何况舅父和兄长眼见长生与夫君和睦又得婆母疼爱,回去告诉爹娘,爹娘定会心里高兴,就是迟见些时日也没什么。眼下却是急事,长生虽然愚笨,却也会尽力而为,还请母亲吩咐。”
因为明清的无礼变得有些紧张的气氛在一片母慈媳孝中缓和了许多,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这次是皇上赐婚,恐怕一切会按皇室嫁女的规格来办,你在宫里贵人面前服侍过八年,又是教养姑姑,熟知皇家礼仪,有你在我就放下了大半个心,你就多费心了,有什么事记着及时与我商议,切不可有半点不妥触怒上面,我们谢家承受不起!”
长生连连点头称是,抛开她的身世和目前的身份,单就品xing来说,却是极合老夫人心意的,聪慧能gān却不卖弄,行事大方却不张扬,懂进退却不呆板无趣,特别是极会揣摸人的心思,明明是虚qíng假意的话,偏偏说出来象是发自肺腑,嗯,可惜她厌恶明清又心气太高,要不然以她的家世做不了明清这个嫡子的正室,做个正经的姨娘,也会让明清受益无穷的。
可惜没有这样的可能了,从本质上来说,她嫁给了明净,明净又站在明澈这一边,等于成了她们母子的对头。
老夫人压下心思,正色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郡主虽非公主,但没有嫁给白丁一说,皇上没有在成亲前给明澈封官赐爵,也没有恢复我谢家的爵位,想是要等成亲后再封赏,不但有折rǔ谢家之意,也是想告诉我们谢家,以后的荣华富贵都是因为安阳郡主带来的,让我们以后高高地捧着她吧。你们可曾明白?”
长生飞快地和明净对视一眼,老夫人和她们想到一块去了,连忙点头。
“你们明白就好,所以这次成亲半点差错也不能出,莫给人落下为难我们的口实,而且安阳郡主嫁过来以后,明澈自不必说了,我们切不可有半点待慢之处,只有让安阳郡主高兴了,才会感动淮安王,只有淮安王在皇上面前求qíng,我们谢家才有好日子过,可以说我们谢家以后的荣华富贵都系于安阳郡主身上,切记万万不可让她有半点不高兴。这次成亲,大家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为小事闹得不愉快惹怒淮安王府,那可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切记切记!”
说完,狠狠地扫了明清一眼,又扫了长生一眼,长生明白,老夫人在告诫她不要因为对明清不满闹出什么事来,心道反正一直有明净在身边,郡主府那么多人,还有宫里来的太监宫女,不信明清有那个胆子出妖蛾子,等成亲以后就要归宁几个月,自可避开他,当下点头称是。明清也不敢造次连连应了。
正说着,明澈进来,大概听清楚了大家说什么,脸色一黯却无可奈何,告罪道:“明澈不孝,让母亲担心了,母亲的意思明澈明白,成亲后自当一心一意善待安阳郡主,处处尊重忍让她,务必夫妻和睦相处,上孝母亲,下悌兄弟,不让母亲牵挂!”
老夫人面色极为欣慰,心qíng复杂地看着这个曾与她有真正母子qíng分的庶子,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以往的事qíng定要全部放下,切不可让郡主因你记挂前妻有半点不快,你要记住,你和安阳的qíng分如何,不仅仅是你们夫妻的事qíng,更是我们谢家满门的事qíng!”
提起姐姐,长生飞快地扫了明澈一眼,看到他面色虽还平静,眼里却浸上一层无奈和悲哀,忍不住眼圈也红了,明澈终于要娶妻了,以后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会尽力善待安阳郡主,尽力与她恩恩爱爱,就是他内心不能忘记前妻,面上也不能流露分毫了,姐姐这个旧人,终于要被彻底揭过了。(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0章 为客为主
虽然奴才太少,但临时买又来不及,只带了老夫人近身服侍的两个丫头和满屋满园姐妹俩,老夏父子和夏嫂等人全部留下看家,因为明清的幼子幼女还留在家里。
一行人共分乘三辆马车,墨儿一路骑马一路跟着,许是不愿意碰到什么熟人,明澈兄弟没有骑马,三人同乘一辆马车,长生和老夫人带着锦姝和锦文乘一辆马车,四个丫头乘一辆车,一路疾行不敢停留,无论如何也要在天黑前赶到,要不就进不了城了。
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离上次获释已经快八个月了,她们终于又进了京城,锦姝和锦文撩起帘子好奇地看着两边挂满了红灯笼的店铺,似乎记起了以前谢家的富贵荣华,兴奋地指划着说笑,老夫人也不禁他们,垂着眼睑似乎心里很不痛快。
长生略一思索明白了,以前谢家在京中官家府第云集之处也有宅第,虽没有郡伯府那么华丽气派,却也是雕梁画栋玉栏杆,里面厨娘仆佣一应俱全,谢家人上京一般都住在那里,就是不去那里也有裴府可以借助,如今却都不行了,谢府别宅被抄,裴家暂时断了来往,他们总不能住在客栈,只能先住在郡主府了,让老夫人一个嫡婆婆屈寄郡主儿媳的篱下,心里焉能好受?
长生猜,成亲后三日归宁回来,郡主府一切事项理顺了,老夫人一定会立即返回谢宅山居的,那里再简陋也是自个的地方,住着安心,明清和锦文肯定也要跟着老夫人回家,那么自己和明净到底是去还是留,长生心里没底起来,她既不想和安阳郡主居一屋檐下,更不愿和明清见面,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在纠结中,马车终于到了郡主府门前,过了片刻,一个面生的婆子带着几个丫头揭开了帘子,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见过谢老夫人,奴才是淮安王府的徐婆子,管事的安排老奴服侍老夫人的,还请老夫人、夫人和公子小姐们下车入府!”
长生先服侍老夫人下了马车,又把两个孩子递下去,自已才被丫头搀扶着下了车,站在了新赐郡主府前的青石地上,朱漆铜钉的大门,威风凛凛的狮子,头戴红缨的持戟侍卫,黑漆的木匾上写着几个浑厚的金色大字:安阳郡主府,前面是谢家三兄弟挺立着,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一众奴仆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弯腰说着什么,这等气派,别说现在的山居谢宅,就是以前的郡伯府也比不上,郡主府规格等同郡王,岂是郡伯府能比得上的?
难怪人人皆追求富贵,且不说锦衣玉食的享受,光是这等尊荣和高人一等的气势,也让人神往不己。
长生想起老家那个农家小院,苦笑一番,差别何止天上与地下?她竟有幸与郡主做了妯娌,只是这个妯娌难伺侯不说,还好象与她是天生的仇人,两人的身份还差了那么多。
老夫人身穿明澈遇赦并传出与安阳郡主结亲后谢明珠送来的上好夏衫,衣料华美,花色素雅大方,做工更是jīng致,她有些花白的髻上cha了一只浑圆的葫芦金簪和一支上好的碧玉簪,全是谢明珠偷偷送来的,今天总算派上了用场,虽然笑得很慈祥,全身上下却有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威仪和贵气。
长生临出门时,为穿戴颇费了番心思,既怕穿得太艳夺了郡主的彩头,又怕穿得太寒酸让人讥笑谢家今非昔比,幸好舅舅把她以前托为保管的首饰做为嫁妆全部带来了,明净也在成亲时竭尽所能给她置办了些衣服首饰,让她还可以装点门面。
大热天没有必要太华丽,就只穿了绯红色绣huáng色缠枝花的短襦和葱绿色薄绢的高腰长裙,为了带点喜气配上金色的抹胸,因是赶路只挽了紧致的螺髻,戴着珍珠的花胜,鬓边一溜斜cha两支的金簪,再戴上明珠的耳铛和她那只最昂贵的翠玉镯子,看着倒也相宜。
几个孩子也全部红huáng绿蓝的彩色薄绸衣,看着很喜人,前面明澈兄弟三个更是仪表堂堂,贵气天成,没想到谢府虽然垮了,主子从老倒小还是如此出彩,真不愧是百年世家,倒让郡主府各怀心思的家奴们不敢小觑。
一身绸衣的淮安王府管家正yù请她们进门,一旁走过来十个家奴打扮的人,管家正yù喝问,为首一名穿戴整齐的婆子声音有些激动地问:“是老夫人吗?我是朱妈,在这里等候多时了!”随着声音,一众家奴恭恭敬敬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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