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生!别跟我打马虎眼!当年的事你忘了?长生哪都去得,就是去不成你家,你趁早收了这个心思,想说话你们姐俩这会话,吃了中饭让你哥送你回去,中午娘给你们焖个腊ròugān饭,再烧个沙棘豆花汤,长生不用帮灶了,陪你姐说说话。”
当年的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长生按下心里的的疑惑暂先应了,且看周巧生怎么说,她绝不是光为请自己散心,一定另有不可靠人的目的,要不然周王氏也不会那么反对。
周巧生果真不甘心地又求了一会,无奈周王氏铁了心不答应,巧生急了,一把拉住要下炕做饭的娘,着急地说:“娘,你不让长生去,你那女婿一定会休了我!”
长生忍不住出声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非要让我去究竟为何?为什么我不去姐夫就要休了你?”
周王氏恨其不争地瞪了巧生一眼,有些歉意地对长生解释起当年的事qíng。长生入宫前,周王氏带着两个女儿去参加庙会,葛有德已经十八岁,刚好也陪母亲去参加庙会,看到长生虽然年幼瘦弱却容颜俊秀、亭亭玉立,在一群村姑中如同凤立jī群,一眼就相中了。
长生虽比巧生小一岁多,却被巧生要高半头,看着也懂事些,葛有德以为她才是周家的大女儿,就托了媒人来求娶周家长女。
当时的qíng形大家都以为葛有德求娶的是巧生,周厚纯又听说他近年贩卖jī羊日子越来越好过,就答应了他和巧生的婚事。
葛有德一心以为聘下了心上人,从此就是囊中之物,就商量等三年及笄后迎娶。为了风光迎娶心上人进门,葛有德定亲后一直在外出经商未曾归家,每逢年过节送炭火等事,都托大哥替他做了,所以虽离周家不是很远,居然没再见过。
他走后没多久,恰好宫里来招宫女,官府相中了长生,周家人惹不起官家,又穷的吃不饱饭,只得同意长生入宫。
三年后,葛有德赚了些许钱财外出归来,按照约定时间娶亲,新婚之夜却发现娶的不是意中人,当时qíng形无人得知,外人并不知qíng,葛家人也道他木以成舟只得认了,不过两人倒也好好地过了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三个。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王氏才坚决不让长生去葛家小住,她的长生已经成了剩女,名誉不能再有任何损失。
长生目瞪口呆地听完了往事,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桩子事!难怪姐姐看她总是眼含妒恨,难怪葛有德看到自己总是一付不甘心的样子,不能想象当年新婚之夜葛有德揭开盖头会是什么心qíng?两人又是怎样的qíng形?
大约真如周王氏所说,木已成舟,只得各自收拾心qíng从新搭帮过日子,三个女儿就是很好的证明,两年生一个,想来还算恩爱吧。
不过周巧生既然如此妒忌她,应该巴不得葛有德一辈子不见到自己才好,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她家?就是葛有德不在家,她也不会容忍的。这里面可有什么猫腻?
长生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去她家,她板下脸冷冷地说:“入宫多年,前面的事qíng全部与我无关,你们夫妻俩是好是坏,都不要赖到我身上。虽然姐妹qíng份不比常人,但妹妹未嫁之身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巧生还是不甘心,连说几个外甥女想见二姨,还说长生八年未回家,她若不接去杀jī宰羊好好地招呼几天,实在不象一个做姐姐的样。
长生任她怎么说,只打定主意坚决不去。周王氏也起了疑心,狐疑地问:“巧生,你给我说实话,非让长生去你家不可到底有何事?你不说清楚,我绝不会同意长生去你家的!”
巧生“哇”地一生哭了:“你不让长生去,那个杀千刀说他就休了我,娶个能生儿子的!”
长生已经确定其中有大问题,依然平静地问:“大姐,难道我去了姐夫就不休你了?这却是为何?”
巧生惊觉说漏了嘴,又被周王氏和长生bī不过,妒恨地看了长生一眼,抽抽噎噎地说:“那个杀千刀的骂我说大麦没有小麦高,我比长生大还没长生高,害得他娶错人。还赖说当年他聘的是长生,咱家收了丰厚的聘礼却骗了他,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再说我又生不出儿子,必须把长生嫁与他做平妻才行,要不然就休了我!”
周王氏气得几乎背过气去,抄起扫帚疙瘩就朝巧生使劲抽去,一边抽一边胡乱骂着:“打死你这个不要脸,也不看你那口子啥样子,一身jī粪味还敢打长生的主意!”
长生虽然气极,恨不得唾在她脸上,看着周王氏没命地抽打当然觉得解恨,却也明白巧生也是她的亲生女儿,真正打出毛病还是会心疼的。
假意劝了几句,看着打得差不多了,周王氏力气也用劲了,上前夺下扫帚苦苦求qíng:“娘!千万别打坏了姐姐,三个小外甥女谁照顾?再说这件事姐姐也是被bī的,长生相信不是她的主意,哪个女人不怕被休?又有哪个女人愿意丈夫再娶一个?”
周王氏看到长生不但不生气,还帮姐姐讲话,更恨大女儿恬不知耻地算计妹妹,正等哭骂,两个儿媳和玉生听到响动都过来了,周王氏觉得这件丑事还是不要让媳妇知道好,忍住气示意她们去下厨。
长媳郑桂花看着拥着被子哭泣的巧生,jīng明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她一直不喜欢自私小气爱沾小便宜的巧生两口子,当然要向着送她金戒指的长生说话。
按照周家的习惯,来客就要改善伙食,郑桂花礼数周全地问:“娘,巧生妹妹还小不懂事,你有话好好跟她说,再说她虽惹你生气总是客人,中午是不是做她喜欢吃的?”
周王氏的怒气再次被成功地挑起来:“三个孩子的娘了还小?她还好意思当客人?让她现在就滚回家去!不许吃饭!你们都给我记住,以后若是她两口子来了直接打出去!关紧大门不许进来!”
第33章 无耻夫妻
一屋子的人听了周王氏的话都愣住了,长生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大嫂的这个恩qíng她记下了。
巧生又借势嚎啕大哭,玉生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坚信定是大姐做错了事才把娘气成那样,又要照看小侄子,悄没声地出去了。两个媳妇面面相觑,又不敢多言,转身正待走,被长生唤住。
她其实比谁都恨巧生,想起葛有德猥琐的神qíng和一双色眼就恶心,就凭他夫妻俩还敢打她的主意!在宫里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周王氏今日实在被气着了,她不介意再假做好人煽风点火,最好不许再上门,她实在不想再见这对狗男女。
“娘,大冬天的,外面能冻掉人的下巴,你让姐姐不吃热饭就回去,冻出病怎么办?再说这季节路上过往人很少,还会碰到饿láng,她一个女人家也不安全,还是吃过饭后让大哥雇车送回去吧,我还有一些铜钱,车钱我出了。”
周王氏听了果真更恨巧生,示意两个媳妇出去,发了狠要立即赶她走。“听听,长生是怎么对你的?你看看你还是个人不?长生从京里回来用血汗钱给你们买了多少东西?你们俩口子人心不足,没一个好东西!主意都打到她身上来了!当年媒人来说的就是要聘周家长女,谁骗他葛有德了?”
巧生被骂不过,刚才又被打疼了,不服气地说:“娘,我不是你亲生的?从小到大你待长生就比我好!每次我挨打都是因为她!再说我也是被bī的,你以为我愿意骗她去我家!”
周王氏被她的气得说不出话来,抄起扫帚疙瘩只顾往下赶:“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你这个没脸没皮吃里扒外的!长生哪点对不起你?你从小到大做了多少欺负她的事?她好不容易平安回家,你们两口子真不要脸,啥念头都敢打!快滚!立刻滚!我没你这个女儿,以后不许再上娘家门!”
长生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气极想发笑,正待出言讥讽,忽然察觉她的话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算葛有德打主意要娶她为平妻,请人上门说合就行,为什么非要自己去他家小住?这样做的话,就算以后真的嫁给他做平妻,也会被人疑是婚前有jianqíng,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长生拉住周王氏的手,死死的盯着巧生:“娘先别打,我有话问姐姐!”
巧生眼里有些惊慌,一边下炕一边嘴里胡乱地说:“娘不待见我,我也不想留在这里碍人眼,就让我被láng叼走算了,反正娘还有长生和玉生两个宝贝疙瘩!”
长生越发觉得另有内qíng,发誓一定要当着周王氏的面揭穿她。一把抓住不许她走:“姐姐待我把话问完再走!就算姐夫要娶我为平妻,自请人说合就是,为何非要让我去你家小住?难道不知若事成了以后会招人闲话,让长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周王氏听了也发觉事qíng不对劲,妻子不能生,姐夫娶小姨子为平妻传续香火的事qíng在家境好的人家并不少见,所以葛有德想娶长生为平妻虽然可恨,但并不算罪大恶极,只是为什么非要长生去他家小住呢?
她按下心头的怒火,bī视着大女儿:“巧生,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口子打的什么坏主意?今天你若再敢瞒我,我就去告诉族长把你从周家女儿中除名!你以后就是没有娘家撑腰的人!”
长生也正色说:“若你真被从族谱中除名,就只配降为妾室,且不说姐夫要另娶正室,只可怜几个外甥女就成了庶出,将来哪有好人家肯要?你莫非以为爹会给你撑腰?别忘了族长是个最重规矩认死理的人,他若知道你忤逆母亲算计妹妹,必会把你从族谱中除名,谁也拦不住!”
巧生想起三个女儿,内心挣扎了一会垂下头说:“这都是葛有德那个杀千刀的出的坏主意,娘和妹妹不要怪我。”
周王氏点点头,长生怕她没听完就发脾气,低声嘱咐她千万耐下xing子听她说完。
巧生这才鼓起勇气说:“他说长生从长安回来出落得象一枝花,又穿金戴银的,可见攒了不少私货,与其连人带物便宜人家,不如自家人享用了,何况本来就是他聘下的,不过是当年弄差了,又嫌我连生三个闺女,就起了娶长生为平妻的念头。他怕长生心高气傲不同意,就让我把长生诓去家里,他想法破了长生的身子,她就是哭死也得同意,爹和娘当然也只能应了……”
长生浑身发抖,正待怒骂他们下作无耻之极,却见周王氏怒目相向,用手指着巧生“你你你”了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直直朝后仰去。
长生慌了神,赶紧抱住就喊人,看到周巧生站在地上发呆,拿出瓷枕狠狠地砸过去,咬牙切齿地骂道:“滚!快滚!这个家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们两口子若再赶上门,我拼了命也要见一次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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