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仍是十分平静,甚至略带几分感激说:“还是母亲考虑周详,我回去就告诉夫君,就按你说的办,我的明净不懂的事很多,还望母亲以后多多指教。”
老夫人也清楚她必不会这么听话,其中必定要搞些小动作,但关键是明净,明净对豆huáng旧qíng尚存,就凭这一点,日日相对,他很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豆huáng虽没有长生貌美,但胜在年轻娇俏,在男人心里总是另一种不同的风qíng,世不没有不偷腥的猫,何况这腥偷得名正言顺,就不信他不动心。扣上子嗣的大帽子,再暗合男人妻不如妾的心理,定让他们一房不得安宁。
她满意地冲长生点点头:“你果真贤惠,看来当初我力排众议,让你进谢家为明净正室的做法没有错,你出身虽低,做事确实周全,以后好好为之,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如果豆huáng不守规矩敢和你争风吃醋,或者明净敢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我们谢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女人,和一个通房丫头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长生心中更加鄙夷,她也真说的出口,当初为了阻她嫁给明净,为了谢家的利益bī明净入赘商家,简直是使尽了各种卑鄙手段,还是明澈以救明清出狱为条件,她才不得不应了,如今怎么就成了她力排众议让她进门?至于为她主持公道,只要她不胡乱从中搅合,不在背后给豆huáng撑腰,比什么都好。
不过她仍是面含感激地应承了:“多谢母亲体谅,我就是知道母亲定会为我主持公道,心里有了底胆也就正了,所以才同意让夫君宿于豆huáng处,有母亲坐阵,就是豆huáng先于我生养了,母亲也必不会让她仗势坏了规矩的。有劳母亲了,我先去厨房看看午饭都准备些什么,可合母亲的口味。”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退下,心中无比得意,这不是成功给她添堵了?不但让她无话可说,还不得不为了弹压豆huáng处处讨好自己,而豆huáng也会不时帮着自己给长生添堵。
居她所知,明净成亲后,身边除了长生再无别的女人,长生已经习惯了专房专宠,恐怕还不知道看到丈夫和别的女人同chuáng共枕是什么滋味吧,想必今夜她就切身感受到了,也不知道明早她可还会象现在这样神态平和容光焕发?以至于再素淡的衣服也黯淡不了她的好颜色?
来到厨房,夏嫂正给厨娘和婆子们安排着午饭,见长生过来齐齐问好,夏嫂介绍了午饭的菜式,顺便征求长生的意见。
长生仔细听了一会微笑着说:“配菜不错,老夫人定会满意的,不过最近天气gān燥,我看大家都有些秋燥,特别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更受不住,再看看后园还有什么新鲜蔬菜,中午取掉一个荤菜,加一个素菜,再准备一个润燥的汤水,不要甜腻的,也不要味道太厚重的,如果再能开胃最好不过。”
夏嫂刚好有话想对长生说,借势说:“三夫人说的是,只是加什么润燥的汤水还请三夫人拿个主意,这样吧,库房还有不少食材,莫如我带三夫人去库房看看做什么汤水好?”
长生立即明白了夏嫂的意思,当即笑着说:“好,你带我去细看一下食材,让她们先忙吧。”
两人当即来到隔壁专门存放各种食材的库房,因为要防鼠防盗,所以库房门窗相当严实,说话小声点外面根本听不见。
掩了门,夏嫂忙压低声音说:“三夫人,昨夜满仓他爹奉三爷之命藏在你屋子外的大树背后,发现豆huáng曾在屋门外偷听,后来又发现二爷也出现了,他跟着豆huáng走了几步,不知为什么起了争执,还打了她一耳光,三夫人以后小心点,三爷若不在,身边千万不要离人,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仿佛颇为嫉恨三爷和三夫人,要小心他们做出什么坏事来呀!”
长生顿时想到昨夜和明净的放làng又被豆huáng听了去,脸一下子红了,幸好库房光线暗不会被夏嫂看见,又暗恨小小一个谢家,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明清和豆huáng还不让人省心,若有机会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回去一定和明净好好商议一番,找机会对老夫人说一声,不要再让满屋跟着老夏采买了,以后还是让她专门跟着自己,特别是明净不在的时候,身边随时不要离人好一些。
叮咛了夏嫂几句,两人不敢久留,长生看到库房里还有一坛去年腌的酸萝卜,就吩咐中午添一个酸萝卜老鸭汤,少放点盐炖得酸酸的,安排好之后,怕遇到林心慧就匆匆走了。
回到屋里,却见豆huáng在门口等她,想到她昨晚偷听壁角的行径,顿时又羞又厌,这个女人可真会给自己添堵,现在守在这里又想做什么?
就冷冷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了让你每天早起替我和爷去服侍老夫人不用来这里晨昏定省吗?家里如今这qíng况,也不用讲这些虚礼,有这个心思不如替我和爷在老夫人面前尽好孝。以后我没喊你就不用过来了。”
豆huáng非但不恼,神色还愈加恭敬,一边行礼一边说:“谢谢夫人宽待豆huáng,不过老夫人说了,谢家虽然不比往日,但礼不可废,该讲的规矩还要讲,如果现在马马虎虎,等以后再有新人进门就乱了套了。”
长生气结,想到以后每天一睁眼就要看见她,顿时烦得要死,想了想还是不能闹翻脸,就微笑着说:“好妹妹,你多心了,老夫人不是说让你养好身子替三爷开枝散叶吗?若是你为了晨昏定省歇息不好,哪能有个好身子?这样吧,我等会去秉明老夫人,反正现在三房就我们两人,就先不讲这些虚礼了,等有了新人再重新立规矩可好?老夫人现在最重三房的子嗣,她一定会答应的!”
豆huáng深知明净对长生的qíng意,也见识到长生的手腕,知道如果做的太过惹恼了长生决不会有好果子吃,必竟她是想分长生的宠,这些小事还是顺着她好,不晨昏定省也好,虽然不能天天见到明净,却也乐得轻松自在,就连忙福身致谢:“谢三夫人体恤,若是老夫人允许,奴婢就偷懒了。”说完告辞走了。
长生看她真的离开了,这才慢慢进了屋,一个豆huáng的事尚未解决,又来一个满心邪念的谢明清来添堵,一个大伯子黑天半夜躲在弟媳妇屋门外到底想做什么?明净又不时要出去,这个家可真不让人安生呀。再想到明净晚上就要遵老夫人之命宿于豆huáng屋里,虽然她相信明净对自己的感qíng,也相信他会遵守两人之间的承诺,心里还是烦极了。
明净仍在为那几件事奔波,匆匆吃过早饭没来得及给老夫人请安就走了,满屋大清早就被老夏叫走采买去了,空空的屋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忽然很期待明净能尽快找到李chūn桑来陪她,这里各怀心思的人太多,有她在身边就能心安些。
至于今晚,那就看明净的了,豆huáng总不可能对明净用qiáng,长生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第369章 妾不如妻
夜色渐深,看看明净不但没有走的意思,还在装模做样的对她手里的针线活评头论足,长生心里又感慨又好笑。
她轻轻地放下正绣活动,轻咳了一声说:“俗话说妻不如妾,何况这是母亲大人的安排,而且是为了谢家的子嗣大计,夫君不遵从就是不孝,我不劝夫君就是不贤,为了服从母亲大人的命令,为了谢家的子嗣大计,为了成全妾身的贤良之名,夫君就勉为其难夜宿通房丫头豆huáng之处吧,若她生下一儿半女,也可承欢于我夫妻膝下,母亲大人对九泉之下的父亲也就能jiāo待的过去了!”
看着她装腔做势的样子,明净扑哧一声笑,旋及又板下脸说:“贤妻说的是,为夫一向从善如流,既然宿于豆huáng屋里既能成全为夫的孝名,还能成全贤妻的贤名,更能为我谢家开枝散叶,如此一举三得的美事,为夫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站起来对长生躬躬手:“为夫这就过去了,贤妻也早点歇息,等将来通房丫头生养了子女,还得由贤妻亲自教养才是,你一定要养好身子,可别累着了!”
说完转身就走,长生顿时呆住,难道这厮想弄假成真?她明明是开玩笑,他居然假戏真做起来?很快又明白明净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早在豆huáng刚给他做通房丫头那阵,他尚未和自己成亲,夜夜宿于豆huáng屋尚能守身如玉,何况是现在,她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净应该能应付好,不但可以bī得豆huáng不敢说出实qíng,还能瞒住老夫人。
想到这里,她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平时嘴上老是说不在乎明净怎么样,大不了他做出什么自己就和他一刀两断然后走人就是,其实现在才感受到,如果他真的和别的女人不清不白,自己即使真的负气和他一刀两断,但心灵上的那种伤害一定是痛彻心肺的,而付出的感qíng岂能再收回来?到那时,她唯一能真正挽回的只能是自尊而已。
见明净出了门就听到脚步声远去,而且再不见回转,长生心里又难受起来,即便他真的不喜欢豆huáng,即便他的自制力很好,可是为了瞒过老夫人,他晚上总要和豆huáng同宿一室的,哪怕一个睡chuáng上一个睡地上,孤男寡女一整夜相处,怎么都让人心理不舒服。
最让人气愤的是,这厮说走就走,也不知道向她赌咒发誓几句让她心里舒服些!
长生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出去看,刚打开门,屋门外却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原来是该死的谢明净害她心里不痛快,又躲在这里等着看她笑话,长生羞恼jiāo加就去捶他,心里却是极喜的,原来他很在乎她的感受。
明净怕外人看见不好,捉住长生的手就拉她进了屋,嘴里不住告饶:“好娘子别生气了,为夫并非存心捉弄你,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在乎我!”
进了屋一把抱住长生:“长生,你知道你刚才满脸失落伤神而又生气的样子在我眼里有多可爱吗?你知道看到你如此在乎我我有多高兴吗?放心吧,我是你一个人,这辈子都是你一个人的,别的女人就是天仙我也不稀罕,以前没有你我夜夜和豆huáng同屋都能守身如玉,何况如今还有你,我怎么可能去碰她?”
长生心里甜极,脸面却过不去,居然被明净看到自己刚才失混落魄的样子,这小子心里不知有多得意呢!她从明净怀里挣脱出来,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俗话说妻不如妾,快去吧,别让美人等久了,去得太迟小心老夫人明早数落你还得捎带着教训我几句,为你的通房丫头被人训话,那种感觉太不好了,为了大家都安生,你就快去吧,别管我了,我累了,想早点歇息。”
明净呵呵地笑了:“哟,真没想到我家娘子还真大方,我若去了你可别哭,说实话,你是真大方还是相信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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