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没有完全听从皇上的命令,并非有背主之心,其实是在夹fèng中为谢家人求得一线生机,将来无论是谁成功夺了天下,谢家人都不会有xing命之忧。
且不说建成会记得大哥的好,就是皇上事成了,一来没有任何证据,二来大哥也没有真正做过背主之事,他顶多一怒之下惩罚谢家,但绝对不会赶尽杀绝。
有父亲的qíng份在,最起码可以保住全家人xing命无忧,大不了贬为庶民耕读传家,还不会牵连到宗族,他提前置下祭田和庄子,不就是留的退路吗?
我猜他在这么做之前,早就想到了皇上和建成无论哪方事成之后会如何对他和谢家人,后来的抄家下狱和获释,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握之中吧。
说实话,我从没觉得大哥这么做有什么错,他若为了所谓的忠诚和前程连亲人都能舍弃,那就是冷血无qíng没有人xing了,这样的人即使忠心耿耿,谁敢真正使用?
他现在完全可以托辞当初不肯送姝儿去太子府为质,也不肯接姝儿去晋阳,是因为姝儿非常害怕陌生的人和环境,体质也太弱,根本不习惯晋阳的气侯和饮食,担心她受不了会出什么事,所以才拒绝了,并非有背主之心。
你不是说过那时候谢府里不但有皇上的人,还有太子的人在往外传递消息,姝儿的qíng况皇上一定知道,大哥这么做完全说的过去,何况他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听从皇上的命令。
所以你不用担心,大哥和皇上打小的qíng份,他再怎么端着也没事,反而时间越久越能让皇上打消疑虑,反正他一个小小的六品武官也没有资格面圣,于qíng于理都怪不到他。”
明净握紧她的手:“谢谢你长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哥一直就这么晾着,皇上反而会相信大哥从没有过背主之心,觉得自己当初误会了大哥,两人还有可能重修旧好,反正大哥一个从六品的小武官,也根本没有资格不听宣召直接面圣。
现在时候未到,大哥一动不如一静,等皇上相信是自己冤枉了大哥的时候,心里开始懊悔的时候,才是两人重修旧好的最佳时机。”
明净听完佩服地看着长生:“你一说我完全明白了大哥的想法,他和皇上的qíng份有多深我知道,太后的祭日快到了,到时他们肯定要见面,我想,那就是尽释前嫌的时候。”
第495章 复杂关系
两人一路回了府,长生忍住内心的好奇,直到洗漱更衣上了chuáng,方才问起明净今天和明澈都谈了此什么。
明净惬意地靠在chuáng头,摩挲着长生的手:“我对大哥说了咱们对谢承忠和林心慧真实关系的猜测,大哥确实吃了一惊,说他会好好调查,因为其中涉及大嫂的死因。
他也基本相信了我们的猜测,因为只有这样才解释的清谢承忠的所做所为。
谢承忠来到谢家有二十年了,大哥已经记不清他的来历,他xing子谨慎稳妥,又能写会算,深得父亲信任,一步步做了父亲的亲信长随。
后来大哥打算跟着秦王从军,父亲就把谢承忠和卖身契一起送给了他,还让他发毒誓从此死忠大哥,不得有背主之心,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他才十五六岁,而谢承忠大概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年富力qiángjīng明能gān的时候,他从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忽然年少离家从军,开始很不习惯,也吃了不少苦,多亏有谢承忠陪伴照料,他才度过最难熬的时光,也才真正的倚重信任他。
后来他和明清相继成亲,明清用龌龊手段娶了原本许给他的林心慧,他娶了大嫂,却因祸得福和大嫂qíng投意合,也就没把明清和林心慧放在心上,本来两人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他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就更谈不上什么qíng份了。
他假满返回晋阳时谢承忠却病倒了,担心自己受不了长途奔波病qíng加重,想暂时留在府里休养。
他体恤谢承忠就应了,再加上也不放心新婚的大嫂,觉得刚好留他在家中照应大嫂和莫姨娘,他在晋阳也能放下心来,就另挑了几个人带回晋阳。
谢承忠在家中停了足有半年多,却主动来了晋阳,说是大少奶奶在家中已经适应了,老伯爷和老夫人很满意这个长媳,还有莫姨娘不时提点照应,她带来的几个陪嫁也忠心能gān,没有什么不放心。倒是他很不放心大哥一个人在晋阳,所以又过来了。
大哥本就用惯了他,也觉得他一个外院管事留下来对大嫂也没有多大用处,大嫂在谢家过得舒心他也就放心,这样他又回到了大哥身边。
后来大哥一步步做到大将军并长年驻守晋阳,谢承忠就理所当然成了将军府的大管事,把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余,让他能够安心做正事,也一下没有离开过大哥,直到他入狱。
他从没怀疑过谢承忠的忠心,一来他算是谢家老仆,又是父亲jīng挑细选的人,为人处事又特别合心意,他没有理由不信任他。
好在他做事公私分明,私事虽然都是谢承忠在打理,但公事和军务却从来都不让谢承忠接触,因此谢承忠并没掌握多少机密。
直到白梅横死之事,他才对谢承忠生出了疑心,就开始暗中调查。
白梅那晚被大哥一怒之下打了一顿,看起来很惨,其实都是皮外伤,她年轻体健,绝不会因为那点伤就死去,看守她的总共有三个人,两个是临时起意雇来的婆子,她们俩与将军府和白梅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唯一有可能做手脚的就是谢承忠了。他那么细心周全一个人,明明大哥jiāo待了一定要留着白梅的命,不能让她出意外,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她。
如果是以前,这么重要的事他一定不放心别人,肯定会整夜不睡盯着白梅,半点差错也不会出,那天却说自己睡着了,不知道白梅是怎么死的。
那一次大哥是真的生出了疑心,已经派人盯着谢承忠和他身边几个人,许是他特别谨慎,许是那晚白梅真的是意外,一时也没有发现什么。
不等查出眉目玄武门事变就发生了,大哥下了狱,而谢承忠那时被发还了卖身契已是自由身,并未受到牵连,跟着大哥多年也攒下了丰厚的私财。
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没有为大哥做任何事,也没有过问过姝儿的死活,就那么带着私财躲了起来,直到为了林心慧重新露面。
现在想来,他那时定是回到了京中也四处奔走过,也花了不少钱吧。不过他不是为大哥和姝儿奔走,而是为了明清和林心慧奔走,只可惜他一个长年远离京城的家奴,就算有些私财,也没那个本事从天牢里救人,估计只能暗中关注着谢家。
后来谢家人出了天牢,也在庄子上生活的不错,他就更不会露面了,直到林心慧和明清为入赘一事闹得夫妻反目,林心慧已经走投无路,他为了助林心慧回到谢家才不得不露面吧?
只是不知他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林心慧和明清面前的?明清利字当头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可林心慧能接受他的身份吗?
若我们猜的是真的,她忽然从堂堂的官家嫡出小姐变生了最为人所不耻的jian生子,比外室子的身份还要低,她一向自以为高贵无比,又怎能受得了这个?”
长生也很不解,在这个出身高于一切的时代,林心慧最为自傲的就是她官家嫡女的身份,她害的明清下狱受了那么多苦,老夫人依然不肯舍弃这个儿媳妇,一是看在孙子的面上,二来还不是因为她高贵的出身。
那时谢家已经败落,如果真的休了林心慧,明清虽是名门世家之后,也只能娶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这是老夫人万万不能容忍的。
如果她真的是jian生子的身份,谢承忠找上门去,她恐怕都恨不得弄死谢承忠以摆脱这个耻rǔ,又怎会与他相认?。”
长生想到明澈没有和林心慧结成怨偶,却娶了qíng投意合的姐姐,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只可惜姐姐的死因一直没有查清,别说明澈,她都不甘心。
想了想说:“那时谢家已经彻底没落,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家,所谓的百年世家也不过是往日辉煌罢了。
特别是林心慧和明清翻脸离家,无依无靠身无长物流落在外,又舍不得几个孩子,估计如果不是谢承忠一直在关注她帮助她,恐怕都走投无路了,还计较什么身份不身份?”
明净连连称是:“她一个出了后宅就什么都做不了的妇人,没人服侍恐怕连头都梳不好,估计跑出去没几天就后悔了,可能最盼的事就是明清能原谅她,让她重回谢家,否则也不会在大哥和安阳成亲那天不顾一切地闹起来。
如果谢承忠承诺有办法让明清原谅她,让她重回谢家,她恐怕什么也不顾了,再厚赠她财物,让她以后不缺钱花,她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而且身份的真相只要他们俩不对外说,又有谁能知道?大不了说是林家故旧罢了,我觉得明清未必知道真相。”
长生却笑着摇摇头:“我猜谢承忠和林心慧一定会死死瞒住身份不告诉明清,这件事知道最清楚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顶多说是林家故旧,或者曾经受到林家大恩什么的托辞。
可明清心思狡诈,我们都能怀疑的事qíng,他能不怀疑吗?只不过那时候他尚在落魄中,需要谢承忠的那份财物相助,所以才故作不知。
林心慧的身份张扬出去,丢人不但是林心慧,还有他,他尚可休妻另娶,可那几个孩子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如果两人没有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这件事绝不会张扬出去的。
等他重新富贵,不再需要谢承忠那点财产,又怎么会让一个奴才对他指手划脚的?所以墨儿的信上才说两人在谢承忠的住处吵起来。
我想他可能就是用身份问题bī林心慧同意纳成紫玉为妾一事,也是用同样的手段bī林心慧同意那个孩子认祖归宗的。祖宅看着喜事连连一片祥和,其实早就矛盾重重。
现在有老夫人弹压着看着还好,等老夫人弹压不了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
只可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就是证实了林心慧的真实身份,也只能藏着掖着,传出去了就是整个谢家的耻rǔ,就连九泉下的父亲也要被人耻笑。”
明净叹了一口气:“其实大哥也不想揪着这件事不放,无论林心慧是什么身份,她总是明媒正娶的谢家子媳,还有几个无辜的孩子。
但是她和明清,还有谢承忠关系着大嫂的死因,还有到底是谁指使陆嬷嬷那么对姝儿的,大哥查不清楚实在不甘心,所以这件事他是查定了。
他准备过几天就回武功郡,去父亲坟前上柱香,还想在不惊动明清和林心慧的qíng况下,暗中抓住谢承忠,他是最关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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