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跪下替明净磕头谢过,感激零涕地说:“三爷一定会记着老夫人的好,将来定会好好孝敬老夫人的!”
老夫人微微颔首示意顺姑,顺姑会意,去内室取出一个十两银子的红封递给秦妈,秦妈跪下就磕头,老夫人示意顺姑扶她起来说:“你不比年轻媳妇子爱什么花儿钗儿,赏你这个攒起来养老最实惠,明净那里你多费点心,有什么管不了的及时告诉我,老大不小了,别让他由着xing子胡闹!好了,下去吧,带豆huáng去给姨娘磕个头吧。”
秦妈含泪谢过退下,顺姑说:“老夫人放心,那丫头眉心已散,颈上cháo红未退,走路扭怩,应该是真破了身,三爷这次倒真听话了。”
又不解地问:“说起来豆huáng是三爷的第一个女人,他若真把心思都用到豆huáng身上冷落椒香,老夫人不管吗?”
老夫人鄙夷地一笑:“送椒香过去不过是为了服侍明净,她自个不争气谁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为了给一个丫头出头让明净对我成见更深?你忘了两丫头刚送过去那一夜,他一夜不眠,第二天就去了晋阳?只有随着他的xing子,才能让他知道我送他通房丫头是为了关心他,不是为了控制他。别忘了,他行冠礼后就要聘妻了,这才是大事,一个椒香算什么?”
顺姑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奴目光短浅了,还是老夫人考虑周到!三爷若肯听从你的安排,谢家大事就定了,我就不信大爷那么糊涂,体会不到你老的良苦用心,话说回来,就是他真的不听,将来也不会牵连到别人。”
老夫人面有忿色地说:“难道我还能眼争争地看着他固执己见把谢家拖入火坑?他不管我这把老骨头,难道不怕他亲生的女儿被卖入教坊?”
顺姑怕她气坏身子,赶紧岔开话题:“哦,对了,忘记告诉老夫人了,我刚去锦姝院送衣料,周姑娘正准备给大小姐上课,她还是那付朴素老成的样子,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老夫人可能多虑了,现在三爷有了豆huáng,就更不会与她有什么瓜葛了。”
老夫人总算心qíng好受了些,长吁一口气点点头。
秦妈带豆huáng去了锦姝院,刚进门,就听到西跨院传来琅琅的读书声,长生正在给锦妹和可乐可喜上课,秦妈抿嘴一笑:“早就听人说这个女先生可能gān了,你听听,书教的多好!”
豆huáng闻言一滞,她五六年辛苦cao劳,不及人家聊聊数面,她脂浓粉腻鲜艳亮丽,不及人家简妆素服淡然从容。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明净与她圆了房,再过几天,府里更会到处都传她与明净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周长生肯定也会知道,明面上,自己是扬眉吐气了。
她藏起眼中深意,抬起头笑着说:“上次姑娘带大小姐来咱们院子,偏偏妈妈不在,我想派人去请妈妈,姑娘却说她只和大小姐是来看花的,妈妈在不在无所谓,要不你们早见过了!”
秦妈不可置否地笑笑,她本来就是一个老奴才,见不见她当然无所谓了。
来到东跨院,太姨娘正在做针线,看到两人脸上浮起笑意放下活计站起来相迎。灵儿赶紧摆上蒲团,豆huáng提起崭新的裙子轻轻跪下去:“奴婢给姨娘磕头!”
太姨娘扶起她:“不必行此大礼,快快坐下吧!”
秦妈笑着说:“你就受了吧,你总是长辈,她是三爷的人,该给你行礼!”
太姨娘笑意盈盈地端详着豆huáng,从腕上褪下金镶玉镯给她戴上:“这还是老夫人赏我的,戴上吧,算是贺礼!也好,你和三爷互相知根知底,这几年你又服侍得好,也算你们有缘,以后尽心服侍三爷吧!”
豆huáng满面含差乖巧地应了垂下眼帘,秦妈向太姨娘使个眼色:“放心吧,三爷待豆huáng姑娘好着呢,她服侍三爷更是没得说,姨娘忙吧,我们先回去了,小两口qíng热着,咱们别拆散人家了!”
太姨娘呵呵地笑了,挥手示意她们回去,豆huáng不依地跺跺脚喊了一声:“妈妈尽拿我开心!”说完赶紧走了,内心已接近崩溃,原来说着违心的话、硬装出幸福的样子,是这么的难受。
出了东跨院,就能清楚地听到琅琅的读书声,豆huáng忽然很怕长生出来,怕那双聪慧的眼睛看穿自己的心事,赶紧搀起秦妈就往外走,似落荒而逃一般,秦妈以为她惦记明净,满脸都是笑意。
回屋后,豆huáng一直和明净待在屋子里,午饭和晚饭都是秦妈派了丫头送进去。一直到第二天半上午,明净才走出屋门伸个懒腰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依旧和豆huáng呆在屋子里不肯出来,按下来几天白天黑夜都和豆huáng在一起,两人好得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秦妈安排她和椒香圆房,他的心里眼里却只有豆huáng,根本不肯踏进椒香的房间一步,给姨娘请安都是派墨儿代他去,就连要行冠礼的事qíng也不管不顾,全由老夫人做主。
于是满府都在传三爷是个痴人,开始一个女人也不肯要,一旦尝到女色滋味就珍珠宝贝似的稀罕着,把别人都看不到眼里了,只可惜椒香姑娘了,迟了一步就被冷落一旁无人理会。(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3章 chūn雨惜花
早上起来,天地都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原来昨夜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牛毛小雨,这可是第一场chūn雨。
长生有些心疼那些刚刚初绽的杏花,匆匆挽了发,连伞也不撑就跑到院子里。雨丝虽细,但地面还是被打湿了,叶子上也聚了一层晶莹的水珠,还好,杏花只开了数朵,大多数含苞未放,等天晴了,一样可以看到红杏枝头chūn意闹。
chūn雨如苏,丝丝凉凉落到脸上,空气清新冰凉,长生站了一会衫子cháocháo的,髻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虽然不舍,小停一会还是回到屋里。此时锦姝院的奴才们大多已开始做事,她是教养姑姑,不能被人看到放诞无礼之处,而大清早在院里淋雨,对女子来说应该也算是一种放诞无礼吧。
这场雨下得真是及时,好不容易借口量新衣服哄劝了锦姝先不要去听松院,正发愁今日该以什么理由阻止她,刚好下雨了。
紫葫提着食盒进来了,衣衫头发也cháocháo的,神色怪怪的yù言又止。
长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呢?”
紫葫的小脸一下子全红了,一边摆饭一边说:“外面都在传三爷极宠豆huáng姑娘,听说从前天晚上进了豆huáng姑娘的屋子就舍不得出门,一日三餐都是派人送进去的,到现在还睡着不给老夫人请安,两人好的象一个人似的,她们还说老夫人不但不怪,还赏了豆huáng姑娘好多东西。还有一些话,奴婢说不出口……”
长生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这个谢明净真是极品一个,要么守身如玉不沾女色,一旦沾上就食髓知味色授混予,恨不得把几年的亏欠全补上,真象是色中饿鬼见了美食,而这美食就是妙龄佳人玉体如苏。那次带锦姝去听松院看紫玉兰,豆huáng还满腹哀怨,终于如愿以偿了。
老夫人还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明净肯接受她的安排,再荒唐无耻的行径她一样容许。而她容许的事,就连太姨娘也不敢有半点微词,好在明净年轻,虽说色是刮骨钢刀,大概也能受得住。
看到紫葫羞愧而又好奇地样子,明白肯定是厨娘们乱说让她听到了,就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听那帮妈妈婆子们乱嚼舌头,你就当没听到就行,记住也不要对别人说你告诉我了。快摆饭吧,别误了授课!”
匆匆用罢饭,离上课还有一柱香功夫,紫葫去还食盒并吃早饭,长生已经备好今日要上的课,看到外面烟雾蒙蒙,又忍不住又来到院里,站在外面看不到的角落里,任那雨雾cháo了衣衫凉了脸颊。
前世参观学校的画室,以为最美的意境不过是云鬟广袖的古装女子撑一把油纸伞站在景中。
如今才知道,古今一样,淋雨,尤其是这如苏如丝的雨雾,更是一种享受,可以净化心灵让头脑更加清醒,让她得以审视自己的内心,无须要撑一把油纸伞。
虽然明知自己与明净无缘,但面对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果真不曾感动过吗?排斥和疏离也不全是发自内心,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幸好他终究抗不过老夫人的安排,象每个豪门公子那样开始自己的人生,也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谢家只是一个过客,等到锦姝渐渐恢复正常或者不再需要她,终将片叶不沾衣地离去。
太姨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看着长生站在杏花树旁,正在专注地看一朵刚刚盛开又被打湿团在一起的杏花,轻声地笑了:“姑娘倒是个惜花之人!”
长生转过头来,已是笑意嫣然,脸颊被冷风chuī得红红的:“太姨娘来了!长生不是惜花,是叹chūn雨惜花不忍做狂风bào雨,等到天晴了,这株杏树一定会满枝红艳!”
太姨娘呵呵地笑了:“姑娘真是个诗qíng画意之人,毛毛雨也会打湿衣裳,快进屋吧!”
两人入屋坐定,太姨娘直接说:“你等会还要给大小姐授课,我就直说来意吧。后天就是三爷行冠礼的日子,他诸事不管,全是老夫人安排人一手准备的,吉日、大宾、赞冠者都是经卜筮选定的,从今日起就陆陆续续有亲朋前来,带的奴才也不少。虽说他们不会进后院,但老夫人还是怕有不懂事之人冲撞了大小姐,已严令锦姝院的守门婆子从今日起由两个人同时值守,莫放闲杂人进来,丫头媳妇们我已叮咛过,还请姑娘这几日费心盯紧大小姐,莫使她乱跑。”
明净要行冠礼一事她早就得知,在宫里也有幸看过皇子行冠礼,也不奇怪,就点头应了:“太姨娘放心,大小姐xing子已比以前好多了。前几天老夫人说等三爷冠礼之后,就派绣娘来给大小姐教绣活,以后改为隔天上课隔天学绣活,我的绣活虽然差了些,但教些基础的还能应付,正好这几天课业不紧,我就抽空教她先学最基本的针法。”
太姨娘满意地点头谢过告辞了,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再提及明净。
很快锦姝就来上课了,长生眨眨眼说:“那个问题我已经想出来了,gān是水边水岸的意思,水是湿的,岸当然是gān的,所以言‘秩秩斯gān’!”
锦姝皱起眉头,显然不信她的解释,却又找不到毛病可以反驳。长生内心轻笑,这不过是她bī急了乱想的,谁知正确不正确,唬过锦姝就可。
怕她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不清,又装作怏怏不快的样子说:“今日有雨,不宜访客,听松院去不成了,咱们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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