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看来只能下线去打游戏公司的客服电话了,让他们技术人员尽快解决我们的问题了。”烈天摊手。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看看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呢?”冰炎看着这一片数字汪洋的深处,脸上露出一抹向往,“毕竟卡在这种地方不是一般人想卡就卡的啊。”说着,他径自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你还真乐观。”烈天耸耸肩跟在冰炎的身后,“不过你就一点不担心账号吗?如果技术部门没法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的号可能永远被留在这里,什么装备啊钱啊全部都白瞎了。”
“装备也好,钱也好,甚至是人,不都是一堆数据吗?”冰炎忽然转过头,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寻常的笑容,只是在那么一瞬间,烈天感觉到冰炎的眼神似乎化作一把犀利的刀,切割过他的心脏,仅仅是那一瞬间,快得仿佛幻觉。
“装备和钱是虚拟的,但是人不是,人的感qíng更不是。”烈天反驳,“朋友绝对不会是一堆虚拟的数据。”
“是吗?就算是现实世界,人和人之间不过在互取所需,付出一定的温qíng筹码换来相应的感qíng酬劳。不会有无休止的付出,也不会有无偿的回报。”冰炎转过身,淡淡地说,在他彻底背对烈天的那一瞬间,镜片后的狐狸眼里划过一抹落寞。
“也许很多人是这样的,至少我不会这么做……”烈天说着,语调不自觉激烈了起来,他伸手抓住冰炎的衣袖,让他转过身面对自己:“你找我帮忙过任务,我帮忙,但是从来不会去想一定要获得什么!”
冰炎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烈天,那种神qíng,似曾相识,像一个人,他盯着烈天的面孔看着,不由得入了神。
“喂——说出这样的话的你,难道从小到大没有真正的朋友吗?”烈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冰炎的走神,兀自喋喋不休地说着。
冰炎看着烈天,久久没有说话,随后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轻声说:“有。”
“你可以想一想和你朋友相处的事qíng,你还会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感qíng都是jiāo换吗?”烈天的眉头严肃地拧着,可搭配着娃娃脸却显得像是赌气的模样。尽管一样是浓眉大眼,可是和五官轮廓如刀凿一样深刻分明的千年比起来,娃娃脸的烈天明显少了好几分人家的霸气。
“你看那里——”冰炎转过身指着远处,一快陆地一样的yīn影正向他们的方向缓缓bī近。那浮出光海的深青色在一片白茫茫的光之海洋中尤为显眼,等那陆地近了,他们发现那并不是陆地,而是一只巨guī。
不假思索地,两人跳上巨guī的背部,巨guī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依然悠然自得,徜徉在这片光之海洋。他的巨鳍缓缓滑动着,时不时溅起各色的làng花,偶尔有零星的数字从làng花间蹦出来,然后迅速跃入光之海洋中。
四周极静,只有隐隐约约似是而非的水声,或者说近似水声的声响。烈天和冰炎站在巨guī的背上,随着巨guī一起向光之海洋的深处而去。他们四周开始笼起薄雾,这雾气并非惯常的白色,也不是他们已知的一种色彩,在雾气中,细碎的点点星光浮动、追逐、嬉戏,烈天甚至有一种错觉,他似乎能够听到这些星星的笑声。
“时之塔!”烈天失色叫道,当他看到那座一直cha入未知的空中的巨塔的时候,他残存的镇静在这个瞬间被蚕食gān净。
冰炎循着烈天的声音望去,他看到了有生以来最难忘的qíng景。浩淼的光之海洋中,一座巨塔伫立其中,巨塔的外墙被各式符文还有繁复的浮雕所覆盖,它挺拔地耸立着,一直cha入云霄。在视线的末端,云层的深处,可以看见塔的上缘断裂了,尖利的断口不屈不挠地依然延伸向苍穹,与远方从上空倒吊下来的塔身另一部分遥遥相对。在塔的周身,笼罩着魔法的光芒,各色的光球浮动在四周,运动着,仿佛围绕太阳的小行星。此qíng此景,让人心生敬畏,恨不得匍匐塔下。烈天伸出双手,想接住那向外散发的华光。
“小心,抓紧了!”听到背后烈天的叫声,冰炎忽然发现巨guī游动到了一片巨大瀑布的边缘,那瀑布似乎从天边而来又延伸到天边,看不到尽头,他连忙像烈天那样匍匐下身,紧紧抓住guī壳的fèng隙。
他们连同巨guī一起从仿佛数百米高的光之瀑布上落下,眼前茫茫是各色的光之làng花,他们一直下坠,下坠……原来,光也是有重量的,被光làng撞击着,他们再难以抓住巨guī的guī壳。
“抓住我的手——”烈天伸手去拉半个身子掉出guī壳的冰炎,可是当他们的双手刚刚jiāo握到一起,一个巨大的光làng打来,把烈天也击下了guī背。
“喂——你没事吧?”冰炎下意识地接住也被冲下来的烈天,烈天的头低垂着,轻轻靠在他的肩膀。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怎么回事,从来没听说玩拟真游戏的时候人会昏迷啊!
第一卷:海拉的任务 我叫羽非零
烈天很难形容在那个瞬间他所感受到的一切,时间在这个时刻仿佛已经失去意义,仿佛是一弹指,一刹那,一秒,亦或是永恒。他的眼前似乎是一片黑暗,又似乎掠过许许多多的画面,现实的,游戏里的,小时候的,长大时候的,那些画面越来越快,直至他再也看不分明每个细节。一个模模糊糊的面孔在他的面前晃动,似乎是一个女人,他看到她的双唇鲜红,弧度优美,她在说着什么,似乎是一个词汇……此时耳边响起各种各样喧嚣的声响,沙砾落到地面上,轻风抚过琴弦,落叶的沙沙,雷声的隆鸣,衣料的摩挲声,器皿碗碟的碰撞声,男人和女人的笑声……然后他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靠在冰炎的怀里,他们不知什么时候重新登上了大guī的背脊。在光之海洋折she的眩光中,冰炎低头看着他,透过金丝眼镜的镜片,上挑的狐狸眼里的神qíng混合着焦灼还有其他复杂的神qíng。
“总算醒了,从没听说有人玩游戏能玩到昏迷的。”似乎长长出了一口气,冰炎的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笑,狐狸眼中流过一抹欣喜。
“我……刚才昏迷了?”烈天难以置信地从所依靠的冰炎身上坐直身。拟真游戏的原理是通过拟真头盔对脑波的响应刺激给玩家类真实的体验,出于对玩家健康的考虑,眩晕、昏迷、疼痛这种负面的感受都是被相关法规所禁止的。也就是说即使对手对你使用眩晕技,你最多就是不能够施展技能而已,并不会真觉得头晕目眩。
“不然你觉得呢?”冰炎的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还好——”他伸出手揉了揉烈天的头发,“你还是醒了,不然恐怕第二天我要在报纸上看到某游戏玩家因为玩游戏变成植物人的新闻了。”
“我觉得……”烈天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冰炎揉过的地方,“从到了这个地方之后我就qiáng烈地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唔……这个么……哈哈……”冰炎开始望天打哈哈。
“不过我喜欢现在的你,感觉更真实。”烈天看着冰炎,真诚地说,“这几天我总觉得你和我原本的感觉不一样,最初的直觉。”
“哦?最初的直觉?”冰炎嘴角微微上勾,看着烈天,饶有趣味。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我相信我的直觉。”他想起三天前这个魔导师径直走到他的面前要求入会,神qíng骄傲,“因为你的会名对我胃口。”
“原来是那一次啊……你果然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冰炎笑起来,那个时候他刚从新手村出来,看到烈天坐在传送阵旁,心血来cháo想进他的会。因为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想要装模作样戏耍烈天,因此更多是他惯常态度的流露,却没想到那时的眼神使他穿帮。他从大guī身上站起身,掸了掸法袍,他转过头,向烈天伸出手:“再次认识一下,我叫冰炎,魔导师。不过我曾经有个名字叫做——羽非零。”
“诶——”烈天被吓了一跳,他原本坐在guī壳上,条件反she地四肢并用向后退了几步。
“看来我再次高估你的智商了吗?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这么惊慌的。”冰炎挑了挑眉。
“我哪里惊慌了!”烈天不服气地一撑地,跳了起来,“我是……震惊!震惊!”他撇嘴。
“可是为什么你腿肚子在抖?”冰炎毫不客气地戳穿烈天的谎言。
“我是愤怒!”烈天一把揪住冰炎的衣领,“你欺骗了我!”
“喂,别用这种怨妇般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冰炎斜眼看着烈天,慢悠悠地说着。
“你刚才都是装的!什么引了一堆过来说救命啊,要我保护你啊!以你偷袭之神的身份,你会怕这些?”烈天想到刚才自己这么拼命保护的家伙竟然是死敌,就气不打一处来,更要命的是,自己刚才完全给人当猴耍了。
“喂喂——我现在的确很脆弱啊,我才30级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的。”冰炎做出一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模样眨巴着眼睛看着烈天。
“少来,还有你那是什么表qíng,太恶心人了——”烈天嫌恶地扭过头。
“看,那里有艘大船!”冰炎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少转移话题,我知道你羽非零向来诡计多端yīn险狡诈卑鄙下流。”烈天举着剑对着冰炎一脸不相信的表qíng。他看到冰炎的眼神直直望着他后方的方向不像作伪,扭头,果然一艘巨船向着他们的方向缓缓驶来。
黑色的船舷,素白的帆上密密麻麻绘制着黑色的符文。等它更近一点,他们发现那巨船周围尽是白色的雕饰,这些雕饰全部由shòu骨制成。在船头之上,一个黑纱覆面黑衣黑裙的女人昂首立着。船在他们身边静静地停了下来。一架木梯悄无声息地放了下来。
“上去吗?”烈天有些探寻地望向冰炎,自从他知道了冰炎就是羽非零之后,他恐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无意识地开始依赖起对方的判断起来。
“当然,这有可能是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契机!”冰炎瞥了一眼烈天,率先走上木梯,他走到一半,转过头看着还呆在原地额烈天,嘴角一咧,一个讥讽的笑容:“喂——你不会害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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