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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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清兵所向无敌,靠的就是一股锐气,士可鼓不可泄,我镶白旗大军在怀来各地所向披靡,若是在一座小堡下吃了亏不敢报复,别旗中贝勒都统会如何看待我阿巴泰,让人笑话了去。”

  听阿巴泰这样一说,帐中人都觉得很有道理,一个千户所城,再能战,不过数百上千兵,没有自己数千大军攻不下的道理,若是就此对明人起了畏惧之心,坏了军中的士气,反而损失更大。

  他们纷纷叫喧要发起大军,攻破那个舜乡堡,将里面的明人杀个jī犬不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大清兵的厉害。

  见军心可用,阿巴泰颇为满意,他放缓语气道:“再则,我们在怀来各地已经停留数日,该地已是没有人口财帛可以劫持,听闻那保安州富庶,我们正好去那边走一趟。”

  在此次入关清兵的战略计划中,两路大军从西北与东北两个方向分别破关而入,最终在延庆州会合。

  不过从独石口入关的这路清兵,他们最终在居庸关前面的延庆州停留了下来,那居庸关地势险要,防守严密,硬攻损失极大。另一路自喜峰口入关的清兵又迟迟没有从大明内侧攻破昌平与居庸,两路大军不能会合,这路清兵便一直在延庆州附近停留了下来。

  眼看还要待上多日时间,趁这个机会,正好去保安州一带劫持。那保安州是宣府镇重要的屯粮之所,在崇祯七年时,保安州城曾被清兵攻克一次,抢走了大量的人口与财富。移兵到那后,想必可以收获丰厚,又可以会会那个小小的明国防守官。

  一听去抢东西,帐中各人都是兴奋起来,那土默特右旗的固山额真俄木布楚虎尔摸着自己的鼠须道:“饶余贝勒果然英明,此计真是一箭双雕。”

  阿巴泰已经决定了,不过对于兵力的安排他却是有些头痛,镶白旗只是八旗满洲中的下五旗,麾下不过十五个牛录的军队,总共四千五百兵,一千五百人的披甲战兵,此次入关,他们已是全旗尽来。

  土默特右旗与土默特左旗这两旗的外藩蒙古,他们各领军一千五百人前来,蒙古人是五丁披一甲,他们两旗的军队,总共不过六百人的披甲战兵。

  那甲喇章京颜扎那一甲喇的军队已经被打废了,全军上下没有丝毫的军心士气。他们那甲喇损失人口士卒的补充,未来也是个极为困难的问题。八旗中每个牛录的人口都是宝贵的,就算那些没有披甲的辅兵也是一样。

  阿巴泰身为饶余贝勒,也不能随随便便将别处甲喇的牛录人口调往该处,这是旗主甚至是huáng台吉才有的权力,再说了,阿巴泰还不是镶白旗的旗主,也没有这个权力。

  此次入关,阿巴泰领着镶白旗在怀来等地抢掠了大批的人口财帛,也需要士兵看护。阿巴泰盘算后,最后他决定下来,那甲喇章京颜扎所部的大部分兵马留在怀来当地看护抢来的人口财帛,只让他领数十披甲战兵随自己前往,作为向导与顾问。

  还有那两旗的外藩蒙古,他们也各留下五百人在怀来卫当地,余者都随他出征保安州。

  这样阿巴泰此行便有三千多的清兵,其中披甲战兵一千多人。蒙古兵两千人,披甲战兵共四百余人。

  ……

  崇祯九年七月十四日。

  天刚蒙蒙亮,城外的清兵已是一队队拔营而去,看他们离开,怀来城头的明军都是一片欢喜,只有怀隆兵备道纪世维看着那远去的大片红白衣甲旗号,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不知哪处的军民百姓又要遭殃了,国之不幸啊。”

  清军离去,城内明军虽有数千众,却是无人敢出城追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着掳获的人口财帛离开。

  数千清兵蒙古兵,离开怀来卫城,浩浩dàngdàng,直往保安州方向而去。

  ……

  怀来城依山傍水,东北两面跨山,西南两面为平地,此时在怀来城的北面山地上,正潜伏着一队舜乡堡夜不收。

  他们吃惊地看着山下的动静,看一队队清兵集合,最终汇成一片怕有数千人之多,他们步骑jiāo加,滚滚人流只是往西北方向而去。众人都是疑惑,这些鞑子兵要去哪,一个夜不收叫道:“看,他们中还有许多红缨鞑子。”

  一个夜不收问那领头的人道:“温头,你看那些鞑子兵要去哪?”

  那领头的夜不收身材魁梧,满腮虬髯,腰上挂着一个红色腰牌,正是夜不收温达兴,他奉王斗之命一直跟随那甲喇章京到了怀来卫,这些天一直在侦探清兵大部的动静。

  此时他沉吟道:“还是要捉个生口回来问问才清楚。”

  他一挥手,立时周边的夜不收都是汇集在他身旁,他们一人双马,马嘴上着嚼子,碎布包着马蹄。温达兴一声令下,众夜不收悄无声息地向山下潜去。

  ……

  午时,在怀来卫一个离洋河数里的山地上,这里正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却是温达兴在拷问一个擒获来的清兵俘虏。

  清军沿着河道行军,午时他们停下来生火造饭时,温达兴领着夜不收们,袭击了几个出来挑水做饭的清兵跟役,又杀伤了一个马甲兵,最后抓了一个辅兵与那个受伤的马甲兵飞快地闪入山地中,让闻声赶来的几个清兵追捕不及。

  逃入山地后,便由温达兴对这两个清兵俘虏进行拷问。

  温达兴曾跟韩朝学过一些简单的满洲语,他首先拷问那个清兵跟役,不料他一问三不知,他一刀将他杀了,又问那个马甲兵,不料那马甲兵甚为硬气,就是死不开口,温达兴有他的方法,他将他绑在树上,狞笑着用尖刀将他全身的筋骨慢慢挑出来。

  那马甲兵的惨哭声可说是惨绝人寰,余下的舜乡堡夜不收在旁看着,都是脸有苍白之色。

  这些天中,自温达兴带领这队夜不收出堡来后,他们曾袭击过几个落单的清兵跟役,还生擒了两个人,最后这两人都被温达兴活活折磨致死,温达兴还兴味昂然地将其中一人的头皮剥下来,做成了艺术品。

  对他独特的艺术爱好,同队的夜不收兄弟都是不敢恭维。

  在温达兴的残酷拷问下,那马甲兵挨不过,最后只得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回过头来,温达兴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沉声道:“事qíng不妙,鞑子兵五千人,正往保安州而去,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舜乡堡。”

  众夜不收皆是脸上变色,温达兴喝道:“回堡,将这消息告知大人。”

  众夜不收纷纷上马,蹄声滚滚,激起一片的尘土。

  温达兴策马经过那被绑在树上的清兵马甲时,他的马刀一挥,血雨漫天,那马甲兵的人头已是飞上天空!

  第122章 转移

  温达兴等人从山地绕小路回来,他们一路不停歇,只是换骑马匹狂奔,在累死一半的马后,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回了舜乡堡。

  他们冲进堡内,将清兵大部来临的消息告知了王斗,温达兴禀报道:“鞑子兵估计有五千人,他们沿怀来到保安州的大道而来,依他们的行军速度,估计明天傍晚,最多在后天上午,就会到达保安州当地!”

  周边的林道符,韩朝,孙三杰,温方亮等人都是一片安静,就连一向喜欢大声喧哗的韩仲也是静静无声,各人都是脸色苍白,五千大军……这舜乡堡是怎么回事,一个偏僻的小堡,先是来了一千五百人的清兵,现在更来了五千人的大军,这舜乡堡这么吸引敌人,难道真是这里风水有问题?

  他们目光都是不由自主看向王斗,王斗铁青着脸,他只是细细询问温达兴刺探到的军qíng,听说里面估计还有两千的蒙古兵后,他冷笑一声:“东奴尤嫌不足,西夷也来凑热闹。”

  估计那两千蒙古兵就是外藩蒙古的军队了,就不知道是哪一旗的。他们来了也好,蒙古人的战斗力比满洲人差了一大截,也给舜乡堡的防守多少减轻点负担。

  听温达兴的报告,那些清兵仍是镶白旗的军队,行军中,还有一杆巨大的织金龙纛,那是旗主固山额真或是旗中统军贝勒才享有的旗号,依王斗对历史的了解,此次镶白旗的旗主豪格并没有随军出战,看来领军的人是阿巴泰了。

  王斗估计这些清兵是来报复的,他们在舜乡堡下吃了亏,以清兵的龇牙必报,他们不报复才奇怪。

  只是由阿巴泰亲自领军前来,那些清兵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斗环视左右,所有人都看着他,大敌当前,只有王斗能给他们信心及依靠了,而王斗的镇定,也慢慢让他们恢复了平静。王斗道:“传令,招靖边堡钟调阳,董家庄堡高史银,辉耀堡常正威前来议事。”

  很快,这几人来了,听了王斗说的军qíng,他们也是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是看向王斗,看他怎么说。

  王斗沉默良久,他缓缓站起身来,喝道:“我命令!”

  他语声严厉,哗的一声,所有人都是凛然站直。

  王斗指着眼前的城防图大声道:“从今晚起,堡内所有军民连夜赶制守城器械,我要在贼奴来临的那一天,堡内有充足的防守武器。林大人,你组织堡内青壮辅兵出城而去,除南门外,旧堡余者两面,给我尽数挖掘壕沟土坑,我要让奴贼最终只得从南门进攻,集中我堡内所有的铳pào,于敌以最大的打击!”

  林道符大声领命。

  王斗环视众人:“从今晚开始,董家庄堡与靖边堡所有的军户百姓,全部撤来舜乡堡,辛庄的百姓,同样如此!”

  “到明日中午,所有的百姓物资,要全部撤完,各堡的军官士兵,要组织好百姓的撤离。敢有不从令者,杀无赦!”

  他咬着牙,从牙fèng里狠狠挤出一句话:“军户百姓转移完毕,给我一把火将这三堡尽数烧了,不让贼奴得到一糙一木!”

  所有人都是站得笔直,个个脸色苍白,将三堡烧毁,这个代价太惨重了。

  王斗也是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说董家庄堡,那靖边堡,凝结着他无数的心血,还有辛庄,是他的老家祖宅所在地,将这三堡尽数烧毁,他同样是心如刀割。

  只是代价虽然惨重,却是唯一能让众人生存下去的办法。五千清兵非同小可,唯有集中舜乡堡全境的人力物力,死中求活,坚守城池,还有一线生机。

  曾经舜乡堡组织过境内诸屯堡的百姓撤离,撤离时那些屯堡并没有烧了,那是因为众人心存侥幸,希望清兵不会去烧毁那些屯堡,这样清兵退后自己重建家园也容易。只是后来王斗发现屯堡内许多木料被清兵拆来做攻城器械,他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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