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会队列后,各人又开始练习刀枪。使枪的二十余人站成数排,人人握枪。使刀的也是同样握着自己的腰刀。
那日王斗从董家庄买来的长枪只是保养不当,其实还是可以使用,经过重新的打磨与回炉煅打后,又重新现出了锋利。而几个使刀青壮则是使用缴获自后金军的那些腰刀。
看众人列好队,王斗一声大喝:“准备!”
“哗!”的一声响,众人站得笔直!
王斗大喝道:“抬枪!”
“杀。”
数十根长枪一起突出,场面壮观。
“扬刀!”
“杀!”
一阵的怒吼,一片的刀光扬起,虽然眼前使刀的只有十二人,但他们整齐划一的斜劈下来,在寒风中却颇有凛冽威势。
……
“抬枪!”
“杀。”
“扬刀!”
“杀,杀,杀!”
……
“杀,给我用力杀,你眼前就是贼寇,不需花枪,不需虚架,你只需刺,再力的刺,飞快的刺。你刺得比他们快,你就可以活下去,而那些贼寇,就是你们的军功首级。”
王斗大吼着,他提着棍棒来回走,看到谁姿势发力不到位,上前就是一顿棍棒,让各人更是提起jīng神。
看着场中各人整齐划一的动作,那隐隐有上阵杀敌的气势,旁边的韩朝叹道:“才一个多月吧,就有这个样子,想当时我们在遵化练了多久,四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韩仲也是张着嘴看着场中各人,他眉欢眼笑地道:“想到这些兵以后都是我们带,真是死了也甘心啊!”
经过王斗对这些军户们一个多月严酷的训练,此时他们可说己可上阵,如果再能练个三个月,上个阵见点血,至少在大明的卫所兵中,他们算是一支可战的军队。
这些时间,王斗也对这几队人略为调整,又从堡内选出几个男子,补充进去,组成三队战兵,每队十二人,队中刀手四人,枪手八人。每队头目便是韩朝,韩仲,杨通三人,这样的人数,可以更好地发挥出队形的威力。
至于齐天良,一个多月训练下来,他明显是跟不上众人进度,所以齐天良被选去管理新建的辎重队。以后随军还是需要辎重队的,钟荣只是管理文书,当然不可能随军,齐天良总算识点字,又是墩内老人,便让他管理辎重队吧。
不过他们这队,连齐天良算上,只有八个人,都是堡内原来的老弱男子,没办法,堡内人力就是这些。好在他们平时不须怎么练习,因此他们身体就算差了些,也勉qiáng可以胜任了。
倒是杨通有股狠力,一直坚持下来,所以也任了一个战兵队的队头。
不过这三队兵虽然有点军人的样子,不过他们的服饰旗号还谈不上什么正规,各人穿得五花八门,三个队头每人拿一根长兵器,上面挂一面破烂的旗就算是队旗了,好在各人身上有一块表明他们身份的腰牌,可以认出他们是靖边堡的军人。
现在王斗军中只有一个步鼓,原来是放在靖边墩的仓库内的,虽然破旧,总算也可以用。余者的号令金鼓,现在还没有,只能等将来再置办,反正现在人少,先用声音吼叫算了。
至于那训练队列时步鼓的敲击,王斗暂时让辎重队的人敲打,能利用人力就尽量利用吧。
……
这天,王斗又从十二个刀手中选出一半人来练习盾牌,那盾牌,自然是取自那日缴获自后金军的圆盾与皮盾。
王斗自己拿了一块盾牌,他虽然从小主习枪术,不过刀棍盾牌也曾练过,虽然不如自己枪术,但教下面那些军户菜鸟是绰绰有余。
他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拿了一把腰刀,示意对面的韩朝取根长枪,他大声对各人道:“盾牌为一军之藩蔽,除了不能隔铳子,矢石枪刀皆可遮蔽,且牌手为接战短兵,向为临敌各军之应援,加之进退自如,堪为利器!习好盾牌,当可一壮军中胆气。”
王斗说完,他大声叫道:“你们都看好了!”
他示意对面的韩朝进攻。
韩朝一声叫,虽是演练,他仍是毫不留qíng,手中长枪闪电般从侧面向王斗直刺而来。
王斗大声道:“来得好!”
他手中盾牌一挡一格,立时将韩朝的长枪挡住dàng开,他身子毫不外露,在格开长枪的同时,接着这个势,王斗一把欺近韩朝身旁,猛然他刀光一闪,腰刀已是当头向韩朝劈下,韩朝慌忙招架,不过无论韩朝如何招架,王斗都是一刀接劈一刀,刀势威猛,似乎要将韩朝劈成两半似的。
围观各人都是看得心惊胆战,猛然韩朝跳开,他连连罢手,气喘吁吁地道:“大人勇猛,小的自愧不如,认输便是。”
王斗点了点头,转头对看得面如土色的各军户道:“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牌手之利!练好后,除了对上jīng良火器pào石外,余者刀枪弓箭无不可蔽,当然了,还有这个……”
这次他示意韩朝拿着盾牌,然后他要过韩仲的大棒,准确来说,这是一根夹刀棍,长约八尺,粗约二寸,在大棒基础上还加一五寸短刃,形如鸭嘴。这种兵器多见大明边军骑兵,上马可刺,下马可击,骑兵中使用人数众多。
难道韩朝兄弟以前是骑兵?王斗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拿着大棒示意韩朝开始。
韩朝一手拿刀,一手拿盾,他盾牌严密地遮护住自己身体,不时移动着脚步,只是谨慎地看着对面的王斗。王斗身体随着韩朝的身体转动着,他双手拿着大棒,只是窥探他的破绽,猛然王斗一声大喝,大棒直砸向韩朝的盾牌。
韩朝举牌一挡,王斗这下力道好猛,可以感觉到韩朝的身形一下滞住,王斗又是猛砸几棒,棒棒都是砸在刚才的位置上,可以看出韩朝的身形已是散乱,身体从盾牌处露了出来,猛地王斗改砸为刺,大棒上的短刃已是停在韩朝的心口。
王斗收棒,对下面目瞪口呆的各人道:“看到了吧,盾牌不惧刀枪弓箭,却惧火器大棒,以后你们遇到这两种贼寇,需要小心,招呼手上有火器的兄弟上就是!”
下面各人还没从刚才的演练中回复过来,众人都是惊叹地议论个不停,韩仲也是龇牙咧嘴,没想到自己手上的大棒换到王斗手上,竟有如此威力。
接下来王斗让几个刀手练习盾牌,同样也是分解为几个动作,其实每个盾牌手还应有两根随牌标枪才妙,不过王斗现在手上没标枪,只能未来再说了,而且先让几个牌手把盾牌刀术练好再说。
时间很快到了腊月初八,这天是腊八节,大明各地都要吃腊八粥。而就在这天,匠头李茂森兴冲冲地来找王斗了。
第030章 震惊
只见李茂森领着那几个工匠,每人手上都是拿着一根鸟铳,他走到王斗面前,喜形于色地对王斗道:“大人,小的幸不rǔ命,经过一个月的打制,终于完成鸟铳六门,特前来向大人复命。”
“哦。”
王斗也是非常欢喜,没想到李茂森真的把鸟铳打制出来了,他接过一个工匠递来鸟铳的细看,只见这只鸟铳乌黑厚实,通体都用jīng铁制成,铳管直长,前后都有准星照门,铳后用螺栓密封,木托略向下弯曲。
估了估重量,就是六、七斤的样子。
王斗左看右看,不时拿眼瞄这瞄那,韩仲等人也围了上来,在周边议论纷纷。
李茂森道:“鸟铳长三尺有余,重六斤,铳口可容三钱铅子,装药四钱,共耗铁四十余斤。”
声音颇为感慨,想必打制这几只鸟铳费了他很大的jīng力。
王斗玩弄了良久,看这鸟铳外观还是不错,就不知打起来怎么样,他道:“试she一下吧。”
当下各人找来一块木板,竖立在八十步远的距离上,王斗早已从董家庄堡购买了一批铅弹火药火绳,当下一一取来让李茂森试she。
李茂森熟练地从火药罐中取出火药,估算用量后,将火药装入铳内,用通条捅实。随后又取出一枚铅子,仍是用通条送入。然后将铳后的火门打开,倒了一些火药入内,最后取出火绳安入龙头,将火绳点燃。
众人都是离他远点,显然鸟铳易炸膛的“美名”是远近皆知,王斗也是走得远一些,只有李茂森神qíng自若。他一手托着铳身,眼睛只是瞄那照星,瞄了一会儿,李茂森扣动板机,“啪”的一声响,白烟冒起,远远的那块木板已是被击碎飞溅。
“好。”
王斗赞了一声,众人也是欢声如雷。
李茂森满脸傲色,他亲自将那木板取来让王斗检查,王斗翻来覆去看了良久,依他与韩朝几人的估算,这种鸟铳在八十步外对没有披甲的敌军杀伤力巨大,对于披甲敌军,如果将他们放近五十步开打,同样具有很大的杀伤力。
接下来试she其余几门鸟铳,果然门门都是jīng良,王斗非常欢喜,他哈哈大笑道:“好,李匠头你果然不负我所望,我决定奖励你,你们每人赏米一斗,李匠头你再加ròu两斤。”
几个工匠都是欢喜,李茂森也是满面笑容地抱拳道:“多谢大人。”
……
王斗让李茂森等人再接再厉,而打制好的这六根鸟铳,正好配给每队余下的刀手,此后他们便身兼鸟铳手与长刀手。
再过一些时间就要过年了,从这个腊月起,边塞的明军又要开始例行每年的出塞烧荒,不过在这靖边堡内,王斗仍是让那三队战兵每日训练,练得好的,就让他们加餐,练不好的,就要挨打。
看着自己的军队每日成型,王斗内心不欢喜那是假的,不过随着年关的bī近,他内心又有了另外一个烦恼,就是自己所剩的银子不多了,眼见买了几次米,又快要没米了。听闻保安各地的物价还是居高不下,粮米一石还是要四两多银子。
这两百多人的吃用,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手上这点钱,就算能过年,不过等明年开chūn后怎么办?没有饭吃,堡内定会人心涣散,为了活命,或许这些军户又会出去成为流民,王斗经受不了人口损失,眼下堡内每一户人对他都是宝贵的资源。
在众军户面前,王斗乐观,沉稳,是众人的主心骨,只有韩朝几人了解堡内之事,他们的利益都与王斗绑在一起,只有王斗发达顺利,他们也才有前途富贵。因此王斗急,他们同样也急。
这天王斗与韩朝、韩仲、杨通、齐天良、钟荣几人商议堡务。
他们这靖边堡,里面除了军户营房外,还粗粗建有一个总旗官厅,当然里面一切都很简陋,此时各人就在厅内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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