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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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凛,若是这样,那以后的仗就不好打了。

  王斗更是双目一寒,他是知道的,历史上松锦之战,清国云集的大军最终达到二十四万。

  其实经过多次入关劫掠,掳获人口,皇太极时代,他们丁口达到最高峰。奇怪的是,入关之时,八旗丁口反而减少不少,史书家估计,可能是战事,疫病等方面造成的减员。

  当然,到松锦的清人很大部分是各旗未披甲旗丁,包衣奴才什么,战力比不上正规军,但造成的声威还是很大的。

  他开口道:“现松锦奴军,总数有多少了?”

  在座各位总兵都是仔细倾听,洪承畴只是摇头:“哨探粗粗估计,已经超过八万,实数多少,难以勘查。”

  王斗心中摇头:“qíng报方面,明军做得不足啊。”

  监军张若麒很注意上首洪承畴的神qíng,此时他轻咳一声,将众人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说道:“王师己尽数到达,现锦州危急,我援军需尽快前往松锦各处,若锦州被奴贼攻下,那就万事休矣。”

  说到这里,堂内各人同样担忧,他们是来入援的。若锦州等城被清兵攻下,那这次声势浩大的应援行动就成为一场笑话,众人非但无功,反而有过,一时间附合的人不少。

  洪承畴摇头:“现奴贼兵力布局尚未查清,各方不详,怎可仓促进军?”

  兵备道张斗、王之桢、蔡懋德都是附合,认为兵凶战危,不可仓促行事,免得坠入贼人jian计,总得各方查清楚再说。

  听众人争议不休,张若麒眉头一皱,他猛地站起,厉声喝道:“前怕láng后怕虎,怯战畏战!敢问诸公,若迟迟不进军,致使锦州失陷,诸公何以向圣上jiāo待?向本兵陈大人jiāo待?若诸公不可决,本职便向朝廷上书,由圣上来定夺吧!”

  他这一喝,堂内立时凝重起来,先前的友好轻松气氛,dàng然无存。

  洪承畴双目一寒,张若麒一个区区兵部郎中,竟对自己一方大员大呼小叫,实是无礼!他是几品,自己是几品?

  不过,洪承畴转念一想,现张若麒身为朝廷监军,代表的是兵部尚书陈新甲的意思,甚至有可能是皇上的意思,方才他说这话,难道皇上与众臣都达成一致了?若自己与朝廷唱反调……

  他心念微动之间,一时间没有说话,似乎以督师之位,竟被张若麒这个小小监军压迫下来。堂内各人看得大跌眼镜,转动别样心思,只有王承恩严守不cha手方略原则,闭目静坐不语。

  洪承畴看向辽东巡抚邱民仰,邱民仰略一点头,洪承畴又看向王斗。

  不说王斗身为忠勇伯,身份高贵,便是当年王斗雄姿,特别在通州bī退清军的qíng形历历在目,给洪承畴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王斗意见对他很重要。

  洪承畴温言道:“忠勇伯怎么看?”

  一时堂内目光,都聚在王斗身上,文官谋划方略,向是大明传统,此时督师不问余者总兵,连吴三桂都不问,只问王斗,可见王斗今时不同往日。

  不过谋略方面向是大明各武将短处,战场拼杀可以,让他们授计献略,拟定几个方略出来,他们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有心而无力。

  王斗沉思,按目前的qíng形看,清人比历史上提早增兵了,自己这个蝴蝶效应,扇得越来越大了。确实得进军了,免得锦州被提前攻下,大军入援成为一场空谈。

  他说道:“洪督,诸位,斗以为,东虏贼计明显,就是要bī迫我师进军,以便在途中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之计,无非趁我师急行,设伏打援罢了。那又如何?只要我师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多派哨探,中伏的可能xing就极少。他们来的兵多,正好会战,来的兵少,正好将计就计,挫其军心士气!”

  王朴与符应崇首先叫好,杨国柱,曹变蛟、王廷臣接着赞同,一gān老将如刘肇基、李辅明、左光先都是点头,认为可行。这也是双方争议不下,两全其美之策。

  张若麒哈哈一笑:“正是如此,忠勇伯之言甚合吾之心,我师不得急进,也不得畏进,但立时班师进军,那是肯定的。”

  他对洪承畴施礼道:“方才本职焦燥了一点,但也是一片公心,万望洪督师不要介怀。”

  洪承畴微笑道:“有张郎中赞画方略,是本督之福,王师之福,本督哪会介怀?张郎中请上座。”

  两人又是一团和气,便如方才的冲突不存在一般。

  此后说起大军开拔之事,依目前qíng况,王师行军,主要危险之地便是过了塔山城的松、杏一带。依洪承畴的安排,杏山一带丘陵山险较多,可行步营与车营,松山一路平坦,有利于骑兵出行。

  洪承畴久在辽东,对当地qíng形了解,众人对这安排都无异议,不过……

  王朴与符应崇都忍不住看看王斗,早在京师时,二人就被王斗描绘的粮道断后远景说得面色苍白,他二人的大嘴巴,说得曹变蛟与王廷臣都为此担忧不已。

  此时见洪承畴迟迟不说起后路之事,如在杏山等处守军如何安排等,王斗也是端坐不语的样子,王朴咳嗽一声,终于忍不住提起此事:“末将有一事请教洪督,有道计毒莫过绝粮,若贼抄袭后路,大军如何保证粮道万全呢?”

  洪承畴神qíng温和,似乎并不介意王朴的cha嘴,不过他还没有问答,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却是响起:“王总兵的意思,是大军到了杏山后分兵吗?”

  王朴看去,却是山海关总兵马科,他笑嘻嘻的样子,语气却让人难以忍受:“贼兵越来越多,若bī以车营,全师云集,还可守战兼顾。若分了兵,被贼各个击破,这责任,由王总兵担当吗?”

  王朴心中恼怒,妈的马科,昨日跟自己喝酒时,称兄道弟的,转眼间就变脸了,小人!

  面上王朴也是笑嘻嘻的,他取下自己的头盔,弹了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一下将掉落前面的几根发丝甩到脑后去,慢条斯理又戴上头盔,说道:“马总兵这话就不得体了,本职也是考虑到大军的安危,怎的莫须有的罪名就堆到我王朴头上了?这里可没有秦桧!”

  马科猛地站起,森然道:“王朴,你在说我是秦桧?”

  王朴仗着自己与王斗等人jiāo好,并不畏惧,他对马科斜眼相睨:“我可没这么说,某人心中有鬼就难说了。”

  马科大怒,这时符应崇说道:“哟,大伙都消消气,王总兵也是为大家伙考虑,没了粮糙,大伙都要吃西北风呢。”

  堂内众将也是劝说,密云总兵唐通更过来圆场,最后马科气乎乎的坐下,不过望着王朴的眼神,还是凶光闪闪的。

  对武人间的纷斗,各文官都是视若无睹,事实上,他们也乐于见到,监军张若麒这时道:“方才王朴将军点出粮糙后路之事,不知洪督可有相关布置安排?”

  洪承畴拈须微笑:“自然,本督之议,可令署前锋右营参将钱有禄,总巡立功参将窦承烈,杏山路副将郑一麟,随同松杏防营副参游各将,如夏承德、池凤高、佟翰邦、王家楫、余应选诸人,督以辽东总兵刘肇基,驻于杏山各堡,定可防护后路,阻奴贼之部从杏山西北旷野袭来。”

  众人沉思,王斗摇了摇头,兵太少了,这些营伍多是一、二千人,将官虽多,军士总数却不到三万,也不够qiáng,都是当地守兵,一部分营兵。历史上洪承畴也是这样安排,不过在皇太极领军狂攻之下,半个时辰都没坚持住,松山与杏山等地的联系立时中断。

  张若麒也看出这一点,皱了皱眉,说道:“入援的大将,不安排几个?”

  当日王斗与皇上对谈,他也是在旁听着,记忆犹新,感觉防护后路的兵力太少了。

  他虽然催促进军,但对后路粮道问题,同样关心。本兵陈新甲的意思,是让自己好好配合忠勇伯。王斗关心后路,希望留下重兵守护,自己当然要关注这一点,毕竟他想胜,但更不想败!

  洪承畴不悦,他久处督师之位,对自己谋略非常有信心,几次率兵救援,大多安然无事,更增qiáng自己信心。在他看来,杏山等处这样安排,已经足够了,张若麒还在众人面前质疑自己?

  不过面上洪承畴温和如初,耐心解说道:“锦守颇坚,未易撼动,今奴贼更为势大,当聚兵一处,守而兼战,然后可以成其守。杏山守兵足矣,松杏相距不远,若虏人乘虚而入,回军往救,当也容易。若分兵处处,岂不闻萨尔浒之变乎?”

  张若麒一时哑然,他对军事了解不多,对辽东地势战局更不了解,哪说得过洪承畴?自己催促进军目的已经达到,洪承畴也确实在杏山等处安排了大量守军,不过……他不由看了王斗一眼。

  这时兵备道张斗犹豫道:“督臣,是否在杏山等处多安排些守军,职下以为,杏山城堡内外,兵力还是薄弱了点。”

  洪承畴忽然声色俱厉,冲他喝道:“我十二年老督师,兵力是否薄弱不知道?你书生一个,又懂什么,要你来教本督?”

  他虽然不敢对张若麒发火,但内中的积火,一下子发泄到职下官员头上,他在辽东威望极重,平时也待人温和,此时突发脾气,立时将张斗惊得面无人色,他结结巴巴道:“督臣息怒……职下,职下……”

  洪承畴继续对他喝道:“清谈空言,不通实务,本督要你何用?出去!”

  张斗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起身跪在地上,他连连叩头,啌啌有声,额上鲜血淋漓,让人见之心惊。

  堂内各人,一下子被吓住了,连王朴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张若麒脸色难看,洪承畴这是杀jī儆猴啊,明着对张斗,暗里对自己,他骂张斗是书生,何尝不是骂自己?

  王斗咳嗽一声,说道:“洪督,张兵宪也是无心之失,就不要苛求太过了。”

  洪承畴哼了一声,对张斗道:“即是忠勇伯求qíng,便饶了你,当谨记慎言。”

  张斗爬起来,连连道:“是是,职下记住了。”

  他抺了一把额头,满手的血,看他如此,堂内各官都有兔死狐悲之感。

  只有王承恩继续端坐,似乎没看到眼前一幕一样。

  第467章 议定、惨烈车营(上)

  王斗微笑道:“方才诸位提到后路问题,本伯认为,也当谨慎,杏山等处的守军,确是薄弱了点。”

  堂内所有人jīng神一振,方才洪督师杀jī儆猴,制住各人非议,不过忠勇伯什么人?洪督岂可对其无礼?看援兵到后,洪督qíng形不妙啊,先有张监军,又有张兵备质疑,再更有忠勇伯,这督师的威望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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