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了吴三桂暖人心肺的话语,众军将纷纷呼喝咆哮:“跟随吴大帅,血战到底!”
“哪个想逃的,就是畜生养的!”
“宁远军万岁!”
看军阵各处军心安定,吴三桂略略放心,对身旁的祖大乐使了个眼色。
他低声道:“大舅,你领一些家丁来回巡哨,有胆怯畏葸的,立时斩了!”
祖大乐对方才吴三桂的表现非常满意,也低声道:“桂儿放心吧,有你大舅在,哪个敢乱军心,畏怯的,我第一个不饶他!”
吴三桂微微点头,回头看向洪承畴的中军大阵,心想:“援军快来吧!”
第489章 夺pào
pào弹呼啸,一颗圆滚滚的实心铁球,自清兵阵地而来,所有环丘陵而列的唐通军与马科军,都心惊胆战地看着这颗pào弹落下的方位。
轰的一声巨响,这颗pào弹激she在丘陵上,激起了大片的泥土。由于pào弹是落在斜斜往上的丘陵坡地上,所以虽然高高往前弹起,不过落下后,往下滚了几滚,就不再跳动了。
全军上下都舒了一口气,唐通与马科,也同样呼了口气。
pào弹就离他们的中军阵地不远,按二人的军阵布置,这片丘陵上,聚满了二镇正兵营的骑兵与冷兵器手。一个千总一个千总的间隔,每个千总间,分隔得很开,当时军阵布置都是如此。
近两万人的军队,沿着丘陵上方与前方,布满了一个又一个小方阵,从北到南,黑压压的都是盔甲兵器旗帜。丘陵下的平川上,则是一个个车阵,略成弧形的围着丘陵,以pào手、铳手、火箭手守护。
丘陵的北端,以唐通辖下一个游击守护,布以战车拒马,所处地形较平坦。他们这些镇内游营、参营的游兵,援兵,当然不可能与正兵营一个待遇,pào灰与较危险的任务,自然由他们先上,所以聚在外围。
而丘陵的北端,有可能遭受来自北面rǔ峰山清军的首先攻击,算危险的地段,却由唐通部守护。显然的,唐通与马科虽然称兄道弟,不过二者也不可能享受相同的待遇,这是实力作用使然。
这颗pào弹,落在骑兵大阵的前方空地,未伤一人一马,唐通与马科哈哈大笑,马科抚着自己的两撇鼠须,轻蔑地道:“鞑子的火pào,不过如此!”
唐通奉承道:“这也是马帅高瞻远瞩,把军阵布置在丘陵上,让鞑子的火pào,失去了作用与威力!”
二人又相互追捧,然过不了多久,清军阵地pào声轰隆猛烈。
那边的丘陵高地上,又腾起了大股浓密的硝烟,随后数十颗巨大的实心pào弹呼啸而来。清军的火pào,此时调低了she度,不对向丘陵,却是对向了丘陵前方布置的各个车营。
轰隆隆声响,大颗大颗的pào子,落在了车营前后,它们或是she空,弹跳起来也没撞到人马。或是直接she在,或撞在二镇的战车上,将那些战车击成碎片,横飞的尖利木刺,让身后中招的pào手翻滚嚎叫。
又或pào弹she入略后的铳手阵地,或是二镇参营游营的冷兵器阵地,在gān燥坚硬的地面上奔跑跳跃,带起阵阵残肢血雾。一时间,哭嚎声四起,前方车营战士大乱。
看他们的惨样,布在丘陵上的二镇正兵营战士,也是一阵阵骚动,很多人面如土色,鞑子火pào,太凶猛了。
唐通看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随后他想起什么,大叫道:“对,鞑子有pào,我们也可以开pào!”
马科没了先前的从容,说道:“他们的pào远在二里,我们车营的佛郎机,打不了那么远。现大明军中,除了神机营的火pào,怕是王斗的pào军营,也打不到他们。”
唐通如捞到救命稻糙,说道:“对对,神机营的火pào,我们快速去洪督那求援,让神机营将火pào拉上来。”
马科yīn恻恻道:“唐将军忘了,神机营的火pào,早支援杨国柱,李辅明去了!”
唐通怒声道:“杨国柱,李辅明要支援,我们就不要支援了?难道我们二镇的兵马,是后娘养的?”
马科冷哼一声:“怕在洪督心中,我们就是后娘养的!”
二人还在争议,清军的pào阵,又啸声四起,大波大股的pào弹,带着恐怖的尖啸声音,激she过来。
这波pào弹,声势更猛,因为清军使用了群子。
数百颗pào子横飞,便是pào子威力有大有小,she程有前有后,但大多she入明军阵中。无数实心铁球劈头盖脸过来,乱she、乱弹、乱滚、乱跳、乱砸,不时有战车与军阵中招,到处是血ròu横飞,碎屑飞扬。
前方几个车营的明军,落pào之处,已经是哭爹喊娘,士兵到处乱跑,波及旁人一阵阵骚动。
其实清军火pào声势虽猛,但给二镇军士,造成的实际伤亡并没多少。
因为近两万人,二镇的军阵,排了有几里远,每个小阵中,还隔着空地。只是这个时代,火pào,就是无法抵挡的力量,特别在光站着做靶子,光挨打不能还手的qíng况下,那种恐怖,更被放大了无数倍。
特别旁人的惨样,是会传染的,每每一个军阵骚动,就波及旁边无数人,特别在士兵们不能严守纪律,战力不锐的qíng况下。
而且显然的,明军挨pào的经验,没有清军丰富,这免疫力更是低下。
看着清军火pào一波接一波,己方军阵的骚乱不断加大。前方几个车营的将官,也拼命前来请示,他们该如何办才好,难道就这样一直gān站着,等着挨pào?再这样下去,将士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几个车营的将官,颇有怨言,正兵营倒好,布在丘陵上,鞑子火pào对他们威胁不大,他们就遭殃了。若部下打完,他们以后在大明怎么混?这两个杀千刀的总兵,会不会趁机吞并他们的兵马?
有些脾气火bào的将官,言语中更对唐通、马科二人颇不客气。
二人大怒,不过临战关头,也不好处置他们,只在心头寻思,日后再找他们算账!
qiáng大压力下,二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与身旁各亲将,想了一个又一个主意,随后又被一个个推翻,却拿不出一个实际的办法。
好在清军火pào告一段落,众人松了口气,然随后受伤战士的哀嚎哭叫声不断传来,又让人心烦意乱。
清军这几波pào火,也不知造成多少人伤亡,更可怕的是,待他们火pào散过热后,又会再次开pào。他们从容不迫,己方是挨pào的对象,就没有那么舒坦了。
山海关总兵,密云总兵吩咐中军救治,将死者伤者抬到丘陵后面去。看着一个个伤亡者抬上来,不是断手断脚,就是支离破碎,有些人甚至被扫为两断,肠子与粪便流了满地,看得二人胃中一阵翻腾。
必须想出办法了,否则清军pào阵再次开pào,前方几个车营,八九不离十,都会崩溃逃跑。
唐通皱着眉头想了想,对马科说道:“马帅,唯今之计,只能让车营撤退了,让他们退到丘陵后方去!”
马科摇头,说道:“没有车营在前,若鞑子攻阵怎么办?而且你知道这些丘八的德xing,你让他们退,万一他们趁机跑了怎么办?”
唐通一想也对,没了车营,光凭正兵营,己方很难挡住鞑子铁骑的攻击。而且他了解自己镇内各将,此时或许还可坚持下去,若一下令后退,那股气一泻,说不定他们就溃散了。
唐通烦恼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马科抚着自己的两撇鼠须,眺望清军阵地,目光深沉:“唯一之计,只有夺pào了!”
唐通一愣:“夺pào?”
马科道:“不错,夺pào!”
他说道:“看对面的鞑子阵地,大部分是汉军旗的二鞑子,他们多是步军,还是鸟铳手。真鞑子的骑兵也不多,看样子不会超过四千,而我们二镇骑兵加起来有多少?怕有八、九千,近万的,是他们的几倍!”
“只要我们骑兵快速冲过去,冲到pào阵面前,二鞑子的火pào鸟铳能挡住我们?到时夺了pào,可是难得的大功啊!”
唐通一时间极为心动,是啊,夺了pào,确实是难得的功劳,那可是几十门红夷大pào,哦,还有几十门红夷小pào。说不定此战下来,自己就可以连升几级了!
他一咬牙:“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gān了!”
不过随后他眼中露出jīng明的神qíng:“那谁去夺pào?”
马科看着唐通,眼中露出极为欣赏的神qíng:“唐将军所部极勇,每每擒斩多功,本帅是极为佩服的。这夺pào的重任,当然要jiāo给唐将军了,唐将军不出,奈苍生何?”
唐通眼中露出惭愧的神qíng:“马帅这样夸赞唐某,某愧不敢当啊!”
他说道:“论起行军打仗,马帅才真正算得上历练谋国,办事老到!这夺pào之功,末将岂敢抢了马帅的?马帅需当仁不让,挑起重任,为我大明,再立新功!”
二人好一番扯皮,最后只能议定,二人一起去。
他们紧急招来二镇各车营的将官,商议此事,因为二镇正兵营骑兵同样出击,所以各人也赞同了。而且经过分析,夺pào,这比光站着挨打qiáng多了,而且胜算也大多了。
清军开pào在即,众人顾不上多扯,决定各营的骑兵全部拉出,合计有九千多骑。分为数波数阵,两个方向,一攻pào阵,一防患清骑可能的侧击。
经议定,唐通部,由正兵营一参将带领,领镇内各营骑兵合计四千,防御清阵那边的骑兵。
马科部,由正兵营一副将带领,领镇内各营骑兵五千多,攻打清军的pào阵。
唐通心中不悦,这夺pào看来胜算极大,而马科仗着自己兵多将广,不容分说,就将功劳的大部分夺去了。这由他部攻打清军pào阵,到时他夺下pào阵,又会分多少火pào给自己?
不过实力不足,唐通哪争得过马科,只得忍气吞声。还在马科面前,吩咐出击部下,需紧密配合,好好护住山海军的侧翼。防止清骑可能的攻击,使得大军顺利夺到火pào,击溃敌人。
密密骑兵,在丘陵车营前方布阵,其中马科军在前,唐通军在后。
骑兵,向来是大明各营的jīng华,他们战力出众,衣甲具备,基本上都是职业军人,饱经战阵,战场拼杀技能并不缺乏。
特别此战都是二镇正兵营骑军打头阵,余下各营骑兵也没有怨言,此战己方胜算又大,所以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立功了。
他们列了好大的人海,明军尚红,这些骑兵,个个身着鲜红长身罩甲,又有着臂手。加上密密旌旗,如林长枪刀棍,一股气势,立时绵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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