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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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中国之民千百年来对土地的热诚,谁不眼热?而且,这些土地上,若发现什么珍贵的矿产资源,同样归拥有人所有,只需上缴收入的三成便可。

  明显一个例子,赖满成选到的山地中,本来多温泉,奇峰异dòng,他原本打算建个山庄的,却不料无意中发现了金矿,立时轰传四野。

  赖满成有怀壁之忧,要将金矿献给王斗,却被王斗所拒,言幕府之律一法九鼎,岂有失言收回之理?此事之后,所有的东路商人都放下心来,开拓塞外的热qíng越发高涨,除想获得实利外,还想获得功勋值。

  毕竟军队塞外开拓的土地所得,都归王斗所有,而没打下的土地,也没有安全感,没有军队保护啊。况且,王斗许可与幕府联合,却不许可私自拓土,所以想要获得封地,就只有从王斗手中获得,功勋值,就是其中的途径,可多渠道获得。

  越来越多的商人武装出境,雇佣退役的舜乡军,招募护院家丁,刀客剑客镖师什么的,幕府“宗师堂”设立后,许多拥有剑士身份的武者也被这些商人雇佣,加入各种塞外开拓队。

  这些商人开拓队装备jīng良,因为幕府大力支持,所以各队都拥有大批犀利的东路鸟铳手铳与盔甲,他们主动刺探塞外各个部落qíng报,测绘山地水源,配合幕府的qíng报司人员,源源不断将各样qíng报发回。

  而随着东路匪患的肃清,境内太平,武器的收缴,也早已完毕,往日各人出门必随身携带防身武器的现象消失不见,现东路能随身携带兵器的,也只有军人与学生。

  而普通的军户百姓,商人什么的,要持武器,必须办理持剑证与持铳证,经幕府镇抚司与qíng报司证实忠诚可靠,方可拥有鸟铳,手铳,刀剑,盔甲等武器,而且平日不许携带出门。

  郑经纶等人被许可佩剑而行,可谓身份的象征,而且这种特许嘉奖者,时时都有面见王斗的机会,还经常可与王斗共进午餐或晚餐,不知让多少人眼热羡慕。

  要知道,随着王斗身份地位的提高,特别封忠勇伯后,要见王斗一面,是何等的艰难。

  现在每一年中,在特定几个日子里,王斗都会召见各界贤杰,与他们共进晚餐,名额只定在八个。私下里,一个晚餐名额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五千两银子。

  只是甲等拥军模范的获得谈何容易,甲乙丙丁,甲等称号,非杰出贡献者不可得。

  经过几年的经营,现在满套儿之地,约有人口七、八万,大小屯堡一、二十个,特别满套儿更是大堡,有人口一万余,连商人什么的算上,已经颇为的热闹。

  这里本是外藩蒙古土默特右翼旗的牧放之地,万历年中,阿拉坦汗之子辛爱huáng台吉在此设立兀爱营,后传到其孙俄木布楚虎尔手中,不过在归顺清国后,俄木布楚虎尔渐渐东迁,领着大股部落前往敖木伦河区域(现大凌河),满套儿之地,只余少数部落,还有一些喀喇沁右翼旗小部落在此放牧。

  钟显才领军出塞时,慑于当时舜乡军之威,该处的土默特、朵颜人慌忙逃窜,跑到了滦河,以逊河地段,甚至后来又再东逃北窜,浑然不顾这里原本是土默特右翼旗的大本营。

  大明初中期时,曾在满套儿设立卫所,后辛爱huáng台吉又在此经营,有破旧城堡一所,钟显才赶走蒙古人后,领着屯民修葺了城池,并将该城重新命名,称之为新永宁。

  新永宁城座落在cháo河南岸,经过两年的建设,城池颇为坚固,城周四里多,高二丈五尺。在城的西面,南面与东面,分别建有城门,每门都有城楼,楼上还架立了一些佛láng机火pào。

  新永宁算是满套儿地区的心脏,而且这附近地带,也算是水糙丰美,土地肥沃,虽说小冰河时期,又常年gān旱,cháo河萎缩了不少,不过灌溉田地却是足够。

  所以城池的附近,到处是林立平整的屯田,靠近一些山地处,还有众多的畜场,加上前来淘金的商人不断,城堡内众多的商铺林立起来,喧腾的叫卖声响动,已经有了东路腹地的景象。

  城池上飘扬着日月làng涛旗,此时在新永宁的东门城楼上,高史银、温方亮、沈士奇正持着千里镜眺望。

  在他们身后,靖边军前锋朱雀营,左卫青龙营各位将官肃立,又有忠义营的官将们,比如杨东民、张文儒、徐友渔、李金盛、王安宁等人。

  他们同样穿着类似靖边军军官的短身明甲,鳞甲腿裙,戴着帽儿盔,不过颜色款式上有所区别,士兵也是如此,他们的军营,也不在永宁城,而是靠近延庆州。

  还有一些参谋司人员在旁,比如温方亮的叔父,赞画温士彦同样在侧。

  千里镜中,正有大批的东路商人,带着他们的武装商队,各人或骑着马骡,或赶着大车,沿着东路到新永宁的官道,络绎不绝的,从东门进入城池。

  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披有盔甲,或是持着鸟铳,虽然这些都是靖边军淘汰的盔甲兵器,但这些武装,相对塞外的胡人,或是大明境内的明军,决对犀利。

  这些武装商队的人员构成也五花八门,以民间的“大侠们”居多,虽在靖边军看来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但用在塞外开拓,很多时候还是得力的。

  “这次出征塞外,为什么要联络这些商人呢?他们能打几个鞑子?”

  放下千里镜,高史银撇了撇嘴,对那些昂首挺胸前来的武装商人们颇为不屑。

  温方亮也放下千里镜,笑了笑,道:“按大将军说的话,这叫军民团结一家亲,将整个东路的力量都调动起来,军人与商人,都是一家人嘛。他们虽然不能打,但最不济的,运送缴获的战胜品还是可以的,再说了,我们夺回的牛马人口,很多还要卖给他们不是?看在ròu瓷罐的份上,老高你就将就将就吧。”

  高史银与沈士奇同时大笑,他们笑时都一个姿势,昂着头,叉着腰,上下牙齿全部露出,看到他们的笑容,温方亮裂了裂嘴:“我温方亮什么都不怕,就怕二位笑时的尊容。”

  看他们欢笑打趣的样子,忠义营的徐友渔、李金盛几人都是识趣的陪笑,只有杨东民身后的许禄,刘玮等人心下失落,当年同堡同级的卫所将官,温方亮已经是靖边军的参将,而自己等人……唉,悔之晚矣。

  温赞画此时抚着美须,淡淡道:“塞外之略,忠勇伯自有考量,尔等不可小觑商人之力,运送粮秣,提供粮糙,jiāo游贸易,哪项离得开商贾?不说别的,便是塞外诸部落的qíng报收集,水源地形测绘,单靠qíng报司,哪有那么多人手?再者,此力不用,难道如山西那帮商人,为鞑虏所用?”

  温方亮微笑不语,高史银与沈士奇互视一眼,都是撇了撇嘴。

  自那日将军府议事后,二人也算见识了温赞画的真面貌。知道这人外表儒雅,有若翩翩美男子,正经起来又有若道德先生,其实内心的深沉狠辣,让人思之心寒。

  不过我喜欢,沈士奇心中嘿嘿一笑。

  “呵呵,赖满成这小子也到了,看来,与商贾们约定的时日,没有一个人违反,东路的商人,还是知qíng识趣的!”

  沉默片刻后,温方亮又打开了话头,他举起千里镜,突然一笑:“这小子,还扛了一把大刀,他这身子骨,舞得动吗?”

  高史银与沈士奇也来了兴趣,一同看去,果然,前方又冒出了一支长长的商队,车辆马匹的,人数众多,怕有几百人之众,为首一人,油头粉面,不过全身都披着铁甲,还扛了一把大大的青龙偃月刀。

  高史银惊奇:“哈,这小子不拿洒金扇儿,改拿关公刀了?”

  往年里,温方亮与赖满成同处舜乡堡内,也算是狐朋狗友,号称三铁,王斗主政后,二人一个从商,一个从军,都算混得chūn风得意。多年来,赖满成的招牌就是手上摇把洒金扇儿,一摇三摆的,各人已经熟悉了他这种风格,突然改变形象,还有点适应不了。

  而赖满成jiāo游广阔,高史银随王斗到舜乡堡后,作为王斗麾下的亲近将官,自然是赖满成重要的jiāo游对象,二人也算打得一片,成为谈得来的朋友。

  看到赖满成这身打扮,高史银同样吃惊不小,他哈哈大笑:“这小子,被大将军赏了一百功勋之后,怕是心热起来,还想再立些功劳。只不过他这小身板,要是对上鞑子,怕是悬乎。”

  随后他有些自得地道:“老温,这些年下来,我们的功勋有多少了?”

  温方亮眼睛一闪:“没有仔细估算,怕破万了吧?”

  高史银志得意满:“我应该也破万了,这样算来,到时至少有良田万亩,林地糙场五万亩,以后仗再打下去,啧啧……想想就痛快!”

  他忽然有些烦恼:“到时这些田亩林地,该怎么经营安排呢?我没有经验啊,那么大的产业,家里的婆娘怕也不行。”

  温方亮摸了摸鼻子:“我也有点苦恼,不过东路最近成立一家商行,听说招募了众多有田园业场管理经验的管家管事,他们与商科合作,专门为我们这些有大量功勋的军官效力,听说让他们来管理经营,可比寻常之人高出数成收益,也不知是真是假。”

  高史银咬牙切齿:“可以让他们试试,他们还敢坑害我们?除非有九颗脑袋!要是亏了,哼哼!”

  听二人炫耀着手中的功勋,沈士奇坐立不安:“我老沈也要加快了,我的功勋值,才几千呢。到时没有良田万亩,怎么跟子孙jiāo待?”

  他忽然有点担心:“两位哥哥,你们说,光我们三人,到时大将军就需赏下田地几万亩,整个靖边军算算是多少,大将军有那么多土地来封赏吗?”

  温方亮与高史银哈哈大笑,高史银更拍着沈士奇的肩膀:“小沈啊,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算算这新永宁一带,就有田地多少?整个满套儿,又有土地多少?要是不够,就再打,一直打下去,总会够的!”

  温赞画也淡淡道:“沈将军,这天下大着呢,土地无穷无尽,要多少,有多少!以我靖边军之威,还愁土地不足?”

  他看了温方亮一眼,心中极为欣慰,自己老温家,就数这个侄儿,不,儿子最有出息,位高权重不说,还挣下了一份想都想不到的家业。唉,欣慰啊欣慰,吾家有后矣!

  众人身后的靖边军各将,各样兴奋地议论,商议如何经营田园,忠义营各将们,则是羡慕万分。

  张文儒突然高声叫道:“大丈夫就当如此,骑快马,杀贼敌,良田美宅,不亦快哉?不过几位将军休得得意,某张文儒,现入靖边军,总有良田万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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