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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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见了靖边堡的军户,不由眼前一亮,心想:“久闻这靖边堡只是一个屯堡,这王斗是如何练出这些兵的,这还是卫所的军户么?”

  ……

  见到林道符、迟大成二人,王斗也连忙下马,上前给二人行礼参拜。

  迟大成扫了那边结阵静立的靖边堡军士们一眼,也是目露惊奇之色,他与林道符都是上下打量了王斗几眼,随后严肃地让他起来,有栾庄堡的外人在旁,二人先不忙王斗等人的事,先解决了舜乡堡与五堡的纠纷再说。

  王斗跟在林道符、迟大成身旁,对于二人,王斗早听过他们的大名,也见过几次,不过今日当面说话是第一次。

  听闻林道符、迟大成二人都不为许忠俊与杜真所喜,在上面也没有什么后台。如果说管理屯田与后勤还有些油水的话,那主管营cao等事就是个清苦的活计,没有钱财来打关系送礼,所以林道符做了多年的副千户,虽说有些能力,还是一直gān着他的营cao官。

  舜乡堡三个佥书官,就数林道符最没有发言权,由于没什么权力,下面的各堡主官向来不将他放在眼里。

  至于迟大成这个人,更是非常的讨人嫌。这人为人刻板,如果所内有谁违反军纪,他就毫不留qíng地高声斥骂,予以严惩。所以大家都送他个绰号“迟扒皮”。

  这人更惨,在镇抚的位置上gān了多年,一直不得升迁。

  此时栾庄堡的管队官王礼伟已与林道符、迟大成二人见了礼,王礼伟重复了一遍他的说法,靖边堡的军户挖了他辖下huáng土坡,唐家洼,养田庄几个屯堡的屯田地,还有抢夺了他们屯堡内的军户人口,要求王斗给他们一个说法。

  屯田地不说,这根捕所内逃军算是林道符的管辖范围,林道符要王斗把事qíng说明白。

  王斗道:“胡说八道,我靖边堡开垦的都是无主荒地,何来我堡内军户挖了你们屯田地的道理?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的屯田文册,有哪一倾土地是属于你们在册所有的?”

  他叫来齐天良对质,齐天良一片声地叫道:“冤枉啊,小的领军户开垦的都是无主的荒地,哪有挖了你们栾庄堡的屯田地?小的比窦娥还冤哪,求几位大人为小的作主!”

  舜乡堡各人都是点头,王斗道:“看看,事实便是如此,我想说,无主荒地难道开垦不得么?分明是你们见财起意,想侵吞我们堡内开垦的屯田地。”

  王礼伟大怒,他道:“王斗,不管那些是不是荒地,那块地方是属于我们栾庄管辖所有,你们越界开垦,便是侵占了我们的屯田地!”

  王斗冷笑道:“王大人,你这口气也太盛气凌人了吧,据本人所知,那些地方向来不属于任何屯堡所有,原本只是众人都不屑一顾的荒废之地,难道因为我们靖边堡将其变成良田,王大人便忽然想到这块地方是属于你们所有的么?”

  迟大成道:“据本镇抚得知,那块地方确是属于无主之地,任何屯堡都可以开垦所有!”

  贾多男也是叫道:“确实,那块地方是无主之地,王礼伟,你以后我们舜乡堡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任由你前来欺凌胡言的么?”

  他要撇清自己与栾庄堡的关系,此时见镇抚迟大成都发言了,也是出声声援王斗。

  舜乡堡各人也是一片声的叫起来,声势浩大。

  王礼伟大怒,他喝道:“你们舜乡堡的人是想依仗人多势众?还有贾多男,你一个总旗,胆敢对本官如此无礼,本官的名讳是你随便叫的么?”

  这点说不过去,林道符喝叱了贾多男一声,贾多男哼了一声,缩到一边去了。

  王礼伟道:“好,这些屯田地归属暂时不说,王斗,你靖边堡抢夺我屯堡的军户人口,这又如何说?”

  对王礼伟的质问,王斗这样解释:“胡说八道,你们无能治理自己治下的军户,导致辖下军民流离失所,逃亡它地,却怪罪到本总旗头上,王大人,你真以为我舜乡堡是好欺负污蔑的么?”

  王礼伟喝道:“本官要验看你们的屯堡文册!”

  王斗一口拒绝:“事关本堡机密,恕难从命!”

  林道符也是喝了一声:“王百户,你们五堡欺人太甚,谁给你们这个权力验看本所屯堡文册的?”

  王礼伟铁青着脸看着王斗等人,叫道:“好啊,今日你们人多势众,不过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走着瞧!”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去了。

  ……

  看着王礼伟等十余骑远去的身影,舜乡堡各人都是哼了一声,此时的年代,不论堡内人如何争斗,当有外人欺负上门时,众人倒都是齐心。对于王礼伟的威胁,各人也不放在心上,此类各堡相斗的事常有,众人早见怪不怪了。

  解决了栾庄的事qíng,林道符便是严厉审问方才数堡相争的事。

  依刚才靖边堡与栾庄无主荒地的争议,贾多男等人也变聪明了,他们避口不谈屯田地的事,只是大谈自己屯堡人口逃往靖边堡等事。为防王斗抵赖,贾多男、鹿献阳、张叔镗几人还一一指出了靖边堡那边拿着枪棍,一些原属于自己屯堡的军户人口。

  贾多男等人洋洋得意,那些被他们指到的靖边堡军户都是一惊,个个都将身子一缩,并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场中的王斗,他们眼下在靖边堡吃饱穿暖,生活安定,可不希望又回到原来的屯堡中去受苦。

  林道符脸色严肃起来,依大明的卫所制,如有军士逃亡他地,依例要根捉正身,或是拘其户丁补数,当地卫所州县都要配合,若有规避,便要提送法司问罪。

  林道符在所内负责的诸事中,便有验军、巡捕、根捕等项事务。只是这根捕逃军,向来是跨州跨卫,甚至远逃千里的。象这种只逃亡附近屯堡的还真是少见,也可见靖边堡对周边屯堡的吸引力。

  事实摆在眼前,林道符也是板起了脸,对王斗道:“王总旗,你收容他堡逃军,此事你如何说?”

  看着贾多男等人洋洋得意的样子,王斗忽然上前指着他们的鼻子喝骂:“你们自己无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看你们治下的军户人口,个个都成什么样?如果你们有能力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会逃来我靖边堡吗?每一个前来我靖边堡的军民都是自愿,从无胁迫。如果你们有能力吸引我堡内军户逃往你们堡内,我王斗也是无话可说。”

  众人一齐看去,果然见三堡军户人人都是面huáng肌瘦,神qíng麻木,只是以羡慕的眼神看着那边的靖边堡军户。反观靖边堡军户这边,个个身体粗壮,jīng神抖擞,朝气蓬勃,连那些逃来的原三堡人口也是如此,谁优谁劣,一比便知。

  贾多男等人脸色尴尬,王斗这话说得他们脸上火辣辣的,他们确是无此能力让治下军民们吃饱穿暖,王斗的话让他们无话可说。而且刚才靖边堡军士的威势仍让他们心有余悸,此时为王斗气势所摄,几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茶房堡的屯堡总旗鹿献阳先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自己下巴那个大瘤,yīn声道:“王总旗,何必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呢,你收容我们堡内的逃军,这是事实,林大人与迟大人在此,你还是快将军户人口jiāo出来吧!”

  一大片的,许多靖边堡军户奔了出来,他们原先都是三堡的人口,他们跪在王斗面前,都是哀求道:“大人,求您不要将我们送回去,我们只愿住在靖边堡内!”

  一些人更是高呼道:“生是靖边堡的人,死是靖边堡的鬼,眼下我们人人在靖边堡生活安乐,回去gān什么?每天让上官欺凌,让老婆孩子饿肚子么?”

  众人一片的高呼声,三堡军户那边各人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各人只是议论纷纷。贾多男等人脸色更是难看,原来在自己手下的心目中,自己屯堡如此不堪啊,这在众人面前,这让他如何难堪?

  王斗高声道:“我王斗在这里明言,我王斗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堡内军民,任何我靖边堡的军户,我王斗决不会让旁人夺走!”

  靖边堡众人更是一片欢呼。

  林道符,迟大成,还有他们几个手下都很意外,没想到王斗在靖边堡内如此的得人心。

  第061章 风雨

  贾多男等人脸色难看,又听了刚才王斗的话,知道要想从王斗手上讨回自己的军户人口是妄想,自己也没这个武力能力,他们只是寄希望于林道符身上,几个人都是道:“求林大人为小的做主。”

  林道符也是看了王斗半晌:“王总旗,你收容他堡逃军事实俱在,你又有何说?”

  王斗冷笑一声:“我只知道他们现在都是我靖边堡的军户,想要从我手中夺走人口,这是休想。”

  林道符皱起了眉头,王斗死硬,他却是没有办法,他虽是副千户,舜乡堡内却没多少人买他的账。不过王斗当众扫他的脸,他也是怒火直冲脑门,他喝道:“王斗,你这是在忤逆上官的命令?”

  王斗抱拳道:“林大人,卑职敢问,这贾屯长他们要卑职jiāo还人口军户,只是他们领人前来攻打我靖边堡,这帐又如何算?”

  贾多男一怔,道:“王斗,我要讨还我的军户人口,自然要带人前来,这如何算是攻打屯堡呢?”

  王斗道:“你如要讨还军户,自可前来与我分说,为何兴师动众前来,还每人手持利刃,这与贼匪又有何异?”

  贾多男大吃一惊,他指着王斗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血口喷人。”

  鹿献阳与张叔镗也是大吃一惊,王斗这样说事qíng就严重了,他们也是指着王斗直叫。王斗身后高史银,韩仲等人不甘示弱,也是同声喝骂,立时众人吵成一团,眼看就要扭打起来。

  看到这个qíng形,林道符有些头痛,这事qíng越来越复杂了,他只是个武人,哪有jīng力管这些事?他喝止了众人,看着旁边的迟大成道:“迟大人,你看这事qíng如何说?”

  迟大成一直在旁听着,此时他哼了一声,道:“同僚持械相斗,其罪不小,本镇抚要将他们尽数带回舜乡堡,待详问后再定曲直!”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这迟大成是出名的“迟扒皮”,为人最是刻板无qíng,如被他带回镇抚厅,各人不死也得褪层皮。

  贾多男几人也是面面相觑,如果去了镇抚厅,这事qíng就超出他们当初的计算了,贾多男忙道:“去镇抚厅我看就不必了,这样吧,都是同僚,我们三堡便先退一步,只要王总旗将逃去的人口给我们一些补偿,这事qíng就算作罢。作为他们的父母官,那些军户到了靖边堡,只要他们生活好,我们又哪有不愿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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