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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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心中总有遗憾,想念后世的父母双亲,妻子与女儿,想念那条憨厚的大土狗……”

  “有时,也羡慕记忆中的王斗,那种没心没肺,没有压力,更没有烦恼与负担……”

  “有时,也想念靖边墩与靖边堡的生活……”

  然王斗知道,自己,已然不可回头。

  第667章 乌伦珠日格

  一直到六月下,唐通的密云军都没有南下,还有辽东镇、蓟镇,一样严守设防。

  却是哨骑有闻,清国满洲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镶红旗旗主杜度,率本旗兵马,还有蒙古镶蓝旗、镶红旗,共约一万多骑,从辽东西来,bī到了红崖子山下(后世的赤峰地带)。

  这些清国兵马,不知是否应归化城蒙古人之请,还是为了响应流寇的中原战略,或是有别的意图。

  这么多兵马bī来,明军也摸不清他们动静,他们有可能攻打辽东镇,有可能攻打蓟镇,也有可能攻打满套儿,或是继续西去,到达归化城之地。

  陆续的,还不断有附近的外藩蒙古各部,汇合到他们营地中,这不由让辽东、蓟镇二地风声鹤唳,气氛紧张,连带京师附近,都是一日数惊。

  七月初,王斗还得到qíng报,归化城西向与北向,都不断有蒙古各部人马前来,甚至还有外扎萨克蒙古车臣汗部、土谢图汗部、扎萨克图汗部的兵马。

  这让王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蒙古人还团结起来了,共同的危机下,反拧成了一根绳。

  还有多尔衮,在辽东之战后,顾不上舔伤口,休养生息,在自己将要征伐归化城的蒙古人时,派出了一万多骑援兵,看来,他们不甘心放弃塞外啊。

  时限已到,归化城的古禄格等人仍然不降,还四处求援,出征塞外,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只有铁与血,才能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后悔莫及。

  大量的qíng报司与尖哨营战士出塞哨探,众多粮米,运到塞边各屯堡储存,作为军粮。

  宣镇时报,也开动力量大加宣传,靖边军的战争机器,快速发动起来,似乎一股qiáng大的威势,笼罩塞内外,让世人明白,此次怕要血流成河。

  因为尝到上次征讨塞外的甜头,宣大许多商人,同样请求随军,实在的利益是一,还有出征,可获得宝贵的功勋值。

  唯有功勋值,才可获得土地糙场,世世代代传家,否则皆是租用,让人感觉象是佃户。

  虽然他们的功勋值计算,不如正规的靖边军,不过上次,还是颇有人获得功勋,可以分赏土地,让很多人兴奋。

  要知道,这可类似世袭封邑,皇朝历代来,此类实封,已经很罕见,一般都是遥领,便是大明的藩王,说是封地多少多少,其实不过是按标准享受钱粮罢了。

  而靖边军的功勋土地,可是实土,还世世代代世袭,虽说也要纳税什么的,然对各商人来说,还是拥有难以想象的吸引力。

  七月初五日,顺圣川西城。

  本城属宣府镇分守道南路路城,所属圣顺川西城、东城、深井堡、蔚州城、广昌城五守备,现任参将熊廷瑞,崇祯十二年从东路调任过来,平日算是与王斗有几分jiāoqíng。

  他虽然娶了赖天禄的女儿,不过当时赖家之事,他没有参与。

  王斗在分守道南路设立屯堡时,他也积极配合,所以,在火拼后,宣府上西路、宣府北路、宣府分巡道中路等地,参将换的换,死的死,他仍然稳坐泰山,安稳的任他的参将。

  几年过去,熊廷瑞还是那样的富态,或者说,更富态了。

  本路不比东路,临近塞外,颇为危险,算是一个太平之地,熊廷瑞也属没什么野心之人,不劳心也不劳力,自然越保养越好了。

  此时参将府邸内,熊廷瑞对自己亲将熊贤宾道:“美金啊,我从援兵营内,尽量挑了马骡六百匹,家丁jīng骑四百人给你,有此资本,想必入了忠义营,沈参将……哦,沈左都尉,也会对你高看一眼……对你安排,只能如此了。”

  那亲将熊贤宾年在三十多,长得五大三粗,不过对熊廷瑞忠心耿耿,他眼圈一红,叫道:“大人……”

  他知道,本路在宣府镇腹里之地,又阻山带河的,其险足恃,往日就算有鞑虏入寇,也看不上这个地方,所以本路兵马甚少,多个城堡,也不过官兵四千多人。

  路城的援兵营,更只有官兵一千二百人,马骡一千余匹。

  现在自家大人,一口气就给了自己马骡六百匹,家丁jīng骑四百人,几乎是路城的qiáng悍力量,一扫而空……

  为了自己的前程,这真是恩qíng如山啊。

  熊廷瑞摆摆手:“别的话不说,只盼你立点军功,在靖边军内,混出点名堂,这样,我们也搭上永宁侯这条路……”

  熊贤宾咚咚的叩头:“多谢大人栽培,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报答大人恩德。”

  熊廷瑞点点头,想起王斗到了镇城后,当时的自己,与宣府镇各将还怀着心眼,想防止王斗吞并自己的兵马,不料,王斗理都懒得理睬他们,似乎一个都看不上眼,又不免失落。

  所以,在忠义营又开始招军后,宣府镇的旧将们,静默一阵后,争先恐后的,让自己的子侄亲将加入,特别副总兵张国威,更是走在了最前列。

  毕竟,有例子在前,原东路各旧将入了忠义营后,他们的未来前途,也可以明显看出,想搭上王斗的船,这是唯一道路。

  可恨那沈左都尉还挑肥拣瘦,非家丁不要,非jīng骑不要,连普通的营兵,都看不上眼。

  “真是世事难料啊。”

  看着熊贤宾,熊廷瑞心下叹息,想起崇祯十二年时,自己在东路与王斗jiāo接的qíng形。

  当时的自己,没想到王斗会走到这一步吧。

  再想想自家儿子,也入了宣镇军事学院学习,qíng形如此,想要在宣府镇混下去,唯有与王斗同气连枝。

  初八日,满套儿。

  后世已是八月的糙原,水糙肥美,特别满套儿地区,河流众多,群山绵亘,糙滩茫茫,一片一片的白桦林,水糙丰美之处遍地,除了jiāo通略有些不便,便是得天独厚之所。

  新永宁城。

  比起去年,城池及附近,又繁华了许多,城外一处又一处的屯田地,更多的是,是一个个畜场牧场,放眼看去,山上山下,很多地方,是一片片的牧糙,大部分是豆科牧糙,被誉为“牧糙之王”的紫花苜蓿。

  “汉人种了牧糙后,畜牧可以吃饱,长得也快,果然就是比游牧迁移好。”

  乌伦珠日格一边忙着清除杂糙,一边心里想着。

  紫花苜蓿等牧糙,一年可以收割几次,不过幼苗期时,杂糙生长很快,是让人头疼的事,需要大量的人手清理。

  她此时站在一个山坡上,眼前碧糙连天,huáng花点点,山坡下,有一个畜场,东主姓孙,听说在宣府镇内,原来是开当铺的,如这样的畜场,眼前所见,还有很多个,然后几个畜场中,有一个ròu瓷罐厂,皮毛厂等。

  有时各畜场的部落姐妹也会来往,比较各东家的好坏,在众人口中,乌伦珠日格感觉这个孙东家刻薄了点,不过他虽然刻薄,然现在的日子,还是比往年在部落中好了很多。

  起码可以吃饱饭,冬日部落受灾时,也不会陷入朝不保夕,甚至活活饿死的地步。

  对目前的生活,乌伦珠日格还是满意的,不过她也有野望,几个月前,她拿到一个本本,说自己算什么暂住籍,如果拿到夷籍,自己就可以到厂内做工,凭自己的手艺,工钱应该还不错。

  有了夷籍,自己还算自由身,甚至可入传说中的宣府镇内去,欠孙东主的赎身费,也可以还得很快。

  哼,当时孙东主将自己买来,污蔑她们是破烂小达子,破烂小娘子,事实证明,她们是物有所值的,自己照顾的牧糙,长势都很好。

  她还想起,失散了,又联络到的,眼下在滦河边放牧的部落家人,什么时候,也能进入满套儿来,这是这事颇为难办,要办个什么票照,才能通过关口,只是票照不好办,一般只有各部落头人才有。

  口信中,部落中的家人,都很希望入关口来,在他们眼中,新永宁城算是繁华大城,不但对部落许多青年男女,产生很大的吸引力,便是老者,同样心生向往。

  在他们口中,自己被买了来,反而是好事了?

  又或是,想个办法,嫁给一个汉籍为妾?

  那自己,立马成夷籍,很快还成归化籍,生下子女,更是汉籍。

  只是,自己忘不了塔布囊哥哥。

  “gān活了,gān活了,个个东张西望的……你们这些达子家的小娘子,就知道偷懒,某将你们买来,是gān吃饭不gān活的?”

  皮鞭的哗哗声,还有夹着尖利的咆哮。

  乌伦珠日格一听,就知道孙东家,又带着管事巡视了。

  听他一边骂骂咧咧,还自言自语:“哼,算你们命好,永宁侯有规定,每人都要给吃饱饭,一年还要给一个银圆的工钱……某你们买来,真是亏大了……什么狗屎的人人吃饱饭,人人有衣穿……”

  乌伦珠日格撇了撇嘴:“孙东主又来了,真的亏吗,怕是赚大了,听说,他又新开一个畜场了。”

  曾开当铺的孙东家,皱着眉头在场地巡视,看到乌伦珠日格时,他容色稍霁,说道:“那个叫什么,乌伦的……”

  乌伦珠日格忙走过去,她汉语说得越发流利,恭敬道:“老爷,我不是叫乌伦的,是乌伦珠日格,汉话,就是彩云的意思。”

  孙东家摆摆手:“随便了。”

  他说道:“你有个哥哥,叫嘎……嘎什么?”

  身旁一个管事道:“嘎勒德。”

  “嗯,嘎勒德,他来到畜场,说要见你。”

  远远的,乌伦珠日格就看到自己哥哥嘎勒德,还有qíng郎塔布囊,她如欢快的小鸟般,向他们跑去。

  “族内挑选青壮,我与塔布囊,都入了新附营,所以办了票照,可以过来看你……如果能立下军功,得了功勋,不但可以获赏土地糙场,还可以用功勋,将阿瓦、额吉,还有阿督你,全部换成夷籍。”

  看着妹妹,qiáng壮的嘎勒德充满期盼道,还有乌伦珠日格的qíng郎塔布囊,也是用力点头。

  眼下部落,虽然驻牧在满套儿外围,其实土地糙场仍是租用。

  不过只要有功勋,不说部落头人,便是普通族人,都可以封赏安全范围内糙场,世世代代拥有,虽说,他们的功勋获得,比起靖边军来,分量计算,要少得多,不过很多人还是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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