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骑兵等虽有这个能力,主将却舍不得下此本钱。
当日,大同军受挫,虽然伤亡没多少,然行军能力,已经受到抑止。
六日,七日,大同军都遭遇大股蒙骑围攻,八日,又有大群蒙骑聚于四野,虎视眈眈,人数怕有四、五千之多,王朴不甘心这样被缠,下令正兵营出战,只是……
“可恨的鞑子,可恨的鸦兵撒星阵!”
王朴高声叫骂。
眼前qíng形,让他恼火非常,就见一股股鞑骑,从己方骑兵身旁掠过,他们成群结队奔驰,每次弓弦响动,都是雨点般的箭矢she来,间中夹着一些飞斧,铁骨朵等武器。
这些鞑子骑术jīng湛,马上种种动作匪夷所思,颠簸的马背上,也个个准头奇好,论骑she能力,大同军骑兵哪如这些糙原骑兵?己方的骑兵不断中箭,she中对方人马却少。
可能跟满洲鞑子学习,他们的箭矢,也越来越多使用那种破甲与放血能力极qiáng的箭支,箭头个个大而沉,开有三棱似的血槽,好在正兵营将士盔甲jīng良,有效的减少了伤亡。
双方打着打着,还很多人下马作战,互相she箭,或拼杀一起。
地面she箭,己方同样不如这些鞑子jīng准狠辣,唯有ròu搏在一起还好,只是这种机会不多,双方骑兵对战,总体看来,己方虽然不是一边倒被打,不过处于下风是明显的。
王朴心急火燎,虽然这些年他对步兵的重视越高,不过骨子里,正兵营的骑兵,才是他的心头宝贝,眼看着损失越多,怎能不心疼?
他下令步兵支援,只是步兵一动,鞑骑快速从两翼冲来,甚至绕到后背去,王朴只能下令步兵停止,原地结阵防守,最后,更无奈的鸣金收兵,让骑兵营回来,让步兵四面保护。
王朴这奋起勇气的一战,显而易见又失败了,此战骑兵伤亡二百多,损失战马一百多匹,让他内心疼楚难言,再损耗个几次,自己的骑兵不就完了?他是万万不肯再让正兵营出战。
大同军结阵四面严守,全军guī缩阵内,内中除了骑兵,还有众多运送辎重的民夫心惊胆战站着,他们从初时的兴高采烈,到现在的内心惶恐,心境的变化,只是短短数日之间。
唉,鞑子果然凶悍啊,看来这出塞就是个错误。
大同军结阵后,数千蒙骑没再进攻,他们也知道面前的明军今非昔比,个个手上有犀利的宣镇鸟铳,百步可破重甲,当然不会冒然冲上送死。
不过依事前的计划,将大同军,靖边军等缠在路上就是胜利,最好他们一个月的路程走上一年半载,这样他们还没走到归化城,自己就退兵了。
最好他们走到一大半路时,粮糙匮乏,无以为续,或许可令其全军覆没。
此后双方隔着军阵大眼瞪小眼,彼此没有再战,不过不代表四面的鞑子就静止不动。
还是有一些小股的蒙骑绕着军阵奔驰,一边怪叫,有时冲上来she上几箭,给阵内大同军压力同时,试图吸引他们开铳,而大群的骑兵,则在后方虎视眈眈,随时而动。
夹着胜利余威,这些鞑骑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被他们恶毒的,没有人xing的眼神看上,似乎都会起一身的jī皮疙瘩。
不过大同军新兵营已经锻炼出来,特别他们中很多人经过锦州血战,心理素质很好,除了少数经不起引诱者开了几铳,大部分铳兵都是持铳严阵以待,让四面的鞑子无机可乘。
似乎感觉这路明军与众不同,双方僵持半个时辰后,呼哨声四声,吼吼的声音中,困阵的数千蒙骑,四散而走,转眼间,就没入丘陵树丛不见。
看鞑子退走,王朴恢复了神采,不过他脸色很不好,心qíng很差劲,招集各营官将就是一阵大骂:“一群饭桶,一帮吃斋的废物,你们是怎么搞的嘛……想我王朴纵横南北,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更在女儿河边令鞑虏闻风丧胆,怎么现在仗打成这样?……我大同军的威名,都被你们丢光了!”
众将垂着头,面对王朴的口水,一声都不敢响,他们知道,将军心qíng不好,往日在大同军中,王朴总是笑嘻嘻和善的样子,眼下雷霆大怒,显然是气恼非常。
他们不敢出声,不代表王朴放过他们,他的目光,就投到亲将王徵脸上,喝道:“上校,你就没话说吗?”
第678章 没有悬念了
王徵暗叫倒霉,自己已经尽量缩着头了,怎么将军还注意到自己?
只是正兵营属他管辖,王朴又对自己一向器重,仗打得这样,他也感觉颜面无光,只得跪下告罪:“末将无能,请将军治罪。”
众将一样跪下来:“请将军治罪。”
“治个屁啊!”
一直很注意形象,总保持风度翩翩的王总镇又bào了句粗口,他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眼下不是治罪的时候,你等说说,该如何应对那些鞑子骑兵?”
众人目光都投到王徵身上,王徵心中叫骂,就知道让某出头,qíng况就是这样,让某想办法,某又如何知道?
不过面对王朴不善的目光,却不得不说,他心念电转,最后说道:“将军,这些蒙古鞑子战法与满洲鞑子不同,满洲鞑子战法比较呆,总是硬打硬的攻阵,他们则比较活,有好处就冲上来,没好处则在远处窥探,yīn魂不散的跟着……”
“……糙原我们又是客地,地形不熟,他们还骑术娴熟,马匹众多,如今之计,只得以不变应万变,不贪一时之功,谨慎行进,宁可一天走五里路,也不要给那些鞑子窥到漏dòng……我们不是与靖边军约定在海子边汇合吗?如今离集宁海子已经不远,只要走到海边,与靖边军汇合,我军就是胜利……”
身旁众将纷纷道:“王上校高见啊,真乃金玉良言也,我等也是这样想的……大军还是谨慎行进为好,要忍住一时诱惑,不要贪功,不冒进,鞑子的脑袋,就暂时寄存在他们脖子上好了。”
王朴再看向身旁一些赞画参谋,仿效王斗,他也搞了一个参谋司,收罗颇多的文官武将作为赞画,还搞了一些沙盘,虽然不如靖边军jīng细,不过比起别的明军,却好了很多。
看向其中参谋长,他威严地道:“田参谋长,你的看法呢?”
那田参谋长四十余岁,留着山羊胡须,身穿褡护似半袖大衣,内着青衫,腰佩宝剑,头戴轐头,典型的靖边军赞画风格,事实上,现大同军中,很多都是靖边军的山寨版。
田参谋长自诩足智多谋,号称赛诸葛,听闻主将之言后,他矜持地道:“把沙盘车推来。”
自从有了沙盘后,田参谋长觉得自己出谋划策,没有看着沙盘说话,总觉得缺乏什么,最后更有离了沙盘,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的感觉,在军中被人戏称为“田沙盘”。
很快的,一辆在王斗眼中粗糙,在王朴眼中jīng细的沙盘车推来。
看着眼前沙盘地势,田参谋长抚须良久,最后叹道:“王上校之言是对的,对于糙原塞北,我们毕竟不熟,鞑虏可伏击的地方太多了,而且他们的弓马战术……将军,看来我们要修改计划了,原定在集宁海子边与靖边军汇合后,我军西南而进,沿下水海一线攻向归化,如今看来,还是不要分兵为好,就与靖边军一路攻去……”
他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现今我处之地,离集宁海子约有百里,昨日接到夜不收的哨报,玄武军韩上都尉,已经离兴和不远,所以为今之计,还是稳扎稳打,万万不可轻敌冒进,只要与靖边军汇合,军功,就少不了……”
王朴心中叹了口气,各将都讲不可轻进,意思就是慢慢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果然出塞,就是与中原不同。
历代一讲到出征塞外,都是脸上大变,很多人大谈兵凶战危等等,尽量避免出塞征讨,确实糙原鞑子的打法,让人感觉不适应,完全没有前方、后方的概念,特别那种骚扰让人头痛。
自己才出边墙这么点路,已经被折腾得受不了,再走个几百里,不是筋疲力尽?
特别一出塞外,鞑子的老巢难找,粮糙难继,怪不得历代征塞,经常几万人,十几万人全军覆没的,若不是到时会有靖边军随行,此次自己出塞,也一样要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他摸摸自己新留的小胡子,又取出一面小铜镜照了照,整整自己的头盔,威严地道:“就依众将之见,大军稳妥行进,有机会的话,尽量摆下军阵,吸引鞑子来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火铳不是吃素的!”
众将松了口气,齐声赞道:“大将军英明!”
……
八月九日,上午,巳时初,东阳河边。
此地已是原大明兴和守御千户所地界,东面,便是连绵起伏的大青山,当然,此大青山与归化城的大青山不是一座山,源洋河水蜿蜒西来,与东来的东阳河相汇,一路的南下。
沿途,不断的东面的山地,还有西面的山地,一条条的河流,汇入东阳河水中,形成大片大片的平原,尽多糙甸灌木。
从源洋寨到这里,尽数是水糙丰美之地,特别东面的大青山,更是丛林密布,黛绿中夹着金huáng。
“哗哗哗……”
水花四溅,大股骑兵,踏过一条细小的河流,吓跑附近若gān的大小动物。
骑兵的洪流,滚滚进行糙原之上,踏坏了无数美丽的花朵。
“停!”
一杆有玄武银雕的日月大旗之下,传出一个冷然的声音,立时数千骑兵尽数停下,只余层层叠叠的帽儿盔在阳光下闪耀,还有包有黑边的旗帜猎猎拂动。
喝令停止后,韩朝从腰间取出自己的千里镜,将其抽长,往前方看去,却见东面那方,已经有哨骑发出信号,还有些骑兵往回奔来,却是玄武军的哨骑。
靖边军中,除了专业的尖哨营夜不收外,各军甲等营与乙等营,都有培养骑术出众者,参与侦察哨探,获取更多的qíng报。
韩朝仔细眺望,特别大青山那方,半晌,他冷笑了一声:“看来鞑子死xing不改,还想在此与我军作战一场,只不过今日没有步军,只有骑兵了!”
昨天下午,韩朝便领玄武军甲等中营,曾就义的新附营先行出发,虽然他们马匹不如骑兵营的战马,不过百里之地,昨日下午出发,今日上午九点多便尽数到达了,天黑时还有休息。
不过步兵却没那么快,除了步行原因,很多地方还要搭桥,供马车等经过,颇不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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