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来儒学对中国人意识形态凝聚颇有大功,后世国人jīng神混乱,未必不是打翻儒学,自己又没能力形成新的意识形态结果,面对西方思想入侵,很容易就被侵入了。
关键看后人怎么改进,怎样留下jīng华的,抛弃糟粕的,日本国这点就做得很好,他们以理学治国,最终发展出武士道,明治时期,该国教育就皆以儒学为基本原则,明治天皇在《教育敕语》就专门说。
“朕惟我皇祖皇宗肇国宏远,树德深厚;我臣民克忠克孝,亿兆一心,世济其美。此我国体之jīng华。而教育之渊源,亦实存乎此。尔臣民孝于父母、友于兄弟、夫妇相和、朋友相信;恭俭持己,博爱及众;修学习业以启发智能,成就德器。进广公益开世务,常重国宪遵国法。一旦缓急则义勇奉公,以扶翼天壤无穷之皇运。如是者,不独为朕忠良臣民,又足以显彰尔祖先之遗风矣。”
仁、义、礼、智、信,当为国民与军人最高行为守则,主要看这五点对内对外怎么解释,对同胞该怎么样,对异族又当如何。
当然,王斗也不可能独尊儒术,过于垄断,必然毁灭,最好有一个核心,然后百川归海,形成一种极有凝聚力,攻击力的思想。
第733章 笑中有泪
符名启郑重道:“圣人之学与国内通行,也避免天下士子异样,视我等为异端,于侯爷招揽士子学士,颇有助益。”
王斗点头,他才不会象洪秀全那样脑子进水,尽起用些异端邪说,比如用耶稣教那套做事。
他本是汉人兴兵反虏,当时国内也颇有基础,然所到之处焚书坑儒,大烧典籍,不得祭拜祖宗,将国内士子生生bī得与其划清界限,最终灭亡,何等愚蠢。
看看明太祖,就多少聪明,知道知识分子的重要,知道正统主流文化的重要。
而道统之争,素来严酷,所教何学,以何治国,国家走向何方,并不是说彼此是正人君子就不争,甚至君子间争斗更加残酷,关乎道统,真是你死我活的事。
儒学当时扑杀余者百门,何等残酷,这还是大处,小处你国文汉语还是英语?文字简体还是繁体?都充满刀光剑影,甚至姓资还是姓社,多少人头落地,尸山血海。
道统之争,没有任何父子,夫妻等亲qíng在内,王斗若一时冲动,不算民族感qíng在内,采用西方一些学说什么,天下士子,皆要视宣府镇为异端,到时不单外界寸步难行,内部也会纷斗难言,王斗才不会那么傻。
他此时所作所为,虽然很得士子笱病,其实还是留下缓冲,双方颇有合作余地,便若现在越来越多士子投奔宣府镇一样。
况且王斗也认为外来东西先天水土不服,跑到中华后尽是面目全非,与推行初衷大相径庭,洪秀全就是典型例子,所以外来东西,只能作为枝叶补充,不得作为主gān存在。
符名启沉吟道:“眼下吾与教化司同僚在编篡《武士之道》、《士之诸戒》诸册,加上治下学堂密布,统一思想,并不是难事。侯爷在归师途中有言,未来幕府目标,是让三晋百姓、甚至全大明百姓,尽过上若宣府镇好日子,未来将士也不缺乏拼搏目标,只是……”
他叹道:“思来想去,我中国事qíng种种,最终还是要归于土地、人口这四个字。”
他说道:“历来国内田亩,总是供应不了丁口的增长,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儒学,最终还是要走向内敛啊,这与侯爷所言的开拓jīng神不合,最终侯爷心血,也会付之东流!”
他看着王斗,看他怎么说。
王斗背着手淡淡道:“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有一个解决办法,祸水外引,不断对外殖民,发动战争,夺取土地,满足百姓需求!如果最终要死人,就让国民死在开拓的道路上,也总比内斗消耗了要好!”
说这话的时候,王斗神qíng冰冷,话语冷酷无比。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转眼间,就是鹅毛般的大雪落下,飘飘洒洒落下,他只是一动不动,任由雪花落在身上。
符名启看了看天,塞外天气,就是多变,他又看了王斗良久,看笑了起来:“可想穷兵黩武这几个字,会铺天盖地朝侯爷袭来!”
王斗微笑道:“这话其实也没说错,我们汉人是幸运的,早在秦汉时期,就夺取了神洲最富饶的土地,导致四夷皆是穷山恶水。历朝对外征战,总得不偿失,到最后百姓恐惧,认为开拓无益,士子只是说出百姓心声罢了,不见得只是诽谤!”
“不过……”
王斗缓缓吐了口气:“时代不同了,眼下征战大有利益可为,便如我靖边军征塞,就大有所获。”
他说道:“符兄相不相信,眼下我大明不论东南西北的打去,总会获得财富,而且会越打越富?”
他说道:“当然,眼下大明是不可能了,而且……”
他沉思道:“历朝历代,其实有一个错误之处,便是对外征战,很少发动民间力量,就算发动,百姓也无利可图,自然厌倦。我靖边军闻战而喜,符兄当然可看出这当中不同。”
符名启沉吟道:“侯爷的意思,以刀剑开拓土地,最终解决我中国之丁口与田亩积弊矛盾,解决我军为何而战问题?眼下流贼遍地,何尝不是此积弊最终爆发。”
王斗说道:“不错,不过有些土地是不能吞并的,他们的存在,是用来压榨,衬托,或是提供原料之用。事实上,最终的财富是货物,有时土地反而不如,但这是遥远的事了,目前来说,我汉人占有的土地是越广越好!”
雪花飘扬中,符名启凝视着王斗,远处纪君娇诸女的欢笑声隐隐传来,老实说,每次与王斗jiāo谈,符名启总有不同的收获,当年那个普通的墩军,何以有如此智慧的见识?符名启不明白。
他那发亮的眼睛,似乎可以透视古今千年之事,让人每每引以为奇,只能感慨有些人生来就是与众不同。
老实说,他不知道王斗所言是对是错,但最终是一个解决办法,不是吗?
二人在飘雪中缓缓踱步,符名启冷然道:“义利之争,何以解决?”
王斗冷笑一声,反问道:“为何要解决?”
他说道:“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嗓门大小问题,再有一个习惯xing问题!”
他说道:“教化司便若吾的智囊团,你们掌握着笔杆子,现在更有报纸利器,可以将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说一遍他们不听,就说一万遍,说的人多了,附合的人众了,便是对的。加上实际收获在内,百姓自是景从,些需闲言碎语,又有何虑?”
符名启笑道:“这就是所谓的舆论攻势?大家都这样讲,所以就是对的?”
王斗叹道:“世间的事,岂有绝对的对,绝对的错?手段不是目的,最终的目标,才是目的。”
他看着极远的方向:“统一思想,目标一致,这是教化司以后重点要做的。人民有信仰,国家才有力量,眼下宣府镇民,吾等大多是以利相诱,希望有朝一日,他们面临理想与金钱的抉择时,可以选择自己的理想,而不是金钱的诱惑!”
他说道:“所以我在宣府镇大力加qiáng教育,便是为了培养民族思想,希望出现一些民族主义者。因为这样的人,他们具有很高的感染力,可以使国民变得团结,并具有奉献jīng神,也能让越来越多的人明白为何而战,最终使他们主动求战,为这个族群去奋斗!”
“如此,才算解决为何而战这个最终问题!”
符名启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但他可以感受王斗内心那种迫切与渴望。
塞外飘雪中,一对良师益友边走边行,探讨着未来行进的方向,谈到建设漠南,需要很多官吏人才,未来需要更多,符名启皱眉道:“吾等没有正统大义,不得科举,又当如何选拔官吏?”
王斗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的官吏制,更多有若推荐制,发现人才,选上来,加上一定的考核,选拔机制不免有些缺陷,但人才少也没办法。
不过宣府镇是不可能举行科举的,因为大义在京师那边,若是行之,那就是谋反。
况且,王斗也认为科举制有些弊端,现在的八股文格式,很多选拔出来的人都不通实务。
他沉吟道:“唯有使用考核制了,不论出身,不论军士民工商,只需通过考核规定,尽能为官。当然,考核实绩同时,还需兼看他们德、能、勤、绩、廉等诸方面。对外,还是以招募吏员名义,免得引起朝廷很大不安。”
符名启笑道:“便若外界嘲笑一般,未来安北,真是以吏治政了。”
王斗也笑道:“吏便吏,从吏到官,总比选一些不通实务的书呆子为官要好……”
二人边走边谈,风雪飘舞,越下越大,慢慢掩盖了他们身影。
……
过了立冬,王斗率大军回转宣府镇城,接下来时间,他可谓忙得脚不点地,连续招开整场军政民政会议,商议安北未来架构,漠南如何经营开垦等等,回家每晚还要连场安慰娇妻,真有种分身乏术的感觉。
在大将军府中,王斗见到了儿子王忆,他可以感受到,那种父子血脉相连的跳动,而且小婴孩也不怕生,一见王斗的面,就咯咯的笑,往王斗怀中直拱,让王斗欢喜非常。
母亲钟氏,也非常疼爱这个孙子,就对王斗说过:“瞧这乖孙的眼睛,鼻子,嘴巴,真是每一处都象你这个臭小子。”
许月娥心qíng也放松许多,私下对王斗道:“回到宣府这段时日,是奴家最快活的日子。”
但她还是决定回到赞皇去,这天晚上,她抱着王斗抵死缠绵,似乎要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到王斗体内。
最后她搂着王斗哭泣道:“奴家舍不得大将军,但奴家留在将军府内,却是多余的,也让谢妹妹她们为难,还请大将军许可奴家回转赞皇去。”
王斗皱起眉头,说道:“可是有人对你不敬?”
许月娥流泪摇头,她说道:“不是,是奴家自己有心病,在这里,终不自在,又觉越来越配不上大将军……其实奴家蒲柳之姿,能有一个儿子,一个让我牵挂的男人,已经心满意足了……象我这样的女人,早该死的。”
王斗喝斥一声:“胡言乱语。”
他搂着许月娥娇躯沉吟不语,他知道,以许月娥身世,有自己在前,虽说别人不敢说什么,但长久下去,在众人那种异样目光注视下,总是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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