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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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边军现在马匹标准是一半粮食,一半糙豆,也就是说,gān糙暂时不算,一匹马吃的米麦是人的五倍。

  二十万大军,除了骑兵羽骑兵的战马,还有拉车的骡马,估计到时有七万匹马,一天消耗的粮食就在三千五百石。

  这样合起来,二十万人马,一天消耗的粮食就在五千五百石,一个月消耗的粮米就在十六万五千石。

  此时后勤运输损耗还不小,如果有十万人的规模,大军距后勤供应地有十天距离的话,那后勤的总消耗量,几乎就快赶上作战部队的消耗量。这还是十天的距离,如果路程拖得更长,那后勤的消耗量更大。

  也就是说,二十万人马一天消耗的粮食量不仅仅是五千五百石,放在此时国家,那当然不得了。

  这也是这个时代非常讲究就食于敌的缘故,《孙子兵法》就说:“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古时王朝对战游牧民族经常处于劣势的原因也在这里,中原遍地城镇人口,胡骑可以就食于敌。而中原攻入糙原,那边除了糙还是糙,供应大军的粮糙都得千里迢迢从中原运送。

  一个不好粮道断绝,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王斗对出征山东、河南等地的顾虑也在这里,粮道太长,粮糙运输太不容易。若只征到京师,除粮道不长外,各方损耗也会小些,毕竟这些年他在宣府镇建了许多的兵站粮站。

  当然……

  “现都护府同时开建三条驿路,余者二条可以缓缓,从归化城到宣府镇城那条道路摆上最优先级。”

  “是!”

  ……

  橐橐的脚步声远去,神qíng激昂的众官将离开议事大堂,王斗站在堂前,他背负着手,淡淡注视着外面的飘雪,一身蟒袍衬得他无比威严,他静静站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温达兴安静站在王斗身后,等待着他说话。

  王斗眼神变幻,有时双目中she出森寒的光芒,有时又转为柔和。他注视着前方,似乎看着一幕幕往事,还有眼前那不时浮现的人与事,最终他叹了口气,说道:“京师那个计划,开始准备吧!”

  温达兴道:“大将军……”

  “准备吧。”

  王斗挥了挥手,他喃喃道:“我答应过一个人。”

  “是!”

  第834章 联络

  崇祯十六年十二月初二日。

  腊月的京师非常寒冷,一天到晚朔风呼啸,奇寒彻骨。

  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孙传庭兵败的事qíng还未冷却,很快开封被淹的消息又传得沸沸扬扬,京师哗然,物议沸腾。各方除指责流贼丧心病狂,灭绝人xing外,但也有很多人惶恐。

  官兵覆灭,州县残破,大明真的病入膏肓了吗?

  进入腊月了,本来京城百姓应该准备着过年了,备年、过年、贺年,腊八节,过小年,扫房子,磨豆腐,去割ròu,贴年画。整个腊月百姓应该非常繁忙,他们要忙着置办年货,做着过年的各种准备,有在外地的也要忙着赶回家去。

  但此时整个京师却没有一点准备过年的喜庆,天寒地冻,天气gān燥寒冷,前段时间肆nüè的鼠疫总算消磨下来了。这内中有天气原因,也有都护府援助大量医士的原因,不过涌入京城的灾民仍多。

  今年天气很怪,大旱之后是大涝,这旱涝jiāo加的,造成流民就非常多。大量难民拥挤在京师附近,官府难以赈济,寒冷的天气中就每天都有大量百姓冻饿死去。

  年景越来越差,加上近年坏消息不断,而且传来的都是举国震动的坏消息,就算最不敏感的人,也有种大厦将倾,大难临头的感觉。

  东暖阁内,崇祯皇帝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奏折,他半天都没移动一下目光,而在他的下方,内阁首辅周延儒,兵部尚书陈新甲同样呆呆站着,压抑的气氛让人极度不安。

  比起往日,崇祯皇帝脸上头上的皱纹白发更多了,脸色苍白得可怕。

  良久良久之后,他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孙传庭的谥号议定了吗?”

  周延儒定了定神,回答道:“回陛下,礼部已经议定,追谥孙传庭为‘忠烈’,其忠仆马维忠赐冠带总旗。”

  他小心翼翼说着话,去年他奏请削弱厂卫缉事之权后,就被锦衣卫盯上,不断刺探其yīn私之事,然后不停在皇帝面前告小状,使得皇帝对他印象大坏。

  虽他现在还担着内阁首辅之位,但在皇帝心中已不如过去那样伟光正,有圣眷渐失的趋势,连着平时说话也小心起来。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他心力jiāo瘁的坐着,眼中有深深的无力,同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

  他后悔,自己不该催促孙传庭南下的,当时局面已经很好了,是自己心太急,否则……

  孙传庭兵败的消息传来时,崇祯皇帝气怒jiāo加,将一切的怒火发泄到其人头上。但现在回想起来,内心中又带着深深的后悔,只是这些话他无论如何不会与臣子说的。

  同时,开封又失陷了,真是害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到现在为止,他仍有不敢相信的感觉,他喃喃道:“开封真的被淹了吗?”

  周延儒回答道:“回陛下,塘马所报,汴城被灌,确为真实。流贼驱难民数万决huáng河,河水自北门入贯东南门出,水声奔腾如雷,势如山岳。士民溺死数十万,惟周王及妃、世子与巡按以下不及二万人得以逃脱,开封佳丽甲中州,至是尽没于水。周王府第没后,率官眷及诸王露栖城上数日夜,督师侯恂以舟师迎王,逃到huáng河北岸。”

  崇祯皇帝低沉道:“百姓生齿,尽属波臣,朕之数十万士民矣……”

  他语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沉痛,阁内一片安静,周延儒、陈新甲都陪着沉默流泪。

  良久,崇祯皇帝振奋起jīng神:“好在藩王叔父不失,此为不幸中的大幸,侯恂可将功折罪。”

  他说道:“陕西不容有失,流贼虽未西进潼关,但亦不可掉以轻心。孙传庭既没,以侯恂兵部侍郎总督援陕西,陈永福并去,护周王往秦。令其为援剿总兵官,挂dàng寇将军印。二人需尽心守关,图功自赎,若纵贼入秦,数罪并论!”

  说到这里,他加重了语气,周延儒连忙恭敬应是。

  想了想,崇祯皇帝又道:“高名衡失城溃围,罪不可恕,念其防守劳苦,不深罪,罢名衡官,让他归乡去吧。”

  周延儒又再恭敬的应了下来。

  最后崇祯皇帝拿起一份奏折,恨恨道:“流贼又往东去,他们这是意在徐州,甚至断我漕运!”

  陈新甲这时说话了,他满脸的忧虑:“刘良佐有兵万余,然流贼数十万人攻打,怕他守不住徐州。”

  去年底时,孙可望、李定国带兵六万向凤阳总督马士英投诚,崇祯帝闻报大喜,当下任孙可望为寿州总兵,李定国为副总兵,原寿州总兵刘良佐则调到徐州去任总兵。

  刘良佐虽称悍勇,常年统兵在宿松、庐州、六安一带同流贼作战,积功升任总兵官。崇祯十年时,还同总兵牟文绶击溃罗汝才部下摇天动二十余万人。

  他算起来同流贼作战经验丰富,本身也算积功甚多,但一个个名将重臣覆灭在前,刘良佐也不能说是名将,他能不能守住徐州,谁也没有把握。

  而且徐州若下,就有可能威胁到漕运。

  漕运素为大明军国重计,凡京城所需南货,全赖江南漕船带运,而江南所需北货,亦赖漕船带回。每年通过运河北上的漕船最多达一万一千艘,运送漕粮四百余万石,天下大命,实系于此。

  而大明的漕运,一般是农历的十一月以后和第二年三月份以前,漕船要先到淮安,然后由漕运总督亲自盘查,发给签条,由清江浦附近四道闸入淮入huáng。

  每年的三四月份,也是漕船衔尾北去之时,一直到六月初的淮安通济闸筑坝拦huáng方止。这是为了避免伏水bào发,huáng水倒灌,使得里河淤垫,挑浚不便,所以六月后,淮安的漕船一般不走。

  而运河到山东南旺、临清一带,毎年十月十五日也要筑坝,用来作河道的大挑、小挑,一直到次年的二月初一日开坝。遇有贡鲜船只到此,都要另为设法前进,其余官民船更只能全部暂停通行,等候开坝放行。

  所以大明官员北上奔任时,一般很少坐船,大多数都是走驿道。

  此时虽未到漕粮运送时间,但很多漕船已经云集淮安,就等着来年三四月北上。

  虽万历三十二年李化龙开泇河,避去二百多里徐州二洪之险,漕船不再经过徐、吕二洪北上运粮,而是从邳州走。

  但徐州城离运河不远,占了徐州城,就等于占了运河,断了漕粮。

  就算流贼最后未攻下徐州,但大部云集,四处抢掠,漕船只能在淮安停泊不前,一样会延误漕运。

  崇祯帝不敢想象来年没了南方运来的四百万石粮米,京师会成什么样子。

  他断然道:“徐州必救,闻凤阳总督马士英麾下孙可望、李定国劲兵甚多,有马骡一万,步卒五万,可令之救援。庐州总兵huáng得功也称悍勇,令之并救。以马士英总督,卢九德监军。还有山东的刘泽清,兵部晓谕其一起南下。”

  陈新甲踌躇道:“惟恐又是流贼的围点打援之术。”

  崇祯帝厉声道:“难道朕就眼睁睁看着徐州失陷吗?”

  陈新甲噤若寒蝉,周延儒也是看着自己鞋面不语。

  崇祯帝想了想,担心流贼万一置徐州于不顾,东向直取山东京师,他重重的道:“兵部需晓谕晋、豫、保、东四抚,让他们各整兵马,亲驻河gān,协力堵御,不许一贼窥渡,否则严治。”

  “又,令巡抚淮扬、总督漕运路振飞守好二河,不可使流贼顺huáng河、运河而下,直取淮安!”

  本年七月时,史可法升任为南京兵部尚书,朝廷便擢路振飞为右佥都御使,漕运总督,驻守淮安。

  崇祯帝召对他时,路振飞面陈事宜,当时崇祯帝就觉得他是一位实心任事的大员,果然路振飞一到淮安,就剿灭了为祸当地的土贼程继孔、王道善、张方造,守好淮安应该没问题。

  陈新甲、周延儒去后,崇祯帝无力地坐在位子上,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苦心孤诣,大明却每况愈下。

  ……

  三天后,也就是十二月初五日这天,多尔衮仔细看着一份蛮子城传来的qíng报,上面记录着孙传庭兵败,开封被淹,李自成东进等消息。

  这“蛮子城”是在努尔哈赤时期就不惜重金豢养的谍工场所,专门侦察大明qíng报,散播谣言,安排jian细。后金满清在这方面非常舍得花钱,仅在当年被抓的谍工王懋芳头上,明廷就查抄寄顿的各铺银二千五百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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