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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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顺义城西到沙河有约三十里,他也不打旗号,只带着亲军噶布什贤营往西面而去,一路都是浩浩dàngdàng行进的八旗人马,人如cháo水,旗扬如海,马蹄的行进声抖动大地,特别各旗包衣奴才们推动的小车如蚁。

  后勤辎重问题一直困扰着多尔衮,他的兵马众多,特别马匹太多,一个月消耗的粮米糙料不会差过王斗的靖边军,差不多一个月就要在十五六万石左右,这还不加上损耗。

  特别出战了,马匹不能吃得太差,需要适当的补充粮食,否则别说作战了,空马能跑多远都是个问题。

  这很相似人类的伙食,类比来说,吃糙就相当于喝粥,吃gān糙相当于吃gān饭,加上豆料粮食就相当于加ròu,比例越高,ròu食越多,最后才有充足的体力gān活。

  所以就算游牧民族、渔猎民族的马匹,平时散养在糙原,临战时也要突击补充一下,供应一些粮食与豆料。就象在工地上gān重活,没ròu吃的结果是什么?

  靖边军的马匹一般平时有加豆料粮食,出战时甚至达到gān糙一半,豆料粮食一半的比例,充足的营养下,自然匹匹显得魁梧高壮。

  清国的马匹达不到这个水准,不过因为量大,一样消耗不小,出兵两个月来,多尔衮从日本朝鲜抢掠来的粮米已经急速消耗下去,特别补给线太长了,他不可能到顺义后,仍然从清国境内供粮。

  所以入关之后,事实他大军的供应都是就地夺粮,就食于敌,他跟吴三桂等人言大军入关,秋毫无犯,然事实上他军队所过之处跟流贼一样gān净,各村各镇冒火。

  只不过多尔衮很注意不要侵犯士绅,特别不危害他们的xing命——如果他们不反抗的话。所以相比以往的烧杀抢掠,玉石俱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已经有士绅歌颂大清国的仁德了。

  不过就算如此,海量的粮糙供应仍然困扰着多尔衮,连包衣在内,他二十五万大军,哦,现在不止了。

  每天的粮食消耗都在五六千石,这量实在太大,所以征上粮后,多尔衮最优先是供应他的满八旗,然后是蒙八旗,然后外藩蒙古人,然后汉八旗,然后朝鲜日本八旗,然后新投降的明顺军。

  每天围绕着粮食的纷争不知多少,便如新投降明顺军队,便希望自己的待遇跟汉八旗一样,甚至他们之间相互抢粮。

  最后才是包衣们,这些人仍然饱一顿饥一顿的苦日子。

  当然,大战若胜,他们倒可以去搜刮普通的大明百姓们。

  他们在营中gān着后勤等杂事,到达顺义后,更是赶着砍伐树木,收集木板,搭建浮桥,制作盾车,整天没个休息。

  多尔衮到沙河边上,他策马河边不远一个山坡看去,河岸边已是如蚁般的人流,特别一些水浅处,密密的包衣站在河水中,在那些旗丁的咆哮下,正拼命的搭建着浮桥。

  沙河到此处后,水面并不窄,已经超过了一百步,同时多尔衮认为,介时大军要快速过河,至少十道浮桥必不可少,所以这周边的树木皆被砍伐一空,很多村镇的木板木料也被搜刮前来。

  看着下面繁忙的景象,多尔衮点点头,到明天浮桥应该可以搭好。

  他再看向远处,隐隐有铳声传来,河的两边,似乎都有不少马队在追逐奔跑。

  “靖边军发现我们了。”

  身旁的噶布什贤噶喇昂邦吴拜担忧地说道。

  多尔衮抽出千里镜往那边看了良久,但离得太远,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他说道:“这是肯定的事,王斗非等闲之辈,我大军到了顺义,他肯定会派人过来哨骑。”

  他心下佩服,靖边军果然是天下有名qiáng军,如此远的距离都来哨探,若放在别的明军,可能自己都兵临城下了,他们才猛然醒觉。

  不过他自信地说道:“不过我师遮蔽得力,王斗一时半会难以摸清虚实,他虽会戒备,但攻打流贼的计划不会改变,我大清必可坐收渔人之利。”

  多尔衮得到qíng报,靖边军在昌平东侧大建防线,应该是防护后路之举,怕流贼包反抄了他的后路。现自己到了顺义,王斗虽会疑神疑鬼,但自己派了太多的jīng骑遮蔽战场,他们的夜不收不能靠近。

  所以多尔衮认为王斗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虚实,不知现顺义人马是否是自己主力,他除了加qiáng戒备外,仍然会按原计划攻打流贼。

  而且多尔衮认为王斗打着大义名号出关,他现在的主要敌人是流贼,就算知道自己主力到了顺义,也会装聋作哑,希望尽快打败流贼再说,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多尔衮承认王斗很qiáng,然也没qiáng到两线作战的地步,所以就算他发现自己,也是对着自己防守,然后集中兵力对付流贼,自己就可趁机牵制王斗兵力,坐看他们打个你死我活。

  这中间布置大阵,特别集中数万骑兵,作为快速机动主力,介时就可以从容收获成果。

  一切都准备好,尽在掌握之中,除了一点。

  他转头向西南的极远处看去,喃喃道:“不知流贼可否察觉我大清国的兵马?”

  ……

  一队顺军马队沿着东流的清河边奔驰,他们头戴红缨毡帽,身穿黑色号衣,上面有着斗大的“顺”字,却是绵侯袁宗第麾下前营兵马。他们个个举止jīnggān,马术jīng湛,长刀劲弓,马步皆有,却是他营中非常jīng锐的老营兵。

  他们奉命哨探,流贼越多的兵马聚于清河店一片,然对于挡儿岭后面的qíng形却一无所知,李自成派出大股马队前往岭中哨探,然都被靖边军的马队坚决挡了回来。

  这队人马也尝试前往,然靖边军夜不收的马铳太可怕了,远远的五六十步一铳打来,己方不死也要去半条命,自己的马弓根本毫无用武之地。要用步弓?靖边军的马队已经跑得远远的。

  所以他们另辟蹊径,看能不能绕过挡儿岭,绕个大圈圈,从侧翼往靖边军的后面看看。

  他们策马奔驰着,滚滚烟尘中一色的好马,一色的jīng湛马术,作为老营,他们常年生活在马上,在马上奔驰,在马上作战,这马术的娴熟,可能很多塞外蒙古人都比不过他们。

  一切都没有问题,除了他们的盔甲。

  李自成的军队算是一只轻甲,或是无甲兵,就算老营兵,很多人只装备棉甲了事,还是罩甲样式,内中没有镶嵌甲叶。

  他们奔驰着,估计离挡儿岭已经有十几里,他们正要转向,忽然看到前方烟尘滚滚,似乎正有一股人马往这边而来。

  “靖边军?”

  立时这队前营老营兵戒备起来,随后那股人马奔得越近,这些老营兵惊讶发现这是一只从未见过的军队,非常陌生的打扮。看他们人数约有二十多骑,个个穿着蓝色的棉甲,上面满是亮闪的泡钉,厚实髹漆的铁盔,盔顶高高顶起,上面红缨飘扬。

  内中还有几骑身上穿着银光闪闪的铁甲,厚实之极,似乎每片皆以jīng铁打制,背上还cha着一杆斜尖的如火小旗。

  还有个骑兵同样厚实沉重的铁甲,身后cha着有飞虎的旗,盔上有着几根雕翎。

  他们统一的神色,就是眼神bào戾,目光凶残,浑身充满了让人发冷的野蛮气息,个个马上还有各色兵器,无一不是厚实沉重,上面挂的箭囊鼓鼓的,满是各色轻箭与重箭。

  “这些人是谁,不象是靖边军。”

  前营老营兵们面面相觑,哪来的马队士卒,怎么从来没见过?

  看他们的打扮,也跟寻常的明军大不相同。

  看他们身上的彪悍野蛮气息,也让人心中打鼓。

  怪了,怎么平地就冒出一个孙猴子?

  前营老营兵们戒备着,对面那只奇怪的马队也发现这边人马,他们放缓马力慢慢过来,领头的似乎是那个盔上有雕翎的马兵,他脸上挤着生硬的笑容,用生硬的汉语说他们是大清国的人马,专门帮大顺天兵去打王斗贼子的。

  看他们神qíng和气,还似乎带着讨好,前营老营兵们松了口气,同时他们那种色厉内茬的本质立时上来了。

  看着这些人的盔甲,他们的马匹,很多人眼中涌现出了贪婪,猛然那哨总喝道:“放肆,天兵面前,还敢称大?什么大清国,听都没听过,即是听说新天子当朝,为何不当面入贺,在此鬼鬼祟祟?”

  他们各人环视一眼,那哨总呛啷一声抽出自己的马刀,厉声喝道:“尔等卑贱的蛮夷,如此大不敬之罪,实是罪该万死,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

  第884章 拉开

  “啊,下贱的尼堪。”

  如此污rǔ让那些清军哨骑气得浑身发抖,除了靖边军,历年他们纵横大明所向无敌,所到之处可止小儿夜啼,无论军民百姓皆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一向威风骄横惯了。

  眼前这些流贼大摇大摆不说,还将他们视之为卑贱的蛮夷,劈面喝斥,如骂奴婢,这让他们如何忍受?

  或许这些人中有些人听不懂汉语,但那些老营兵的神qíng动作一看便知,那种不屑,那种轻蔑,那种居高临下,那种怒目横眉,让他们个个怒发如狂,哇哇直叫。

  一个巴牙喇一声大吼,猛的马鞍上的步弓在手,还有箭囊中一根重箭抽出,他一下子拉开了弓,十二力的大稍弓被他拉得嘎嘎的响,他一身铁甲随之锵锵响动。

  那巴牙喇就策在马上将超过一百五十磅的十二力qiáng弓拉开,他弓弦一松,箭矢凌厉的呼啸声中,那重箭一下she穿那哨总的咽喉,jīng铁打制,镞尖点钢的巨大箭头从他脖后穿出。

  那老营哨总眼中带着惊讶,带着不可思议,被箭矢巨大的力道带着从马上摔落下来,他的马匹受此惊动,一声嘶鸣,后腿蹬地,一对前蹄高高扬了起来。

  那哨总滚落尘土,透脖而过的镞尖闪烁着锐利yīn沉的光芒。

  一滴鲜血,缓缓的从镞尖滴下,两尺长的桦木箭杆仍在他的咽喉颤动不止。

  那些前营老营兵们一惊,未等他们反应,对面箭矢已经嗖嗖的过来,惨叫声中,老营兵们纷纷中箭,而且中箭之后,他们都是浑身一麻,然后快速失血的无力感就涌上心头。

  清军的箭矢大而沉重,开有血槽,杀伤力非常惊人。

  而且十几步的距离,他们she得非常准狠,凌厉的箭矢呼啸声中,前营老营兵们不是面门中箭,就是咽喉中箭,就算中在身体之处,他们个个都是无甲或轻甲,根本挡不住重箭的she击。

  一旦中箭,就是闷哼栽倒在地,就算不当场死去,也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战斗力。

  当然,这些前营老营兵也是jīng锐,他们反应过来后,也立时抽出自己的角弓还击,特别他们多使用小稍弓,弓窄面短,she速非常的惊人,通常这边she了三四箭,对面才she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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