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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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本武士惊叫道:“国崩……国崩……”

  多铎有些担心的看着那边,靖边军的火pào不断呼啸而来,打得己方阵地哭爹喊娘,特别日八旗那边更是混乱一片,随时要崩溃的样子。相比汉军与朝鲜人,这些倭人挨pào能力颇差,他很担忧他们能不能挺到靖边军的阵前。

  他吩咐随阵甲兵加qiáng监督,无论汉、朝、日诸旗,无论高低贵贱,有敢畏惧抗命,慌乱回逃者全部杀了。

  ……

  凌厉的火pào呼啸,同样一颗十几斤重的实心铁球咆哮而来,大阵右翼一辆坚固的盾车就此被撞得粉碎,那pào弹同样扑入盾车后方的步队中,一路过去,血ròu横飞,凄厉的惨叫声震耳yù聋。

  一些推车包衣与后方士卒崩溃的喊叫而逃,然后被押阵的旗丁不客气砍翻在地。

  相比清军,这些原来的明军挨pào机会也少,面对火pào的威胁,就算他们很多人是jīng锐的关宁兵,也个个惊恐万状,没有清兵的监督押阵,根本不能挺到靖边军阵前。

  唐通默默收回目光,看了那方面无表qíng的吴三桂一眼。

  见吴三桂望来,他飞快的转过头去,只眼角中仍然残留着一丝凶光。

  ……

  京师的西面,有连绵不断的秀丽群峰,巍峨秀拔,拱峙畿右,称为名胜。

  翠峰山上,高贵举着千里镜眺望京城那边的动静,他身旁骑兵左营将官庄诲祖则不时看看边上的日晷,看着太阳的影子移动,对应着晷面的时辰刻度,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他看看京师方向,又回头看了一眼翠峰山下,密密的帽儿盔铺满谷底,盔甲,长枪,火枪的金属光芒一直延伸到山的那一边,密密的日月làng涛旗迎风鼓舞。

  从昨日起,他们这三万人就潜藏在离京师三十里的这片地带,一直等到今天,等到这个时候。

  快了,约定的时辰快到了。

  ……

  京师,巍峨的德胜门城墙之上,一个降顺任职官员忧心忡忡对牛金星道:“丞相大人,近日京城讹言四起,似有乱民倡义作乱,这气氛颇有不对啊。”

  牛金星眉头微皱,最后挥了挥手道:“大军主力北上,城中只余二万人,有残明宵小煽动愚民倡乱不足为奇,只需我大军得胜归来,他们统统都会化为齑粉。尔等近期各自谨慎,无事少出吧。”

  这些降官面面相觑,皆有悔意,四月十七日李自成率主力北上后,这京师的气氛就不一样,任是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到将有一场大风bào降临。他们说出这担忧后,留守的牛丞相竟一样手足无措,只让他们各自谨慎就罢。

  唉,这寇来归贼,谋取新朝富贵看来也只是一场梦啊。

  此时他们随在牛金星,宋献策,顾君恩,宋企郊、张璘然等六政府官员身后,跟他们一起巡视城池防务,宋企郊等人都有听到牛金星的说话声音,都是默然。

  从初入城的意气风发,到现在各人忧心忡忡,担惊受怕,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谁知道入京后会是这个样子呢,各人只盼望前线的大军打胜了才好。

  这行人中还有泽侯田见秀走在最前,他与牛金星等文臣留守,本部三千老营,一些外营人马,部分京营共二万人分守内外城,相比庞大的京师,确实感觉兵力不敷使用,处处捉襟见肘。

  他也感觉到京中诡异的气氛,然主力大军出城北上,手中少量兵力,他就是想有所作为,也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也听到牛金星的说话声,除了眉头微皱,他就没有别的表示,他站在城墙边向北望去,心中盘算今日又要供应多少粮糙,又想闯王什么时候能打胜?

  这么巍峨壮丽的京师,真想一直占据下去啊。

  他巡视城防,身边自然跟着亲卫骁骑,他三千老营分守内城多门,东一处西一处,身旁只有寥寥十几个亲随,而这内中又有五个甲兵颇为吸引人注意。

  相比别的老营兵轻甲无甲打扮,他们个个重甲,片片皆以jīng铁打制的甲片,看上去沉重厚实之极,行止间甲叶锵锵作响。

  这些甲士却是五个同胞兄弟,前两年田见秀无意在河南救了他们,此后这五兄弟就一直追随着他,这两年随他一起出生入死,多次救了田见秀等人xing命,极受田见秀本人信任器重。

  入京之后,田见秀知道这五人爱好重甲,就专门从库房中收罗来了这五套盔甲。

  “也不知清河店那边打得怎么样?”

  田见秀自言自语一句,仍然看着城外旷野,手却往后伸了伸。

  一个甲兵会意,掏出一盒“高千总牌”小烟卷,抽了一根给田见秀,另一个甲兵从腰间掏出火摺子给他点上。

  田见秀缓缓喷出一口烟雾,这小烟卷真是好东西啊,吸上一根,什么忧愁烦恼都没了,入京之后他从一个侯爵府中收缴一些,眼下没余几盒了。听说宣府镇那边有的是小烟卷,希望打败他们后,能从王斗府中收缴一些大烟卷。

  他正想着,却不料几个甲兵在他身后jiāo换了一下眼色,一甲兵看看天色,点了点头。

  猛然呛啷一声,一甲兵从腰间抽出长刀,寒光一闪,就从田见秀后心直直刺了进去,“噗”的一声,鲜血立时笔直she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一刀让田见秀双目圆睁,他满脸不敢置信,发出一声野shòu般的嚎叫,一手鲜血淋漓的抓住突出的刀刃,另一只手就想去抓挠身后捅刀之人。

  那甲兵用力,死死按住刀把,他脸上溅满田见秀身上she出的血珠,锋利的刀锋还在缓慢的绞动。田见秀扑腾着,嘶吼着,就是转不过身来,最后他双手无力的抓着城墙滑落,死也没看到是谁给了他一刀。

  那甲兵一只脚抵在田见秀身体上,“噗嗤”一声拔出刀,立时鲜血飞溅到城墙上,飞撒到城砖上,触目惊心。

  这兔起鹘落的一幕将在场的人都吓呆了,一个亲随反应过来,他悲愤地吼道:“侯爷。”

  就要去拔腰上的兵刃,呛啷声,一个甲兵又拔出长刀,“噗”的一声,就凶狠的从他左眼贯了进去,从他的后脑穿了出来。

  立时鲜血混着脑浆,红白相间,溅得满墙满地都是。

  又一个亲随吼叫着挺刀劈来,这甲兵不闪不避,那亲随的长刀劈在他的铁甲上,锵锵声中,火星四she。趁着这一空隙,甲兵毫不迟疑,手中长刀劈在那亲随的脖子上。

  那亲随一大半的脖子都被劈开了,大股的鲜血喷出,他人“咚”的一声就倒在地上,身体仍不断的抽搐。

  寒光闪闪,惨叫声声,很快田见秀这边的亲随就被五个甲兵杀光了,他们铁甲上血痕屡屡,这边的空气中也充满血腥的味道。同时附近也现出杀声,几伙一样身披铁甲的锐士往这边急急而来。

  牛金星等人吓得尖叫连连,一个顺官想要逃跑,一把长刀就从他腹部直刺到后,长刀抽出,大股鲜血就从他口中与伤口内涌出来,那官滚倒地上,声嘶力竭的惨叫。

  牛金星等人眼睛瞪到最大,他们缩成一团,惊恐yù绝的尖叫起来。

  这时那几伙锐士冲到近前,他们与这边几人点点头,为首那甲兵掏出腰牌一举,冲牛金星等人厉声喝道:“皇明宣府镇军士在此,尔等流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

  崇文门大街这片低矮的街巷中,密密的乡梓父老潜藏密布,他们个个手中握着棍棒,锄头,叉把,菜刀等武器,一声不吭的,只是潜藏聚集这边。

  他们为首者,就是那个面容冷酷的甲兵唐延机,此时他已经披上了自己的jīng铁重甲,他手中握着长刀,面无表qíng,只是不时抬眼看天。

  他身后不远是班军张守银,手上握着一杆长矛,因为用力过度,他手中已是青筋毕露,还有杨八姑站在他身旁,手上拿着菜刀,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放眼这些密密的乡梓父老,个个安静无声,只是等待杀贼的时辰来临。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安静的等着。

  猛然他们都抬头看向天空,一声尖利的呼啸传向空中,就见一根巨大的火箭从内城不断腾空而起,然后在半空中炸开,最后璀璨的烟花闪现,绚丽非常。

  绚丽的烟花慢慢又汇成两个金huáng的大字:“万胜!”

  这声霹雳的巨响让张守银、杨八姑等人全身一震,所有的街坊邻居也是全身一震。

  唐延机咆哮喝道:“杀光流贼!”

  一马当先,舞刀冲了出去。

  “杀流贼!”

  张守银声嘶力竭喊着,挺着长矛,也是冲了出去。

  “杀贼!”

  无数街坊邻居舞着自己简陋的武器冲出。

  “杀贼啊!”

  不光这道街巷,附近的大街小巷,外城,内城,京师各个城门附近,都传来喊杀声音,那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北京城都在呼喊:“杀贼啊!”

  杨八姑跟着张守银冲出,她左手举着锅盖,右手举着菜刀,一边冲一边不断嘶心裂肺的大喊:“杀贼啊!杀贼啊!杀贼啊!杀贼啊!”

  她的声音远远传扬,汇集在无数人的声音中,整个北京城喊杀震天,男子壮妇奋铤大呼杀贼,京城内外百里同噪,儿童妇女击钲敲鼓,鸣铜澡盆助之。

  又有百姓掷chuáng几、扉板碍大道,或是运送器物纵横堆塞胡同口,阻碍流贼经过。又飞瓦抛石若鸦,陈尘迷目,不断有男子爬到屋顶伏檐以伺,遇有贼过就往下抛扔砖瓦木石击贼。

  京师百万民众皆个个突出巷中,誓要杀光流贼。

  ……

  “好,时辰到,有信号了!”

  高贵猛的收回千里镜,他身旁密密麻麻的军官也收回千里镜,三十里的距离,不时刻盯着,那边发出的烟花信号可能就忽略过去了。

  看着身旁的军官们,高贵沉声道:“诸君,光复京师,击败流贼,就在此举。”

  他猛的一声咆哮:“杀光流贼!”

  “万胜!”

  激昂的号令声响起,中军左营的骑兵首先冲出,他们数千骑奔出山谷,宛若滚滚的金属洪流,往内城阜成门那边而去,他们需要争分夺秒,否则京师的民众牺牲就会大。

  还有高贵的白虎军左营,一样策马冲出,往外城广安门方向而去,然后是余下的几个丙等营士卒,皆跑步而进,分别进阜成门与广安门。

  铁骑奔涌,骏马如cháo,蹄声如雷,还有密密的帽儿盔晃动,层层叠叠的长枪与燧发枪下面响着有节奏的踏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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