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很好。吩咐你的事qíng都打听清楚了?”
怜儿点点头,道:“林公子约了几位江湖侠士一起去西域打探魔教的消息,今夜就住在隔壁的客栈里,明天一早出发。”
顿了顿,声音越变越轻:“堡主是打算找他报仇吗?”
“是啊。”李凤来眯着眼睛笑笑,极慡快地应:“你说……我该如何报复回去比较好?”
“堡主既然如此恨他,gān脆就一刀杀了吧。”
“一刀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李凤来拿扇子遮住半边脸孔,黑眸幽幽暗暗的,嗓音又低又哑。“林沉从前欠我多少,我如今都要一一讨回来。”
说话间,左手慢慢握成了拳头,眼底逐渐泛起笑意。
这一笑既风流又轻佻,实在动人得很,怜儿却瞧得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犹豫了半天,方才开口说道:“堡主过去也结下过不少仇家,如今武功尚未恢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我已经着过一次道了,难道还会再来第二次?”李凤来一边说,一边冷笑数下,轻轻巧巧地转个身,缓步踱出门去。
他的身体确实还未痊愈。
握扇子的手依然有些僵硬,路走得久了脚也会疼,若在此时遇上对头,可真危险得很。但他实在忍耐不住,无论如何,亦要先见林沉一面。
两家客栈离得并不算远,李凤来却费了好些工夫,才走完这短短一段路。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大堂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李凤来挑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定了,遥遥望过去,恰好瞧见林沉跟几个江湖侠士坐在一处,正在喝酒闲聊。
不过几个月没见,那人似乎又清减了不少,脸孔是一贯的苍白,说话的时候略微垂下眸去,带几分羞涩腼腆的味道。
绝对不是李凤来喜欢的类型。
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瞧了又瞧,怎么也挪不开眼去。
没过多久,便见林沉站起身来跟人敬酒,结果却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汤碗,被那热汤泼了一身。他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苍白的脸颊染上薄薄的艳色,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真是呆子。
这么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指望着跑去对付魔教?简直自不量力。
李凤来一边想,一边勾动嘴角,低低笑出了声来。
但紧接着视线一转,惊讶地发现林沉无论是敬酒还是擦拭衣角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动过左手。
他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李凤来蹙了蹙眉,目光一路往下,这才看清楚林沉垂在身侧的左手——五指微微弯曲着,原本白皙无暇的手背上,添了一道狰狞恐怖的伤痕。
这伤是怎么来的?
李凤来感觉胸口一阵发闷,笑容立刻就敛了下去,手中的扇子攥得死紧,眼底几乎冒出火来。他眼见林沉回房换衣服,连忙尾随了过去,在楼道的转角处将人堵住了。
林沉乍然与他重逢,自是大吃一惊,脸上瞬间闪过茫然之色,但随即恢复如常,微微笑道:“李公子,你终于来了。”
那一副温温软软的口气,好似早已恭候多时,只等着李凤来现身。
李凤来却没工夫多说废话,只一把抓起林沉的左手来,细细端详那一道疤痕,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哪个人这么大的胆子,连盟主大人的手都敢伤?”
林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但仍旧只是笑,轻轻地说:“我自己。”
“啊?”
“反正以后都不会再弹琴了,留着这只手也没什么意思。”说话间,始终是那平静如水的语气,连忙眉毛也不动一下。
“你!”李凤来气得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男子明明是温柔沉静的模样,怎么骨子里竟这么狠?从前废了他的武功也就罢了,现在……竟连自己的身体也舍得伤害……
李凤来恨恨地咬了咬扇子,却又不晓得为了什么生气,当初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时候,也还没这么气恼呢。
忆起那个当初,李凤来才猛然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
对呀,他可是来报仇的,莫名其妙地生什么气?
想着,深吸一口气,终于将那怒意qiáng压了下去,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表qíng,手中的扇子摇啊摇的,道:“盟主大人应该晓得我今天为何来此吧?”
枓沉点点头,四下里望了望,道:“这儿人多眼杂,不太方便,咱们换个地方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盟主大人以为我要跟你比剑吗?”
“你不是来杀我的?”
“哈。”闻言,李凤来立刻就笑了起,眨了眨眼睛,道:“若这么简单就了结你的xing命,我岂不是亏大了?”
林沉愣了愣,眼见李凤来手中的扇子越摇越快,忽然感到一阵头晕。
又中毒了。
他清楚知道这一点,因而并不挣扎,就这么软软地往前倒去。
李凤来手一伸,顺势将人揽进了怀里,笑得眉眼弯弯:“我素来恩怨分明,你从前欠我多少,只管照原样还回来就成了。”
林沉心头一震,颤声问:“什么意思?”
李凤来慢悠悠地挑起他的下巴来,仔细端详一阵,然后故意在他耳边chuī了chuī气,语气轻薄至极:“光凭这一张脸的话,就算卖去青楼也不值什么钱。不过,武林盟主的滋味……想必不少人想尝尝吧?”
林沉怔了怔,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呆呆盯着李凤来看。他眸底雾气蒙蒙的,隔了许久,方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他竟是要用这个法子报复他。
嗯,果然是极解恨的。
林沉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身体却发起抖来,挣扎着要逃。但刚一提气,就觉胸口一阵剧痛,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李凤来连忙伸手轻抚他的背,薄唇仍旧抵在他耳边,低低地喃:“乖,这次的毒可比平常厉害许多,千万别轻举妄动。”
他的动作这样轻柔,嗓音这样温软,但那似笑非笑的黑眸里,却隐隐藏着怒意。
林沉于是不再动弹了。
李凤来得意地笑笑,略嫌轻佻地在他颊边捏一把,然后牵了他的左手,一步一步地走出客栈。
林沉跌跌撞撞地跟在后头,好似失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此时夜色已深,那一条花街柳巷却热闹得很。
林沉从前跟着李凤来进出过几次青楼,却还是头一回踏进满是男娼的jì馆。其实也跟普通的窑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倚门卖笑的换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空气中飘着一股浓浓的花香,甜得腻人。
李凤来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跟一个花枝招展的青年打了个招呼,笑嘻嘻地讲起价钱来。
林沉定定地立在旁边,感觉肺腑间翻江倒海,有些想吐。隐约听见李凤来跟人家谈妥了价钱——二十两。他于是弯一弯嘴角,木然地想,自己果然便宜得很呢。
片刻后,李凤来又走回来拉林沉的手,一遍遍摩挲上头那道狰狞的伤痕,笑道:“可惜你的手受了伤,不能弹琴,否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一边说,一边斜斜望住林沉的脸,黑眸幽幽暗暗的,分明含着恼意。
林沉低了头,并不应声。
李凤来便益发气恼起来,恨恨地瞪他一眼,但随即又笑,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但恩怨分明,而且还公平得很。三年之后,一定来赎你出去。”
说罢,凑过头去亲了亲林沉的脸。
那唇冰凉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
林沉依然毫无反应,只静静立着,眼见李凤来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出门去。那背影风流潇洒,他曾经苦苦追逐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数月前,眼瞧着那竹林烧成一片火海之时,林沉以为已经痛到了极致。
……哪里料得到还有更痛的时候。
有人扯过来拉扯林沉的衣袖,他握了握拳,却连拔剑的力气也没有。心头的痛楚已经麻木,仅仅是觉得冷,指尖冰冰凉凉的,连骨头fèng里都透着寒意。
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林沉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依旧是黑暗。
空气里飘着那甜甜的香味,耳边却静得出奇,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
他皱了皱眉,很快便意识到,该是李凤来使的毒发挥了作用,他当初废他武功毁他手脚,他如今这样报复回来,果然公平。
从来都是他自作自受,便是瞎了眼睛聋了耳朵,又怨得了谁?
想着,勾唇苦笑一下,刚yù爬起身来,就觉手臂一痛,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赤luǒ的、男xing的躯体!
林沉的手脚立刻就僵住了,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亦是未着寸缕,连忙挣扎着往旁边逃去。但他因为中毒的关系,全身绵软无力,很快就又被重新抱住了。
温热的气息呼在颈边。
粗糙的手在身上游走。
因为看不见听不到的关系,林沉的身体反而愈加敏感,清楚知道那一双手是如何揉捏抚摸的,更知道自己的双腿是如何被迫分开的。
滚烫的躯体重重压下来,坚挺的硬物已经抵在了下身……
林沉咬了咬牙,明白自己虽然逃不开去,但咬舌自尽的力气却还是有的。
没错,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结束这条xing命了。
从此以后彻底忘了深爱的那个人,再没有任何痛苦。
想到这里,李凤来的脸孔却又浮现在了眼前。
凤眸,薄唇,笑的时候会微微挑起眼角,风流俊秀,惑人心神。
若是死了的话,可再也见不着那一副朝思暮想的容颜了。而他若是安安分分地熬过这三年,是否还有机会再见李凤来一面?
仅仅是一瞬间的迟疑,那火热的硬物已经悍然挺入了林沉的体内,猛烈抽cha了起来。
撕裂般的痛楚立刻袭了上来。
林沉闷哼一声,再次挣扎着想逃,腰却被那一双手死死扣着,动弹不得。
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
林沉感觉下半身麻麻软软的,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恍惚觉得自己惨叫了许多遍,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迎合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打入他体内的硬物突然停了停,而后更加疯狂地抽动几下,尽数爆发了出来。
林沉的呼吸窒了窒,简直以为自己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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