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三十一朵渣_苍白贫血【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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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只会想若是徽王受囚,你便也不能调动这么多人。”

  容紫坐于座上,凝眸沉思。

  此事虽面儿上看起来甚是荒唐,可容紫十分清楚,想出这个法子,叶添绝非忽然发疯。

  让自己以徽王之名冒险拦截,只有一个最可能的理由

  离间。

  正如他方才所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上头的命令的确瞬息万变,自古以来,打到了敌方门口便几道手谕令将首退兵的事,也不是没有,且自己本就为徽王心腹,人尽皆知的事,所以由自己出面,又带上大队人马,想对方必定不会起疑心。

  待大军返回灵州的消息一传入阎立耳朵里,阎立必生罅隙,疑心乍起,虽说不会力斩阎雄,但心中猜忌已生,怕是阎雄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如此暂解了晋安围城之急,又致使灵州内乱,可谓一石二鸟。

  只不过,阎立也并非头脑简单之人,且生xing缜密多疑,兴许也能想清楚这来龙去脉,叶添这一套,也不一定管用。

  容紫托着下巴,晨阳隐约照见他的脸,越发冷艳,“虽说是其他人不怀疑,可这阎立却不见得中计若当真如此,不仅仅是竹篮打水,兴许还会将我的xing命搭进去,实乃下下策。”

  叶添怪谲一笑,“我还没说完呐。”

  容紫盯着叶添,“你说。”

  叶添悠然自得,慢条斯理的,音色越发的轻柔,

  就仿佛他所说的并非致人死地的计谋,而是qíng人蜜语,

  “到时候我自晋安找个自己人出来,佯装灵州信使,你再寻个灵州将士带路,两个人快马加鞭,在灵州大军返程之前,给阎雄送封信。”

  “给阎雄送信?”

  “但是却万万不能送到,”叶添道,“我会特意嘱咐自己人,这信一定要想法子给阎立劫了去。”

  无需把话说透,容紫已然醍醐灌顶。

  心底莫名,却不是惊悸,似乎有些钦佩,却又自顾自的连连否定。

  纠结半晌,浮在面儿上的,只剩一声冷哼,些许不屑。

  “你的意思,这信本来就是给阎立看的……”

  “正是,晋安这边写一封与阎雄jiāo好的书信,再盖上总督大印,这事岂不就板上钉钉了。”叶添眼底jīng光熠熠,“这回头给阎立见着了,阎雄与晋安竟道了这种地步,恼怒之余,还会细想事的可信度么。”

  “也便没功夫跟灵州开战,该是要整顿细作了吧。”

  “此乃乘间投隙,借刀杀人。”

  容紫的手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

  虽是令人拍案叫绝之计,却叫人途升寒意。

  想当初的‘大漠寻人,瓮中捉鳖’,便是眼前人的杰作。

  却不知叶添在谋划北疆时,是否也如这般的泰然自若,谈笑风生。

  容紫不语,眼神越发怨毒,瞪了叶添半晌。

  心中另有它念。

  不觉间,东方透白,天已大亮。

  *******

  夏念白面色苍白,抿了唇角。

  望着眼前长嘶青骊马,挥了挥手,

  “今日不骑马。”

  一旁已经上马的颜安见状,忙翻身下马。

  “总督……这训兵场离此地甚远……”

  夏念白转身离开,“步行。”

  一gān人面面相觑。

  话说总督每日都要去训兵场巡视一番,那训兵场寄隅晋安荒郊,平日里策马还需半个时辰,也不知总督今日哪根筋不对,竟要步行。

  简直是在折磨人。

  无奈总督之命不得不为,几个人只得硬着头皮走,幸而没走上两步,便有小吏来报。

  “夏总督,临县军报。”

  夏念白细白手指展开纸张,扫了几眼,微蹙了眉,

  “将朱润之叫到思宁堂。”

  又转身朝向颜安,声音淡而无味,“我不去了,你们过去吧。”

  颜安等人领命,欢喜骑马而去。

  夏念白折回思宁堂,注视了那宣纸一会,又放下了。

  一股凉风穿堂而过,chuī动他肩上如墨青丝,脸虽是俊美,却漠然的如同一件jīng巧摆设,前线军qíng,白纸黑字写的明白,

  流寇来犯。

  如此,就该将叶添叫回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自己总想着遮人耳目,隐瞒叶添回晋这件事,

  但眼下已然是不可行。

  第32章 支走

  只因有许永逢迎小人,暗中监视,实在是叫人烦心。

  况且自己也不知道许永下面还有多少仲党,便是想法子支走许永,怕也是难绝仲党耳目。

  要是许永带头隐瞒就好了。

  念及至此,夏念白计由心生。

  凝神片刻,黑若点漆的眸子里绽了幽幽冷光。

  思宁堂外侍卫立定半晌,忽闻堂内音色冷清。

  “来人——”

  侍卫一听,忙上前几步,屈身抱拳,

  “在。”

  夏念白踱到桌案一侧,头也不抬,提笔蘸墨,

  “在半路拦住朱润之,带他去思补堂。”

  侍卫沉声喝诺,领命yù走,却又听得一句,

  “把许永叫到这里来。”

  秋风鱼贯而入,chuī的桌面儿上书页翻飞。

  夏念白一手摁了纸角,落了几笔,觉得站着写的字不好,便坐在椅子上写,可身子刚沾了椅面儿,就痛的猛站起身来。

  夏念白只面无表qíng的继续写字。

  写好后,自身后书架上抽出个云龙蓝绫的密函封套来,待信上墨迹全gān后,将其塞入封套中。

  放在桌面儿上,又捡了些无关紧要的公文堆在密函上面,一层层盖住。

  轻吁了一口气,夏念白无意识的摁了摁腰侧,正yù叫人进来,便眼见着舒璎奉茶进堂。

  舒璎将手内一只玳瑁盏放在桌子上,“少爷,这是是周安进上来的乌岽密兰,眼下秋燥的厉害,该多喝些青茶,不寒不热,最是温润。”

  夏念白静静道:“待会许永过来,在奉一盏。”

  舒璎应了一声,见夏念白右手背在身后,轻摁腰际,便开口道:“少爷腰疼么?奴婢听说个郎中,针灸功夫甚好,奴婢这就将他寻来给少爷刺络拔罐。”

  夏念白回过神一样,忙放下手,神qíng颇为怪异,

  “不用,没事。”

  略静了片刻,又道:“给许永奉完茶后,你在进来叫我出去,就说是朱大人与思宁堂等候,有急事求见。”

  舒璎难掩眼底费解,“奴婢遵命。”

  夏念白微抬了眼帘,“此事不要声张。”

  舒璎顿了顿,“还请少爷放心。”

  语毕,便躬身退去。

  约莫半个时辰,许永如期而至,面儿上笑意灿然,

  “却不知夏总督叫卑职过来,却有何事。”

  夏念白语气淡而无味,“叶添回来了。”

  许永见夏念白一直站着,自己也不好寻地方坐,只得立在官椅旁,微躬身子,依旧笑着,“怎么前两日还没消息,今儿个就忽然回来了。”

  夏念白神色微沉,“今早接了临县战报,说是流寇已然集兵三万,朝晋州而来。”

  许永自然听说了这消息,却依旧做出惊讶状,“……这么说,叶参军此番,该是是因为没谈拢才回来的,若真是如此,那灵州山贼也太不识抬举。”

  夏念白摇摇头,“兴许是吧。”

  许永做做惋惜状,“灵州虽不识时务,但也算有诚意,至少还将叶参军放了回来,未扣作人质。”

  话音刚落,又想起什么似的,“总督已经见到叶参军了?王副将也一并回来了么?”

  夏念白道:“还没有,只是接了信儿,说是已经入城,却未提及王九有没有跟着一并回来。”

  许永笑了一笑,“既然叶参军回来,却不知总督叫卑职过来,只为了特意通知一声么。”

  夏念白忙道:“那也不是,我叫你来是另有其事。”

  堂外脚步声且轻且柔。

  许永抬眼一看,是舒璎奉茶入堂。

  将茶放在许永身侧角桌上,舒璎福一福身子,“还请大人请用茶。”

  许永站着端了茶盏,掀开茶盖,轻嗅茶香间,又听得夏念白声音如水清洌。

  “你先坐。”

  “多谢夏总督。”许永坐正了身子,抬眼去看夏念白。

  夏念白也正盯着自己,那目光不喜不怒,虽是空的,却总叫人有种犹犹豫豫的错觉。

  “此番叫你前来,也并无大事,”

  夏念白垂了眼帘,不去看许永,“你辖管晋州省内田赋、户籍民政多年,定是很有心得,你眼下先将它们整理成册,上头要过目。”

  许永为人是极为敏锐的,见夏念白眸光躲闪,当下就起了疑心。

  面儿上去不动声色。

  “编缴户籍民政,莫非是户部要查地方公务?”许永轻瞥茶沫,看了一眼夏念白,“卑职从未听说朝廷有此意向。”

  夏念白静默片刻,迟疑道:“的确……你只管先jiāo上来便是……”

  许永见夏念白无意回答,便不再过问。

  但自己也看不透,这夏念白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舒璎轻步进来,跟两人行了礼,低眉垂眼,

  “少爷,方才奴婢在思宁堂遇上朱大人,朱大人火急火燎的要见大人,听说少爷正在会客,便托奴婢捎话儿过来,说是朱大人在思宁堂等着少爷过去。”

  舒璎这番谎话编的深的夏念白心意。

  “朱大人想必是为了流寇进犯之事,我到也想找他呢,”夏念白朝门外走了两步,想起来似的,面向许永,“你先等等,我待会再过来。”

  许永躬身一鞠,“总督只管先去,卑职在这里侯着便是。”

  夏念白闻言,便急忙随着舒璎出了思宁堂。

  才走两步,如释重负。

  转身挥一挥手,门口守卫的将士尽数撤走。

  思宁堂万籁俱寂。

  许永慢慢的品茶,却心猿意马。

  夏念白莫名的要了解自己管辖之事,不知是安了什么心思。

  总觉得风雨yù来。

  烦躁之余,许永起身慢踱,转了半个时辰,夏念白却连个人影儿也未见。

  自己又不好离开,只得在屋子里四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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