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千年,又听到了那一句——放心,我会保护你。
只是……“兄台,兄台,麻烦留步,请问……”
“兄什么台?我是二当家!大战在即,谁还有空问来问去的。你他娘的倒是讲呀,到底要问什么?”
“大当家兄台是不是叫明月光?”笑chūn风自信地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怎么可能?大当家叫华遥,驿风镖局的少主才叫明月光!那是我们的敌人,敌人!”
“驿驿驿风镖局?!二当家兄台,你不可以骗妖啊,泱泱大寨、当以诚信为本。”如果明月光就是他们燕山山寨头号大敌,那为什么她在山寨里问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告诉过她?
“这是高度机密,只有我寨高层人事才会知道,像我这种有身份的人,怎么会信口雌huáng?”说完之后,二当家硬是塞了个把刀给她,二话不说地把笑chūn风推了出去,“去奋战吧,那些老弱病残就在后面晒谷子的空地上,好好表现,为寨捐躯的时候到了,如果有机会,你还可以尝试手刃了明月光,这样以后金银财宝、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
笑chūn风打了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看着身边气势恢弘的弟兄们,她皱着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头哀叹:“哎……人类就是人类,一个字,愚!”
奋战什么?要刀做什么?喊那么大声、跑得那么迅速,又是为什么?她是妖啊,会瞬间转移、会以一敌百的妖啊!这种时候,摆明了需要智取嘛。
杀戮蔓延,兵戎声阵阵刺耳,眼前满目疮痍,一片血腥,几乎到了敌我难分的境界。
半山腰,黝黑色的骏马上,男子一袭乌衣长袍,嘴角轻扬,眸色淡然,似在赏着一出与己无关的戏码。
“少主,燕山山寨实力难料,恐怕没那么容易剿灭。”身边随从恭谨地说道。
“乌合之众。”轻勒了下马缰,乌衣男子薄唇微启,连鼻息间都溢满了不屑。
“嗯,那群山寨里的人的确是乌合之众,但也不能小瞧。”
“我是说我们的人。”那些非要拉上他,打着正义的旗号,实则不过是想铲除异己,以便以后每次出远门不会被打劫到连衣裳裤子都不剩的武林正派。
“……”一gān随从面露尴尬,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唯有一旁衣着很是晃眼司云宿,抚了抚那一袭橙色长袍上褶皱,若无其事地低语,“少主,我已经跟你权衡过了,这么做对镖局也有利。”
“云宿,给我刀。”他嘴角一撇,不置可否,轻声开口。
语末,一旁急着邀功的随从赶紧上前献刀,以为他家少主终于是看不下去,打算亲自出马了。
稳坐在马上的男子只是一垂眸,冷冽的目光扫过那柄刺眼的刀,唇紧抿,惜字如金。
云宿看不下去了,溢出嗤笑,从怀里掏出前些日西域那边送来的小锉刀,递给他。也不知道这刀原先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总之送到他手上后,就用来修指甲了。
接过小锉刀后,他又拉了拉马缰,腿微蹬了下,把马头跳转到了反方向,任由马儿用散步似的悠闲步伐前进,惬意地修着指甲,完全不顾身后愈演愈烈的厮杀。
“少主……”一gān随从不明就里,低声唤道,想抗议又不敢说出口。他们连早饭都没吃,就急着穿上制服,快马加鞭赶来这边,难道只是为了看两眼,然后回去睡回笼觉?这算做什么,晨练么?
“回客栈。”云宿好心地替他们解惑。
“可是……”
“还留下来做什么,收尸吗?”说着,云宿又回头,飘了眼那群溃不成军的所谓江湖正派。
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和谐的画面涌入了众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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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尸横遍野,这个词用来形容眼前的画面,虽然有点夸张,但还是有些适合的。
笑chūn风就在这种的恶劣环境下,领着一群老弱病残,左闪右避。周围的敌对双方,jiāo战正欢,打得很认真,刀剑无眼,纵然她是妖,但也没有三头六臂啊。何况眼下这种拖儿带口的qíng况,她只能寸步难行。
幸好,前头有几个人似是在替他们开路,虽然那些“英雄们”在不断阵亡。
“跟上!跟上!同志们快跟上先烈们的脚步,前进呀。”笑chūn风振臂高呼,势如破竹。
效果很好,当笑chūn风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老弱病残已经全都找到了安全的地方躲藏,只剩下她还被困在战争最白热化的中心地带。
刚打算眼一闭,用妖的本能遁逃的时候,笑chūn风眸一抬,正对上远处的那队人马。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为首那人的脸,却能清晰地看见那面飘扬的旌旗,上头写着“驿风”。
定了定神,她眯着眸子,用妖眼近看再近看。
乌衣、少年,那双正看向这边的眼眸,幽深、恬静,分明就是在她心中蕴藏了千年的人。
他,就是明月光吧?
“贼人,受死吧!”一声厉呼,传来。
笑chūn风幡然醒悟,耐着xing子瞪了眼那个正举着刀朝她冲来的人,余光瞄到明月光他们似乎要走了,她开始急了,但仍记得要有礼貌,冲着那人歉然地笑了笑,“对不起呀,兄台,他要走了,我下次再陪你玩,可好?”
语末,纤细白皙的手指隔空冲着他的方向轻点了下,无声无息,只有一道紫光流转开来,便听闻那人一声痛呼,随之倒地。幸好再这样的混乱间,没人能察觉到这些异样。
再一转眼,笑chūn风已经晃到了不远处的林子里,死抱着一颗很是瘦小的歪脖子树,闭着眼,默念了些什么。四周,只溢出一阵淡淡的紫烟,是紫气东来的紫,和她脸上的胎记色彩还挺一致。
烟散了,笑chūn风还是笑chūn风,那颗歪脖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
她就这么搀着个老人,带着一脸的惊慌,又状似无意地闯进了眼前打得正欢的人群中。
“为什么是我?姑娘,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我待那儿修炼得好好的,你拉我来看打架做什么呀?”老者也同样显得很慌乱,不同的是,他是真的很慌。他修为还浅,经不起刀剑。
“我是紫竹,你是槐树,怎么会是同根呢?”再忙,笑chūn风还是抽空回答了下他的问题,随后便很是无助地拖着老者,往明月光他们的方向跑,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救、救命……队长,别开枪。我们爷孙俩是无辜的,救命呀!”
笑出风想起来了,大当家兄台说过他们组了个团来搞屠杀的,是不是该叫他团长呢?
还好,她的明月光不是见死不救的人,那边的人有反映了,停了下来。
似乎耳语了些什么,接着,笑chūn风只瞧见一抹橙色的身影朝着她飞来,没错是用飞的,煞有其事。
“装死,快装死呀!你不死就回不去了呀!”眼看着那人就要飞到她面前了,笑chūn风赶紧死命地掐身旁老者,不断提醒。
老者很机灵,接获到信息后,眼一闭,腿一软,一命呜呼了。
几乎是同时的,他刚倒下,笑chūn风声嘶力竭地哀嚎声响彻了云霄,“爷爷!爷爷……你不能死啊,家里汤还热着呢!”
“走。”橙色人已经到了,拉起笑chūn风的手,只掷下一个字。
“等等,还有我爷爷……”做戏得做全套啊,笑chūn风带着两行泪,紧握着“爷爷”的手,不肯松开。
“真烦人。”橙色人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自家少主,见他点头,才二话不说,一手拉着笑chūn风,另一手扛起“爷爷的尸体”,脚一蹬,又飞了。
“慢点,兄台,您慢点啊,我恐高……要晕了……”话刚说完,笑chūn风立刻就晕了。这次不是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用妖术了,才用了那么一点点,分明还不足以伤到元气,可还是晕眩了,身子就这么软了下来,没知觉了。
“死了?”明月光倚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俯瞰着楼下大厅正中摆放着的那一具尸首。
午后时分,客栈本该是人来人往,此刻却出奇的静。
“嗯,没有伤痕,大概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云宿据实以报。
“那个姑娘呢?”
“少主,借一步说话。”身后房门被打开,客栈老板走了出来,看了看云宿,面露难色地开口。
“云宿不是外人。”明月光眉梢儿一挑,笑看向司云宿。
既然少主这么说了,客栈老板便摸着山羊胡,紧拧起眉心,迟疑了下回道:“那位姑娘没有脉象。”
“死了?!”云宿禁不住大喊,这爷孙俩也未免太不经吓了。
“还活着,有鼻息,只是没有脉象。”
“嗯?”明月光心生疑窦,轻哼,这算是想说明什么?
“也就是说,她可能根本没有脉。”说着,他继续煞有其事地抚着山羊胡。
闻言,明月光没动声色,目光对上他后,下意识地嗤了声。片刻后,他手一抬,没好气地撕了那人的胡子,顺手往楼下一扔,有些不耐,扯开了话题,“连先生,这胡子做工太粗糙了。”
“过分!”老板怒目一瞪,气呼呼地拂袖,转身,“我去煮点东西给那姑娘吃!不理你,哼。”
“这笨蛋总以为粘上胡子就会有男子气概,你说傻不傻?”对于一个举手投足都像女人的男人来说,造型上不管下多少功夫都是徒劳。
“的确傻。”云宿禁不住弯起嘴角。
“嗯,就像有些人总以为穿上男装,就会是个男人一样。”明月光故作不经意地说了句,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云宿。随后,便径自旋身,推开房门,跨进了屋子。
司云宿无奈一笑,倒也不是刻意想在他面前隐瞒xing别,只是觉得这身飒慡扮相,更适合为他鞍前马后而已。若世人知道她是个女子,恐怕会为他招来不少闲言碎语。
迷迷糊糊间,笑chūn风听见房门打开、关上、又打开、又关上。
烦躁地翻了个身,她本想继续睡会,隐约又似是见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晕睡前的记忆也跟着慢慢苏醒,闭上眼,又沉淀了下思绪后,笑chūn风猛地挣了起来,“爷爷……爷爷!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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