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原来qíng爱无关乎理智,更像是一种盲目的信仰。
她气得只是他的沉默,什么都不说。找画的目的,隐隐可见的天下硝烟,这些都是旁人口中得知的,而明月光似乎总觉得她是个局外人,什么都不必知道。
“真是不值。”黯然不语,静默半晌后,云宿忽然又道。
“嗯?”没头没脑的话惹来明月光的困惑。
“你代她受过,她却丝毫都不关心你的伤势。”
并非是被司云宿一语惊醒,只是时间刚刚巧,云宿的话音方落,chūn风就回过神,余光捕捉到了明月光的异样,慌忙敛眉轻问:“你的手怎么了?”
即使有了这句听似关切的话语,可配合上她那一连串漠不关心的举止,明月光仍旧心头暗抽,忍着暗cháo汹涌的怒气,敷衍xing地回了句:“没什么。”
“为了你。有人怀疑你暗中和人勾结,嫁祸驿风山庄,想杀你以除后患。少主不想跟自己人动手,徒手折了那人的剑才受的伤。倘若不是少主以血为誓地护着你,你以为驿风山庄的人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少主不想多谈,云宿却咽不下这口气。分明是笑chūn风闯的祸,却得由少主来承担。她倒好不管不顾地躲回帐篷里,还有心思和华遥一块吃宵夜,仿佛天塌了都不关他们俩的事。昨晚若不是由少主压着,恐怕笑chūn风早被众人挫骨扬灰了。
“云宿,需要我帮你闭嘴么?”明月光脸颊涌上一股cháo红,故作镇定地轻斥。
这种好像在女人面前邀功领赏般的解释,说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唱戏,qíng深爱浓非得轰轰烈烈地嚎给观众听。
接获到少主略显不悦的眼色后,云宿意识到该噤声了。
chūn风歪着头审视明月光的手,脑子里很生动地回dàng着一出画面,男人气宇轩昂地徒手握住迎面挥来的剑,锋利的剑割划着他的掌心,血顺着滴下,渐渐覆住银晃晃的剑……电视里常那么演。
以前她总觉得会这么做的人脑子应该有病,现如今,了然到那种两难的滋味后,chūn风不禁跟着揪心。她以为那些怀疑揣度只要不去理会就好,却完全没想过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对不起。”入眼的伤口触目惊心,chūn风忍不住自责,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道歉?”做那么多,是想换她一声“对不起”?他未曾想过值不值,只惦记着能不能让她毫发无伤,要道歉又何用?
话听起来虽然有点刻薄,chūn风转念一想,觉得也对,道歉又不会让伤口瞬间愈合。想到自己还有妖术,她双眸一亮,打起jīng神,“那个……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照顾了少主那么久,比你得心应手。”云宿眼都懒得抬,就抢先回绝了。
原以为少主又会帮她说话,没想,这回他竟若无其事地闭眼假寐。于云宿而言,这更像是种无声地首肯,她垂着头,瑰丽的笑如花般在脸颊上绽放开,不禁又挪了挪身子,更挨近他几分。
替他换药的动作愈发轻柔,让chūn风觉得怎么看这都像是qíng人间的爱抚,柔qíng蜜意溢于言表。他竟然不推开,还安然自得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不是没瞧见chūn风顷刻间变化多端的表qíng,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沮丧叫人难以忽略。他却故意不想去搭理,带着几分赌气,惩罚xing地无视。既然她可以这般没心没肺,完全不顾虑他的悲喜,他又何苦折磨自己处处为她惦念?宠她不代表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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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一路横眉竖眼,将呛人酸意洒遍整辆马车,chūn风终于觉得累了。他硬是不看她一眼,由着云宿殷勤备至地照顾。末了,中途休息时,还随意丢个了活把她遣走,活像她的存在生生碍了他们的眼般。
“神经病吧!”chūn风蹲在湛湛清溪边,用力揉搓着手里的帕子。驿风山庄那么多人,难道连个洗帕子的都找不出吗?非要她跑来河边亲力亲为,难道她洗的帕子会比较白啊?
“搞什么嘛,又不是我bī着他去做赤手握剑这种傻事的,做什么要拿我发泄……”越想越觉得气,chūn风不停嘀咕泄愤,原先涌起的那一些些感动与自责,烟消云散了。
本来有好多话打算和少主说,想说她信他、想说不管他做什么事她都陪着……现在都不必说了,怎么瞧都像是拿着热脸去贴他的冷臀,他还皱眉不屑嫌她的脸碜人。为人忽冷忽热,待她时好时坏,这种好像拉着她玩高空弹跳似的游戏是有多喜庆?可以让他玩得如此不亦乐乎?
要真的那么嫌弃她,把话撂明白了嘛,也好过让她满心希翼,等来一场空欢喜。
“chūn风姑娘,你打算洗多久?”
带着讪凉笑意的暗讽声自chūn风身后飘来,这声音比深冬的山泉更yīn冷。用不着回头,她都能猜到是司云宿。
“不是你说要把帕子洗gān净的嘛。”她头也不回地反驳,不擅长伶牙俐齿地讽刺人,并不代表她就没有棱角可以任人欺负。
“我是让你洗帕子,没让你跟这帕子过不去。”
伴着声音,月白色的绣鞋跃入chūn风的余光中。她拧gān帕子站起身,不愿在姿态上就矮了人半截,还特意挑了块石头站上去,借着高度上的些微落差,睨看着司云宿,“给你,看不过眼你来洗好了。”
“呵,还真是怨气冲天,我又不是你的敌人,做什么那么尖锐。”云宿倒也不推拒,笑了笑,当真顺手接过帕子,撩起衣袖,弯身搓洗了起来。
这举动让chūn风有点傻眼,本来还以为她是来卖弄胜利的,可眼下看来,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chūn风姑娘是在生少主的气吗?”她侧过头,见chūn风在发愣,便状似随意地找了个话题聊。
“唔……”那声音虽还是一如既往的冷,chūn风却不知该怎么答了,甚至觉得是自己硬把人家当成了假想敌,硬是在无理取闹般。
“跟在少主身边,就要懂得闭嘴闭眼闭心,要不然就是苦了自己。”
她像个过来人般在传搜心得,言语诚恳,口吻无奈。使得chūn风都端不出戒备,巴巴地望着她,像是见到了个能聊心事的姐妹般,天真地反问:“为什么呀?”
“我从小跟在少主身边,看着他十四岁逛青楼,十五岁同花魁相好,十六岁开jì院自给自足。像他这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你以为他为何能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谈心还带问答机制的哇,chūn风认真思忖了会,“因为他只采花不摘叶?”
“嗤……”云宿像是放松了心神,无拘无束地笑出了声,“你果然很笨。以你的资质,少主是看不上眼的,他向来喜欢聪明女人,又或是有利用价值的。你觉得你算是哪种?等他觉得玩够了,那些女人通常没什么好下场,你好自为之。”
“哈?”会不会说得太夸张了点,chūn风龇牙咧嘴,偏是没办法相信。
“你忘了明兰么?她算是跟着少主最久的女人了,结果,少主还不是眼都不眨就让她去陪小光。”
“可是他……”chūn风固执地还想为他申辩。少主的个xing虽然古怪了点,可是这些时日以来chūn风能感觉到,他待她是真的不错哇。
“你觉得他对你是认真的?他的确热衷和别人抢女人,男人嘛,总是比较有征服yù占有yù,他从来就没抢输过,且还乐此不彼。等抢到了,就没兴趣了,就连你活着,他都会嫌你làng费土地。”
“你做什么跟我讲那么多哇?你不是对少主一直很忠心的嘛。”毕竟云宿是从小跟在少主身边的,她讲出来的话的确很有说服力,然而chūn风坚持想要捕获到些许疑点。
“是忠心,可我也是女人,不忍看你最终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chūn风哑口无言,再也寻不到丝毫漏dòng,尤其是那一句句“没什么好下场”、“好自为之”、“怎么死都不知道”,字字都掀开了她不想去面对的问题。
“好了,该走了,别让大伙等太久。”说着,云宿站起身,率先转身,似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笑看了chūn风一眼,“少主不喜欢我多嘴,往后我不会再说这些话,你若不信听过便忘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哟哟,这是第二更哦~虽然过12点了,不过对于要通宵的我来说,还算是今天的份来……等下滚下去继续写~~
这章要感谢写某樱,看得出她最近对贱女人挺得心应手的,在我不知道该怎么描绘云宿姐姐的贱时,她陪我讨论了很久,于是讨论出来这种天下无敌的贱……贱得让我还满想放个P炸死她的…… 1
第三十九章
偏听偏信,太盲目;固执己见,也盲目。
所以chūn风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去小心求证,由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才当得了真。
如何询问?这个问题笑chūn风忧虑了一下午,最终在夜半时分,月色朗照,茅塞顿开。
“少主。”她蹲在帐篷边,幽幽地唤。
“嗯?”他眼眉慵懒,投来关注。
“我们来分享童年吧。”
“……”古木森森,云遮雾障,孤男寡女颇具内涵地分享童年?!
“我十四岁初cháo,你呢?”
“我、没、有、那、东、西!”
她当然知道他没有,那就可以顺理成章换个类似的问题了嘛,“那你头一回逛jì院是几岁?”
“十四。”谁没有那么点过去,成年往事,明月光不介意坦白从宽。
果然啊果然!“我十五岁初吻的,你呢?”
“跟哪个该死的王八蛋?”眸色一沉,yīn郁气氛弥散开来。
“跟你哇。我、我今年十五嘛。”chūn风羞赧眨眸,装嫩还真是件恶心事。
他微笑点头,对于她的答案,很是满意,想了会,觉得男人家的清白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好遮掩的,便据实以告:“跟你一样。”
“该不会是给某家jì院的花魁吧?”不要句句都被说准呀,哪怕有丝毫偏差也好。
“嗯。”
结果,明月光还是让chūn风失望了,她不死心的,吞吐地继续追问:“……那、那那那你几岁想起要开驿风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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