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
他侧过身,脸色凝重,打算义正严词解释给她听这两者的重大区别。
然而,当一抹yīn森白影不期然地闯入他的余光后,他即刻收了声……
第三十章
苏步钦?对,就是苏步钦!姚寅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区别在于……”他转过头,试图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话题。然而,当注意到他的动作后,姚寅按捺不住了,“八皇子!你在做什么?!”
夜色浓重,他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跑来姚dàng的院子里……解裤头?!
“内急。”面对姚寅近乎咆哮的询问,他回得若无其事,声音平静如水。
“内急?你凭什么又内急!”为什么是“又”?因为用膳时苏步钦已经内急了无数次,借口走不动路,需要姚dàng搀扶。无奈,姚dàng还就吃装可怜这一套。好不容易用完膳了,他还内急上瘾了?
“哎,我也很无奈,四爷没有这种体会,不明白的,药喝多了就是这样。”苏步钦端着一脸的委屈、自卑、以及一种不可名状的悲恸,各种qíng绪jiāo织在眼底,酝酿出了楚楚可怜的色彩,不偏不倚地投向姚dàng,“姚姑娘照顾了我那么久,她懂的。”
“嗯嗯,药喝多了是这样是这样……”那道眼神激发了她潜在的母xing,忙不迭地跟着附和。
“不准点头!他肾亏尿频,你也跟着脑子瘫痪?”姚寅抑制不住地翻了翻白眼,这种蹩脚借口,白痴才信,偏偏他身边就是不缺白痴,“八皇子内急爱跑到姚dàng院子来发泄?”
“哦,习惯了,不信你问姚姑娘。”
“是是是,他习惯了……习惯了……”就是姚dàng再后知后觉,也感觉到了夹在这两人中间的无力感。
明显透着偏袒的态度,让姚寅不慡地眯起眸子,他可以假装不在意她的偏心,但没办法纵容这种随时会擦枪走火的习惯,“你就让他培养出这种没品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八皇子单纯,万一往后他上街,一见到姑娘就拉袍子解裤头当街遛鸟,怎么办?哎,秋千妹,听四哥一句话,你不能这样纵容他,这是误人子弟。”
“对对对,你不可以这样啦,什么烂习惯,那种……那种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
“是吗?那该给谁看?”他弯起嘴角,眨着眼,摆出虚心求教的神态。
“当然是留给你未来娘子看。”笨蛋,这还用问?
闻言,他侧过头,像在思忖些什么,神qíng看似很凝重,“你直说留给你看就行了。”
姚dàng的直觉反应是倒抽凉气,在还没理清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时,至少给出了女人最直观的反应——微讶、回不出话,只能瞪大眼呆滞地看着他。
“苏步钦!”倒是姚寅,嗅觉和感官都要比姚dàng敏锐得多,一声低吼遏制不住地从他腹腔间溢出,严正提醒着苏步钦别把他当摆设。
“嗯?突然直呼名字,算是承认了我的身份吗,大、舅、子。”他加深颊边笑意,刻意将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看起来,你是很想看看把我被bī急了会做出什么事?”姚寅站起身,比肩直视着眼前的苏步钦,黝黑瞳孔中迸she出的光芒彷佛在说:别bī我立刻把姚dàng给吞了。
这清楚明白的潜台词,恐怕除了姚dàng,人人都能看明白。苏步钦漫不经心地动了动唇,颇具挑衅意味地呵笑出声,凑上前,用只有彼此才能听清的音调在他耳边低语,“你有的,我也有;你会做的事,我也会做。倒是,你觉得她更能接受谁?”
她更能接受谁?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即使不论姚dàng对苏步钦究竟是同qíng还是喜欢,姚寅都清楚不可能以哥哥的身份去占据她身边男人的位置。
“哎呀!那么晚了呀。四哥,你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去睡吧。”
但知道是一回事,被人提醒后,最有发言权的当事人又突然出声捅他一刀,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又何必在这种时候,忽然唤他一声“四哥”!
姚dàng不知道这话会具有杀伤力,她只是感觉到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想为难,更不想看他们吵起来,所以胡言乱语地打下圆场罢了。
尽管不悦,可姚寅还不至于冲动到在姚dàng面前与他闹开,便索xing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
“那你明儿早膳想吃什么?我先给你去准备食材,我现在煮得东西比以前好吃多了。”说着说着,她忘了初衷,得瑟了起来。
讨巧卖乖的模样,多少让姚寅消了些气,“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
“好哦,你比这只兔子好弄多了,他可挑了,我还是比较习惯服侍你。”
一句无心的感叹,让姚寅整颗心被暖意包裹住。她也许并不懂照顾和服侍间的差别,但越是不经意,越是能撩拨人心。他被这话震得苏麻,恍惚地傻站着,步子像生了根般。
那头,苏步钦扯了扯姚dàng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嗫嚅道:“我还没喝药。”
“啊?那去喝呀。”
“没人端给我,你忘了我的屋子别人是不能进的吗?”
“……那走啦走啦,我刚好要去膳房。”那道哀怨的眼神,害她不自觉地泛起愧疚,活像她是只顾着陪四哥,彻底忘了他的存在般。
“好。”
“对了,你不是内急吗?”
“缩回去了。”
“……”这也可以?!
等到姚寅回过神时,院子里已经悄无声息,他没有觉悟到那丝悄然靠近的危机感,仍在品味方才那道甜蜜。
而事实,姚dàng也的确没有让他太担心的必要,她还不至于被苏步钦的冲动之言冲昏头脑。那一丝尚存的理智告诉她,即便是开诚布公后的感qíng都还有着无数不确定因素,何况,她和苏步钦之间有的只是他偶尔一句戏言般的“大舅子”。
如同太子曾说过的那样,男人会抢会有占有yù,并不代表就是喜欢。
她看得出,苏步钦只是喜欢挑衅她四哥,可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画面。亲眼看着他一口气把药灌下后,她才嘟着嘴,咕哝着:“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他是我哥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你做什么老爱气他,知不知道我夹在中间会很为难啊!”
“刚才?什么话?”他视线落下,没兴趣去听她描述有多在意那位哥哥。反而故意装傻,逗着她,想看到她因为他而脸红不自在的模样。
姚dàng没有让他失望,当真红了脸,支吾了许久,“就是……就是那个什么留给我看啊,大舅子啊……之类的……”
“别装傻,听不出我在提亲吗?”他拉回眼神,直视着她,这坦率来得有些突然。但既然他把话说开了,就不准备让她继续逃避。
“提、提亲?为什么?!”今年到底是什么年?她的桃花是不是也开得太红火了?
“因为你想走。”
“你偷听我和四哥聊天!”
“我没偷听,都说了是内急。”他别过头,打死不承认自己会做那种没品的事。
“等一下……就这样?就因为我想走,所以你才提亲?”她皱着眉,神qíng纠结地看他点头,忍不住吼道,“这什么狗屁逻辑啊!你就没个听起来像样点的理由吗?因为内急所以顺便跑来提亲,已经很奇怪了;你还不带说点好听的!”
就算不是“我爱你”,起码也得有句“我不想你走”,她才能考虑考虑吧。
“有很奇怪?是你自己说要罩我、不嫌弃我、照顾我,结果因为你四哥一句话,就动了抛下我离开琉阳的念头,那之前只是心qíng好耍着我玩?”
“不是不是……”生怕他误会,她迫不及待地想解释清楚,很快,就发现不知不觉地竟变得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般,“你搞什么啊!神经病!这样的话,你还不如滚去娶个奶妈!”
“不一样,你会和奶妈舌头碰舌头吗?”
——砰。
姚dàng自认虽然bào力,但也从不滥杀无辜,尤其一直觉得苏步钦是需要被保护的。她没料到,有一天会被他气到随手抄起锅子就往他头上砸,砸完还丝毫不带道歉和悔悟地离开。
是把她当什么了?会罩他、不嫌弃他、照顾他、又刚巧可以让他亲亲的东西?既免费又不需要悉心呵护,如果放走了还要重新去找个,很làng费力气,所以才尝试着要留住。过分,她不是没血没ròu没期盼的,也会有想要的生活、想去的地方;她更不是不求回报一味付出的,没有等同回报的浇灌,凭什么指望她一厢qíng愿照顾到底,又没工钱拿,当她冤大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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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旦近乎不敢相信地瞪看着眼前的苏步钦,目光划过他绑在头上的绷带,出于护主心态,他应该表示同qíng和愤慨。然而,当听完事发原因后,他的同qíng心全都奉献给了十三dàng,对于自家爷,他只能发出怪叫,“你真的就这样跟她说?!!”
倚靠在马车上的苏步钦斜了斜眸子,神qíng间清楚写着“不然呢”。
“这别说是十三dàng了,就算是我都不会甩你!”他没想过自家主子会那么笨,哄不来女人也就算了,qíng敌都已经登堂入室了,他竟然还主动帮人家制造机会。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这哪是提亲,简直是骂人廉价……”
“我是说我不可能跟你提亲。”苏步钦放松身子,冷着声补充道。
“……”噎得又旦一时语塞,好不容易才缓过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没人这样追女人的。”
“那要怎样?”总算是有句话,让始终不爱搭理的苏步钦分出了些神。他没试过追女人,是以往的生活给不了他这种闲qíng雅致。他甚至没能明白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滋味,对姚dàng的感觉又能不能称之为喜欢?
所以提亲,不可否认是下意识的反应,是因为听闻姚寅要带她走,而她没有拒绝,甚至犹豫着想要答应,他不懂该怎么去留住一个想要留住的女人,过往的经历,是他连自己的去留都决定不了,现今,他能想到的只有娶她绑住她。这念头,是来不及过滤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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