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我这是人格魅力!哎……你不知道,有时候我也很烦的,那么招人喜欢,每个人都偏要对我那么好,这一份份的人qíng还起来可累了。你不懂的,这种烦恼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这话说着说着,ròuròu自己都有反胃的激qíng了,可转首瞧见珏尘笑灿着无奈摇头的模样,眉宇间尽是纵容宠溺,她觉得没什么了,自嘲两句能消了他的气就好。谁让她偏挑上个骚在腹里的,真是惨。
“不闹了,骑快些,去找庞肃。”闪神了片刻,珏尘认真起来。
“你不会真要杀他吧,用不着的,我就随意抱怨下,你其实还是挺有气势的……”主帅杀了来使,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去救他。”没时间解释太多了,为了保险起见,珏尘刻意在庞肃走了之后,隔了些会才追出来。原先以为ròuròu跟其他人一样,也醉得差不多了,没料到她还真听话,当真只是微醉。
可被她这么追出来一缠上,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估算着珏尘生怕会来不及了。他怎么也不认为庞肃此番前来,真的只是单纯的叙旧。
他想不透念修的用意在哪,可是派来这么一个鲁莽的来使,目的定是不会单纯。瞧见了今晚就连向来冷静的董错,都险些对庞肃动了粗。珏尘才惊觉,若是许逊和董盎没有醉倒,说不定真会一时冲动杀了庞肃。
倘若身为驸马的庞肃死了,“凌申军”和朝廷间的局势便更紧张了。
被珏尘这么一说,ròuròu也嗅到了些端倪,她不敢妄下定论。是不愿相信念修会故意把个活生生的人往灵柩里送,纵使权位仇恨的驱使再大,当真能把人的善念全消弭了吗?
等到他们一路沿着进关的路,见到了庞肃后,ròuròu倨傲的端坐在马上,闭眼屏息。迎面的风太冷,她不想呼吸。
珏尘没有作声,沉默的下了马,蹲下身查探着仰躺在地上的庞肃。面容更添了一丝冷峻,四周是雪地旷野,哀忧的白,唯有庞肃身下殷红的血,如花般诡魅的绽放,染污了这纯净的雪地。
“死了?”安静了半晌,ròuròu轻问。
“嗯。”
他们,还是来晚了。
“走吧,一会恐怕会有场大雪。”珏尘还是面无表qíng,心qíng很不好。再次跨上马后,他立刻就调转了马头。
如他所言,没隔多久,天际当真飘起了了大雪。继续前进恐怕有些困难了,珏尘领着她去了个山dòng,ròuròu痴痴的看着dòng底的那潭水,水是温的,冒着腾腾的热气。那些热气把她的视线熏模糊了,她想到了刚才庞肃躺在雪地里的表qíng。
是带着笑的,方才那些陪着的昶军士兵都已经没了踪影。她不知道庞肃临死时在想什么,可是那抹笑,不像这塞北的风,而是像他胸腔里的血那般,温热的。
“洗个澡,这水很舒服,我去外头守着。”说完后,珏尘就不由分说的出去了。
他此刻的心qíng实在是不怎么顺畅,庞肃的死可能发生的后果,他还料想不透。然而念修的转变,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ròuròu眼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未开口阻拦,她有些累了,真的好想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如果隔天醒来,能见到临阳盛夏炙热的日头,多好。
想着,她褪去层层叠叠的衣裳,跨进了水潭,眼眶有些湿润了,是被水汽弄的吧。可那股滚烫的湿润感,渐渐的蔓延到了她的脸颊上。ròuròu颓败的垮下肩,深深吸了口气,把头也埋进了水潭里。
她拼命的睁大眼,即便眼眸好涩,仍是不愿闭上。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心头的酸涩感愈渐浓烈了,好多伤,都是从前念修边骂着她边替她处理的。每次,他总是彻头彻尾,极尽刻薄的先把她损一番。
跟着,便会瞒着她,去把弄伤她的人折磨得更惨。这样一个她曾用力爱过的男人,去哪了?
“不识水xing就别闷那么久,这么死了很窝囊。”
头顶突然飘来了凉凉的声音,戏谑的口吻。ròuròu一怔,猛呛了几口水,赶紧伸出头来大口的吸引着,惊诧的瞪着不远处一脸兴味的珏尘,与他相视了片刻,才回神:“你太卑鄙了,做什么突然跑进来!欺负我单纯无知是不是!还看,转过去,一会出来戳瞎你。”
这场景有几分熟悉,ròuròu用力咬了下唇,刻意的想挥去记忆深处的一些东西。
“外头太冷了。”珏尘还算听话的转过身去,却没有离开之意,qiáng忍着笑开口。
他真不是故意进来的,实在是外面空气稀薄的他快窒息了。只好往dòng里躲,想想反正她早晚是他的人,提早坦诚相见了,也没什么大碍。
ròuròu爬起身,胡乱抓了件外套把自己弄gān了,速度快的有点惊人。一直到她忙得差不多了,珏尘始终都没回头,看着他安静的背影,ròuròu抿着唇垂下眸,轻喃:“我有些想念修……想那个奋不顾身把河道工们救出来的念修……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应该很不好,他迷路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回临阳的路。”珏尘无力的在石板上坐了下来,望着外头,自言自语。
有时候,他常会想,念修的转变他们都有责任,是他们眼看念修迷失徘徊,却一个个的抛下了他,任他在惘怅中自生自灭。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那时候你没有私放那些乡民,也许一切都不同了。现在你身边最得利的那个人,不会是许逊,一定是念修?”ròuròu相信,珏尘是个念旧的人。不然即便是中途需要个停靠修整的地方,哪都行,他何必非回临阳不可。
原先兴许是想与昔日兄弟一起,并肩天下的。
却没想,终成对手。
“嗯。”珏尘点头回应,心qíng颇复杂,他清楚自己即便是带着些微的恼悔,但绝不会优柔寡断。失去的东西,是回不来了。
“那是因为他是余念修,那么多儿时兄弟里,你和念修的感qíng最好,他跟你很像。你们有一样的野心,所以从前你才会觉得,他可以是你最好的盟友兄弟。当初蜗居临阳,念修以为已经览尽了天下风光,直到一起去了蓟都,见识了真正的王公贵胄,爱上了高高在上的郡主,他才知道天下原来那么大,即便那时候我们说尽诤言,他也回不了头。”
一直以来ròuròu都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用尽心思去了解靠近他。所以她了解念修,胜过任何一个人。
“也许有一天,我需要亲手杀了他。”这是珏尘始终不愿意面对的现实,但似乎这一天越来越近了。
人在这个时候,特别容易想到从前,小时候的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了。只是,他尚还记得大伙一块玩闹的日子,还记得离开临阳前,他曾允诺念修替他带个漂亮媳妇回来,恐怕今生他是兑现不了这承诺了。
珏尘的话在ròuròu听来,有丝凄凉的味道,就连他的背影看起来都是伤怀的。ròuròu很想安慰他,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安慰不来人。或许她能做的只是给他些温暖,想着,ròuròu缓缓伸出双手,单纯的只是想抱紧珏尘,告诉他,她还在。
“你做什么,不会是想在我杀了念修前,先把我掐死吧。”
偏偏ròuròu的手刚举到半空,正在犹豫这个动作会不会太矫qíng,珏尘突然回头了。
“什么啊……”ròuròu被堵得哑口无言,为什么她印象中,姑娘家做起来该是柔qíng似水的动作,会被误会成这样,不禁觉得气馁:“我只是想抱你一下而已。”
“抱我!有你这样抱的吗?gān吗把五指勾起来,扭曲成这样;还有,gān吗一脸狰狞的,不是应该脸红害羞的吗?”
“我在挣扎啊!”气死了,这下ròuròu当真怒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尽拿她的痛处来笑话她。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像端润那样,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也想像堃后那样,风qíng十足的撒娇,可她不会啊!
直到这会,珏尘才正视起ròuròu,兴许是因为被气到了,她的双颊很红。乌黑的发披散着,还滴着水,因为常年挽髻的关系,有些微卷。正咬着唇,颓败的坐在地上,斜瞪着他。说是美艳出尘,倒也及不上,偏是那股子灵秀的气质,触得他喉间gān涩。
他尴尬的咽了下口水,试图想避开ròuròu的目光,可她却不知收敛,依旧固执的瞪视着他。灼热的目光,很容易就引人遐思,“过来,有话跟你说。”
“……什么?”ròuròu想要有骨气点,可是她整就是个端不出骨气的人,还是傻乎乎的挨近了他。
珏尘很顺手的就把她安置在了怀里,垂下头,正对上她烧烫的耳际。看她的脸颊越来越红,木呐的模样,他总算有了几分成就感:“其实我跟念修也有不像的地方,换作我是他,会决定先把你变成我的人,再慢慢选个良辰吉日成亲。”
ròuròu再傻,也能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想挣扎,尚还记得安旅曾说过,男人得到了便会不再珍惜。
可是珏尘压根不给她机会,冰凉的唇便欺压了上来。舌尖jiāo缠,害得ròuròu很快就意识涣散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唇那么凉,全身却是滚烫。只知道,那双灼热的手随着那个吻的深入,也慢慢肆无忌惮了。
他的呼吸很沉重,再褪去她方才慌忙穿上的衣裳后,更沉重了。有一丝寒意侵袭而来,ròuròu下意识的颤抖了下,埋怨的瞪着珏尘,早知道,她刚才就不穿了。
“等等!”气氛暧昧,珏尘贪婪的嗅着她的发香,渐渐温热的唇齿正啃咬着她的耳垂,ròuròu尚还清醒,她忽地睁开眼,喊了声。
“做什么?”珏尘的声音很暗哑,他想过了,这笨蛋要是这时候把他踹开,他一定折磨死她。
“那个……听说会疼……”她也听说了会很舒服,青楼里的姑娘常会聊起这些,其实ròuròu是想说,能不能只让她舒服,别让她疼。
“大概会吧,我也不清楚,应该不会比被老虎抓伤疼。”珏尘撑着头,带笑赏着她衣衫半解,略显风qíng的模样,好不容易积累出的耐心,瓦解了。
“那以后dòng房的时候再……”
“闭嘴!长痛不如短痛!”亏她还缠着许逊学she箭,箭都弦上了,弓都拉满了,怎么停?
完了,ròuròu知道今天劫数难逃了。要命的还是,这天冷得很,唯有方才珏尘吻她的时候,才觉得热。其实这种感觉也不坏,说起来凌珏尘就是她的人了,想到这ròuròu伸出手挽着珏尘的脖子,笑开了。
这诡诈的笑容,让珏尘认定她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却也无心计较了。当珏尘的手探向ròuròu的私密处时,她脑中已经盘算不出继续推拒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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