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公什么时候走?”子七没理落凤,径自走上前,拍开椅子上散乱着的衣裳坐了下来,问道。
“做什么啊?”她压根就没问,反正也不可能去送他,九金向来最讨厌离别的场面了。
“要赶在他临走前把裤腰带要回来啊。”
“哎哟,没关系啦,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条带子而已,把chuáng帐子撕了能制造出无数条,那么计较gān吗呐。
“不行,今天吃完晚膳就去拿!”子七很坚持,脑中不停地勾勒出她送裤腰带时的场景,那就好像……就好像他家这个恬不知耻的妹妹,亲手把贞cao裤的打开方法告诉别人,虽然的确不怎么值钱,但他有绝对的义务捍卫她的贞cao。
“拿就拿呗。”九金没有顽qiáng抵抗,反正她本来就打算回来找个合适点的东西拿去jiāo换的。想想那个玉白菜,人家送出来的礼物多华丽啊,她不想若gān年后重逢时,师公挥舞着她的裤腰带对她深qíng呼唤,好破坏气氛呀。
“乖。”她的表现让子七觉得很满意,微笑着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九金很乖顺地跑到一旁的椅子前,也不顾那上面堆叠着的衣裳,盘起腿坐着。
“你跟你师公告别时,除了礼尚往来,还有没有做其他事,比如……亲亲搂搂抱抱你压我我压你之类的?”子七想了会,原本打算说得含蓄些,考虑到九金的理解能力,他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方式。
“咦?”九金仰起头,在回想,很久很久后,惊讶地回道:“你怎么全知道?”
“……”子七瞪了她眼,蓦地起身,开始在房里四处翻找。他的目标很明确,随便找个可以弄死她的道具就好,剪刀刺死也行,发簪捅死也可以,能找根带子勒死就更好,死相难看点,去了下面就没什么资本乱来了。
九金不明就里地看着在屋里忙碌的段子七,只瞧见他从妆台抽屉里抽出根绳子,拉了两下又丢了;又挑了个头儿尖尖的发簪,在妆台上尝试着戳了两下,又丢了;最后找出把剪子,轻挥着……
很莫明其妙的举动,既然揣测不出他的意思,九金就决定不要理会了,gān脆拖着腮,继续自言自语:“不过很可惜啊,差一点点就能啃到师公的嘴了,人家自己不争气呐。”
“嗯?”子七停下了动作,侧眸看她,qíng况好像有点峰回路转。
“就师公快要亲上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昨晚吃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蟑螂吃进嘴里了,想说提醒他一下的……”九金扁着嘴,低着头,沮丧地把翘起左右手的食指互顶着,“谁知道唤醒了他的记忆,他啃不下去了,还把我丢地上。呜哇,你不知道那只蟑螂有多恶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茶盏里的,居然还没死,到了我嘴里还一个劲地挣扎,害我昨晚吐了师公一身……”
直到现在,九金回想起昨晚那一幕,依旧觉得头皮发麻。蟑螂啊,鲜活的啊,还用它的脚挑逗她的舌尖……
“蟑螂?!”子七怔着,很难想像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这么说的话,就是她家师公没有啃到她?顿时,他觉得那只蟑螂一点都不恶心,并且还很讨人喜欢,想着他溢出一声笑,手里的剪刀不慎滑落。
这是一出很标准的自由落体,刀尖准确无误地扎进了他的靴子。
“啊啊啊啊……”他愣了会,没有立刻反映过来,直到良久后,一声凄厉的哀嚎从他唇间飘出。
“哎呀,你做什么拿剪刀扎自己的脚啊,作孽喏。”九金下意识地捂住眼睛,觉得这画面太血腥了,可还是很不争气地跑上前,蹲下身,审视起他的脚。
“帮我拔出来啊,这双靴子是限量版啊,要是留了dòng我一定弄死你!”
“又不是我扎的,怎么什么都怪我啊……”九金咕哝着,反复看着那个剪子的方位,也不知道有没有扎到脚趾,得找个地方下手拔啊。
“我说,你闷闷不乐地躲在屋子里,就是因为没有啃到你师公而惋惜吗?”好像也不是很疼,子七放松了下来,撑靠在妆台上,低头问道。
“不可以啊!”惋惜是有那么点,但是离开道观后,那种惋惜的qíng绪就褪去了,九金不想出屋子是另有原因的。
“可以啊。那你早说嘛,哥哥补给你啊。”
“才不要你补,你忙得很呐,龙套说了你要忙着给美人筹备欢送宴,就连来道观接我都没空!还每天让人给美人买葱油饼吃……扎死你扎死你!”那剪子是拔出来了,可是九金越说越觉得气,又恶狠狠地扎了下去。
“你又不吃葱,那么计较葱油饼gān吗?!”
“那……那你那天晚上也不该bī着我道歉呐,还说我是包袱,还叫人家滚……扎死你扎死你。”
“不就是道个歉嘛,会死?不bī你道歉,我哪有机会下药?”他俯瞰着她,满脸不屑。
“下药?”九金皱眉,想起了她缔造的那只咸鱼仙人掌,“她那个怪病,是因为你下药的结果?哎呀,你那药效还不够好啦,师公用偏方都能治好。”
“呵呵,你师公真厉害!”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神奇的道长为王家千金治好了怪病,这事他早有耳闻。一直很懊恼自己居然为梅项郝制造了个那么好的机会,要知道那怪病压根就不需要治,隔个几天药效会自己退。
子七一直有种感觉,好像买了鞭pào给人家放,显然率先帮九金报仇的那个人是他啊!
“那当然啊,不然怎么做我师公啊。不对啊,你那天追出来叫我滚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是为了下药才bī人家道歉的,那样我就不会滚得那么慡快了啊。”虽然她还是会滚,但至少会犹豫一下。
“哦,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药放得太多了,万一闹出人命,我怕你会去检举我。”事实上,是她当初根本就没给他讲话的机会,一口一个师公,完全就不把他这个为兄的放在眼里。
理由很牵qiáng,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九金噘了噘嘴,不qíng不愿地低下头,这才发现大事不妙了,“哎呀……你喷了……”
“喷?”子七一头雾水,垂眸看了眼,于是绝望了。是喷了,鲜红的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染红了那双限量版的靴子。九金很无辜地握着剪子,仰头冲他傻笑,怒火梗在他的喉间,让他连一句骂人的话都吼不出了,脚不疼,心好疼。
“你们俩在做什么?!”段夫人的惊呼声传来。
眼前的画面好不堪,只瞧见她家儿子一脸痛并快乐的表qíng站着,而她那个女儿蹲着身,抬头冲着他儿子说“哎呀,你喷了”……最最让她窒息的是,那个让她很好奇很想看一眼的重要部位,被妆台那只拉出来的抽屉挡住了。
阻挡不及跟着夫人一块进来的龙套生怕长针眼,赶紧别过头去,匆匆印入他眼帘的那一幕让他涨红了脸。衣衫不整香肩bào露的小姐,头刚好停在少爷的胯部,哎哟,他家少爷的口味真的好重喏,原来“探望亲爱的妹妹”指的是这个意思哦,难怪不准人打扰,好在少爷还知道用抽屉遮一遮。
反而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九金,很不解地看了眼满眸忧愁的段夫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不过既然救兵来了也好,九金指了指子七的脚,呢喃道:“观世音,七哥哥用剪子把自己脚扎破了,喷血了喏。”
“娘……”子七无力地唤了声,光是看她的表qíng,就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他用力地将妆台抽屉塞回去,没好气地冷哼了句:“不要以为你和爹喜欢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喜欢。”
“嗳?”段夫人回神,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赶紧松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讲话那么直白嘛,你爹才不好这口。”
她是不介意有个傻女儿啦,玩玩闹闹也是很快乐的,可是如果这傻女儿变成了她的傻媳妇,那就有点为难了啊。幸好他们俩之间好像只有单纯的兄妹爱,不错不错,qíng况还是很乐观的。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双靴子让我换啊,尽快把这双靴子洗了,不准让血迹残留,要是毁了这双限量版的靴子,你和九金就一块给它陪葬。还有,把你的眼睛闭起来,目光焦距不准集中在小姐身上!”子七的矛头很快就对准了龙套,都跟他说不准让人打扰了,居然还给他搬来个重量级的人物。
“可是……可是少爷,费小姐把你那只很像乌鸦的八哥毛给拔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呀。”
“对哦对哦,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费家那丫头力气太大,我拦不住啊。那乌鸦怪可怜的,你赶紧去瞧瞧吧……”被龙套这么一提醒,段夫人也想起来了重要事。
段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子七就已经一跳一跳地冲了出去。也不知道那乌鸦有什么好的,她这儿子简直把它视作命根子了,而现在……被拔了毛的命根子,真是很惨不忍睹。估计费家那丫头,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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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下雨了。
据说是因为超大版流动芝麻烧饼要走了,连老天都激动得哭了。
所以,原本打算在花园里举办的欢送宴,只能移到了中堂。因为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出动了,为了宽敞些,段夫人只好摒弃了饭厅选择中堂。这是需要克服心里障碍的,她还特地挑了个正对子七那副墨宝的位置,用来警告自己……饮酒要适量!
看得出,费小姐的离开是真的让段子七很开心,他花了不少心思准备这顿晚膳。
然而面对一桌的珍馐美食,九金却很没胃口。真不知道这位置是怎么安排的,为什么要让美人坐她身边?!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美人对她的印象永远只停留在最初?
她明明已经一副大家闺秀才会有的打扮了,美人却还是一口一个“小乞丐”的叫她,就好比现在……
“小乞丐,为什么你不把那个乞丐公子带来嘛?他到底要不要卖……身啊?”
“不卖。”九金难得讲话如此简洁明了,眼神一个劲地瞪向身旁的子七。
“做什么不卖啊,只要他不像凶你那样凶我,我会待他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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