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环上他的颈主动吻他。
终于得到证实,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就象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到真经的孙猴子,我的爱qíng终于修成正果。这个当年因为追赶“师傅”而摔倒在雪地里的“天篷元帅”,是我唯一的功臣。
齐歌在浴室里洗澡,我蜷在沙发上看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的新闻。还有十九个小时他就要走了。我答应他,毕业后马上回北京。
看到书桌上的防水创可贴,我有些气愤:“这个猪脑,额上的伤还没好,让他洗澡时防止进水,他又忘了。”
我冲进浴室,他躺在浴缸里转过头看我,笑骂道:“流氓!等不及了?”
我不顾他的嘲笑,走过去扳着他的头贴上创可贴。
他伸出双臂,搂着我的脖子说:“我是故意的。”他湿漉漉的手臂打湿了我的衬衫。
“你这个bào露狂!”我想挣开他,他反而搂着我向下压,差点把我拖进浴缸里,我只得用手撑着缸沿,僵硬着身子任他搂着。
我吻了一下他的伤口,故意取笑他说:“不知道是你笨,还是小脑不发达,怎么自己往门上撞?是因为我吗?”
水气蒸腾中,他本已红润的脸愈加红了。他嗫嚅道:“因为你?真会自作多qíng。我的隐形眼镜掉了,看东西有误差。”
想起他仰靠在沙发上以手抹脸的样子,我咬牙回嘴道:“隐形眼镜戴得好好的又怎么会掉?”
“你这个混蛋!”他瞪了我一眼,皱着眉开始总结,“我的隐型眼镜总是掉在关键时刻,第一次是大学第一节音乐理论课,第二次是和声学考试……”
说到这里,他忽然住口,我慢慢起身退出浴室。那天的事qíng,是我们心中共同的结。我想解开,却不知如何下手。
他很快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淋淋的坐在我身边。象以前那样,我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他笑了笑,轻声唱道:“……Amanneedsawoman,likeafishneedsabicycle……I‘mgonnaruntoyou,runtoyou,runtoyou……”此时听他唱这首歌别有一番味道,仿佛这歌词本就是为我们所写。
我靠在他的怀里,无意间瞥见电视荧屏上XXX领导人的画面——DOUBLE的父亲。那个心结还是早些打开的好。
我转过头面向齐歌,轻声说:“想知道和声学考试前的那一晚,那个男的是谁吗?”
齐歌摇头,把我紧箍在胸前。
“就是刚才荧屏上那位领导人的儿子,我们叫他DOUBLE。”我转向电视,画面已经转换。我继续说道:“那晚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是我主动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再次摇头,把我搂得更紧。
“因为他唱了好几遍你在除夕夜躺在雪地里唱过的那首歌——《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潜意识里,我想通过那件事证实自己是同xing恋,给自己找一个喜欢你的理由。事实上,除了你,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连暗恋也没有。我想,如果没有你,我既不是同xing恋,也不可能是异xing恋。”
“水妖!你是水妖!”他把我压倒在沙发上,将我的衬衫推至腋下。他的舌裹住我左侧的rǔ珠低喃着:“身上的痕迹没有了,脑子里也不许有……你要把那一刻的记忆全部抹掉……”
“没有!那时候,我脑子里根本没有他的影子!”我呻吟着:“……因为……我看到了你……”
齐歌目光朦胧的抬头看我:“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水妖!”
牧神的午后 正文 第14章结局
章节字数:6996 更新时间:07-09-19 09:00
“你以为你那样做会让我难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要真有那么一天,我马上娶100个老婆,带着她们在你的墓前开音乐会,演奏曲目全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幽默曲。”他略作停顿,笑容中竟流露出绝望,“我倒要看一看,我们两个谁更难过!”
2002年8月,我和齐歌一起参加了伊扬波尔斯基国际小提琴比赛,获得二重奏的特别奖。我的演奏不再生硬,因为我手中的小提琴被赋予了生命和感qíng。
2002年9月,我完成了在法国的学业回到北京,到齐歌所在的jiāo响乐团做小提琴手,大部分演出节目是和齐歌搭档的小提琴二重奏。大型jiāo响乐演出时,他是小提琴第一声部,我是第二声部,中间隔了几个人,但我感到他就在我身边。
刚回来的几个月,我住在家里,齐歌住团里的宿舍。后来,以他的名义从团里的住房公积金贷款、我们共同支付,在“望京”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开始了朝夕相处的同居生活。生活在一起几个月,我发现齐歌有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小习惯,也许是我以前没注意,也许是他新添的毛病。他有时会半夜起来到客厅吸烟,或是喝水。有一次我听到动静,睁开眼正对上他那双在月光下闪亮的黑瞳。我被吓得头皮发麻,问他gān什么。他却振振有词的说:“你睡着的样子真难看,象死人一样。”我当时愣了有半分钟,睡着后不象死人的人,岂不是在梦游?不过,我很快就习惯了。这毕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恶习。
团里没有人知道我和齐歌的关系,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小提琴二重奏的搭档,乐团的小提琴手,关系不错的哥们儿,还是房主和房客。
我们终于明白,爱qíng不需要展示给别人看,要自己用心去感受。所谓光明正大的爱qíng,是无愧于心的坦dàng。
孙琛毕业后去英国攻读硕士学位,这个要让自己的后代做文盲的人,似乎要替他的子女把上学该吃的苦全吃遍。马潇潇留在音乐学院做了老师,和他那位学音乐教育的伊人组成了教师之家,偶而会和我们几个老同学相约叙旧,谈起我和齐歌午夜十分在公寓浴室里上演的那出《三岔口》,我和齐歌相视而笑,温qíng在眼神间jiāo汇。
刚回到北京时,我和骆格格见过一面。仅仅一面,再没有联系。
我向她致谢并代齐歌向她致歉,她拒绝了我的谢意,她说她是为了齐歌。
“我代他从你母亲那里要来你的地址,支持他去找你,不是我大方,是我希望他快乐,我希望他拉琴时仍有往日的神采飞扬。”她轻啜着咖啡,美丽优雅得如同真正的公主。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段时间,系里合奏时他常挨教授骂,演奏时与整体脱节,还常常出错。”
“你信不信,他能把德沃夏克的《幽默曲》拉得悲悲切切。”她抿着嘴轻笑,眼里却有无尽的感伤,“他那时根本不在状态。”
中粮广场星巴克咖啡屋里,马蒂尼的《爱qíng的喜悦》伴着“huáng金海岸”的焦香在空气中飘dàng……
“可以做朋友吗?”我发自内心的问。
“不可以!”她答得斩钉截铁,“我不会再和你们有任何联系,更不想看到那个人。”
“我说过我并不大方,而且我还很小气。”她站起身和我握手,“再见!永-不-再-见!”
望着骆格格远去的背影,我知道,她仍然深爱着齐歌。因为有爱,不忍相见。她会幸福的,因为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而且,她是那么善良。
我的父母从我的脸上看到了快乐,他们以为是骆格格的原因,是她打到法国的电话解开了我的心结。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接受他们的儿子爱上了一个同xing的事实,他们所受的教育、经历以及所处的年代决定他们不会认同这种禁忌的爱。我宁愿让他们继续误会着。我告诉他们我不会结婚,因为我和我的伴侣认为,我们的爱qíng不需要婚姻这一纸空文来约束;我们也不会要孩子,因为我们之间根本容不下任何第三者。我的父母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意见,毕竟,儿子自己感到幸福是最重要的。他们已经不再看重传宗接代。
我给DOUBLE家里打过一次电话。一个年轻女人说:“他早就搬走了,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对于他,我还是那两个字:保重。
我与DO乐队的其他人失去了联系,旧的手机号码成了空号。不论他们在哪里,我会为他们祝福,并且在心里感激他们。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他们接纳了我,我希望社会也能接纳他们。因为,不了解并不代表有权利轻视。
2003年元旦,马潇潇邀我们去母校的音乐厅欣赏新年音乐会。看着校园里那些拿着各种乐器匆匆而过的学生,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们。他们之间一定也上演着各式各样的故事,音乐,欢笑,爱qíng和拳脚。
从音乐学院出来,长安街已经灯火通明。我和齐歌聊着我们的学生时代,走上复兴门立jiāo桥。
俯瞰着桥下的滚滚车流,我对齐歌说:“以前我一个人从这里走过时,总是忍不住地想,从这里跳下去,是被车轧死的概率大还是摔死的概率大。”
齐歌用探究的眼神注视我良久,缓缓地说:“那你就跳下去试试。”
我刚想笑,手腕却被他猛然攫住,滚烫的掌心紧贴我腕上的伤疤。
因为第二天晚上有演出,团长慈悲免去一个白天的排练,我洗澡便刻意洗得认真些。等我从浴室出来时,齐歌已经躺下睡了。我趴在他身边试探着吻他的唇,他不带qíngyù地、甚至有些敷衍地在我的唇上和颊上胡乱啄了几下,把我搂进怀里又沉沉睡去。我笑了笑,窝在他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酣睡中被他扳着肩膀摇醒,我不满地推他,含混地问他早上做行不行。手碰触到他的胸膛,竟是湿漉漉的。我奇怪地睁开眼睛,发现他的脸上也沁出一层细密晶亮的汗珠。
“怎么出这么多汗?做噩梦了?”我睡意朦胧地问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恶狠狠地瞪着我说:“告诉我,你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血腥玩意儿?”
看我一脸不解的神qíng,他愈加愤怒,抓着我的头发往面前带,我的脸几乎贴上了他的鼻子。
“统统说出来!除了切手指,割手腕,从立jiāo桥上往下跳,还有什么?”他嘶声吼道。
“齐歌!”我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汗水,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送到眼前:“除了这些已经实施的,还有什么你准备付诸于行动?”
“那都是我一个人时无聊的胡思乱想,随便说说而已。”我小声解释。
他摇晃我的左手,厉声喝道:“做都做了,还随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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