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和琉璃匆匆走到他身边,看着他yīn冷的脸色,琉璃解释:“他在打李二哥,我们就出来阻止他”
“谁允许你们出来的?李二被打几下死不了,就算是死了,也不该你们出头,你们有什么用?是能舞剑还是能打拳?!”苏介抬起的手在半空中顿住,颤抖了几下,又放了下来。
“给我回去。”苏介将两个孩子推向通往后院的那条小路。
“苏老板,这两个孩子是?”后面一名男子笑眯眯的走过来,长相斯文儒雅,一双眸子放肆的打量着他们二人。
“李公子,这两个孩子是过些日子就要正式挂牌的了,你要是中意,我会提前通知你日期的,不过,今日事出意外,他们这才跑来,不能陪你了。”苏介看得懂他的意思,只是两人还没正式挂牌,这般给人瞧去不说,还要不清不楚的陪人喝酒,未免太过于随便。
“哦,好好,我明白,那等到确定了日子,苏老板记得通知我,我一定过来捧场。”那人从红衣身上又扫视到琉璃身上,目光充满了兴奋。
“苏老板,不能光通知他啊,还有我啊。”
“就是就是,算我一个。”
两个孩子在门前灯笼淡淡的灯光下,像是玉琢的小人一般,因为奔跑和紧张而红扑扑的脸蛋,细腻莹润的肌肤,略显凌乱的发丝,瘦弱又纤细的身子,还有那单纯gān净的气质,无一不吸引了看到他们的每一个人,听到那个李公子的话后,岂能愿意落在他身后,纷纷叫嚷,一时间,乱成一团。
苏介的气却忽然消了,扑哧一笑,捏了捏红衣的脸蛋:“不知道是歪打正着还是你们两个蓄意yīn谋,这下子可算是都知道你们了,比起我们的人的夸赞,还是这些客人的说辞更是说服人。”他转过身,对着那些人微微一笑,略微抬高声音:“各位放心,一定都通知到。今日这两个孩子受到了惊吓,我这便带他们回去休息。”
这边闹哄哄的嚷嚷着,谁都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追赶他们二人的男子被捆绑着,塞住嘴巴,扔了出去。红衣和琉璃在苏介明显的好心qíng下,带着两人回了后院,还特地调了两个护卫看守,避免再出现此类qíng况。而受伤的李二也得到了医治,浑身除了胸口处被踩了几脚导致淤血之外,其余地方都没有大碍。
红衣和琉璃虽然担心他,被禁锢在后院也不能前去探望,就连每日烧水送饭的都换了其他人。
就在这一日日的担忧中,苏介忽然告诉他们,十日后,琉璃第一次登场。
并非挂牌,而是在大家面前亮个像,让所有人看看他的样子,为了正式挂牌那天做好准备。那天大多是弹个琴,或者是跳个舞,大多就是根据个人的形象,由苏介来决定究竟要做些什么,怎么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让更多的人惦念。
琉璃过后再十日,就是红衣。
两人不同气质,自然不同安排,琉璃那天要弹琴,而红衣自然是跳舞。
以前的衣衫虽然还能穿,但是苏介却找了外面的师傅来订做了几套,就连上面的绣花,衣服的布料,具体的裁剪,事无巨细,苏介都一一过问,非常仔细,唯恐哪里做的不好,这个jīng心打造了十多年的货物卖不到好价钱,功亏一篑。
初十,是琉璃登台的日子。
初九那天夜里,琉璃跑进红衣的房间,握着他的手,躺在一个被窝里。
之前的五天时间,琉璃什么也不用做,甚至是最基本的调教也都停止了,就让他随心所yù的玩,好在登台那天能看起来jīng神一些。可随着日子的bī近,琉璃越发紧张,几乎食不下咽,不光没有看起来容光焕发,反而是明显消瘦,原本还有点ròu的小脸这下全部尖了下去,苏介没有办法,只能应允他这一夜同红衣睡在一起,让红衣劝解一下。
两人面对面,小声说着话,月亮从东头,一点点挪到西头,两人的时间却像凝固了一样,即使不说话,也是紧握着双手。直到最黑暗的时刻过去,天边冲出一丝光亮,远处隐隐约约的jī鸣声传来,两人才搭着脖子,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醒来,一切将天翻地覆。
一眼惊艳
初十,宜沐浴,出行,祈福,嫁娶,忌祭祀,求医。
红衣醒来,身边空dàngdàng,伸手触摸,还留有一点余温,琉璃刚离开没多久。
撑起身子,呆呆坐着,桌边一张纸,端正又清秀的小楷,如同本人一般清丽:去前院准备,无需担忧。
担忧也无用,红衣将宣纸折叠压在书角下,细细穿好衣服,将头发束的整齐,推开门出去。
其他的孩子们正在旁边那个大房里练习舞蹈,还能听到刘师傅偶尔大声的呵斥,红衣看了看关着的那扇通往前院的门,静静站在荷塘旁边,不住凝望。
出出进进,苏介几次差人过来琉璃房间拿东西,说是有些东西用习惯了,还是原来的就好,比方说是绑头发的玉簪,比方说是贴身的亵衣。外衣是要新的,刚订做的,身上也让人好好打理一番,指甲磨的圆润光滑,皮肤涂上一层润肤膏,仔细按摩了一个晌午,额前碎发打理修剪,齐齐绑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耳坠是上好的粉水晶,泪滴状,没有打磨,光光滑滑。
红衣在那人第三次进后院时询问可否跟过去,那人只答道让他安静待着,等有需要时苏老板会过来叫他。昨夜的错处还没有惩罚,红衣不想在去触怒他,让琉璃也跟着受罚,只得等着,看今晚能否过去看看琉璃。
红衣整个白天都是心慌慌,吃不下,坐不住,沿着小院的荷塘和糙地,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的走着。他怕琉璃害怕,怕琉璃紧张,怕琉璃会受欺负,怕琉璃应付不来,怕琉璃想他。
就这么胡思乱想过了一个白天,红衣等来了夜幕降临。
菱湖街,在别处街道人烟减少,小摊小贩收拾东西回家时,这里开始点烛火,燃灯笼,慢慢热闹。
从街头到街尾,红色huáng色,点点灯光闪烁,竟也如同那勃勃的生机一般,绵延,不绝。
倚门卖笑之处,藏污纳垢,有真正来嫖的,也有贿赂勾搭的,还有打探消息的,总之,什么人都不缺。
七雅楼里,今夜比以往热闹些。不光是因为今天是个凉慡gān燥的好日子,更因为今天有传了很久的新人登场,爱凑个热闹的,真正好这一口的,都挤在大厅里,好酒好菜的,静候。
天色刚黑,还算不得是最热闹时,大概还需要等一会,苏介从后面透过门fèng细细看着,厅内之人,眼睛四处溜转,心不在焉,不停张望的,不在少数,都或多或少的会在听到一些动静时瞧过去。
苏介轻笑,看来这琉璃的吸引力还不小,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装作不在意的搂着其他人,却是心下暗暗着急,只等着他出场了。
不急不急,苏介心里说。
再等一会,将你们的yù 望挑到最高点,趁着还没兴趣衰减的那一刻再让他出来吧。
斜斜靠在椅塌上,苏介思量着另外一个孩子。
屋内的熏香没有燃他平素喜爱的檀香味,而是用了淡而清雅的果香,因为,琉璃也在房内,梳洗gān净,打扮完毕,正规矩的坐在桌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他吩咐让人拿来的糕点,等会面对那么多人,紧张,饥饿,都会让他失常,不如趁现在吃饱,休息好,jīng神足了,才好应付那些恶láng一般的男人。
原本以前是有过打算让红衣和琉璃一起出场的,可是后来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还是作罢,毕竟两人一起,下面的人就会比较,不管是哪个被比下去,都会有人忽略其中一个,这种效果不是他想要的,还是一个个来的好。
又让人拿过来切好的几块水果后,苏介让一个侍卫去后院将红衣带过来。
看着推门而入的红衣激动的望着琉璃,却先走到他身边行了个礼,苏介点点头:“去陪琉璃说会话,让他别紧张。”
“是。”
苏介闭眼假寐,身后,是两个孩子小声的说话声,不吵,只觉得有点让人昏昏yù睡,忽然想起了什么,苏介转身,打量着两人。
一红一白,一清一艳,却搭配的无比和谐。
琉璃把盘中的水果送到红衣嘴边,笑着看红衣塞进嘴里后鼓起的腮帮。
苏介起身,招来候在门外的小厮,吩咐几句。
“红衣,过来。”
红衣吞咽下嘴里的东西,走到苏介面前。
“来,爹爹给你梳个头。”说着,将红衣按在椅子上,用手指细细抓梳着,保养的好,头发一直是油亮又滑顺的,苏介饶了几个圈,在稍侧右边的头部挽了个发髻,用他原本就cha着的白玉发簪固定住,余下的头发整了整,松松披在身后。
外面小厮刚好到,递过一身红色绸衣,展开,刚好是红衣的身形。
“给你定做的那几件还没送到,这个是还没加绣花和边角纹饰的,你先试试。”口气温和,手下动作却不迟疑,将红衣的外衣都脱下来:“来,伸手,抬头。”穿好,系上腰部的带子,理了理颈部和下摆,抬头望,点点头。
“转过去。”苏介手指一挥,红衣乖乖转身背对着他。
“转过来,慢一点。”
“走到那边,再走回来。”
“好了,过去吧。”
折腾了这一会,红衣走回去,晃了晃头部,有些不舒服,还没坐定,琉璃已经把铜镜转了个方向,正对着他,示意他自己看。
“怎么了?”红衣看,镜子里,还是那张脸,没什么变化。
琉璃托腮,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束发的方式似乎奇异的适合红衣,略略歪斜,看起来有些俏皮,多了些不拘小节和慵懒的魅惑,还有这身衣裳,还是红色,还是绸衣,却是如水一般,平滑,细腻,一丝褶子不沾,领口处有点大,配上这种看得出丝滑和软垂的料子,仿佛,轻轻一碰,整件就会从身上滑落,露出里面包裹着的肌肤,意外的有种色 qíng感。
“琉璃,走了。”苏介起身,沉声叫着。
琉璃应声,有些害怕的咬住下唇,扯起一个勉qiáng的笑意给红衣。红衣握住他的手,无声的传递着他的鼓励。
“走吧,没什么可怕的,他们是要看你的脸色的,你喜他们喜,你忧他们忧。”苏介一语道破,下面来的人,都是从多少日以前就苦苦等待的,岂能不随着眼前这漂亮的小人而左右自己的心qíng。
“我去了。”琉璃抽手,跟在苏介后面,回头看了几眼红衣,终于消失在幕帘后。
苏介走上大厅的台子,拨开那层桃红色的纱布时,前面闹哄哄的人忽然静了下来,待看到是他时,又闹起来,嚷嚷着要见琉璃,苏介这些年不知见过多少次这种场合,哪有一分局促,目光扫过一圈,不少人都是城里数的着的富贵大户,还有几个,来头不清,从未见过,不过气质就不凡,心里有了数,笑起来:“这就来,这不是怕你们吓着孩子吗?要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别太闹了,这孩子胆小,是个琉璃一般的水晶人,大家记得疼惜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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