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子傲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急忙松手掰过他的脸,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却看见他一张脸红的厉害,抿着下唇摇摇头,就是不吭声。
摸了摸他的额头,倒也无事,唐子傲把他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走出房间。
还是武场,红衣还没走进里面,脸就开始皱成一团。脚下步子拖拖拉拉,几乎等于唐子傲是拉着他在走。
来到角落里,唐千翔请了个安,自己去练剑,唐子傲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红衣。
红衣低头,装作看不到,可是很快就坚持不住,唐子傲的视线简直跟有形的物质一般,让他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终于抬头,妥协道:“我练。”
“恩,蹲下。”
红衣照做,还是那个姿势,比昨天有了几分架势,虽然还是软绵绵的看起来没点力道,不过最起码姿势是做对了的。
唐子傲就站在他不远处看着,随时准备他没力气时接住他。哪知红衣一直坚持着,两条腿开始微微颤抖都没有抱怨偷懒,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才过去一半,红衣还没有说什么,唐子傲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觉得时间无比的漫长,一刻钟对于以往的他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谁曾想在此时此日竟然长到他都快要说够了。可一想到红衣虽平稳却明显弱于平常孩子的脉搏,还有大夫的那些话语,他就无法开口,就这么煎熬着,在红衣实在坚持不住倒下的时候,急切的冲上去接住他,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紧跟着,那句不练了也脱口而出。
“不练了?”红衣靠在他胸口缓着气,抬头问。
唐子傲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qíng急之下他说了什么,低头擦了擦红衣额上的汗水,面色不变的沉声说:“恩,今日不练了。”
红衣撇撇嘴,把脸又埋进他胸口。
如此折腾了有三四天,每日都是红衣倒下,唐子傲接住,然后简短一句:不练了。到了第五日,唐子傲天还未亮就醒来,看着外面深灰色的天空,脑子里思绪翻转。待到天亮,起chuáng后,照旧把红衣也拉了起来,只是还没走出房门几步,红衣就觉察到不对劲,握着唐子傲的手摇了摇:“这不是去武场的路。”
“恩,不去了。”唐子傲淡淡说道,拉着红衣的手朝府邸里种植了大片竹子的方向走去。
红衣低头,笑的开心,两只眼睛都眯起来,全然不知道牵着他手的男子因为这件事几乎夜不能眠,思量许久才无奈放弃让他习武。
清晨的风,总是凉凉的,带着点清甜的气息,这会来到竹林旁边,风chuī过,沙沙一阵响,扑面而来的风里夹杂了竹子的香气,让人神清气慡。竹林中间,只铺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小道,刚好够两人并肩而行,唐子傲牵着他的手,绕着这竹林,一圈圈的走着,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停下。
“累吗?”唐子傲问。
红衣摇头,回给他一个笑:“不累,再走一会吧。”
唐子傲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又沿着小道继续走,脸上表qíng和缓许多。
要说红衣开始不知道他要拉自己过来gān嘛,走了这一会也是了解了。无非是因为自己不能练武,他心急之下只得寻求其他方法助他qiáng身健体。对于不练武而能跟唐子傲牵着手走在这里散步,红衣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走了许久,加起来差不多有几里地了,都不觉得累,脚下步子依旧轻快,呼吸着竹林间穿梭的清冽的气息,手握着唐子傲宽大的手掌,听着远处传来的鸟叫声,他觉得开心极了。胸中一股暖暖的气流充盈,让他qíng不自禁的想靠的更近一些。
于是,站在那里,伸开双手看着唐子傲,眨巴着眼睛要他抱他。
“不是不累吗?”唐子傲嘴里虽说着这些,却立刻弯腰,低下身子,双手穿过红衣腋下抱住他,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心里也跟着一软,顿时觉得,让他不练武也不一定是坏事,能多多走动,心qíng开朗,身子自然调养的好,何必bī他做些不能做不愿做的事,说不定适得其反。
红衣比寻常的孩子都要瘦小,唐子傲手臂托在他大腿根部,另一只手虚扶在他腰侧,免的他一个后仰跌了过去,将这具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更是觉得他的瘦弱纤细,自己几乎将他整个包裹住,而纤细的腰肢,一只手臂圈过来都有余。
唐子傲就这样抱着他,继续朝竹林深处走着,红衣也乖乖的搂着他脖子,笑眯眯的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偶尔跟他说两句话。
一片深绿中,一大一小两个jiāo叠在一起的身影,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反反复复几趟,林子里,除了沙沙的竹叶拍打声,还有那略显稚嫩的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停细语着。
一个时辰回到房间后,红衣足足吃了两碗米粥,比平时多了有一碗。坐在椅子上,懒懒的靠着后背,贴身柔软的小褂紧致的贴着他的身子,衬着他刚吃完饭的小肚皮圆鼓鼓的挺着。他看到唐子傲带着笑意盯着他肚子看,急忙往前弯下腰,捂着肚子。
“还要不要吃?”
“不吃了,都撑了。”红衣说罢,轻轻打了个嗝。
见他吃的多,jīng神也比头几天好,唐子傲算是彻底放下心。
嘱咐了他两句,让他自己随意去玩,就去了前厅做事。
唐子傲曾经拒绝接受爹爹唐明轩的示意去争夺下一任武林盟主,当时失去了红衣的第二年,唐明轩就从盟主之位被新一辈的能人挤下,唐子傲开始就着手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唐家虽是武林大家,可如果养着这么些人只负责找人而什么也不做的话,定然供不起,何况那些心高气傲之人也不会甘心屈于门下,仅仅只是为了他寻找儿子。他不愿过多的cha手江湖势力,势必会引起皇家的注意,但是如果不建立这样的一股势力的话,嘉嘉的寻找更加渺茫,唐子傲在十六岁那年,成立了一个门派,里面接手事项许多,主要负责打探消息,另外也接受杀人的单子,但是要求必须是恶贯满盈或者行事歹恶之人。
初初建立,困难重重,好在他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又加之待下气度宽广,赏罚分明,很快,嘉门的声誉就在江湖传开。
原本建立门派的意图是找回嘉嘉,现在找回了,对门派里的手下和兄弟也有了不舍之qíng,再加上事务虽繁忙,却大多不需他亲自去cao作,也从不曾有过解散的意思。
每日,他只需去前厅那里听着属下们的回报,给他们不能做决断之事定个主意,其余,也倒是无甚大事。
这会,常文刚泡好一壶茶端过来,门下几个人就走了过来,常文眉头一皱,急急忙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子傲:“主子,快点喝,我好给你再倒一杯。”
唐子傲抬头看了他一眼,把茶杯推开,没有理他。
从外面走来的几个都是门内跟唐子傲一起拼搏过来的兄弟,倒也不是那么拘谨,抱拳见过他后,其中一个大大咧咧的走到常文那里:“哟,有茶喝。”说着,提起壶,对着壶嘴往嘴里灌。
常文重重的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走出去,小声嘀咕着:“粗人。”
几人接到一个单子,是要杀人的,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接下来,让唐子傲来决定。
看着他们几人查到的资料,这人明里是个乐善好施的君子,私底下也做了不少坏事,可还没有坏到该死,唐子傲看到最后一页,正要开口,就看见从门口跑过来一个身影。直直冲到他面前,站住,习惯xing的伸出双手,翘起嘴角看着他。
周围几人咳了几声,转开头,唐子傲坐在椅子上,揽过他身子,让他坐到了自己大腿上。
红衣见他抱过自己,笑的开心,扭了两下,靠到他胸口上。
撒娇耍赖
“怎么一人跑来了?不去找你娘?”唐子傲将红衣往怀里揽了揽。
“娘在抄经书,我怕耽搁她时间,下午再去找她玩。”红衣眼睛咕噜噜转着,打量着周围几人,犹豫好一会才回头看着唐子傲,声音可怜兮兮:“我想出去骑马,行吗?”
他声音带着孩子的稚嫩,软软的,煮熟的糯米一般,再配上刻意委屈的qiáng调,旁边几人都忍不住抬头看着他,他们几人都是知道实qíng的,对这个孩子都是抱有几分同qíng和怜惜,看着唐子傲坚决的回答:“不行。”有两个都忍不住要替他求qíng。
红衣继续求着:“我就骑一会,还是骑上次那个小马驹就行了,我保证很听话,就骑一圈。”
“不行。”唐子傲不放心他一人去,自然拒绝的gān脆。
红衣失望的低下头,双手垂下,闷闷的哦了一声,就坐在他身上不再说话了。
那个大大咧咧的男子--石磊看不下去了,他自己也是一个八岁孩子的父亲,忍不住替他求qíng:“门主,就让他去吧,男孩就该多多出去玩,老是闷在房里也不好,你要是觉得没时间,我带他去。”
唐子傲觉察到怀里的红衣身子难耐的动了动,一把揽紧他,抬头,微眯眼睛看着石磊。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除了石磊的几人都悄悄往后挪了几步,整一排只剩下他一个突兀的站在最前面,石磊左右看了看,咦了一声,紧跟着gān巴巴的笑开:“我说着玩的,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休息,休息。”
“推了吧,那个单子。”唐子傲把那几页纸递给常文。
“是,那我们……”
“恩,散了吧,去忙你们的。”
常文最后一个走出去,从外面带上了门。
红衣低着头不吭声,摆明了在赌气,两腮鼓鼓的,嘴里哼的一声,故意让人听见的声音,唐子傲拍拍他的背,低声说:“今天下午,我带你去。”
“真的?”红衣撒了嘴里的气,惊喜的抬头。
“恩。”
“好,那快点去吃午饭吧,我饿了。”红衣简直是迫不及待了,在家里闷了这些天,除了偶尔去找娘亲玩一会,剩下时间都在发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每日无所事事。
匆匆吃完碗里的米饭,红衣焦急的看着唐子傲一手端着饭碗,一手夹着桌上的菜,吃的慢条斯理,他心里急的团团转,恨不得以身代之,囫囵吞咽。终于忍不住站起身:“你,你吃快点。”
“现在刚吃完饭不能去,要休息一个时辰,去睡会吧,今天起的早。”
“你说下午去的。”红衣辩解。
“现在是中午。”
“吃过饭就是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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